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柳家的往事后,沈菀秋的心一直沉甸甸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可这又怪得了谁,是她自己上赶着把自己埋在坑里了,早知道她就不会选择柳秀才作为假结婚对象了,如今可好想退都退不了了,如此更坚定了她培养自己势力的原因,等有了钱有了势不受人欺负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却是能更好地给自己找后路。
想到这里她也坐不住了,赶紧进空间把自己的银子拿出来,她没把银子存进钱庄,而是放到了空间的缘故,一来是古代的钱庄可不像后世的银行存钱倒给你利息,这时的钱庄反倒还要收些保管费什么的,保管费再少那也是她辛辛苦苦挣来的,对于一个穷怕了的人来讲蚊子再小也是肉,她既然有安全方便的空间存银子,干嘛要存到钱庄还是交保管费,她又不是钱多烧手。
称出来一千五百两银子后她犯了难,如何把银子送到许家交给许叔啊,这一千五百两银子可是整整一百五十斤,且不说带这么一大包银子走在路上的安全问题,就是这沉甸甸的重量也能把她的小身板给压倒了。
这时的她无比怀念后世便捷的支付方式,出门都不用带现金的,带着一部手机就能轻轻松松结账付款,苦思之下倒是想起了一个办法,只不过又得去一趟柳家了,把银子事先放到她在柳家租的那个房间里的炕柜里等许叔自己去取,她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许叔和柳家的关系可不简单。
如果不知道柳家的旧事,她还不会怀疑许叔离京的事,如今柳家要离京许叔也要离京,如果说这两件事情没有什么关联她反正是不信的,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不过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许叔如果和他们一起离京也好,他一看就知道练过功夫的,有他随行再加上燕王府的侍卫,他们的人生安全也会多点保障。
到了柳家的门口沈菀秋拎着个小篮子踟蹰不前,这是她给李氏带的鸡蛋,上午她不知道李氏病了几乎是空着手来的,既然知道了她也不好空着手来,就从家里拿了二十来个鸡蛋,柳秀才不知道还有没有在生她的气,她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他为何生气,以往见到的他都是温和知礼的样子,她还第一次见他生气呢,没来由的内心就有些发怵。
不过她已经跟许叔说好下午去找牙行过契了可不能失言,这么便宜的房子可不好找,再说她又没做错什么怕个甚,他还能吃了她不成,鼓了鼓气抬脚进入柳家,恰巧和正往外搬东西的李秀才母子走了个对面。
“大娘,这就要搬走啊?”
“是啊,川儿的学业可不能耽搁,早搬过去他也能早些安心学业。”
“有大娘这样的母亲,秀才公肯定会前程似锦的。”
“那是,川儿可是很得书院夫子们的赞赏呢。”
陈氏的神情里有说不出的得意,她这辈子颠沛流离的,最大的骄傲就是李翰川这个儿子了,那是她人生所有的希望和依靠,虽然被沈菀秋的好话哄的心里舒坦,但是她还是没有忘了和沈菀秋保持距离,她可没有忘记她昨天去看望李氏了,而且还在屋里呆了好久呢,谁知道她身上沾染了病气没有?
沈菀秋没将她的避之不及放在眼里,他们母子搬离了柳家,而她也要去往西北,他们今生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相见了,所以就没跟陈氏计较,还有就是她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银子和房子的事情,也没有心情和陈氏掰扯。
“大娘,我来看您了,方便我进去吗?”
“秋娘来了,进来吧。”
李氏的气色和上午那会儿差不多,病情没有恶化但是也没有进展,要不是上午听了柳秀才的话知道这一切都在他们计划当中,她说不定还会担心一下,如今她只有对李氏深深的佩服,装个病就能糊弄过去的事儿,为了以防万一真把自己弄成重病,这李氏大娘也对自己太狠了,她难道就不想一想如果她的病重到无药可医可怎么办,太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了。
“大娘,您的气色病情还是没有好转,要不我去跟小邓子说一声让他帮忙请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可好?”
