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来三院,感觉这里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的地方。
熟门熟路来到地下一层,万子明啥事都没干，就坐在自己病床上，对着墙壁发呆。
九月猛地一望过去,心里只感觉这孩子,仿佛离立地成佛也差不了多少,整个鬼完全是一副四大皆空、我欲乘风归去的模样。
她不由感慨,身为一只厉鬼，能把自己搞得如此仙气,也是蛮厉害的。
对于他俩的到来,万子明显然非常意外。
“九月小姐,没想到你竟然愿意来看我。”万子明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你身边这位是？”
“你的病友！”她兴致勃勃地介绍，“这孩子说只要不在邮轮上，去哪里都好。我觉得你俩挺合适的~”
她劈里啪啦说一大堆，终于停下来喘口气。
杰克很给她面子，笑着和对方打招呼,并没有反驳“病友”这个定义,尽管他完全不认为自己有病。
至于圣父病是什么,他不知道。
万子明倒是直白地表现出惊喜来，他原本以为，自己又要孤独一鬼经历漫长夜晚。没想到涂九月会给自己送来同伴。
还是感觉性格上很好相处,身世也很类似的同伴。
惊喜太大，他整个魂体都有些懵圈了。
幸好杰克也是小天使，两人很快熟悉起来，坐在一起互相聊着天，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他当场拍胸脯说：“小明明你不用担心太多，以后你想要看到什么，我可以在梦中为你呈现！”
眼看就要当场高歌一曲“我是你的眼”。
感动得万子明眼泪汪汪，九月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多余。
“话说，子明，你每天呆在医院不无聊嘛，为什么不出去看看呢？”她有些疑惑，之前着急去院长室打怪，其实她都没能和这位，传说中的大boss好好聊聊。
他低下头，解释：“你可以理解我为地缚灵之类的鬼怪，我、我出不去。”
杰克一副“我懂”的模样疯狂赞同：“我明白，就好像我离不开邮轮一样。”
“哦~”九月点点头，其实她还是搞不清楚这其中的区别，像邻居小姐和蒋夫人，还有齐滢，她知道的这几位，都能四处来去，那幢诅咒公寓根本困不住她们，她们也只是把那地方当成比较方便的大本营而已。
“那你就没什么办法能出去吗？”她又问，“我用带杰克离开邮轮的方式，能行吗？”
他猛地抬头，期期艾艾问：“可、可以吗，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之前……我也有问过那位钟医生，他说太麻烦了，拒绝了我。”万子明抿抿嘴，有些丧气地说道。
？？？
钟医生，人干事？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九月傻了眼，钟医生会对送上来的鬼怪置之不理？她
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鬼畜医生转性了？
“他们说要的是那种……手头上有很多无辜生命的厉鬼，越坏越好。”她能从万子明的语气中感受到对方的极度委屈，“他们说我没有被带走的价值……”
涂九月：……
她沉默了，瞅瞅对方通身的纯净气息，她大概也明白对方的确是被嫌弃了。
只是不知如何安慰。
难道要怪boss太过善良吗？她虚着眼在心里吐槽，但是万万不敢在嘴上说出，万一引得万子明黑化，那可就罪过了。
突然就明白钟医生为什么提都不提带走杰克的事情，一开始还以为是看在自己面子上，现在想来，不就是看不上吗？！
“没事，我觉得挺好的，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跟我走。我那边户型不大，但是没人住的房子挺多的。”随便蹭一个有闹鬼传言的空房就是了。
万子明思索了一阵，按理说，他是应该非常期待能够离开。可是这次，他决定拒绝九月的好意。
九月完全没想过自己会被拒绝，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难道是觉得呆在自己熟悉的大本营中，比较有安全感？
……这种只有痛苦回忆的地方，怎么想都不会有吧？看杰克不就哭死哭活地要离开邮轮么。
尽管不理解，九月也决定尊重他的决定，只说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让杰克来寻便是，她必定两肋插刀。
后者在一旁疯狂点头，他已经记住九月住的地方了。说实话，他个人觉得，还是医院更好，除了一些臭鱼烂虾，除了万子明，厉害点的妖魔鬼怪都已经被消灭干净。
地方也大，白天人多还热闹。
加上自己已经摆脱了限制，想出去就出去，想宅着就宅着。简直是天堂啊！
可比那个走两步，就能撞上厉鬼的小区强多了。
……
“靠！”蹲坐在钟医生诊所会客厅的小沙发上，九月举着手机爆了声粗口。
