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小修)

苏木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拿着自己的书,气定神闲步态优雅地走到陈东源面前,把自己的书和他进行了交换。

接触到苏木的眼神,陈东源吓得缩了缩脖子,怂的一比。

苏木淡淡地说:“衣服脱了。”

“???”陈东源抱紧自己的身体。

都说物极必反,苏木这小子肯定是触底反弹了,陈东源只是没想到,苏木不仅差点要了彭勇和何亮的命,还想要他的贞操!

不!男孩子不能脱男孩子的衣服!

“断手,还是脱衣服,给你做个选择。”对待凡人,苏木还是决定手下留情,真是太仁慈了。

同学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苏木崛起了!

反杀,逆袭,打脸,谁都爱看这样的剧情,学生们自然也不例外。

“脱!脱!脱!”

大家开始起哄。

陈东源梗着脖子道:“断手?你有什么本事断我的手?我绝对不会选择,绝对不会!”

苏木手指头动了动。

“给。”陈东源瞬间脱下衣服,双手奉上。

谁犯的事,就该谁来担责,苏木只是遵循理法而已。

拿着陈东源的衣服在课桌上来回擦拭了几下,桌面的泥太干了,擦不动。

他又回到陈东源面前,对方吓得险些把椅子坐翻。

“别害怕。”苏木不过是回来顺走桌上的那瓶矿泉水。

用水打湿衣服后,擦桌子变得很容易。

擦干净的同时,英语老师姗姗来迟,聒噪的教室立马寂静无声。

苏木打开了书本,陈东源学渣一个,书上干干净净,连笔记都没有,很好,苏木很满意。

满意,并假装自己很认真的在学习。

原主的记忆在他脑子里迅速的恢复,这让他很快就知晓了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的一些过往,能更好的融入这个世界。

可遗憾的是,英语老师说的那些“神仙话”,他基本听不懂。

周小敏安慰他道:“苏木,坚强些,千万别自暴自弃。”

苏木:……

我没有。

然而解释等于掩饰,苏木不想多说。

他已经避世一百多年,最终元神溃散,相当于周小敏口中的“自暴自弃”。

**

放学后,苏木快速离开学校,第一次乘坐了公交车,感到了一丝新奇。

回到家,饭厅里的菜都摆好了。

继母高慧圆把汤端出来,还在读小学的儿子吃得满嘴油,苏林泉把一个鸡翅膀夹进儿子碗里。

一家人吃着饭,其乐融融。

当然了,桌上并没有属于苏木的碗筷,虽然他也算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至少苏林泉是他的亲爹。

子不教,父之过。

这是苏木见到此情此景的第一感受。

怪不得原主身体瘦弱精神萎靡,怪不得他性格懦弱到了极点饱受欺凌都不敢反抗,可不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渣爹吗。

这样的家,有等于没有,苏木不想继续住下去了。

明天要交两百的教辅费,要完这最后一笔钱,他就走,出去自力更生也比被自己亲人虐待要好。

“明天就是教辅费截止期限了,你给完这两百,我以后再也不会找你。”苏木平静地说着。

未成年孩子找父亲要学费,天经地义,没什么可羞耻的。

“我没钱,找你妈要去。”苏林泉头也不抬。

苏木不会傻到以为“找你妈”指的是找这个连继子的碗筷都不会准备的后妈,苏林泉的意思很明显是指的亲妈,可是,原主的亲妈已经死了六年了。

这不就是变相等于辱骂他早点死了下去找妈团聚吗?

苏木现在只想回房间收拾行李走人。

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地。

“不就是钱吗,呵呵,跟个要饭的一样。”继母放下筷子,一边冷笑,一边站起来走向苏木。

随后,她从钱包里拿出了两百快,抖了抖,伸向苏木的前面,一松手,钱落到地上。

“给你了啊。”

女人满脸刻薄,对着苏木翻了个白眼,坐回桌上继续吃饭。

苏木绕过地上的钱,默默往自己卧室走去。

聚集了一个下午都收效甚微的念力,在这一刻充盈了他的四肢百骸,达到了灵肉合一的状态。

修行者悟道讲究一个契机,也许,这孩子长期忍受来自亲人的虐待已经到了临界点,契机到了,一触即发。

哪怕没有本命符给这具身体加上一道保险,至少在这一刻,苏木有信心,能用这具身体驾驭神符师的强大念力。

收拾好必备物品后,苏木拖着行李箱回到饭厅。士可杀不可辱,就算自己再淡然,关乎尊严,也必须要讨回。

渣爹和继母,还有他们的宝贝儿子,吃着丰盛的晚餐,嘻嘻哈哈聊着属于他们的乐子。

苏木走到高慧圆面前,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躺着的两百元,开口道:“把钱,捡起来,给我。”

巨大的灵压铺天盖地袭来,餐桌上的吊灯爆裂成一块块碎片,苏林泉动弹不得,头上就像压了块巨石,拿着筷子的手也被玻璃碎片割伤。

而那个刚才还盛气凌人的继母,一头磕在了桌沿,被震翻的饭碗里装着汤,泼了她一脸。

“呜哇——”