“秋娘有心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也就看着严重,一个小小的风寒能严重到哪儿去。”
风寒治不好也会要人命的,沈菀秋刚要劝她,外面就传来咳嗽声,那撕心裂肺的劲快赶得上李氏了,李氏见她疑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和心疼。
“是德儿,他在厨房给我煮粥。”
煮粥也不会如此个咳嗽法啊,沈菀秋走到门口处掀帘子一看,她看到了什么,平常衣衫整洁仪表不凡的柳秀才是站在院子里那个脸上有黑灰的人吗?
感受到沈菀秋那边传来的视线,柳秀才窘迫极了,好不容易亲自下个厨给母亲做点吃的,谁知弄成这副样子,他以前也经常出入厨房,不过都是帮忙端端饭拿拿碗,炤上的活计他还真没有做过,不过看着母亲平常做饭驾轻就熟的,他以为做饭其实很轻松的,谁知饭还没有开始做呢,一个烧火却难倒了他,而且狼狈的样子就这样让心爱的姑娘看了个正着,不知道他在沈姑娘心里的好印象还剩下几分。
“沈姑娘来了,中午要不就在这里吃午饭?”
说完这句话柳秀才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连个火还没生明白呢,他让人吃什么,吃生米生菜啊,沈菀秋好笑地摇摇头,她还真不敢尝试柳大秀才的厨艺,看他那狼狈样真是扎眼睛,让他做饭还不知道做到猴年马月了,李大娘是病人可经不得饿,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向厨房走去。
“秀才公,你看火是这么烧的……”
沈菀秋一点一点地教柳秀才生火,可是柳秀才的视线却黏着在她的脸上,他的心上人有着乌黑的长发,浓密的睫毛,挺翘的琼鼻,红润的嘴唇,秀气精巧的下巴,越看神色越痴迷,越看就对她的爱恋多一分,她将会是他的妻子,也将会成为他生命中的不可或缺。
沈菀秋说了一会儿没见柳秀才吭声,扭过头了看了他一眼,好在这时的柳秀才已经收起了眼中的痴迷,没让沈菀秋发现什么端倪。
“多谢沈姑娘赐教,技巧我大概已经掌握了。”
上天还是公平的,给了柳秀才聪明的大脑,却让他的动手能力是个渣渣,尽管她教了他又示范了一回,他照样没有烧好火,柴火没有燃烧透而冒出来的烟瞬间又充斥了厨房的每一个角落。
“那个,你把菜择了,洗好切好了,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家里的病人还等着吃饭呢,等他的饭做好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而且就是做好了能不能吃也是个问题。
“那麻烦沈姑娘了。”
择菜洗菜这两个步骤柳秀才倒是做的像模像样的,等到切菜的时候切下点指甲后,沈菀秋就把刀给夺了过来,大过年的见血可不吉利,他们过年后还有大事要做呢,讨点好兆头吧。
“那个你去看着点炤上的粥,别让它糊了,我来炒菜。”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着沈菀秋飞快地切着菜,柳秀才有些羞赧,他一个大男人连个菜都切不好。
“秀才公不必懊恼,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做和不擅长做的事情,就像让我做文章我就做不出来。”
柳秀才的嘴角微勾,眼里算是闪亮亮的笑意,他的姑娘就是心地善良且善解人意,怕他难过还安慰他,试问这样好的她,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他的手心溜走。
做好了饭去把银子放到了东厢房后,沈菀秋不顾柳秀才和李氏的挽留离开了柳家,她不回去吃午饭碧鸢会担心的。
