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土匪当然不是突然冒出来的,他们是太子派过来的高手,而这个高手又用钱雇佣了一些三教九流的狠人扮作土匪过来劫道。
至于他为什么能知道沈菀秋肯定会去寒山寺上香,因为沈菀秋这几天的噩梦缠身,还真是他们的手笔,确切的说是太子放在燕王府的细作的手笔,不过这细作的本事也不大,仅能让沈菀秋做两天噩梦,其他的她的能力还达不到。
不过这也够了,接连两天做噩梦,肯定要去城外的寺院上香,在城外动手总比燕王府成功的几率大一些。
沈菀秋看着外面那几个手拿大刀,脸蒙黑巾的男子,低垂了眼用手摸了摸自己微凸的肚腹,这些人的出现如此的突然再加上她总是无缘无故地做噩梦,这两件事虽然看似没有联系,但是她却不能不多想,这些人是专程为她来的,是胡族的大汗还是京城的太子?除了这两人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仇家。
“秋娘,你和伯母一会儿躲在车里别出来,外面有我呢。”
五哥的声音传来,让沈菀秋心中微暖,自和五哥重逢以来,不管他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哪怕当初自己和他在敌对的阵营,他都没有伤过她一丝一毫,她想她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空,有了疼爱她的两个哥哥,和她亲如母女的婆婆,体贴她对她爱护有加的丈夫,她这趟穿越值了。
“母亲,你去哪儿?”
沈菀秋还没有回答沈行的话,车里和她坐一起的李氏蹭地出了车厢,她也算是有功夫在身的,怎么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来保护自己。
“我去解决了这帮山匪,秋娘你在车里呆着,千万别下来,放心,母亲我的功夫虽然多年不用,但是对付这么几个山匪还是错错有余的。”
李氏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算是战意,自柳家出事以来十几年了她从来没有跟人交过手,说实话她还真有点手痒了,这个山匪正好让她试试她的功夫荒废了没有,她的这副跃跃欲试的神态,让沈菀秋知道劝说无异了,只好咽下劝说的话语,反而出谋划策起来。
“母亲,这帮山匪一看就是有备而来,里面肯定有高手坐阵,我和五哥都不会功夫,全指靠着母亲和护卫保我们安全了,母亲一会儿千万别讲什么江湖道义,这个迷药一会儿撒下去,保证那些山匪倒下一片。”
看李氏的脸上还有犹豫之色,她挺了挺自己的孕肚可怜兮兮地开口:“母亲,我的身体刚刚养好了些,可受不得惊吓了。”
果然这话一说完李氏拿起沈菀秋手上的迷药下了车,虽然遗憾不能痛快淋漓地打一场,但是秋娘和孙儿的安全最重要,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弃他们而不顾。
李氏拿了迷药沈菀秋着实松了口气,她当然知道自己婆婆会功夫,而且手上的功夫冒似还不弱,但是她已经不年轻了,而且多年未与人交手,那些山匪如果只是些乌合之众还好,如果里面有顶尖的高手,母亲定要吃亏,这江湖道义还是能不讲就不讲了吧,跟要自己命的人讲江湖道义的人,又不是嫌自己的小命长了。
事实上等李氏出去,沈行已经用迷药迷倒了一大片人,太子派来的高手却没有在这些被迷倒的人当中,作为杀手他对着危险有些敏锐的直觉,在沈行迷倒第一个人的时候,他就远远地躲开了,原本想等着沈行他们的药用完后再对他们动手的,可是等李氏出来看到她双手抓着数个瓷瓶,他的嘴角抽了抽,这么顶级的迷药他们当是大白菜呢,怎么用起来还没完没了呢,这让他如何靠近沈氏,以那迷药的药性,他敢靠近肯定会迷晕,这和直接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他虽然很不甘心放弃这次好不容易让沈氏出城的机会,但是形势比人强,他不能明知就是死还不能动沈氏分豪而去白白送死。
李氏看着地上躺着的歪七扭八的山匪,再看看一招没打直接跑了的人心里满是遗憾,她还没有出手呢,这些个山匪就让沈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给解决了,这年头大夫何时也这么凶残了。
派了几个护卫把这些山匪押回燕王府受审,而他们还照常去寒山寺,不管沈菀秋做噩梦和这次的劫道儿是不是有联系,但有一点是必定的,沈菀秋肯定着了人算计了,厌胜之术还是要找慧云大师帮忙解除才好。
到了寒山寺,李氏和沈菀秋先是在知客僧的带领下捐了一千两银子的香油钱,去大雄宝殿拜了佛祖,这才提出要见慧云大师的请求。
“各位施主随我来,慧云师叔已经等你们多时了。”
“哦~,慧云大师知道我们要来,果然是得道高僧,竟然能掐会算。”
沈菀秋的感叹,让知客僧微微有些窘迫,不过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件事不是师叔算出来的,是燕王妃事先打好招呼的。
沈菀秋得知原由后,内心有一丝小小的失望,她还以为遇到了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高僧呢,不过如果那样的话,她的马甲岂不是保不住了。
慧云大师在寒山寺有一个独立的院子,西北这边尽管已经入冬了,但是意外的是慧云大师的这个院子竟然出奇的暖和,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温泉才这样的,可是明明没有啊,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想到她的空间,这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多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得到解释的。
慧云大师是一个看着十分慈祥的老者,他没有像这个时代大多数的男人一样留胡须,一张圆胖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让沈菀秋莫名想到弥勒佛,就是这样的笑口常开。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请喝茶,这时贫僧摘的野山茶,望施主不要嫌弃。”
“大师的茶带着一股禅意,喝了之后通体舒泰。”
“哈哈,沈施主果然有趣,喜欢的话回去的时候,贫僧可以赠于施主一些。”
“多谢大师,大师想必知道我们此来的目的,信女无端接连几天被噩梦所扰,不知大师可能解?”
