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去赚钱将店修缮一下。”贺清语冷言说完，大步当先走在前头。
段琳有些愣，“要去哪里赚钱？”
贺清语不回应她，留下一句：“小花小谛小蠃你们看家，不许跟来。”
贺小花耷下脑袋，花瓣垂在盆里。“知道了。”
贺清语走得很快，段琳跟着她在街道穿梭，眼前场景不断变化，能从她的步伐里看出阵法痕迹。但段琳不精通此道，只将贺清语每次行走的落脚点记个大概。
“到了。”贺清语停下脚步。
段琳紧接着停下，面前是一幢黑金色大楼，门口站着几名守卫，不时有人进出。
颇为庄严。
她谨慎地和贺清语并肩站在一起，刚到门口就被拦住，守卫们异口同声：“请出示捉妖师身份卡。”
贺清语挑眉朝她使眼色，示意她赶紧拿出来。
段琳有些慌，身份卡，她是听师父说过的。
每个城市都设有捉妖师身份认证据点，经过据点检测认可的捉妖师会发相应的身份卡，并记录在信息库里。
师父交代她下山后先寻个据点办理身份卡，以后的途中都需要用到，可她出门第一站就被贺清语扣押了……
根本来不及去办这什么身份卡。
“我没有，但我的确是一名捉妖师。”守卫们似乎经常遇到这种问题，见怪不怪地开启正门旁的小偏门，“请随我来。”并没有叫上贺清语一起的意思。
进入小屋，守卫抱起一个检测灵力的水晶柱放在桌面，“你将手放在上面注入灵力就可以，测灵柱会自动检测出你的灵力是否达到捉妖师标准，评判标准是显橙色。”
段琳表示了解，手覆上水晶柱，灵力流转全身，最后从手中激发被测灵柱全盘吸收。
测灵柱瞬间爆发出耀眼的橙色光芒，柱身开始摇摇欲坠，似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量即将崩溃碎裂。
守卫急忙喊停：“够、够了！快收起你的灵力。”
段琳停止注入灵力，“对不住啊，我只用了五分力量，没想到还是。”测灵柱嗡鸣了好一会才恢复平静。
守卫一听这话险些瘫倒，这是人话吗？简直是恐怖如斯！
造价昂贵的测灵柱都差点让她毁了。
再度回到正门，无一人拦她，甚至有守卫毕恭毕敬送她和贺清语进去。
进入正门后的世界，段琳才发现里面和她想得完全不一样。
大楼总共十层，中间是一大片真空地带，被层层叠叠围起来。
守卫将她们送到第一层楼楼梯口，告辞。
贺清语轻车熟路领她略过楼梯口，走进正中大厅，大厅里人头攒动，喧闹非常，有块大屏幕不断闪烁着文字。
大厅里坐了一位扎着脏辫的中年大叔，历经风霜的面貌被岁月打磨，依稀留着几分年轻时的英俊。
贺清语直截了当：“我们要接任务。”
大叔咧嘴大笑，露出白晃晃的牙齿：“好的，荣誉等级徽章是？”
贺清语这下都不用问段琳，直接说没有。
“那你们只能接最简单的任务。”大叔拿出遥控器，对着墙壁上的大屏幕一摁，面板上显示几行文字。
段琳小声念出来：“瓜农的西瓜频频遭到偷窃，却抓不到真凶，查明真相者奖励积分五十，佣金一千元。
家养猫咪每天情动，绝育也没用，跪求高人出手啊！奖励积分五十，佣金一千元。
……
她念出的任务都遭到贺清语的否决，任务麻烦且佣金少。
大叔在旁边劝说：“可以先接小任务赚取积分累积经验，等到积分够了再升级，就可以接更高级别的任务。”
“这样太慢，最近有限时短佣金高的任务吗？”
“有是有，但对于新手来说难度还是高了点，还是先从简单的接起吧。”大叔又好心劝了一遍。
“你直说就是。”
大叔被她的态度弄得有些生气，重重摁上一个键，“你这小姑娘真是狂妄！连命都不放在心上。”
屏幕上显示一行紫色文字：丈夫总是夜半坐在小阁楼上唱戏曲，碰不得喊不得，一靠近就发狂，完全变了个人。——奖励积分五百，佣金三万。
三万可还行，贺清语心里默默计算着。
“这个任务有很多捉妖师都无功而返，你们确定要接吗？”
“嗯。”贺清语让段琳拿出先前检测捉妖师身份时守卫特意为其办理的身份卡，任大叔记录信息。
大叔递给两人一张小卡片，上面记载着任务发布者的联系地址，可自行去找到本人了解详情。
大屏幕一闪，紫色文字末端被打上勾，显示该任务已被领取。
匆匆走出黑金色大楼，段琳接连发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明明是普通人为什么对这里的规则一清二楚？荣耀等级徽章、积分又是什么？”
