“这些人的死状未免有些过于奇怪了,起先我以为是有人在为了之前的事蓄意报复谋害…”骁乐说到这里的时候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苏越等人,这个‘蓄意谋害和报复’自然指的就是大夏的人,因为之前抢夺地图的过程中楚国和大夏发生了不少的摩擦,甚至连苏越都差点在这里丢了性命,如果说因为这样对方想要报复的话一点也不奇怪。
可是后来慢慢的,大夏那边自己也开始死人了。
如此一来的话‘蓄意报复’的嫌疑就被完全摘除了,没有人会这么想不开拿自己的人开刀。
骁乐总结发言的时候发现对方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在自己身旁正在凝神思考的宁长生身上。
这就让他有些郁闷了,不过他还是理了理思绪继续往下说:“所以我想,既然莫名死去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下去过墓里的人,不管是为了给书院一个交代还是为了我们自己本身,大家都应该好好合作一下找出这个离奇死亡的原因,不然谁知道下一次死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骁乐一句话道出了大家心中所想:“在场的诸位都是天之骄子,想必不会想以这种死法永远的留在这个地方吧。”
“那么怎么查,谁来带我们查呢?我们不是大夫也不是仵作,如何能看出这些人到底染上了什么怪病?”有人提出了疑问。
显然是对骁乐这样的办法表示质疑。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争论了起来,而宁长生还是如以往那样,一点也不合群。
她并没有加入到争论中去,而是绕着空地上这一排排被白色棉布覆上的尸体开始徘徊,这些人的尸体被完好的保存着,因为死相过于难看所以特地用白色棉布盖上了脸。
尸体外露的肌肤上无一例外都都出现了明显的抓痕,这些人死前似乎在疯狂的抓自己。
颈脖上,胳膊上,似乎要将自己表面的皮肤抓破抓出一些什么东西来。
“你看出什么来了吗?”苏越也和宁长生一样,并没有加入到这样毫无意义的争论中去,不过她不加入的原因和宁长生并不一样。她不加入争论是因为她已经先一步发现这些人为什么会离奇死亡了。
自从上次下地之后苏越就已经注意到了在其中莫名出彩的刘羽,于是花了些功夫就将对方收入麾下了,而对方一直跟着她也确实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书院这个事情出来之后立马就着手调查了起来,就在不久之前已经找到了真相的答案。
所以呢,苏越对宁长生问这样的问题其实只是想要找个理由和对方接近说话而已。
耐着性子憋了两个月的时间让对方自己思考,结果这个木头人还是什么都没能思考出来,苏越觉得自己要是指望宁长生自发自觉朝着自己靠近的话可能要等到海枯石烂,最后想了想,还是得靠自己才行。
宁长生望了苏越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但也还是回答了对方的提问:“还没有。”
这大概是最近一段时间两个人说的第一句话。
她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了,具体到底是多久宁长生已经不太记得清了,反正…就是有很久就是了,当然也没有想到再一次开口说话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相比起她的不太自在苏越倒是显得自然极了,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任何尴尬。
宁长生见到她这样自然也开始在暗地里悄悄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企图让自己不要差太多。
在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之后苏越蓦的笑了起来,她伸手指了指地上整齐排成一排的尸体:“可是我已经知道了,你想要我告诉你吗?”
不等宁长生接话苏越就开始继续往下说了,她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要宁长生用什么样的条件来交换答案,虽然这样的行为真的很幼稚。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那就…”
“不想。”宁长生敛了敛眸子,非常干脆地截住了苏越接下来的话,然后假装不太经意的样子拨了拨对方伸出的手,以防止苏越和尸体有太近的接触——虽然目前还并没有找到具体的原因,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离这种不干净的东西还是远一点好。
“没什么事的话你还是回去待着不要出来乱晃的好。”不然死的话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不一样,她因为习惯的原因身上常年带着祖传的药囊,所以对于地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着最基本的免疫。
此举未免有些过于拒人千里了。
苏越这样吃瘪也还是头一回,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宁长生不想知道她就不说了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她总不可能看着怪病继续蔓延开来然后再祸害自己身边的人,宁长生显然是猜准了她的心思,所以根本不买账…反正答案早晚都要大白于天下,凭什么要付出代价去换取这个真相?
最后苏越还是将怪病的源头说了出来。
死的人身上无一例外,都或多或少接触过地底溶洞中的风铃,甚至仔细将他们所居住的地方搜查一番的话还能够找到被藏匿起来的风铃,而藏匿风铃的宿舍无一例外全部都没有能够幸免。
虽然宁长生当初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去碰这个东西,可是仍然还是有人不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也许去的时候还有些害怕没敢怎么动,可是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可以出去了之后,人心中的警惕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于是之前的警告就全都抛之脑后了。
“风铃里头藏着虫卵,这些虫卵在潮湿阴冷的地下处于休眠状态,可是一旦有人将它们带到地面上来或者是藏在身上的话,随着温度渐渐上升它们就会自我孵化出来…”说到这里苏越拧了拧眉:“然后这些虫子会在你睡觉的时候从你的口鼻钻入你的身体,寄生在其中在你身体里活动,再在里面筑巢孵卵。”
这也是为什这些人临死之前都以各种稀奇百怪的姿势挠抓自己的缘故。
他们其实并不是想要抓自己,而是想要将自己身体里四处活动的虫子给抓出来,有的甚至因为忍耐不了直接用刀自划开了自己的皮肤表面,但是这都徒劳无功罢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越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非常难看,她不自觉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则是朝身后挥了挥——不多时门外便有人抬着担架走了进来,只是担架上的人被白色的棉布盖得严严实实,隐约有些暗红色的血迹从中透出。
为什么会发现虫子在人的身体里筑了卵?
这是因为刘羽直接拿剖开了一个人的肚子所以才发现了这其中的奥秘,在苏越的示意下有人拿竹竿挑开了覆盖在担架上的棉布。
只是她自己已经率先转过身去了。
顺便也将宁长生的脑袋给掰了过去。
“不要看,很恶心。”女子一双手非常突然地捧住了她的下巴,温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因为靠得有些近的缘故,宁长生竟然感觉自己的耳朵不自觉地开始发烫起来。
“呕…”
“老天爷…”
棉布被掀开的那一瞬间各种各样的惊叹声此起彼伏,当然…更多的是人的呕吐声,大家显然是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面。就连自诩为硬汉一个的骁乐看到这样的东西也忍不住扶着墙壁开始干呕了起来,他自问死人见过不少,战场上的血的洗礼也接受过,但是这样的…
这样的真的不太行。
他一边干呕一边骂:“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木质的担架上是一具早已经僵硬的尸体,他睁大了自己的双眼,死之前的痛苦和恐慌还都可以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来。从脸部往下的脖子开始就都是一道又一道的抓痕了,只不过这些青紫色的抓痕如今已经结痂。
这个人的肚子被人用剖开了一个规整的切口,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探过头往里头看的话,就会发现异样。
这个人的肚子和普通人的内脏器官并不一样,他肚子已经开始微微朝外肿-胀了起来,探过头朝里头望过去的话,看到的并不会是想象中的一片血肉模糊,看到的是类似于蜂巢一般的东西,密密麻麻地黑色洞口布满了这个‘卵巢’的表面,仿佛无数双黑漆漆的眼睛在朝你张望着。
要将你吸入其中,拉入地狱。
若是再看得细一点的话,还会发现已经硬化发臭的血肉底下有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在蠕动着,仿佛赋予了尸体二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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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上了!密集恐惧症慎重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