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败的邮轮上,杰克鼻青脸肿/痛哭流涕地跪坐在甲板上,丝毫没有身为boss的威严。
“霸霸,我错了,放过我吧!”他抱住涂九月的大腿,字字泣血,“霸霸,别打了!”
“‘别打了’?你竟然敢命令我,你说别打就别打?”涂九月越说越气,法杖“咚咚咚”,全部敲击在杰克脑壳上,眼看对方的魂体都有些飘飘欲散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霸霸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绝对能找到钟医生的下落!”
闻言,涂九月强忍着怒意,收起法杖,冷冷地环胸瞪着他,嘴里威胁道:“行吧,再给你一次机会,毕竟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
“不过你必须得知道,钟医生要是出什么事,我也逃不了,我没得好,你也别想好。”
她一边说,一边低头去看自己算是唯一完好的手,由于生气敲人,虎口伤的更严重了,一眼望过去简直是血肉模糊。
……看起来比实际感觉更疼痛。
趁着现在周围还比较安全,她就地生了个火堆。
毕竟她好担心自己,还没下船就彻底消散的说。
杰克也没有管她做什么,难得对方保持安静,趁此机会,他更加费力地凝神感应起来。
就在九月越发不耐烦的目光下,他顶着满脑袋的汗,终于有所收获,眼睛一亮,大喊一声:“有了有了,霸霸有了!”
“有了?在哪里,他还活着吗?”她迫不及待地凑过去,连番追问。
“emmm……找是找到了,就是……”杰克绞尽脑汁思考怎么说。
九月重新握紧法杖:“我劝你说点好听的哦?”不然的话……
虽然话没说完,但是无声的威胁他读懂了。
“没事没事钟医生身体安全的很,不知为什么他整个人泡在海里也还能呼吸就是好像昏迷了!”生怕自己再也没机会说话,杰克连断句都不敢。
幸好他回答的飞快,涂九月听了,多少放下心来,又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武器。
“他在海中昏迷了?”她问,“那你能把他带回来吗?”
“有点远……”他正说着,就发现那武器又要被举起,“能能能!没问题!”
他闭着眼睛,不知在和什么较劲,总之表情丰富的很,幸好没过多久,“彭”的一声,湿漉漉的钟意,就狠狠地被砸在甲板上。
……一时间,九月不知道该感叹杰克真是胆大,还是去检查钟医生有没有被砸伤。
上上下下翻来覆去检查了个遍,也没在他身上检查出什么致命伤,她抬头问杰克:“钟医生他怎么了,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不知道。”后者摇摇头,谨慎回答,“钟医生看起来不像是简单的昏迷,倒像是进入什么梦境中。”
可是作为邮轮梦境的主人,他清楚地知道,在场除了自己和涂九月,就再也没有什么生物了,哪怕是鬼都没有。
想要搞梦中梦,根本不存在,身为boss他也是有属于自己的骄傲的好吧!
那就很奇怪了,她摸着下巴,突然想到之前在杰克房间,钟意好像也曾经遇到过这样子的情况。
可是当时钟医生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虽然是“暂时”,这“暂时”的未免也太短了吧,才过去几个小时而已。
果然不该让他就这么敷衍过去,搞得现在自己想要借鉴一下,都没办法。
他现在还好吗,之前那次在梦里,好像就很危险的样子,这回情况更加不好,钟医生自己一个人能应付吗?
望着钟意深深锁住的眉头,九月有些担心:“杰克。”
后者下意识应声:“嗯?”
“有什么办法让我进入他的梦境吗?”
“有是有啦,你想干嘛?”杰克很是防备的样子,“先说好,我是不支持你进去的,本身在梦里,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现在你又受了重伤,进去以后下意识会以断了胳膊的形式出现,梦里瞬息万变,很有可能你就无法活着出来了!”
无法活着出来,这代价倒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她想要进去帮忙的心情,就更加强烈。大不了就是一死,她怕什么:“没事啦杰克,我意已决。”
望着涂九月坚定的神情,他觉得自己被感动到了。
呜呜呜,这是什么绝美爱情,果然还是自己遇人不淑,碰到玫瑰那种女人,是自己光顾着看脸,才没有找到好的对象。
是他的错,他认!