柳家的午饭无论李氏还是柳秀才吃的都非常满意,饭菜的味道当然好了,不说沈菀秋的好手艺,就是那空间水也能让饭菜增色不少,李氏还打趣柳秀才以后有口福了,柳秀才在母亲的打趣下非但没有害羞,反而认真地点了点头,神色动作间的宠溺让李氏叹为观止,她不由庆幸他的订亲礼她没有将就。
下午沈菀秋直接到了许家的院子,许叔正好也在,看来许叔还挺守信的。
“许叔,一千五百两银子太沉我没有办法抗过来,不过我放在柳家后院的东厢房了,您可以跟我去查验下然后我们再去牙行过契。”
“不用查验了,我们直接去过契,等过了契我再去把银子抗过来。”
“许叔不怕过契后我赖着银子不给吗?”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沈姑娘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沈菀秋心里呵呵,眼光这东西最不靠谱了,比如她找柳秀才假结婚这事,她的眼光就骗了她,谁知道柳秀才身上扛着血海深仇呢,不过许叔说她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她心虚地笑了笑,不出尔反尔那也得看情况。
过契很是顺利,不过衙门她还是花了五两银子,除了手续费就是给衙门里的文吏的好处,虽然如今当今圣上励精图治吏治清明了许多,但是这种好处费却是杜绝不了的。
拿着新鲜出炉的房契,沈菀秋笑成了两百斤的大傻子,她沈菀秋终于成为了有房一族了,前世今生她挣得第一套房子啊,得好好地庆祝一下,□□人庆祝的最佳方式就是吃好吃的。
于是杨家的晚饭就支起了锅子,还是两种汤底,清汤和红汤,清汤是给两个孩子还有杨河准备的,他现在身体虽然好了很多,但是还是不能吃太多辣椒,和孩子们一起吃清汤的正好。
“姐夫,碧鸢姐姐,杨山兄弟,今天我高兴,我终于在京城有房子了,就是做手套的那个院子,主家将房子卖给我了,主家过一段时间离京后正屋就能腾出来,碧鸢姐姐你再去招十来个女工做手套,等我离京后手套这一摊子我打算转让给你,你能有个事做家里也能有个进项。”
“姑娘,使不得的,手套的作坊是你辛辛苦苦开设的,我不能坐享其成,姑娘要是觉得离京后不方便管理,我可以帮姑娘看着。”
“碧鸢姐姐,你这是不拿我当一家人呢,要不然为啥如此推三阻四的,莫非看不上手套这个小作坊,这作坊我是不打算开了的,如果碧鸢姐姐姐姐不肯接手我也只能关停或者转让他人了。”
杨河给碧鸢使了个眼色让她接下来,姑娘真心要给他们接着便是,他以后肯定会为姑娘鞠躬尽瘁尽力报答。
接下来初四和初五沈菀秋除了去柳家帮忙柳秀才做饭并且看望李氏,值得欣慰的是李氏经过调养病情终于有了起色,当然这情况也只有自己人知道,除了他和柳秀才就是朱掌柜知晓了,除此之外她空余的时间就是整天地想穿越前那些谍战片的剧情完善情报系统的细节。
传递方式自然是使用密码本,她教会了杨河阿拉伯数字,拿了几本书用阿拉伯数字标上页码甚至每个字的序号,以后他们传递消息就以此方式,成员间的联系用单线的联系方式,也省得单个人员的叛变毁了整个情报系统。
至于系统内人员的忠诚,情报人员他们打算多任用孤儿,她打算从小教养他们认字以及灌输他们忠诚的概念,再佐以丰厚的报酬,目前先这样以后遇到问题了再进行改进。
杨河再次感叹于沈菀秋的才华,特别是阿拉伯数字和密码本,这种密语闻所未闻,就算被人截获了想破天来恐怕也破解不出,有了如此独特的传信方式他不信他们的情报系统建立不起来,杨河的心中豪情万丈。
今天是初六,过了初五这年算是差不多已经过完了,今天街面上就有很多的店铺开门营业了,沈菀秋本来打算今天和杨河碧鸢夫妻还有杨山一起去燕王给的小铺子看看打扫打扫,准备尽早地开门做生意,谁知他们还没有出门柳家报丧的人就来了,李氏昨晚病重不治没了,饶是沈菀秋知道李氏是诈死,心头还是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