“施主的情况燕王妃早已派人与贫僧说了,不过雕虫小技尔,施主不必担忧,这是一串跟随贫僧多年的佛珠,施主戴上那些邪祟必不敢再近身。”
“这可使不得,大师戴了多年必然极其喜爱,我怎么能夺大师所爱。”
“无妨,沈施主功德罩体,即使不戴贫僧的佛珠,相信很快就能自己化解了邪祟,贫僧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施主一心为善,必能护周边亲人平安喜乐。”
竟然不用念经,只给了一串佛珠,还说她有大功德在身,要不是眼前的是大家公认的佛法高超的慧云大师,她还以为遇到了神棍呢,难道他说的话是真的,只要她能一直坚持做善事,那么她的亲人是不是都能一直平安呢,不管是为了空间需要也好,为了自己的亲人也罢,做善事这是不能停的,这将会是她这一辈子都要坚持的事情。
慧云大师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众人,沈菀秋不敢肯定他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或者真的是那么一说劝人向善,就有些坐不住了,可李氏还要向慧云大师请教佛法,而她的五哥沈行也认真地听着,听着慧云大师的佛法的时候,五哥的身上简直突然发生了变化,他身上干净的气质当中突然间掺杂了阴郁。
沈行的目光也渐渐地变的深沉,不复以前的澄澈透净,沈菀秋心里咯噔一下,五哥不会重新想起了什么吧,千万不要啊,以前那种逼的人变态的经历还是不要回忆起来为好,她赶紧用手扯了扯沈行的袖子。
“五哥,我想出去透透气。”
“我陪你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花,她突然从五哥的眼里看到了他们刚重逢时的阴郁,这是怎么回事,空间里的药品和药方是不会出问题的,五哥怎么听了慧云大师的几句佛法就变了呢,难道慧云大师也有问题。
沈行一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注意到沈菀秋的沉默,他好像在佛法中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虽然不能算无恶不作但是也不算什么好人,他心狠手辣死在他手里的人很多,他不喜欢那样的自己,身边没有亲人朋友,更不会有感情,这样的人生太寂寥了,还是现在好,有妹妹有大哥,还有公孙亮等朋友,这样一想身上的那股子阴郁再也不见了,只是眼神再也回不到以往的清透,以前的事情他忘记了不一定是坏处不是吗?
“五哥,你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吗?”
“以前嘴上虽说不想知道,但是终究意难平,就在刚刚听慧云大师讲佛法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以前的我好像活的很痛苦压抑,而且直觉还告诉我想起了以前的话,我可能会失去现在安定平和的生活,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想有任何的改变。”
“五哥,你真的不想想起以前了吗,以后也不后悔?”
“不后悔!”
沈莞秋开心了,以前他们没有询问五哥的意思,私自决定让他失去记忆,虽然也是为了他好,但是总觉对不起他,如今五哥放弃了恢复记忆的事情,让她一直以来的内疚减轻了很多,不过这也说明了慧云那个秃头和尚肯定有问题,现在只剩李氏一人和慧云在禅房,她还真有点担心她的安全了。
赶紧回到禅房就看到了出来的李氏,她打量了打量发现没有任何的问题,这才把心放进肚子里,那边李氏已经在和慧云告辞然后准备回燕王府。
“母亲,五哥稍等,我有些问题要慧云大师。”
慧云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他似乎料到沈莞秋的到来,所以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之色。
“如果沈施主是为了沈行施主的话,施主请放心,佛法只是让他看到以前的一个表像,根本不会让他恢复记忆,贫僧如此做只是为了让沈行施主放弃以前的过往,算是贫僧送给沈施主的见面礼,以后贫僧必有麻烦沈施主的时候,还望沈施主施以援手。”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慧云大师说的没错,我是做了些善事,但是不代表我就是菩萨,如果有谁把爪子伸到了我的亲人身上,拿起屠刀不过一念间的事情。”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并无恶意,施主以后便知。”
“最好如此!”
回去的路上但是一路太平,但是沈莞秋却是有些心烦意乱,她总感觉自己在慧云的面前根本没有什么秘密,这种感觉让她很烦躁,回去她得交待下去,让她手下的人去查查慧云的底细,她不能放任任何威胁她现在生活的隐患,西北这边建立的情报系统也该办些事情了。
她在西北目前还能有开铺子,主要因为怀孕了精力跟不上,但是庄子她倒是又买了几个,她斥巨资让这几个庄子建起了暖棚,反季的蔬菜已经能够吃了,目前在西北这片卖的还不错,尽管种了几个庄子的蔬菜,但是还是供不应求,她先前投资的成本也收回来了,以后的全是盈利。
建暖棚的钱还是京城的杨河给送来的呢,她离开京城的时候给他的酿葡萄酒的方子,他已经在今年的秋天酿好了葡萄酒,有燕王府的人在中间运作,在京城快要卖上天价了,杨河摩拳擦掌的准备明年再多酿一倍,卖向繁华的江南,定能收获巨大的利润。
沉思中燕王府到了,他们刚一回府,就被燕王妃请去了,导致沈莞秋接连做噩梦的幕后之人找到了,这个人在王府很不起眼,反正沈莞秋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的存在,目前知道她是燕王的小老婆之一,谁能想到她会有如此的手段呢。
刚到燕王妃的院子,燕王的信也到了,说他们的大军日夜兼程,最晚后天就能回府,一时间不仅燕王妃他们,就是沈莞秋也是欣喜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