不过没关系,只要还活着(能开始新生活),总会有希望的!下次他会吸取教训,不那么看外在条件,注重内心。
莫名被激励了的杰克,怀着满腔热血,强撑着魂体帮九月入梦。
“先说好,我用了太多力量,要等我恢复,然后再带你们脱梦,可能还需很久,最好还是你们自己想办法脱离梦境。”
九月认真记下他的叮嘱,点头。
“那我开始了!”
他说完,也没见怎么动作,人就消失了。
九月望了望周围的环境,除了看不到杰克以外,她没发现任何变化。
这就已经入梦了?
怎么感觉这么像杰克在驴她,该不会假借入梦的名义,自己溜之大吉了吧?
不不不,杰克是个好孩子,他还想要离开邮轮呢,她得相信他。
她环视四周,安静一片,怎么看钟医生也不再船上,望着风平浪静的海面,九月的眼中逐渐变得晦暗幽深。
……首先,在开展营救活动前,先容许她涂九月表演个单手搓火堆。
……
“你在说什么鬼话啊,宝贝一一!”拉莉雅做作的用手遮住嘴巴,惊呼,“你还不明白吗?只要你活着,我就会出现呀!”
钟意咬着牙,开始尝试支配自己的身体,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对水的恐惧总要克服,如果因为怕水这个原因,导致自己死在拉莉雅手上的话……
不,他不能接受!
这样想着,他摇晃地更加努力。
对方倒是好整以暇地看他动作,也没有上前制止:“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摆脱内心阴影的话,我就不会在你心里潜藏那么多年啦!”
“放弃挣扎吧!”
这女人还是那么话多。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的没错。怕水的阴影,一时间的确无法摆脱,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自己就毫无反抗之力了,顶多就是能力有所减弱,好吧,是大大减弱。
但是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软弱毫无还手之力的孩子的话,那也未免太过天真。
见他始终不做声,拉莉雅也觉无趣,她也没有要趁此机会偷袭的样子,相比较而言,她更加想要对钟意表达心里的恨意。
“我真后悔,我最开始就不应该生下你。”她说,“我也不应该为了钟裕不停迁就你,结果养了一只白眼狼出来,后患无穷。”
她似乎完全没指望钟意回答,自言自语道:“你不觉得,所有的问题都是因你而起的吗?如果你不曾出生,钟裕的注意力也不会被你转移,所有对你的爱都会在我身上,那么当初他就不会抛弃我。”
“如果当初你好好的叫你爸留下来,他一定会心软,我们还是幸福的一家人。”
“还有,如果你没有我的血液,我也不会找到你们的藏身之处啊,村子的人也就不会死了。”
她停了下来,与钟意的眼睛直直对视:“看吧,我说的没错吧,你可真是个祸害呢!”
钟意不理会她,只一心一意照着自己的想法去控制身体。对方不对自己动手也好,正好借着她碎碎念抓紧时间,他的全身也不见动弹,唯独双手不停抓握,感受水在掌中的触感。
他闷头不吭声的样子,给旁观者造成了错觉。
“哈?到底谁才是祸害?!”
九月咬着牙跳到海里,就听到那个不知哪儿来的,一看就尖酸刻薄的疯女人,说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话。
而钟医生竟然还丝毫没有反驳,一副听之任之的受气包模样。
“哎哟,我这暴脾气!”
她当场就不能忍了。
涂九月怒气冲冲地游过去,一脚踹开死死贴着钟医生的马叉虫女人,挡在中医身前,如同一护食的老母鸡一般,疯狂吐泡泡:“离我们钟医生远一点啦,你这个可恶的老女人!”
“老、老女人?!”
“你怎么能在水下呼吸?”
两人同时问出问题,涂九月得意地用她“年轻女人目光”,狠狠白了拉莉雅一眼,然后才施施然回答钟意:“当然能在水下呼吸啦,在梦里我想干嘛就干嘛!”
虽然这是在你的梦里,不过你的不就是我的吗?她涂九月一点都不计较。
不过这点就不用说出来了。
钟意仿佛这才晃过神来,自言自语道:“是梦,我在梦里?”
这下,九月连他也想一并给一记白眼了:“钟医生你怎么啦,你不是一向脑筋很好的吗,怎么这回表现得这么笨蛋?!”
许是从来没有被九月骂过,钟意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笨蛋……我?”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你是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