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徐信然才迈出教室一只脚，宋榛子就嘶嚎着要追过去，力气大到几个男生都扯不住。
眼看着要冲破禁锢，段琳推开四周围住的男生，伸手拉住宋榛子的胳膊，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宋榛子只能挥舞着半边胳膊，小腿在地上乱蹬。
段琳嗅到一丝淡淡的妖气，若有似无。
她顺势而为，手心贴在宋榛子胳膊，放出神念游走，在宋榛子身上感到一道不属于她的神识。这道神识隐藏在脑海里，随时跳出来操控她的思想行为。
有妖气存在，却没有妖怪附着在身，不清楚妖怪想弄什么把戏。
段琳皱眉，先用灵力镇压宋榛子识海里的妖气。
他人的思绪如潮水般退去，宋榛子神色恢复清明，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被几个人围住，而她还在不断挣扎。
从来没有在男生堆里站过的宋榛子瞬间不安，还有点惊羞，一一掰开限制她的手。
除了段琳，没人敢松开。
徐信然课讲得好，学生们都担心他随时因为宋榛子离开学校。
最大的力量消失，宋榛子得以轻松，她感激冲段琳的方向抬头，看到段琳的脸震惊得说不出话。
一会看看段琳。一会看看贺清语，艰难发声：“你们怎么会在？”
“和你说过我们是一个学校的，现在是同班同学啦。”段琳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虚虚握住她的手，转瞬松开。“以后多关照。”
男生们看到宋榛子能和段琳正常对话，没有发狂，也都纷纷松开她。
得到自由，宋榛子立刻从课桌里把沉寂好些天的课本习题拿出来，翻到空白页，情绪崩溃。
眼泪一滴滴落在手背，段琳看得发愣。
她不敢说，也不敢问。
宋榛子抽抽搭搭哭了会，语序颠倒不成句，“呜呜、我落下一整个单元了！拿不到第一名，学习落后的感觉好痛苦……哇！！”
抽泣声由小变大，段琳想递手帕，却找不到空隙。
坐在宋榛子身边泰然自若玩消消乐的女生开口，“不用管，榛子哭一会就消停，榛子压力大。刻苦学习都是为了她爸妈看到成绩单会把注意力分给她，夸奖几句，平时没完成自己定的学习目标也都会伤心落泪。”
段琳豁然开朗，对她道谢。
女生挥挥手，窗外微风吹动课桌上被耳机线压住的书本扉页，段琳看见她的名字。
泡泡——
有些草率的名字。
段琳没忍住好奇：“泡泡是你的名字还是外号？”
女生在屏幕上走完最后一步，通关失败，摘下耳机很认真和她解释：“当然是名字，我妈生我当天被开水烫到脚起水泡，引发胎动，送到医院几小时内就顺利生下我。为了纪念我的降生，名字就取做泡泡，天知道我多想去改名！当初烫到我妈的热水瓶还被收藏在家里。”
段琳和泡泡相谈甚欢，一起研究消消乐，十分钟课间的功夫连过四关，贺清语则在旁边围观宋榛子学习，神色晦暗不明。
上课铃打响，几人回归到自己座位，段琳贺清语双双开小差，都没把尘世老师教的知识听进耳里。
段琳手指在课桌上无意划线，贺清语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手指在衣服口袋里摸索，没有在尘世课堂的经验。她也没遮掩，在应用市场下载完消消乐，大大方方把手机递给段琳：“我手机也有这个游戏，你玩、不要再抢人家的。”
若是不曾接触过游戏，段琳还坐得住，贺清语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让她觉得老板娘真是太可爱了！
她十分感激地接过手机，点开消消乐界面，急速过完新手教程，解锁第一块地图。
她手指划地飞快，几乎不需要多想，通关时总能剩下很多步数，为她带来额外加分。
贺清语偏头看，偶尔还伸手移动一两次，两人隔的距离越来越短。
上锁的地图一块块开启点亮，旁观的贺清语也忍不住激动，小脸发红。
讲台上授课的老师平地起惊雷，似乎压抑很久的怒气，“那个女生、还有旁边玩手机的同桌都站起来，给大家讲讲这道题怎么解。”
两人都没意识到被点名，还在专心致志研究游戏，泡泡用后背撞击桌子提醒，强烈的抖动让段琳手滑退出游戏界面。
