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秀才晚上看书的时候怎么也看不进去,脑海中总浮现女子纤柔的身体和温暖的馨香,他觉得他这是魔怔了,看不进书索性就不看了,瞅了瞅外面浓墨似的夜色,还是休息吧。
可谁知躺到床上后,脑海里关于温香软玉的印象反而更清晰了,他忽地坐起身来,看来他这次是真的魔怔了,他想兴许是无论他出于何种目的,到底还是唐突了佳人,心里多少存有愧疚的缘故,把人娶了是不可能的,那只能从其他方面弥补沈姑娘了。
他可以找出今天跟踪沈姑娘的那两个男人,然后敲打一番让他们今后不敢再打沈姑娘的主意,可能想通了的缘故心下一松,不大会儿就进去了黑甜的梦乡。
沈菀秋对于今天下午和柳秀才之间发生的事情,早就抛诸于脑后了,本来嘛两人之间的拥抱就是一个意外,或许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那是个天大的事情,对于她这个从现代社会来的根本不算事儿。
不过今晚的她也照样心绪繁乱,她知道一个独身女子无论在哪个时代生活都不是一件易事,现代社会有法律的约束还好些,可这该死的封建社会,她一个弱女子,就差脸上写了“我好欺负”的字样了。
尽管她有出宫后生活艰难的准备,可事到临头了,还是觉得委屈,她想妈妈了,她好想家,她不要在这里,眼泪溢出眼眶,然后流入枕间湿了枕巾。
放任自己悲伤的情绪肆意发泄了一会儿,沈菀秋抬起身狠狠地把泪水抹去,她有什么资格悲伤,眼泪又留给谁看,你自己不强大起来,也怪不得别人欺负,她狠狠地攥紧自己的拳头,总有一天她再不会受这种鸟气。
第二天半夜就起来蒸包子,把早上卖的份量做好,李氏也过来做早餐了,沈菀秋把预留好的两个包子递给了她,李氏要给她钱她这次说什么也不收了。
“大娘,昨天秀才公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我还没有感谢他呢,别的好东西我拿不出来,两个包子还是能给的,您千万不要推辞,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了。”
“德儿帮你的忙,什么忙?”
“就是有两个人见我卖包子挣到了些钱,想打劫被柳秀才给吓跑了。”
李氏好看的眉头一皱,德儿怎么如此不分轻重,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逞什么强啊,要是那两个人起了歹心,他那小身板儿哪儿能受的住,回头她还得去劝劝他,他身上肩负重任,做任何事都得三思而后行,更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
这沈氏也太能折腾了,怎么老是出事,不过转念一想这又如何能怪得了她,这世道别说她孤零零的一个弱女子,就是一个男子无亲族可靠也是举步维艰,想通了这些,她把责怪沈菀秋的心思收了起来,也并不坚持付她钱了。
一来沈菀秋容貌有瑕,她不用再对她严防死守,再则因为她宫里头的人脉,她也想跟她拉近些关系,说来也怪,德儿对于沈氏的包子连吃了几天了,丝毫不见腻味,要不是这是沈氏祖传的手艺,并且还要用它来糊口,她都想想法设法地买秘方了。
“这是德儿应该做的,偏劳你的包子了。”
沈菀秋微愣,她还以为李氏会如同前几次一样坚持付她钱呢,没想到她竟然会接受她的心意,要不是怕失礼,她都想跑出去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了,她这是想什么呢,既然李氏愿意同她交好,她乱想什么呢,这会儿看太阳,太阳还没起来呢。
蒸好包子,由于李氏要用厨房,沈菀秋也就没有再做早餐,回到房间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两杯空间水算作早饭,喝着空间水,她不免想到了碧鸢的丈夫杨河。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她已经基本确定了碧鸢一家的可靠,可以争取过来做帮手的,所以她得开始用空间水给杨河调理身体了,等有了碧鸢一家做帮手,她再有宫里的这层靠山,她也该扑腾出小水花来了,最起码不能是个人都能欺负作贱她。
有了奋斗的目标,沈菀秋浑身充满了动力,提着篮筐篮筐走起路来都能让人感觉到她满满的干劲,柳秀才隔着窗户看到沈菀秋出了门,这才慢悠悠地准备去后院吃饭,之所以如此就是避免与沈菀秋的见面,昨天下的拥抱可以说是意外,昨天晚上他做的那个不可言说的旖旎梦境,可就实实在在地唐突了佳人,这让他一时很难以正常心态见沈菀秋。
沈菀秋今天早上提着篮筐没敢去太深的胡同,就在柳家周围卖,昨天下午的事情吓住她了,由于基本不挪地,两篮筐的包子卖完比平常多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好在没有再出现昨天下午的事。
卖完包子她回到家里把篮筐放好,拿起早上专门留出来的两荤两素四个包子,用干荷叶包好又去藏钱的地方拿了足够的铜板,这才准备去碧鸢家里,今天中午杨山谈好的那个卖大白菜的庄户会过来,她得过去看看。
李氏听到她出去的动静后,这才问起柳秀才昨天下午帮沈菀秋的事情。
“德儿,你是柳家唯一的根,肩负着柳家所有的希望,我希望你以后再遇到事情的事情,一定要首先考虑自己的安危。”
“母亲,儿子知道,昨天其实我也没有帮上忙,沈姑娘见到我的时候,那两个歹人就已经跑了。”
李氏这才有些放心,她就说她儿子可不是热心肠的人,柳秀才苦笑,他昨天是帮了沈姑娘的小忙,但是却又欠下了另一段因果。
“母亲,儿子想起还有事要处理,要出门一趟。”
“嗯,记住母亲的话,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是,母亲。”
柳秀才所说的有事情处理,其实就是沈菀秋的事儿,他以为自己昨晚心绪烦乱,又做了那么个羞耻的梦,是他心里对沈菀秋有愧疚的缘故,他只要好好地补偿了她,他没了愧疚当然也就不会再受她的影响。
出门走了两条胡同来到一座四合院前,抬手敲了敲门,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打开了门,见是柳秀才神色很恭敬地把柳秀才领进了门。
柳秀才进去后直到快中午才出来,这武爷要干什么,当初自己当中人已经化解了他和沈姑娘之间的过结,他答应得好好的,转眼搞起暗地里的小动作来了,当今立国有大半年了,大事也该处理得差不多了,该腾出手整治京城的治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