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祖母病重,闻晏回府

梧桐见闻晏面色严肃,心里一沉,笑容半减,拉着闻晏的胳膊问:“闻晏哥哥,到底发生了何事?”

“你祖母白老夫人,知道碧荷苑发生了大火,昏了过去。现在不知道如何了。”闻晏看着梧桐道。

梧桐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道:“怎么会,如果我真有事,父亲一定会瞒着祖母的,谁在祖母跟前乱嚼舌根子。”

“不管是谁,如今要回去看看,万一,我说万一,你得回去。”闻晏道。

梧桐眼眶微红,点点头:“是,我要回去,现在就回去,让金儿带着我们回去,我怕……”

闻晏回头,朝这边看来,见许多人看着他们,不方便抱梧桐,只能安慰道:“事情也许没我们想象中的糟,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去看看情况,我跟你一起回去,你应该相信我的医术。”

“是,是,看我急得,竟把闻晏哥哥会医术的事情忘了。”梧桐抬手摸了一下脸上的泪痕,道:“我去和姨母说一声,咱们马上回去。”

“好。”闻晏道。

梧桐小跑到皇后跟前,先行礼,自顾起身,道:“姨母,祖母病重,梧桐要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皇后听了,知事情紧急,起身抬手帮梧桐擦泪,道:“去吧,路上小心点,到了京城飞鸽传书给我。”

梧桐应一声,转身走了。闻晏接过司琪拿来的医药箱,迎面走上来,到梧桐身边,牵起梧桐的手。两人走到没人的地方,唤出金儿,乘坐金儿朝京城的方向飞去。

一路上闻晏不停地安慰梧桐。梧桐似乎没有听见去。到了京城,梧桐也不管白日黑夜,让金儿落在白老夫人的安寿院。吴嬷嬷出来倒水,正好看见了梧桐,又惊又喜,扔下木盆转身回屋,喊道:“老夫人,梧桐小姐回来了,梧桐小姐回来了,她没事儿,都是那些人瞎说的。”

白老夫人依在床上,满脸伤心,泣不成声,听到吴嬷嬷的话,猛地打起精神,一手抓住冬梅的手,一手抓住锦被,转脸朝门口望去,嘴里嘟念着:“吴嬷嬷说什么,桐儿回来了,我的桐儿回来了?”

丫鬟门掀起帘子,梧桐走进屋内,正好看吴嬷嬷走至白老夫人身边,正准备回话,看见梧桐进来,指着梧桐笑道:“老夫人您自己看。”

白老夫人定眼一瞧,梧桐眼眶含泪,嘴唇带笑,站在门口,瞧着自己呢。白老夫人笑了:“我就说我的桐儿是个有福之人,不会有事,你们瞧瞧,知道我身子骨不硬朗,特意来瞧我了。”

梧桐走至床边,坐在绣墩上,双手握住白老夫人的手,嗓音哽咽道:“祖母,您怎么病了?”说完,泪珠滚下来。

白老夫人替梧桐拭着泪,笑着说:“不打紧,天冷感染了风寒,辛苦你跑一趟。都是下人们担忧胡说的,祖母身子硬朗的很,什么时候病的不成样子了。”

梧桐泣不成声:“我还以为祖母病的很严重,吓死我了。”趴在白老夫人怀中哭起来。

白老夫人本就是心病,看进梧桐回来,心病去了大半,精神气也好了,搂着梧桐安慰一阵,等梧桐不哭了,笑着打趣她:“多大个人了,还哭鼻子,朝阳呢,祖母有些日子没瞧见他了,抱过来让我瞧瞧,听说他长胖了,还会认人了,祖母稀罕得不得了。”

“朝阳没回来了,我听闻祖母病重,乘着金儿回来了。一路上吓坏我了,您万不可听信那些谣言了,您也知道梧桐的师父厉害,隔三差五送的那些的瓜果蔬菜,都是师父亲自种的灵物,吃了对身体好。原先不知,以为金儿找来的,其实都是师父亲给的。师父他老人家知道梧桐有位祖母,特意摘了,让梧桐献给祖母的。”梧桐接过一杯茶,递给白老夫人。