小孩子的哭声传入了苏木的耳朵,低头一看,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倒是反应快,躲到了桌子底下,抱着头瑟瑟发抖,哭得没个人样。

灵压再这么释放下去,这孩子的鼓膜可能就破了。

但苏木天生缺少共情能力,什么悲天悯怀、恻隐之心,在他那里统统都是不存在的,要论忘情绝爱,他可是比那些修无情道的人还要凶残。

所以,他并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孩子哭了而心生同情。

但他还是收了手。

不为别的,只因宗门门规——“不伤手无寸铁的孩童”。

从绝对压制中释放出来的苏林泉吓破了胆,豆粒大的汗水顺着脸颊直往下.流,捂着手背上的伤口,心有余悸地缩在椅子上不敢动弹。

但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会认为这都是苏木干的。在他眼里,苏木就是个不讨喜的拖油瓶,没半点能耐。

“见了鬼了……”苏林泉浑身发冷,左看右看,眼珠子贼溜溜地转,总觉得周身都围绕着“阿飘”。

相比较之下,女人的胆子却是更大一些。

“哪有什么鬼,地震呢吧!”高慧圆擦干脸上的鸡汤,站起来扭了扭脖子,刚才还剧痛的颈椎现在已经没事了,果然是地震引起的不适吧。

一扭头,她看到了直直站在自己面前冷着脸的苏木,不过,比起一个大活人,苏木手中的行李箱更能引起她的关注。

“你个灾星拖箱子干嘛?”

面对质问,苏木并不回应,而是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把钱,捡起来。”

高慧圆习惯了无视这个倒霉继子的一切,对于他的话根本没听进去,指着行李箱道:“你要走就空着手走!这家里没有哪样东西是你的!”

“给过你机会了。”苏木的目光从高慧圆刻薄的嘴脸上收回,拖着行李箱往门外走去。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高慧圆追上去试图阻拦苏木出门,眼前出现了变戏法的一幕,看得她瞠目结舌。

只见苏木似是不经意地一抬手,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那两张皱巴巴躺在地上的钱被一股吸力牵引,飘到了苏木手心。

这不科学!某物理学家的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

先前哭得像一坨湿海绵的小孩,从桌子底下探出个脑袋,望着自己同父异母但十分没有存在感的哥哥,惊呼道:“哇塞,神人!”

高慧圆与苏林泉傻傻地对视,不敢相信这玄幻的一幕。

他们所嫌弃的臭小子,是偷偷学了魔术?

然而,魔术表演还没完。

苏木凝聚灵识,念力聚于一指,在空中划出一道神秘莫测的轨迹。

一道惩戒符在空中闪着灵光,吸收着天地元气,迅速增长着灵力。符文慢慢扩大,往继母飘了过去,盘旋在她头顶。

凡人自然是看不见这些的,他们只看到苏木动了动手指而已。

“镜空门第十三条门规,出言不逊屡教不改者,惩戒室罚跪一日。”

苏木宣读着判决结果。

在外人听起来,罚跪一日,并不是太重的惩罚。

只有镜空门的弟子知道,惩戒室由宗门大弟子苏木布下散灵符阵,如果是修行尚浅的弟子,在那里跪一天灵力都要被散尽,相当于以前的修为都白费了。

至于没有修为的凡夫俗子?

苏木保守估计,可能会半身不遂在床上躺十天半月吧。

“你在搞什么鬼东西?”高慧圆双手叉腰,皱着眉,表情狰狞。

“跪下。”

苏木食指往下轻点,惩戒符自上而下,穿过高慧圆的身体,将她牢牢控制在符阵之内。

前所未有的压力自头顶贯穿至足底,高慧圆一下子跪在地上,膝盖与地砖磕出“嘭”的一声。

双腿如同被千根针穿刺,背上似有荆棘捆缚,高慧圆跪趴在地,脸扭曲得变了形,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大张着嘴勉强维持呼吸。

“你怎么了,说跪就跪?”苏林泉不明所以,对于自己老婆言听计从的态度感到有些不屑。

直到苏木走后,高慧圆还是没有起身,嘴里断断续续发出哀嚎,苏林泉才觉得不对劲,蹲下去一看,她已经面色惨白浑身被冷汗浸湿。

他试图把人扶起来,使出了浑身解数,她却像与地面粘在一起,根本拉扯不开。

望着敞开的房门和空荡荡的楼道,苏林泉心中一阵后怕,无形的恐惧将他包围,以至于他自己也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了。

那人真的是自己的儿子?这一个想法令苏林泉有那么丁点惭愧,是啊,自从苏木他妈死了以后,自己就把小三接回了家,从此再没关心过这个儿子。

渣爹人生头一次反省着自己的行为,但,也只是出于莫名的恐惧罢了。夜路走更多了也会撞见鬼,更何况是对自己亲儿子没有尽到抚养义务。难道这就是报应?

苏林泉瘫坐在地上,用袖子不断擦着额头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