钟意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程励之倒是好心开口：“小孩子家家的，说话文明点~”
她没理，站起身来宣布：“我中奖了！”
“靠！”这下反而是程励之不淡定了，他三步并作两步挤到九月边上，问，“怎么可能，唬我的吧，你确定？是不是再来一杯那种，哪儿呢，给我看看。”
面对他这一连串的质疑，九月笑眯眯地举起手机，特意将里面，琳琅满目的菜品图给他看。
“是霸王餐啦！”她得意洋洋地炫耀，还把图放大了好几倍，给程励之看：“喏，就这里，你看，菜品还不错吧？”
“天呐，涂九月你发达了，借我蹭点欧气呗？”
程护士相当能屈能伸，还腆着个脸问这霸王餐中奖，能不能多带个人一起，他也想去凑个热闹。
涂九月是谁，她当即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喂，你好，”那头传来一个温温柔柔的中年女人声音，“这里李记。”
“你好，我是霸王餐活动中奖的用户。”她说，“是这样的，刚才看中奖名单，我在里面。”
“是的，名单上面的用户都可以来免费吃霸王餐哦，您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九月切入正题：“是这样的，霸王餐有人数限制吗，我可以带我的一位朋友一起来吗？”
“朋友啊……”那头听起来似乎有些为难，“能方便告诉我，您那位朋友多大吗，另外还有性别和饭量之类的……哦，这样我可以按照情况，多准备点菜品。”
程励之的眼睛都亮起来了，他无声地通过口型问九月：你是从哪里找来的神仙店家？
九月才不理他，隔着电话照着他的身形瞎掰一套资料后，老板娘就表示同意。
“天呐，九月你真够意思！下次如果我中奖，一定也和你一同分享！”虽然大概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但是，“我会努力中奖的。”
九月意味不明地笑笑，难得没有开杠，倒是让做好被吐槽准备的程励之有些不适应。
“老板，我有一个问题。”她跑到钟意边上，后者正在看报纸，闻言抬头。
“怎么了？”
“如果我私下捉到的鬼怪，是算外快还是充公呢？”
钟意倒是很意外以她这种懒散的性格，竟然做私下加班这样的事情，不过还是耐心回答：“只要你有这个能力，私底下捉到的都归你。”
“还有一个问题。”
“说。”
“就是我和程护士一不小心遇到怪，然后你不在，怎么算？”她一脸疑惑的样子，“当然，我只是随便问问，肯定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啦。”
这下就连程励之都古怪地望了她一眼。
钟意似笑非笑地回答：“那你们俩就各凭本事，谁抢到算谁的。”
九月顿时笑开了花：“谢谢老板，您真大方！”
对方也回她一个笑容，虽然看起来并不怎么友善。
吃霸王餐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据程励之说，为了这一天，他还特意准备了一条新衣服，沐浴斋戒三日，就是为了能够完全吸收欧气，彻底脱离非洲户籍。
涂九月看他这么郑重的模样，终于也开始感到心虚，但是既然一切都按照计划走了，就说明老天也站在自己这边！
因为心虚，她难得一早就在小区门口等待，争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要事情发生的时候，把演技发挥出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没问题！
在心里预设排练了好几遍，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她伸长脖子等着，不一会儿就看到钟医生款款冲自己走来。
完蛋了！
她犹抱着希望，不死心地朝他身后张望：“钟医生，你是送程护士来的吗，他人呢？”
钟意推了推眼镜，答道：“他女朋友知道他吃独食，把他毒打了一顿，锁在屋子里，出不来了。”
？！！！
可能是九月脸上不敢置信的模样太明显，钟意一挑眉：“怎么，你不信？要不是这家伙打电话拜托我，说不吃霸王餐他感觉错过一个亿，我才不会来。”
“不不不，没有不信。”涂九月连连摆手，原本还打算给程励之打个电话询问一番，但是钟医生都这么说了，（划去）她不敢（划去）。
她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带着钟意往“李记”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老板娘：您带几个朋友呢？
九月：一个哦！
钟意：……
程励之：怎么回事，突然感到杀气，难道是被女朋友发现了？？？感谢在2019-11-2423:30:58~2019-11-2720:32: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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