白老夫人欣喜地瞧着梧桐:“知道,自从用了那些东西,祖母头上的白发竟变少了。”说完,扭着脖子让梧桐瞧:“看见吗,都是你师父那些灵物的功劳,也是我桐儿孝顺我,这身子也比原先松快了许多。”

吴嬷嬷站在一旁,立刻帮腔笑着说:“谁说不是呢,老夫人去参加宴会,都说老夫人年轻了,身子硬朗了,都是咱们梧桐小姐的功劳。京城谁不说咱们梧桐小姐孝顺。”

话音刚落,只听院内传来白秋灵的声音,嗓音中带着怒气:“你是谁,竟然在我祖母的院中,还不出去?”

“在下是名郎中,来给老夫人看诊的。”闻晏回头,看着白秋灵,长身玉立,不怒而威。

白秋灵这才看清楚闻晏的脸庞,剑眉星目,面如白玉,身长玉立,气质不俗,可惜,是名郎中。

梧桐从屋内出来,站在门口,笑盈盈喊道:“闻晏哥哥,你进来吧,快给给祖母瞧瞧。”

白秋灵看到梧桐,唬的差点跌倒,被祝嬷嬷扶着,定身后,抬手指着梧桐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她听说白梧桐死了,高兴了一回,在秋灵轩放声大笑,叹息白梧桐命不好,又说白梧桐死得好。

当时祝嬷嬷阻拦他,说:“没有定论的事,先不要说。”可白秋灵认定梧桐死了,大火中逃生,怎么可能,就算不死也毁容了,如今白梧桐好好地站在她跟前,她以为自己眼花了,看见了鬼。

梧桐不理白秋灵,笑盈盈地看着闻晏。闻晏背着医药箱,抬步朝堂屋走去。

闻晏进屋后,梧桐瞥一眼白秋灵,笑着说:“晴天白日,是人是鬼你都分不清楚?几个月不见,怎么一点长进儿没有,以后可怎么嫁人。”

白秋灵定了定魂,莲步移至梧桐身边,眉眼得意洋洋地瞅着梧桐,缓缓开口道:“周家公子看不上你,和你退了婚。可周家公子看上了我,亲自上门提亲,祖母和父亲已经答应了。”

梧桐假装一惊,随后淡然无波道:“那真是恭喜你,要当周家少夫人了。”说完,转身朝屋内走去。

白秋灵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跺跺脚,冷冷道:“你心里一定很生气,不过再生气再恼怒,也白搭,周家人就是看不上你。”

梧桐懒得搭理白秋灵,掀开帘子走进内室,见白老夫人躺在床上,伸出一只右臂,闻晏认真号脉,过了一会儿,道:“老夫人没什么大病,只是急火攻心,忧思过重才会成疾的,现在心结已开,病自然会好,我开些温补的方子,吃上两日,也就无碍了。”说完,收拾医药箱,起身退出内室,到外室等着。

“祖母,您放心养病,且不可听信那些传言了。”梧桐扶起白老夫人,给他掖了掖锦被,摸着她的手有些凉,对吴嬷嬷道:“让人加两个火盆。”

白老夫人阻止,道:“不用,我觉得屋里闷,才让他们少放两个火盆的,不碍事。”

梧桐想起了暖玉的事,从脖子里掏了两下,扯出一根红绳,下面吊着一块鲜明洁美的玉石。梧桐摘下来,放白老夫人手中,道:“祖母,这是一块暖玉,师父见我表现好,奖励我的。您拿着,暖身子最好用。”

吴嬷嬷见梧桐孝顺,连忙夸奖几句:“咱们梧桐小姐就是孝顺,什么都想着老夫人。”

白秋灵掀开帘子进来,先给白老夫人请安问好,见白老夫人手中有块暖玉,挑眼冷冷一笑,道:“祖母是长宁侯的嫡女,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还稀罕你那块玉。”

白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冷意浮现,瞥一眼白秋灵道:“你父亲让你禁足,你出来做什么?”

