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腰!”
“啊,我的脚!”
方才为首的男子立在一旁,眼瞅着自己兄弟被那个不起眼的姑娘一个个锤趴下后,另一个男子紧随其后补上一剑,二人配合天衣无缝。
这……这不就是几个钟灵派的小弟子么,他们堂堂清平书院好歹也是儒修中排行老二,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被清平书生挟持的阚河子也看愣了,虽说这个徒儿是三品金丹,可她这么多年没修习什么术法,是个空架子来的,何时学了如此迅猛的步法!
“给,你来架着这废物,等会说不定要派上用场。”说着,清平书生将阚河子扔给旁人,兀自掏出一本书册模样的法器,弹指间,十几道页刃脱手而出,与姜梨擦肩而过。
若不是方才随机应变得快,她的胳膊肯定被削去大半。姜梨斜眼睨去,怒道:“既是儒修君子,怎么干起了打家劫舍的行当?传出去不怕被耻笑么?”
清平书生落至二人面前,冷笑道:“饭都吃不饱了,还谈什么耻笑不耻笑的?”
儒修多是依靠行文撰书来吃饭的,这些年人魔争战,找儒修求文的人少了,收入大大减少,再加上他们与体修类似,饮食是修行中必不可少的一种,吃的比体修挑剔,时间一久,入不敷出,东海上的儒修宗门关门了一大半,也就浣花涧老底厚,还能堪堪维持。
但在三千仙门面前,儒修们又不好表现出自家的寒酸,依旧活跃在各大会典上,烧的都是灵石,更是雪上加霜。
“今日把灵石留下,可保你们师弟不死!”
阚河子老脸一红。
抬眼间,姜梨已蹿到他身前,抬手一记猛拳,直接将架着阚河子的书生锤飞了。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一个个穿人模狗样,就因一个穷字落草为寇?说出去不怕笑掉大牙,就连儒家老祖的棺材板也被你们气的盖不住了吧。”
“你懂什么!若不是当年你们门派里的姜梨暴打魔尊,魔界会与我们开战吗!如若不开战,天下志士东行求书撰文者络绎不绝,我们又怎么会饿的吃不上饭!”
司临眸色一沉,还未出手,讲话的人已挨上了一巴掌,司临趁着众人震惊之余,冲过去救下阚河子。
被姜梨擒住衣襟的书生唇角淌血,右脸高高肿起,对着面前女子恶狠狠道:“难不成那个姜梨是你师妹不成?呵,一丘之貉。”
姜梨强压着识海中翻涌起的怒意,单手一击,直接弄断了对方手腕。
惨叫之余,她冷声道:“很不巧,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姜梨,除魔卫道是修者是非之根本,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若有不满,过段日子的星罗会典我会参加,欢迎切磋。”
“哦对了,把你们的乾坤袋都留下,否则我免费赠送各位一人一套骨折套装。”姜梨冷哼着,擦拳磨掌地看向地上的人。
见众人乖乖交出乾坤袋,姜梨也不再为难,挨个弯腰捡起,前去帮忙的司临对着出口伤人的书生狠狠踹了两脚,这才折回正路。
临走时,姜梨盘坐在那挨个检查乾坤袋,穷酸书生侯在不远的地方眼巴巴地望着,她翻了会儿,挑出两本册子,便把其他的丢在那了。
“要我说就该拿走乾坤袋饿死这帮混账,师妹还是太仁慈了。”司临愤愤不平道。
姜梨瞧了眼手里的法器炼化图鉴,笑眯眯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三人折去浣花涧时已至日暮时分,同样的景色再见一次时,三人不免谨慎起来,谁也没想到东海的儒修能穷成这个地步,万一再入幻境就麻烦了。好在这次没出差池,几人顺利进入岛屿,未想一落地竟碰上等候多时的熟人。
来接待的儒士竟然是袁儒焕!
姜梨吓得一愣,忽而想到二人相见时她是披着马甲的,遂按下心来。
袁儒焕对着三人先行一礼,“诸位道友好,我是浣花儒门首席袁儒焕,今日本该是师尊亲自来送卷册,奈何前线吃紧,师尊暂时不在。”
现在儒门生意不好做,浣花涧为了提高客户体验,每次接单都由尊者以上席位者亲自出面接待,这次师尊临时有事,只好他这个首席弟子出来撑门面了。
阚河子微笑着回礼:“无妨,子伯尊者日理万机,这等小事无需尊者亲自来做。”
因为师尊没能去接待,浣花涧掌门特别嘱咐袁儒焕给钟灵派的宾客提供vvip的体验,接上三人后,先是带他们去用过晚膳,又安排火山温泉,很是殷勤,搞得三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哪儿是来出门派任务,简直就是温泉旅游嘛。
待几人泡好温泉,袁儒焕端来些夜宵招待。趁着师兄与师父又去泡澡时,姜梨拉住袁儒焕问:“袁道友可知道《风流倜傥俏仙尊》这本书?”
袁儒焕眉眼狭长,幽幽微颤,谨慎道:“姜道友也是俏仙尊迷?”
