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boss的回忆里，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这是万子明无意识给大家看的画面，但是里面透出来的伤感和孤独，足够叫人面露不忍。
“锐利！”陈博远惊呼一声，一把抱住了突然倒下的刘锐利。
众人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只呆呆地转头看去，就发现刘锐利大把大把地呕血，似乎受到了什么攻击，吐出来的血液里，还有内脏的碎片。
陈博远拿出武器，愤怒地指着万子明：“你对他做了什么？”
万子明还是慢悠悠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什么都没做，应该是院长，你们仔细想想，他和院长有没有什么接触？”
大家的目光慢慢落在了他随手丢在一边的盒子上。
万子明似有所觉，他举起盒子，感受了一下，一把捏碎。
刘锐利停止了呕血，但是状态依旧极差。
“主线任务是查出真相，赶快提交你的猜想！”尹晓雅突然想到，快速急切地对刘锐利说道。
刘锐利尚还有些意识，他举起手腕静待片刻，就化作白光消失了。
涂九月微微瞪大了眼睛：这样熟悉的消失方式，她想起了之前学校里的转学生艾小柔。
陈博远松了口气，总算是放下了心，他朝众人点点头，说了句：“告辞!”
也消失了。
涂九月转头看向钟意二人，他们平静地注视着这个画面，面上看不出丝毫震惊和动摇。
“那么，既然主线任务完成了，我们也打算离开了。”马洁婷和尹晓雅对视一眼，冲他们说，“后面的支线任务感觉很难的样子，我们就不做了。”
他们似乎完全把万子明当成了背景板，和大家说完再见也离开了。
万子明依旧保持着众人刚见到它的样子，微微笑着坐在床边，好像听不见他们说话一样。
“你还不走吗？”涂九月瞥向还缀在自己屁股后头的小李，“我的衣服都被你扯坏了，要赔钱的。”
明明是你自己扯坏的！小李想着，他当然不敢说，讪讪道：“姐，你之前不是说有问题问我？”
“有啥问题，回去再说啊，你们不觉得这里危险吗？”连兴平不解，插/嘴。
小李白了他一眼，可能是任务完成，他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你懂啥，你咋还不走。”
“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什么。”连兴平挠挠头，下一秒终于记起，“糟糕，思思还在那里！”
思思？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女大学生。
“你们的同伴，还在院长那里？”万子明的声音响起，他好奇地看过来。
“你听得见？！”小李和连兴平震惊地跳了起来。
听不见才奇怪吧？
涂九月满脸吐槽的欲/望，人家boss是眼瞎又不是耳朵聋。
万子明显然也懒得搭理他们这愚蠢的问题，只道：“你们如果想要去打败院长的话，用火会比较有效。”
“如果没记错的，老院长当初死于火灾？”钟意像是终于有点兴趣了的样子。
万子明点点头，不与多言。
涂九月凑过去小小声问：“是他放的火吗？”
钟意没有躲闪，只用同样小小的声音回道：“自作自受罢了，那么多贵人的手术失败，必须承受报复。”
而且那个人手上，远不止万子明一条命，作恶多了，会落难的时候，是会遭到反噬的。
大家都在等着，看着呢！
涂九月又小小声问：“那万子明多少钱啊？”
钟意冷笑：“你送我我都不要。”话里话外满满都是嫌弃。
她忧伤的低下了头。
“倒是那个老院长，你能拿下的话，25w。”
她兴奋地抬起了头，招呼着剩下的几个人：“走！干掉老院长，救回那个谁！”
小李唯她是瞻，连兴平早就救人心切，三人呼啦啦就鱼贯而出，后面还飘着满脸迷茫的二月。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一鬼。
程励之笑眯眯地问钟意：“怎么样，你的新助手？”
“又丑又花痴，自私还拜金，”钟意用手扶了一下眼镜，明明说着十足嫌弃的话语，嘴角却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但是我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简直太适合了。”
程励之见状，警惕道：“喂喂，人家可是人类啊！”
钟意哼笑一声，不理人了。
死了就不是人类了。
一旁安静围观全程的万子明虽然听不太懂他们说的话，但是也知道他们要离开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不消灭我吗？”他可以感觉出这两人的实力，比刚刚那些人加起来还要厉害许多。
厉害到，可以把自己打得魂飞魄散。
这样也好，他不想再清醒地感受寂寞了。
谁知其中一个回答：“我们为什么要消灭你，多麻烦啊！”
万子明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忍不住充满期待地问：“那、那你们可以带我走吗，你们一定有办法吧？”他在这些人身上能闻到恒爱医院一些成员的味道，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太想离开了。
“要我做什么都行，拜托，带我走吧？”
程励之歪歪头，虽然他知道眼前的鬼看不见，但还是露出一抹亲切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其的凉薄：“哈？那不是更麻烦，你没有被我们带走的价值。”
万子明还是不愿放弃：“怎样做你们才能带我走呢？”
这回是钟意开口了：“我只收厉鬼。”
他意味深长地笑：“那种伤害了许许多多无辜生命的厉鬼，越坏越好，你行吗？”
万子明沉默了。
……
等他们不紧不慢走到院长室的时候，那里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涂九月被打散了几回，都屁颠屁颠跑了回来继续战斗。可以说为了赏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战斗。
一开始小李和连兴平还慌得不行，后来猜测她可能有替身什么的，也就淡定了。
相比起来，还是保住自己小命比较重要。
因为有涂九月和二月姐姐轮流拉仇恨的缘故，尽管因为被战斗波及受了些伤，他俩倒是还没死过。
两人只来得及在他们把女大学生救出来的时候，放一把火彻底烧了四楼的院长室。
医院的环境开始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火光冲天的院长室近在咫尺，他们却感觉不到丝毫炽热的温度。
表里世界，切换回来了。
窗外渐渐有光照进来，落在走廊上。
赶在天亮之前，连兴平带着女大学生回了主神空间。
“不得不说，这是我最轻松的一次驱鬼工作了。”程励之带着轻松的笑容，唏嘘。
“你怎么还不回去？”涂九月问小李。
小李满脸委屈：“姐你说过这话了呀，我这不是在等你问我问题吗？”
她皱眉驱赶：“连兴平不是说了，回去也可以问，天快亮了！”
“那也得你能去呀！”小李脱口而出。
涂九月停住了，她阴测测地举起了法杖：“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只能灭口了……”
“别、姐，别呀！”这情况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他慌了。
九月笑嘻嘻地放下了法杖，她还真没打算动手，毕竟这娃还是很可爱的，而且好不容易护到最后，再把人家搞死她是怕不是闲得慌。
“副本，主神空间，积分？”她问。
小李点点头，把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亮给九月看，那是一个小小的白色手表：“这个手表每个历练者都会有，每个副本任务都从这上面给出，但是历练者只能看到自己手表上的文字。”
涂九月默默看了眼自己为了遮住伤疤穿的长袖，以及穿了制服的另外两个人
到最后都没被发现，他们可以说运气挺好的了。
“我是新人，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一进来就刻在脑海中的规则。”
“我们都是意外死后进入轮回空间的，我们在找回家的路。”
“积分可以兑换各种东西，包括生活用品、兵器、符箓、技能等等。”
“这个医院就是其中一个副本。”
“我不知道主神是什么，但是它肯定是非常强大的存在。”
“为了不透露主神空间，历练者说的相关词汇按理说会被屏蔽，但是很显然你们能听得见。”
“我是新人，姐，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但我把所有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的NPC，你们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类。”
大家专注地听着，在太阳彻底升起之前，小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