白秋灵站在门旁,不知所措,笑了笑说:“我听闻祖母病了,想看看祖母,见祖母好些了,灵儿也就放心了。”

“要是没有你,老婆子能生病?”白老夫人扭着头,不愿意瞧白秋灵,气得又咳嗽一阵。

白秋灵讪讪道:“既然祖母已大好了,有又梧桐姐姐照顾,秋灵立刻回院中,替祖母抄写经书,祈福去。”说完,转身掀开帘子逃似的走了,走到外间,见闻晏没走,坐在椅子上,品起茶来,皱了皱眉,想到白老夫人刚才的态度,没言语,径自离去。

内室,吴嬷嬷忙递给梧桐一盏茶,梧桐接过,送到白老夫人嘴边,安慰道:“祖母您消消气,到底发生了何事,跟我说说,为何父亲没在您这里伺候。”

“被我赶进宫,告状去了。”白老夫人又咳嗽两声,语气平平道,“昨儿一早,你父亲上早朝,下朝遇到了夏丞相,夏老贼说,碧荷苑私藏江洋大盗,官兵捉拿江洋大盗时,碧荷苑不慎走水,你们都葬身火海了。

你父亲知是夏丞相做的,却无证据,回家后也不敢说,只是派人去打听打听。谁知被秋灵的丫头听了去,学给了秋灵,也传到了我这里,我听后,以为你真的葬身火中,着急昏了过去,你父亲听讯赶来,请了太医看了诊,我才醒来。醒来后,就让你父亲搜集证据,去御前告状。

夏家这些日子越来猖狂了,夏丞相的独子欺男霸女,在京郊私自圈地、盖别院,这些都不关咱们的事,还有祁王殿下的事,桩桩件件没一件是人干的事。这些暂且不论,他们想要闻家嫡子的命,跟祁王殿下有仇,居然拉我桐儿垫背,我岂能罢休。皇上要是不管这件事,我就去宫门口跪着,让人去敲登闻鼓告御状。皇后娘娘虽说重病休养,不管宫中的事,祁王殿下又被贬为庶民,可咱们白家祖上,是跟太祖皇帝打过江山的,皇上怎么也要给白家一个公道。”

梧桐听见皇后重病休养,皱眉问:“姨母病了?”

“冷宫走水,皇后吓地病了,在休养。”白老夫人猛然想起了闻晏,看了看外面说:“刚才那个郎中是哪里来的,医术如何,让他给皇后瞧瞧病去?”

梧桐知白老夫人真心关心皇后,笑了笑,凑到白老夫人耳边,小声嘀咕几句。白老夫人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回神,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呢。”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丫鬟来报,说江陵侯回来了,在院中候着呢。

白老夫人伸伸手道:“请进来。”

江陵侯走至堂屋,见闻晏坐在椅子上喝茶,喜不自禁道:“听你祖父说,你们没事儿,我才放心,如今见你们回来,我心中的这颗石头总算放下了。”

“侯爷安好。”闻晏起身,迎上前,作揖行礼。

“桐儿在里面?”江陵侯指了指内室,笑着问道。

闻晏点头,道:“桐儿陪老夫人说话。闻晏回来了,想回府看看祖父祖母。这就告辞。”

“去吧去吧,你祖父经常念叨你,知道你回来定高兴坏了。”江陵侯道。

闻晏走至内室门口,轻声道:“老夫人,闻晏告辞了,老夫人若身子不适,让人到国公府去叫闻晏即可。”停顿一下又道:“桐儿,师兄走了,什么时候回去,你派人知会一声,师兄立刻赶来。”

梧桐答应一声,道:“闻晏哥哥慢走。”碍于家人在场,梧桐没有太热切。

江陵侯送闻晏院门口,吩咐下人准备车马,送闻晏回去到闻国公府。

白老夫人在内室听见江陵侯与闻晏说话,又听见他与梧桐对话,才知闻晏是国公府的嫡子。闻晏走后,白老夫人看着梧桐道:“原来他是闻家少爷,腿好了,可喜可贺,她母亲可算熬出头了。”

