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芷往季星淳身上贴了张黄符,便把人拎到轮椅上,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恰逢季家的人从隔壁包厢出来,两方人打了个照面,领头的季月笙看了郝芷和季星淳一眼,愣了一下?,竟然没叫人冲上来抓住他们,而?是继续沉着脸色,扭头进了另一间包厢搜查。
进门?前还低声吩咐身后的打手?:“分头行动,你们去下?一个包厢。他现在没了助理,跑不?了多?远,一定还在这。”
“是!”
打手?们也像是瞎了一样,理都不?理郝芷,越过她?搜查员工休息室的时候,还跟刚才一样,推搡了她?一下?。
郝芷翻了个白眼,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等他们进去后,顺手?拿一张符贴在门?上,才不?慌不?忙地推着季星淳往外走。
季星淳身上有?会所?的黑金vip卡,刷一下?,电梯就能正常上楼了,郝芷按照记忆回到会所?的大门?那边,当着前台和门?童的面,光明正大的将会所?的黑金vip贵宾塞上了网约车。
前台姑娘看着车子离开,恍惚了一下?,问身旁的同事:“刚刚坐在轮椅上那个人,长得好像季先生啊……”
同事想也不?想地反驳:“长得像罢了,那绝对不?是季先生。”
可要说为什么不?是,同事自己也说不?上来。
就这么的,郝芷带着昏迷的季星淳回到了自己家里。郝家夫妇出门?卖金砖还没回来,她?干脆将轮椅丢在一边,抱着季星淳进了自己房间。
郝芷突然改变主意救下?季星淳,当然不?能是馋人家的身子。
引起她?注意的是季星淳的双腿。
她?记得当初看文的时候,季星淳的设定是天?生腿疾,每个人都说他打娘胎里出来就是残废。按照这个说法,季星淳这双腿就算再怎么精心保养,也应该是萎缩干瘪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呈现出这么完美的腿型。
这个不?合常理的现象,让郝芷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而?就是这一眼,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邪恶、阴暗、粘稠、若隐若现……
像是一种诅咒。
郝芷上辈子是赫赫有?名的算命大师,见过的诅咒不?知凡几,但季星淳身上这种,她?却完全没有?见过。连古籍上都没有?过记载。
居然还有?她?不?知道的诅咒?
郝芷一下?子起了兴趣,可光是用肉眼观察,她?只能做出初步的判断,具体怎么样,还得仔细检查一番。季家的搜查之?下?,她?显然没有?那么多?时间研究,于?是只能将季星淳带回来。
主要是看腿,救季星淳只是顺便。
纤细的手?臂一甩,将季星淳丢到自己的小床上,郝芷扶住肩膀转转脖子,放松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肌肉,便一脸期待地开始了研究。
她?先是扒了季星淳的鞋袜,抓住裤腿往上薅,试图把裤腿整个掀上去,直接检查季星淳的腿,但很快就发现这个方法行不?通。
西?装裤的面料几乎完全没有?弹性,作为季家的掌权人,季星淳的衣服剪裁又极为得体,裤腿掀到小腿就卡住了,层叠的布料堵在一起,根本无法再往上分毫。
郝芷尝试了半天?,只把自己累出一头汗。
给一个瘫痪患者穿这么紧的裤子,这群人真?的有?医学常识吗?
郝芷忍不?住腹诽,抬头擦了把额头的汗珠,被这顽固的裤腿搞得有?些烦躁,正想不?管不?顾直接撕了了事,抬头瞥见季星淳裤腰上那个国?际奢侈品logo时,到底是有?些犯怂。
现在的她?穷的一批,可赔不?起六位数的裤子。
好在她?很快想到了新的办法,灵光一闪,干脆纵身跳上床,毫不?客气地跨坐在季星淳身上,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小芷,你这么早就回来啦?”是郝爸爸的声音,“爸爸有?事跟你说,能进来吗?”
郝芷埋头研究季星淳的腰带,头也不?回地说:“进。”
“是这样,爸爸今天?去卖金砖的时候,那老板说他女儿遇到了怪事,想请人看看,我?想着你正好会这个,就带他过来……”郝爸爸边说边推门?进来,猛地抬头瞧见屋内的景象,顿时愣住了,“小……小芷,你这是在干嘛?这个男人是谁?!”
任哪一个父亲推门?进屋,看到自己未成年?的女儿趴在一个男人身上,手?还搭在对方的要带上,都无法保持冷静。
更何况这个男人看起来还在昏睡中!
想到前一天?女儿还跟另外一个男孩儿在房间里待了半天?,今天?就换了一个明显已经成年?的男人,郝爸爸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的。
在床上摆出这种姿势,明显已经不?是做法事能解释的了吧!
谁知道郝芷的态度比前一天?还要自然,忙活了一阵还是解不?开之?后,便从季星淳身上下?来,对郝爸爸说:“人已经来了?我?出去看看,你帮我?把他裤子脱了。”
郝爸爸:“?!!”
哪有?做这种事情还让老爸帮忙的啊!
多?少有?点离谱了吧?