“老师，叫你们答问题。”泡泡很小声提醒。
段琳压根没听清，问了遍什么，泡泡直接把宋榛子的书拿过来，用铅笔在题目上标线。“步骤都写在上面，你照着念。”
故意把书立着放，方便段琳看到。
段琳看到数学书上形状怪异的符号想哭，她视力的确很好，可是那些字符都不认识呀，不了解意思，更不知道念。
看到两人都不说话，老师早有预感，冷笑并发出恶魔低吟：“我还以为你们什么都会，才不听课做小动作。”
老师走下台，没收罪证，没人发现她看到通关关卡满星时的激动。“想要手机自己去找徐老师说。”
“叫什么名字？”两人秉承低调，乖乖报出姓名。
课代表小声说：“老师，她们是今天转学过来的，花名册上还没有印名字。”
老师点头，继续讲课。
段琳对手机的想念简直能穿透空气直达讲台，好想、好想不顾一切抢回来。
上午的课程结束，段琳还在眼巴巴想念老板娘的手机，不知道要被老师带到哪里去。
泡泡收好办卡，热情邀请她们，“走呀，去吃午饭。”
……吃饭！
是尘世间的美食！
泡泡这句天籁之音唤起她对生活的向往，从颓废情绪中脱离出来。
段琳挽住贺清语的手，美其名曰不让她受到人群侵袭，和泡泡、宋榛子结伴向食堂进发。
正值学生吃饭的点，高二教学楼隔食堂有段距离，已经有很多学生走在她们前面，段琳被影响，也不由自主走快。
教学楼到食堂的必经之地种植着一片栀子花，花香袭人，久久不散。
泡泡在和宋榛子谈笑，段琳停下脚步，这片栀子花当然没有问题，但她能感受到，宋榛子脑子里被她压制的神识又有蠢蠢欲动想要出来的架势。
栀子花丛里淡淡的妖气和宋榛子脑海里的神识如出一辙，属于同一个妖怪。
泡泡走远几步，发现她没有跟上，问：“怎么不走啦？”
重新跟上她们的步伐，段琳神情严肃：“学校里除了这里有栀子花，还有在其他地方种植吗？”
“宿舍前面还有一片花丛，你问这干嘛？”
“我喜欢这个味道，等会也想带一株回去，只是不知道好不好养。”
“这个问题你问榛子呀，她可有经验了！”
“嗯？”
段琳去看当事人，宋榛子嘴里背诵今天学到的新单词，走路全靠直觉，并没有参与她们的话题也不知道自己成为话题中心点。
泡泡吐槽，“真是个学痴，”旋即代替宋榛子回答：“榛子也摘过栀子花放在宿舍养，她还专门买花盆，照看得可仔细了!”
段琳默默记下，露出向往的表情，“好想看宋同学养的栀子花。”
听到她的话，泡泡偷偷用肩膀撞宋榛子，看见她没反对，才说。“没问题呀，徐老师有给你安排宿舍吗？”
“安排了。”段琳报出宿舍号。
“就在我们对面，我和榛子住在一起，中午都会回去睡午觉，你们没准备床上用品可以先来我们宿舍凑合呀，顺便看榛子养的花。”
“麻烦你们了。”
“多大点事。”
聊完天走到食堂，段琳震撼，每个打菜窗口都有人在排队，到处都是人。
泡泡直接把饭卡递给段琳，“等会你和你姐姐打饭先刷我的卡，我去蹭榛子的，等学校录完信息你们也会有饭卡哒。”
泡泡拖着两人穿过人群，选择窗口排好，“我给你们介绍下十六中食堂的名菜，保证你吃了乐不思蜀。”
段琳因为她上句话愣住，没心思听她介绍的“名菜”。“你先解释下，为什么说贺清语是我姐姐？”
“我听齐风说得呀，段琳妹妹，傲娇是个很可爱的属性，我们都知道。”泡泡居然也跟着叫起妹妹来。
段琳：【气呼呼jpg.】
算了，办正事要紧。
咽下这口浊气，段琳戳泡泡，“继续说菜，我想听。”
“我最喜欢吃的就是只在周三售卖的小龙虾，被处理干净的小龙虾，放进锅里加香料小火炒香，再加入蒜头姜片朝天椒用油爆香，直至炒出香辣的红油，加上啤酒，出锅淋上酱汁，绝了！”
虽然泡泡说得这些调料她都没听过，但她光听描述就觉得很好吃，而且小龙虾……似乎在哪里听过，是在哪里呢？
段琳苦思冥想，终于想到这是贺清语曾经答应她作为报酬的的食物之一！
泡泡还在说下一道名菜，段琳腹中馋虫直冒，打断她无休止的介绍，“是十三香小龙虾？”
“段琳妹妹对美食也有所研究？”
果然就是十三香，别拦着她，她要去试吃！
“小龙虾在哪个窗口？”
泡泡指给她，段琳冲过去，顷刻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