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琳儿虽然对宁长生这个人并没有多少爱意,可是不妨碍她对这个有占有欲。
毕竟皇家的人最要紧的就是脸上这一个面子,就算是自己并不很喜欢的东西摆在那里不用但是也绝对不允许被别人觊觎..所以听到苏越大大方方承认对宁长生有兴趣之后,楚琳儿心里那一点占有欲就出来作祟了——我的东西怎么能够容忍她人觊觎,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同时心里也对苏越这个表面看似光鲜亮丽实则落魄的皇女越发的不屑起来。
不过是短短数月的相处这人竟然就对宁长生这个楞木头产生了兴趣,看来眼界也确实高不到哪里去...丝毫没有觉得这样在心中贬低自己未来的驸马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事实上,楚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公主成婚之后可以豢养男宠,这几乎是不成文的规定...驸马只不过是一个头顶绿油油又敢怒不敢言的所谓‘正室’罢了。这些,楚皇自然是心知肚明但是却不会管的,会在这时候出言让楚琳儿约束一下自己的行为不过也是为了皇家的颜面,至于二人婚后到底如何那就是两个人自己的事情了,毕竟不能到时候定亲的消息一宣布还有公主在外不检点的消息流入民间。
这一场专门为苏越等人所设的接风宴虽然规格很高,但是也并没有让某个小肚鸡肠的人心情畅快一点,相反...苏越在席面上倒是拿出了在咸阳宫中和自己那些兄弟们斗法的精神来对付眼前的楚琳儿,每一句话看似正常其中却暗藏深意。
也是奇了怪了,今日喝的明明是桂花酒,怎么杯中的玉液不是甜的,还带点点酸味呢?
她自小就不喜欢带酸味的酒。
殿内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好不热闹,歌舞伎上了一批又一批,大殿中央是曼妙的舞姿和轻纱下若隐若现的女子柔软的腰肢,可是这些都未能够吸引宁长生的注意力。她自从在楚琳儿所处的那方席面上退离了之后身上那股莫名紧张和心虚的感觉就消失了,整个人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
只是在想起苏越这个人的时候还忍不住生出一股奇怪的情绪。
这便是她奇怪的地方了:我和苏越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关系了,我想在她落魄之时雪中送炭,让她好记住我曾经给予过的恩惠,不至于在日后复仇之后落到个无路可退的地步——谁让我知道这位落魄皇女是未来大夏的掌权者呢?
从头到尾都是怀抱着利用的心思去靠近,明明不该有其他的情绪才对。
宁长生一边盘腿坐在位子上一边托着下巴思考着这个问题,只是眼神一直放在殿中央的表演上,所以在别人扫过她的时候也只会觉得她在认认真真观看表演。这时候和她同坐一席的骁乐却是看出了一点端倪来,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他也算是对宁长生的性子有更深入的了解了。
宁长生要是能是那种喜欢看舞姬表演得人,也不至于费尽心思跑进都是大男人的军营中去了。
“你刚刚,什么感觉。”骁乐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肘推了一下旁边的人。
虽然身上穿着华丽讲究的衣裳可是仍然无法束缚住他的天性,也许是遗传了骁虎的大大咧咧,他自己也向来不是很主动这些表面上的礼节。在他的认知中,男子汉顶天立地保家卫国就行了,朝廷上这些虚的不是他们所在意的。
将就着过得去就行,将军宁可百战死和边塞的飞沙黄土作伴也不愿在被束缚在金銮殿上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宁长生被打断了思绪一下子回过头来有些莫名地看着对方。
还不等她说些什么骁乐就又开始了——
“有没有一点点...左拥右抱的感觉?”
宁长生:....?