闻国公府的那些事儿,全京城都知道,都是别人茶前饭后的谈资,有人可怜冯氏,有人瞧不上冯氏,被一个平妻压了多年,更有人巴结夏氏,对冯氏冷嘲热讽。白老夫人虽看不上冯氏,却多有同情。

“祖母说的是,不仅如此,闻晏哥哥的两个弟弟也恢复正常了,和闻晏哥哥一样聪明,伯母现在和姨母在一起,两人话题相投,聊得可开心了。”梧桐道。

江陵侯府掀开帘子进来,正好听见了梧桐的话,才知皇后并未过世,而是去了青阳镇,这就好,这就好。

梧桐见到江陵侯,微微屈膝行礼:“父亲安好。”

“起来吧,看见你们无事,我们就放心了。”江陵侯坐到白老夫人床边,关切问:“母亲无碍了?”

“我这是心病,没有了忧心的事,病自然好了,你不用整日的来看我,你忙你的去吧,顺便把枫哥儿叫来,他们姐弟许久不见,正好见见。”白老夫人说。

“儿子左右无事,自然陪着母亲。梧桐想见枫哥儿,白茗在院外呢,让他去叫。”江陵侯道。

吴嬷嬷会意,走出内室,唤来白茗,让他看看枫哥儿下课了吗,如是下课了,把人请来。白茗应一声,一溜烟儿跑了。

江陵侯坐着没动,又道:“碧荷苑被烧了,你们如今住在什么地方?”

梧桐笑了笑,道:“深山老林里。”见江陵侯和白老夫人惊讶,又说:“不会像野人一样住在山洞里,闻晏哥哥在山中发现了一处山谷,早在山谷中建造了庭园,虽不及碧荷苑雅致,却也别有一番滋味,那山谷中四季如春,常年鲜花盛开,绿树丰茂,真真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被贬的那位也在,那山谷可隐蔽,会不会被人发现?”江陵侯问。

这就能说通了,夏丞相费尽心思,不仅是为闻晏,更多是针对祁王。

梧桐点头:“父亲放心,山谷很隐蔽,一般人找不到,就算找到也难进去。闻晏哥哥在通往山谷的路上设了机关,就算武林高手硬闯,也是九死一生,更可况是普通人。”

江陵侯点点头:“闻晏这个孩子确实优秀,十五岁中举,每次都是头名,当初若无意外,十六岁便是状元。只可惜断了腿,此后便意志消沉,不过现在好了,他认了高人做师父,双腿好了,也是件幸事,前几年就当磨练了。”说话时,抬眸看着梧桐,见梧桐出落得越发可人,心里动了心思,若是有闻晏做女婿,白家失去的颜面,多少能挽回一些。况且他见闻晏对梧桐不同,这件事兴许能成。

“那孩子回家去了?”白老夫人问。

“回去了,看望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去了,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可惜摊上不知轻重的爹。”江陵侯道。

“你也就比他强那么一点,还说别人。”白老夫人瞪一眼江陵侯,瞥眼见梧桐在,不好当着梧桐的面数落江陵侯,遂闭口不言。又想起了闻晏回国公府了,叹息道:“闻晏那孩子已分家出来,再回国公府,世子夫人能给他好脸?”

梧桐也担忧闻晏,想到闻晏战斗力超强,夏氏在他手上吃了几次闷亏,也就放心了。

再说闻晏,出了江陵侯府,骑马来到国公府门前,下马站定后,望着闻国公府四个字,百感交集。如果可以,他一辈子不愿意踏进国公府,可祖父祖母都在府中,他不得不去。

闻晏将马儿摔在门旁的一课大树上,拍了拍马的身体,道:“委屈你在这里等着了。”说完,朝门口走去,见房门关着,犹豫一下,抬手敲了敲门。

看门的小厮打开门,见闻晏站在门外,惊得呆滞片刻。闻晏冷笑:“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

小厮反应过来了,欲关门回去禀报。闻晏伸手拦住,不让他关门,道:“瞎眼的东西,看准了,本少爷看望祖父祖母,也需要通报不成?”