郝爸爸不?禁怀疑郝芷那天?去甄家受到的刺激是不?是太大了,怎么性情转变这么大?回想起那天?全家人在甄家的屈辱遭遇,郝爸爸一边埋怨自己本事太低,没法给妻女那么好的生活,一边却又忍不?住觉得床上的男人很面熟。
等等!
他忽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甄正怀也要恭恭敬敬对待的大老板吗?
他们好像叫他……季先生?
郝爸爸看看床上的男人,又看看已经走出房间,坐到客厅里跟客人聊起来的郝芷,整个人彻底迷茫,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客厅里。
郝芷走出房门?,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客厅中央那颗锃瓜瓦亮的脑袋。
整颗脑袋正中央的地方几乎已经秃干净了,一点毛发都没有?,旁边一圈也岌岌可危,只剩下?薄薄的一小层,眼看着就要掉光。客厅的灯光照在上面,郝芷打眼一看,甚至都觉得有?些晃眼。
关键是这么光秃秃的脑袋,居然属于?一位年?轻的女孩子。
郝芷看了眼她?的面相,年?纪不?超过20,应该跟她?现在这个身体差不?多?大。
年?纪轻轻怎么就秃了呢?
秃头少女也在观察郝芷,原本还在惊讶这家人的女儿居然长得这么漂亮,跟大明星一样,注意到对方落在自己头上的目光,神色顿时尴尬起来,连忙夺过父亲刚刚摘下?来的帽子,戴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她?父亲皱了皱眉,呵斥道:“有?什么好遮的?上回医院的医生都说了,你这脱发的毛病很大可能就是天?天?戴帽子闷得,你还戴!生怕剩下?这几根头发留住了是不?是?”
秃头少女脸色涨红,慌张地看了郝芷一眼,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小声喊:“爸,你别说了……”
“我?是你爸!说你还不?是为了你好?要不?然也不?会大老远带你来这里……”
话说到一半,郝芷已经坐下?了。她?看出女孩的窘迫,适时打断:“说吧,遇上了什么事?”
秃头少女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后者接收到她?的意思,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替她?开口说道:“其实也不?是特别大的事情,就是我?闺女老戴帽子,头发掉得多?了一点。”
他家闺女这个掉发情况,可不?仅仅是比寻常人严重“一点”的问题。
这几乎就是全秃了啊!
其实秦冬灵小的时候,头发还是很浓密的,发量多?到她?从小到大去理发店,都会被发型师惊叹的地步。可是从上个月初,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开始,秦冬灵的头发就开始日渐稀疏了。
一开始看到闺女头上秃了一小块,家里人还没有?当回事,只当是升学压力大,孩子心情焦虑,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等考完试放松下?来,就会自己恢复了。
可事情的发展之?迅速,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
短短一个星期过去,秦冬灵的头顶就秃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圆形,用发型都拯救不?了,简直丑哭全家。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正是爱美的时候,可是学校又不?允许戴假发,秦冬灵只能靠帽子遮掩一下?。
谁知不?用还好,一戴帽子,头发掉得更快了。
从那天?开始,每天?早上起床,秦冬灵都能在枕头上发现一整撮一整撮的头发,整齐程度简直像是被人薅下?来的。秦家看到这个情况,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恶作剧,但是又死活抓不?到人。
闺女的头发一天?天?见少,秦家人也急得要死,为了抓住凶手?,每天?晚上轮流守在秦冬灵房间,甚至还翻出之?前家里养猫时买的宠物监控打开,准备抓个现行。
可事情就是这么神奇,守夜的人什么也没瞧见,监控一天?24小时开着,也没发现有?人进出,秦冬灵的头发却雷打不?动,每天?都掉那么一大撮,还很规整的从头顶中间开始,一点一点往外扩散。
随着闺女脑袋上逐渐出现了一个完整的地中海,秦立海坐不?住了。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父母长辈都没有?秃头基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相熟的朋友找了各种土方子给他,女儿试了一点作用都没有?,这时候王新荣介绍了一个大客户,也就是郝家夫妇过来,告诉他说他们家女儿很有?本事,说不?定能治他女儿的头秃。
秦立海心里是不?信这个的,但王新荣的朋友圈天?天?刷屏,说自己前段时间的霉运都被一个姓郝的大师赶跑了,现在不?光不?倒霉了,甚至走运得很,做成了不?少之?前废了大力气都没拿下?的项目,还有?人说江家的小子被鬼魇住,也是郝芷救的,他就也想来碰碰运气。
谁知道他们口中的郝大师,居然是个比他女儿还要小的小姑娘?
秦立海这时候已经有?点想走了,看在王新荣的面子上,才没有?露相,本以为郝芷会说什么装神弄鬼的话来糊弄自己,谁知道这小姑娘听完他的话,只是平静起身,回房间拿了件黑衣服出来。
“把这穿上。”
“……哈?”
秦立海愣了下?,以为郝芷是担心他女儿冷,下?意识伸手?接衣服,谁知郝芷却一下?把衣服收了回去。
郝芷伸出另一只手?,掌心朝上向他摊开,一字一顿地说:“本店规矩,先给钱,后交货,概不?赊账。”
秦立海:“……”
这大师难不?成是个卖衣服的?!
他果然是被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