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两只气势汹汹,并且刚吞了一个活人实力大增的鬼怪,涂九月和钟意会怕吗？
当然不会,顶多九月有点不适应。
虽然听钟意讲过故事以后，她知道眼前两只，就是可怜的邻居,和她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子。
齐滢和邻居丈夫偷/情,又因为对方不愿离婚,发疯把人家老婆孩子剁了。
最丧心病狂的是还将其尸体剁碎,煮来给邻居丈夫吃。
涂九月听到这儿的时候，简直震惊不已,这人有时候丧病起来真的比鬼还不如。
像之前万子明就挺好的。
但是同情归同情,现在这怨鬼这副模样,还是让她觉得挺惨烈的。
“尤其是他们之前还有长长的脐带连着,我有点……”九月当着两只鬼的面评头论足。
钟意适时补充：“恶心。”
“对！”她疯狂点头,就是恶心，但是人家母子太可怜了，她不好意思说。
钟意笑着摇头，看也不看袭来的黑发，慢条斯理地说：“我倒是看他们都很可爱呢！”
九月虚着眼退到一边,对于他这么与众不同的审美,用行动表示：觉得可爱不如你上。
他笑了笑,将眼镜摘下折叠放入口袋，顺带拿出的还有两把手术刀。
“听说你们是被活活剁碎的啊，”没有眼镜遮挡的双眸更显锋利,“真可惜，要重温旧梦了呢！”
他一把抓住疯狂攻击，速度快到只剩残影的鬼婴，就像接住一只低速抛来的皮球一样简单。
接下来，就是单方面的虐杀，无论是女鬼的长发，还是鬼婴的特殊技能，在他的手术刀下，都不痛不痒。
涂九月发现他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说完全些乐在其中。
“呜呜呜……”“哇哇哇……”
即使是鬼怪也保持不住瘆人的笑声了，此刻的哀怨哭声实在令人心生怜悯。
两鬼从一开始敌对的疯狂袭击，到后来的奄奄一息努力求饶。不论怎样的行为，钟意态度丝毫不变。
他噙着笑认真仔细地，将他们一点点切片，真的带领人家重温了旧梦。
恐怖的梦。
等收进病历本，和九月一起去找齐滢的时候，钟意脸上的笑容都没下来过。
看着他满脸的回味和意犹未尽，九月像是小皇帝身旁的佞臣一样，小心翼翼地建议：“要不您老再享受一会儿？”
虽然早知道钟意的兴趣可能比较特殊，但是真的见到，她发现自己连句变态都骂不出。
因为已经变态过头了。
虐鬼什么的也太时髦了吧？
钟意摇头拒绝：“不了，这里环境设施不够，不能尽兴。”一副正经坦然的模样，让她什么槽都吐不出来。
九月突然想到：“那当初为什么不收万子明？”
虽然那时候她先走一步，但是后来的事也大概听程励之提了一嘴，总之万子明还是留在了三院。
钟意轻啧，笑容都下来了点：“他太清白，食之无味。”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可是他也杀了不少人啊！”九月反驳，毕竟也是人家副本的大boss，水平肯定不会差的。
“只是因果循环而已，他在我这儿的价值，还不如拍皮球的那个小孩，至少在它手上还有一二无辜人命。”钟意皱眉，“难道我是那种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家正经鬼的人吗？”
“人活着犯罪，由警察负责；人冤死报仇，轮回时自然有报应需承担；只有鬼犯罪杀害无因果之人，才由我们驱鬼师出手。”
九月震惊，为什么听下来自己会觉得，钟医生的话很有道理？
可能是心情不错，钟意继续说：“你以为我是为了一己私欲？九月，你错看我了，我在认真工作啊！”
他的话振聋发聩，仿佛九月的质疑令他不爽。正经严肃的模样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如果不是单手玩着的那把手术刀上，还残留些许阴气没有被消化的话，她真的信了。
感情人家都求饶要跟你走了，还像片烤鸭一样凌迟人家，嗨得头发丝都写着“爽爽爽”的那个人不是你？
九月不再说话，她怕再和钟医生聊下去，会因为自己的不够变态而自卑。
接下来要去找的就是齐滢。
现在，邻居老婆已经解决，齐滢儿子贺军弃暗投明已经住进了病历本，齐滢老公被打到失智。
算来算去，除了邻居老公没有身影，也只剩下齐滢本人了。
她忍不住有些兴奋：“好期待啊，想必一定是一位相当疯狂，相当牛批，相当有boss感的厉鬼吧？”
已经带好眼镜，将自己的头发微微梳理过一遍的某人，眼角轻瞥，端的是高贵冷艳地回答：“见了就知道。”
再看另一边。
刘于波抓住“徐美”的手以后，就知道大事不好。
这手太凉了，不会是人类的手。
自己大义灭自己，专门往死路上送啊！
话虽如此，两“人”稳稳落地的时候，他还是强行装作一脸的镇定。
“我们俩自己跑了？”
“徐美”饶有兴趣地问：“那他们怎么办？还是说，你其实才是‘鬼’？”
她没发现刘于波已经看穿自己了，还乐此不疲地演着戏。
“……是啊，毕竟那两人我都信不过。”他尴尬回应，后背全是汗，“你要回去吗？”
“徐美”没有回答他，只是反问：“怎么了，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没、没有，”被不知名的鬼怪注视着，刘于波感觉自己的表情愈发僵硬，“只是有点担心……他们。”
其实相比他们，更担心的是自己啊！他怎么就这么背呢？三选一还能选出一个鬼！
仔细想想，自己根本就不是容易心动的那种类型啊，怎么刚刚一点都没发现不对呢！
“你看出来了？”
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刘于波，没防备她这一问，登时面上带出些许恐惧：“什、什么？”
“徐美”笑了，相比之前的那些怨鬼们，她看起来倒是更像正常人。
“其实没关系，我不在意的，只要你离婚，我们好好过就行。”她温婉地笑道，看起来分外楚楚可怜。
尽管知道对方不对劲，刘于波还是有种想把对方揽进怀里好好怜惜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