“大,大哥?”闻珏走至闻晏身边,上下打量着闻晏,目光落在闻晏腿上,笑了笑说:“大哥的腿好了?真是恭喜了。”

“托你们的福,要不是分家去了碧荷苑,也不会遇到师父,腿更不会好,说起来,闻晏还要感谢你们呢。”闻晏笑看着闻珏,深邃的眸中带着深意。

闻珏毫不在意,先训斥小厮一顿,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着说:“大哥既然看望祖父祖母,就赶紧进去吧。说来也巧,今日李家夫人带着李家小姐,到府中做客,现在还没离开。”

闻晏别有深意地看着闻珏,笑了笑说:“什么李家小姐,张家小姐,跟我有什么关系。二弟和李家小姐订婚了吧?现在又往我身上扯,知道的人说你安慰大哥,咱们兄弟情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给李家小姐泼脏水呢。要是让李家夫人听见了,退婚了怎么办?”

闻珏又羞又恼,瞪着闻晏不说话。闻晏笑了笑,抬脚迈进门,直奔闻老夫人的锦澜院。

刚走至门口,只听里面欢声笑语。是夏氏和李夫人,并李家小姐的声音。

闻晏停住脚步,朝院子里看了看。闻珏跟在闻晏身后,差点撞在闻晏背上,后退一步,皱眉不悦道:“大哥怎么不走了?”定住脚,听见屋内传来笑声,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暗道:闻晏是假装不在乎。

“你愿意进去你进去。”闻晏满不在乎道。

他是真不在意,婚姻自古,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与李家小姐虽订婚了,却只见过两次,连话都没说一句。他连李小姐的音容样貌都忘了,更谈不上有感情。

可落在闻珏眼中就是另一回事。他觉得闻晏与李家小姐退婚,面子上过不去,所以不敢见李家小姐,他越不愿意见李家小姐,闻珏越让他见见。李家小姐闺名月娇,生的身材窈窕、花容月貌,性情温和,说话慢声细语,声音娇娇弱弱,人听了骨头都要酥了。

他不信闻晏不曾动心过。他与李月娇订婚,有爱慕,更多是刺激闻晏,没想到闻晏的腿真的好了,听外祖父说时,他还不信。果然是眼见为实。

闻晏今日只为给祖父祖母请安,不愿多生事端,遂欲转身离开。等李家人走了再来。谁知天不遂人愿,闻珏拉住闻晏,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朝锦澜院走,口内喊着:“祖母,大哥回来了,要给您请安呢。”

堂屋内,国公夫人不愿应付眼前的三人,他们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一唱一和,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贬低闻晏、诽谤冯氏,外人面前,国公夫人少不得辩解几句,可次数多了,她就看不上这三个人。脸上淡淡的,希望这三人赶紧走。可她们都是没脸没皮、没有眼色的东西,每一个人提出离开的。

正巧听见闻晏回来了,惊得站起来,口内道:“晏儿回来了,可是晏儿回来了?”说着下榻扶着丫鬟,走至廊檐下,笑眯眯地瞧着闻晏,见闻晏一步一步走来,声泪俱下道:“祖母的晏儿,腿好了?”说完,向前走两步。

闻晏快走几步,扶住国公夫人夫人,单膝跪下,仰头看着国公夫人道:“祖母,晏儿回来看您了?”

夏氏立在一旁,见闻晏的腿完好如初,心中恨得想用刀砍了闻晏的双腿,这样再也不会好了。

李夫人打量着闻晏,眸中闪过一丝后悔,垂眸遮掩过去,想起闻晏已分家出去,这辈子与爵位无缘,才略略缓口气。侧脸看着夏氏,见夏氏颜色难看,眸中闪过不喜,面上却不显。暗道:这夏氏果然是庶女出身,带着一股小家子气。

李月娇也瞧瞧偷瞄闻晏,又看一眼不远处的闻珏,两人一对比,谁优谁劣,一眼便看出,无论样貌气质,闻晏都比闻珏高不少。心下后悔当初的决定。

闻珏见李月娇偷看闻晏,脸上还带着娇羞,咬牙切齿瞪着闻晏。这还不是让人最生气的,李月娇竟主动和闻晏搭话。

“这是闻晏哥哥吧?”娇娇弱弱的声音,让闻珏想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