男子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好朋友的为难之意...对于他来说女人就是一种难缠的生物。苏越的难缠他在书院的时候就已经领略过了,楚琳儿这个人更是不用说了,此女虽然贵气大家见着了都要尊称一声公主..可是在楚京之中风流名声倒是很盛。
楚皇非要将宁长生和这样一个公主凑到一起,也不知道最后会产生怎样的效果。
所以,宁长生顺着骁乐的话往下仔细想了想。
苏越对自己难道是有别的意思吗?除了私下合作共赢的关系之外...她想起了对方之前在书院之中一直反复强调着要和自己做朋友。
一直到晚宴结束宁长生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想,这个问题一定要有一个答案,不然的话她无法心安。
眼前着离楚皇寿辰的时间越来越近,宁长生整个人也越来越焦虑,仿佛即将宣布在寿辰上宣告于天下的消息不是她的婚期而是什么抄家判刑的坏消息。
就连宁谢也都明显感觉到了女儿身上的不对劲,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苏越的出现。
“陛下寿辰在即,你不要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出幺蛾子,不然的话宁府上下上百口人都要跟着你遭殃。”宁谢不知道为什么就警告了女儿一句,虽然对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端倪来,不过知女莫若父...也算是在宁长生的脑海中敲了一记警钟。
他总感觉自己的女儿不一样了,如今看不透也约束不了。
宁长生也觉得自己好像过于在意苏越对自己的看法了。
从前她是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的。
就如刚刚重生从床榻上醒来的时候,明知楚琳儿最后会毫不留情地背叛自己也还是能够从容应对不为所动,一点一点暗暗隐忍着。可是现在似乎不行了,她的内心深处竟然有那么一点想要...抗旨的冲动,纵然理智告诉自己这桩联姻对现如今的自己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即使和楚琳儿成亲,她也不用走上一世的老路,二人完全可以各玩各的,对方可以继续自己潇洒自由的生活,无论是在府内豢养男宠亦或是和京城哪家的公子来往密切,她也绝不会有任何异议。
她要的只是五公主驸马这个身份取得楚皇的信任,一步一步往上。
即使最后得到一纸和离书也没有问题,这样在平常人眼中看起来像是终身大事的事情,在如今的宁长生眼里不过是可利用的资源罢了。
宁谢的一句话让她彻底冷静了下来。
这几天心里那点点反复翻腾的情绪瞬间变得平静了下来,不仅仅只是这一句简单的警告而已,还有在她死的那一天晚上楚京上空的赤红色,宁府的滔天大祸...一百几十口的性命都在提醒着她重活一遍最要紧的事情是什么。
——是要让那些过河拆桥的人付出自己应有的代价,明白姓宁的并不好欺负。
所以苏越啊。
宁长生在心中反复又默念了几遍,藏进了心口的那一方小匣子里。
楚皇大寿的那天天气出奇的明朗,天上高挂着三月的暖阳,湛蓝的天空仿佛是从画作之中跑出来的一般...万里无云。骁虎和宁谢这般有官职在身的人寅时就已经起身,卯时已在宫门外候着等着宫门打开,百官朝贺原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而像宁长生和骁乐这种官家子弟却无官衔在身就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家中了。
这样太过于正式的宫宴宴席上每一个座位都是有讲究和安排的,不允许任何一个不相干的人混进来。
但是托了楚琳儿的福,由于今日借着寿辰之际要宣布的是她和宁长生的婚事,所以宁长生被破例允许列座于席上——五公主旁边的位子。
天子的撵驾自皇城西门而出直接绕着整个楚京的主街道巡游了一圈,算作是与民同乐,让天子脚下的百姓也能够一睹圣颜沐浴皇恩,一同感受着这滔天的喜气。而所有前来朝贺的百官都在等待着撵驾的归来,一直到正午时分,圣驾才缓缓归来,而这个时候宁长生已经站得脚都要发麻了。
不知道在心里已经将皇帝骂了多少遍,可是面色只能如常。
站在她身旁的大臣们偶尔会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块糕点来塞进口中垫垫肚子,最后咀嚼两下之后又不动声色地咽下去,一看就是对这种场面熟练无比有备而来。
宁长生没有见到苏越。
她想,苏越这种贵客应该是不用和她们一起站在这里等的。
这时候说不定就在哪个宫殿之中惬意地等着呢...
事实也确实如她所预料的那样,这时候的苏越正悠闲自在地在皇宫中特地为来使准备的宫殿之中坐着,好不惬意地喝着茶,茶壶中飘着几朵黄白色的菊花,她的身后侯立着一个贴身的随从,殿内的宫女太监都被遣出去了。
最近火气太重所以需要喝点菊花茶下下火,毕竟来楚京没两天,听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更让人上火。
她一手端起茶杯,一手抬起往身后扬了扬询问道:“这几日我让你在楚京之中安排的事情,你可安排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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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猜一下安排啥事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