“你问题真多。”
段琳撇嘴，“你不愿说就算了！”
“我只是在想该先回答哪一个，毕竟你才是……完成任务的主力军。”
“哦，我就是个工具人呗。”段琳头上呆毛炸起，双手叉腰腰，很是愤愤不平。
贺清语怔了一下，似是第一次遇到段琳这样的人，不知该作何反应，索性跳过说下去：“这里是捉妖师协会，至于为何如此知悉规则的原因我不想说。”想起幼时被术网束缚的恐惧，贺清语眼神一黯。
“尘世间许多地方都存在着妖气，人类察觉不到，可有灵智的生命体能够感受并吸收，至此成为妖怪，吸收的妖气越充盈越纯净，就会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危害世间，成为邪祟。捉妖师们便是为了保护凡人，维护尘世和平而存在的。”
说到妖怪邪祟时，贺清语的表情很复杂。
“加入捉妖师协会，上面有任务榜，每天都会发布新的任务，捉妖师们可以按照自己的实力划分等级领取对应任务，赚取积分。得到一定积分协会会颁发捉妖师荣誉等级徽章，全国通用。”
“目前划分的等级分为三个大等级，铜星、银星、金星，每一个大等级又分成十小级，我们现在便是最普通的铜星一级都算不上。如果出现任务一年的时间都无人能完成的话，任务会开放多人领取权限，捉妖师们自行组队去完成，完成后积分与佣金平均分配。”
“任务发布者都是受到邪祟侵扰的凡人，但她们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遇到妖怪，只当自己遇到了灵异事件，去捉妖师协会发布诉求期盼得到帮助。捉妖师协会设有阵法和禁制，凡人来过一次便会忘记如何走，只当任务被捉妖师完成赋予报酬的时候才能再起想起路线。”
段琳：“！！！”
她嘴巴张得老大，完全不能接受自己这么菜的事实，比贺清语还要积极：“我们快去联系任务发布者，赚积分升级！”
贺清语摊开卡片，段琳凑近去看卡片内容。
上面写着一行地址：西沅市宏安小区3栋1208户。
段琳问：“你知道在哪吗？”
贺清语点头，为了避免引人注目，两人立即打车前往。
宏安小区位于西沅市的郊区地带，远离市中心，周围住的都是年迈老人或者拆迁户，像是整座城市最先进入暮年的部位。
两人数着数字一栋栋楼找过去。
走过几个转角，贺清语率先找到，指着前方不远处：“就是那里，3号楼。”
段琳看过去，那栋藏于夕阳下显得有些昏暗的房子外墙果然贴着“3”字。
她们走过去，房子外面的空地上有几个老人支着小木桌在打牌，看见她们，其中一个看牌的老奶奶问了句：“小姑娘是来看房的吗？”
“我们是来找人的。”
“这样呀，政府要修商场，把这里建设起来，于是把许多老房子全部拆掉，给我们一大笔赔偿款。还专门修了小区供我们住，许多年轻人图这里房价便宜、以后又会变成繁华的商圈地带，经常过来看房子，不过这么久呀，也只有一对小夫妻买了房。”老奶奶唏嘘。
贺清语：“您的意思是3号楼只卖出了一套房子？”
她仰着头朝上望，果然只有一个阳台外面悬晒着衣服。
“是的呐，你们要找的就是那对小夫妻吧，不过既然认识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呢？”老奶奶发表着疑问。
贺清语唯恐多说多错，引起人群注意，搪塞过去：“我们就是去祝贺乔迁之喜的。”
说罢，拉着段琳赶紧上楼。
一进楼道，段琳就感觉浑身不舒服，像被某种漆黑阴冷的生物盯上。楼道里昏暗漆黑，时不时有凉风吹过，就连照明灯也是忽闪忽闪的，刺得她眼睛疼。
在她抱怨着光线太暗影响视物时，贺清语面无表情摁开旁边的电梯门，“不想爬楼就进来。”
段琳好奇又震惊地走进去，很快就到达12楼。
她啧啧惊奇，这玩意比她的飞行符还要方便，且不耗费灵力。
找到1208室的门牌号，按下门铃，屋内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门应声而开。
走出一个长发披散面色苍白的年轻女人，瘦得形销骨立，颧骨都凹陷下去，看起来有些骇人。
女人嗓音沙哑，声音如同破了风的织布机：“你们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