“哈哈,是啊,实不相瞒,我是俏仙尊的忠实读者,这次知道师父来浣花涧,我特地跟来就为了要作者大人醉垂鞭的亲笔签名啊。”说着,姜梨从乾坤袋里倒出一个小山堆的《风流倜傥俏仙尊》系列书,指着道:“你看,我直接给鹿鸣书局里的书都包圆了,您看咱能不能通融下,我愿意付钱求签名……”
姜梨亮出几颗六品灵石,亮闪闪的。
袁儒焕打量姜梨片刻,没想到看似娇弱的丫头竟是猛如虎,竟私藏了这么多小O书。修真界写小O文,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脱马甲。想来惭愧,要不是战事原因,浣花涧收入锐减,他们一群儒修也不会老脸不要得凑一起写小O文了。
人生耻辱啊!
不过不得不说,小O书收入颇丰,自从这本以玄华道君为原型的话册上市后,就一夜爆红,浣花涧又活了过来,连午膳都能吃到灵兔腿了。
袁儒焕接下灵石,孤傲道:“行吧,算你运气好,今日醉垂鞭大人正好在门派,这些书都要签名吗?”
“是的是的,此等好文,是走亲访友馈赠必备啊。”姜梨搓搓手,帮着捡起来,“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一下醉垂鞭大人。”
“签名可以,见面就不必了,这是行规。”
“哦,那我明天早晨就要折回钟灵派,劳烦道友务必在我走之前帮忙签名哦。”
“放心,既然收了你的钱,必然会的,姜道友去厢房等我片刻,一会儿就送过去。”
姜梨前脚点头哈腰谢过,后脚用寒晶实战龟息术,一路尾随跟着袁儒焕进到一间阁舍,其内数百位儒士奋笔疾书,还有不少小弟子跟在一旁研墨换纸,忙的是热火朝天。
袁儒焕将手中卷册分配下去,与众人聊了几句后,大家翻开书册开始签字。
姜梨愕然,没想到浣花涧的小O文产业发展至此。
随后会心一笑,从腰间掏出一包药粉。
…………
夜深人静,好风忽起庭竹。
翰林阁中,少年翘着个二郎腿坐在窗沿之上,杏眼水光潋滟,朱唇轻挑,手中长鞭一震,吓得台下几十位儒修颤了又颤。
众人惊恐,方才本在匆忙赶稿,忽而一阵晕眩后竟灵力尽失,就连周围也被设下了禁制,无法逃脱。
袁儒焕细细打量面前的少年,总觉得哪里见过,说不上来的眼熟。
“道友既然潜入我浣花涧,总是有些所求,不如告诉在下,好让道友少废些力气。”
话音未落,一记长.鞭祭出,抽的袁儒焕右臂皮开肉绽。
“废话真多。”
“大师兄!”
面对一群失了灵力的儒修,姜梨没打算手软,几步闪至桌案旁拿起本《风流倜傥俏仙尊》。
周围修者见状,暗自忐忑,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浣花涧内殿的绝非善类,再加上如此来无影无踪的步伐,修为深不可测,目前人魔开战,保不齐面前这位少年就是魔修。
“大家别急,本尊是玄华道君的徒儿,今日来,就是想让各位亲授一下这里面的具体内容的。”说着,她随手翻开一页,内容令人喷血,姜梨顿了片刻,粗着声读道:“俏仙尊慕一白与女徒孙走入洞房,唇齿相交后,彼此面红心跳,后缠.绵.悱.恻,吞.云.吐.雾,颠.鸾.倒.凤,欲罢不能,徒孙心神荡.漾,凤眼微阖,隐约中,瞟到一汪春.水,萦绕在师尊指尖……”
这书虽然是他们写的,但当中听人读出来,就是另一番感觉了。其中一人面红耳赤的辩解道:“道友误会……这慕一白并非玄华道君,纯属吾等臆想之人……”
“多话。”姜梨再次挥鞭,听那人大声叫痛,后指着旁边羞红脸的儒士道:“这不都是诸位写的吗?脸红个什么劲儿,就你俩吧,给我表演个颠.鸾,倒.凤,姿势错一点就抽一鞭子。”
“嗯,还有这段,撅着屁.股从后闯入?来,你们两个表演下。”姜梨一手握着四象镜,一手翻着书。
“这个蝴蝶叠合式又是什么?你二人来做。”
“拱桥式?摇摆椅式?叠叠乐式?树袋熊式……”姜梨攥着长.鞭的手握的更紧了。
……
少时,找不到姜梨的阚河子与司临顺着灯火步至翰林阁外,听到一声声诡异的惨叫,二人面面相觑,一同凑到殿外,瞧清楚殿内的情况后,瞳孔猛缩。
卧槽!!!
世风日下啊!作为儒修第一大门派的浣花涧竟纵容弟子一同行苟且之事!
这……这也太他妈的三观炸裂了吧!
看了片刻后,司临蹙眉低声问:“欸,师叔,您不觉得拿鞭子的小生很像小师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