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的生子丸乃皇家宝物,虽说大顺允许贵族女子间成亲,但是否能够绵延子嗣则非所有人都能如愿。迎娶的家族必定是要有足够强大的背景与地位,才有资格去向皇家求赐那生子丸。入门的媳妇也必然要经历几番考验,才能最终被完全接纳,获准服用生子丸孕育新生命。
皇家更是这一传统的执行典范,故而尹如姝刚成为公主妃的第一年,并没有获得生子丸的资格。不过她的沉稳表现,还有在往返南安途中所表现出的坚定已经完全打动了皇后的心。后宫之主都已发话,其他人自然不敢有所异议。只不过等到局势重新稳定下来,也已经是成亲之后一年有余了。
自从在母后那里得了生子丸,尹如姝便将其放置在房里最隐秘的地方。倒不是她不愿见到,而是摸不透萧锦苡的态度。她们也很有默契地主动绕开这个话题,即便是不小心谈到了,也会假装不经意地略过。
要不是那日桂氏问起,尹如姝也不知何日才能与萧锦苡把这个话题说开。好在彼此间倒也没有刻意隐瞒,坦诚后总算是有了一致意见。
但这仅能试一回的生子丸,又岂能随便用了?尹如姝心中对生子颇为期待,但毕竟没有经验。可是身边也没有合适的人传授经验,去问桂氏显然不妥,生怕她会触景伤情。去问太后更是不妥,不仅不合礼仪,尹如姝也着实开不了这口。一筹莫展之际,倒是玄珍高人看出了她的纠结。
“如姝,你这心事打算藏到何时?”
“师父你看出来了?难道我已经这样明显了吗。”
这日玄珍高人来替萧栢渃续药,特意绕道来看看尹如姝。如今玄珍高人跟国师长居醉心楼,只会按时入宫来替萧栢渃查看身体。众人大多已在心中接受了萧栢渃的病情,也不奢求还能根治,只是倍加珍惜能够共度的每一天。
虽然萧锦苡没把同意生子这件事告诉太后,但她提前两个月就开始调理身体的事也没能瞒过自己的母亲。太后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但太后身为过来人,也懂得不该施加太多压力这个道理,所以一直佯装不察,好让这小俩口能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顺其自然。
但私下里,太后也没有少为两个孩子祈福上香,大概是为了求萧栢渃的健康已经消耗了太多的虔诚,太后倒也不敢太过贪心。不求子女双全,只求代代平安。
萧栢渃跟太后那里有了期许,玄珍自然是能感受得到。现在再看尹如姝整日若有所思的模样,也忍不住来凑个热闹。
“你也不算表现得太过明显,师父了解你,也关心你,自然能看出你的变化。”
尹如姝听见有人在意自己,,心里自然是高兴又感动。和萧锦苡在一起后,她所感受到的温暖越来越多,不仅是来自于萧锦苡的,还有萧锦苡的家人,甚至是她的朋友,李鸣嫣的。这让尹如姝从前生活中缺失掉的部分都陆续找了回来。可是人在求好这方面,总是不愿轻易满足。没有人会将关心自己的人往外推,即便已经有那么多人关心爱护尹如姝,她仍贪恋师父的这份上心。
“师父,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紧张,可是总忍不住去想许多细节,生怕自己哪里疏忽了,做的不好。”尹如姝半低着头,有些害羞。
她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但这些话还是不太好意思直视着师父说出口。好在玄珍高人已经超脱尘世,并不像其他世人那般在乎这些,更能为尹如姝提供一些客观的参考。
“师父也没有实际的经验,但见证过不少。虽然绵延子嗣乃人之本性,但总归是有风险。不过如姝,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公主。你们都不是普通人,自然也就不会遭遇跟普通人相似的危险。”
玄珍高人也说不出根本原因,但她知道玉帝让这两人下凡渡劫,并不包括生子冒险这一项。
听了师父这句点拨,尹如姝的思绪一下子就变得清明起来。缠绕许久而纷乱不已的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大概是因为知道了师父的真实身份,所以对于这样的开解也并不觉得纯粹为了安慰自己而说。
从师父那里得到了鼓励的尹如姝,总算是解除了心理压力,全身心地投入到积极准备中。不同于萧锦苡主要是在膳食上做出调整,尹如姝竟还提前锻炼起了身体。
萧锦苡见她每天都练得勤奋,丝毫不肯偷懒,但是又心疼她,生怕她把自己练伤了,便守在旁边陪着。
“如姝,从前我怎么没发觉你的功夫这么好?”萧锦苡蹲在地上,一脸认真地看着正在练习下蹲的尹如姝。
“这就叫做功夫好?锦苡你的标准是不是太低了些?”
“那要看对谁了。若是为了选拔武状元,那么这肯定不算,但若是对于我爱妃来说,你哪怕就是下腰转身,我都觉得你厉害得天下第一。”
尹如姝无奈笑着,萧锦苡最近对她的奉承又近了一步,几乎快要捧上天了。她大概明白了,萧锦苡的这个特质是跟谁学的。因为有时去陪太后用膳,就能不经意地感受到来自于萧栢渃随口施展的哄人秘技。
不知萧锦苡又想起了什么,忽然咧嘴笑起来,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尹如姝不放,让她也无法再继续锻炼。
见她站起来,萧锦苡自觉地递了帕子过去,人也跟着凑到身边,故意压低声音说:“如姝,既然你我都准备了这么久,不如就在今日用生子丸吧。”
这话说得突然,没有任何的铺垫,尹如姝起初并没反应过来。等她理顺了这其中逻辑步骤后,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说话时虽然是羞红了满脸,但到了夜里,早就轻车熟路的两人没有半点生涩。生子丸的用法太后早已告知,只不过萧锦苡突发奇想要用一个特别的姿势,说是要有仪式感,为了纪念这特殊的日子。
尹如姝已经没磨得没了力气,半推半就地由着萧锦苡折腾。从第一次真正亲密到现在,萧锦苡的激情丝毫不减,两个人也不算固步自封,对于新鲜的事物也很有钻研尝试的精神。但今晚萧锦苡折腾的新花样,还是让尹如姝打开了新天地。
大概是白天看到尹如姝锻炼受了启发,也许是知道这生子丸之夜就该淋漓欢畅,毕竟一生也就这一回。其实萧锦苡也不知道为何今夜她的情绪始终高涨,体力仿佛总也用不尽。她也只能依靠这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与攀登去映衬自己的兴奋,她想要跟尹如姝一同永远记着这一晚。
孩子如约而至,生产那日萧锦苡被拦在房外,说是惯例不许入内。萧栢渃跟太后都来了,陪着萧锦苡一同等。让人没想到的,竟然是桂氏也提前请旨入宫。众人也知她为何意,但谁也没说穿,可大家都替尹如姝高兴,毕竟她们母女间的感情能恢复到这一步,令人欣喜。
萧锦苡不记得自己来回走了多少次,也不记得有多少次想要闯进去又被拦下,可是在听到孩子啼哭的那一刻,所有焦躁不安都烟消云散。她在第一时间冲了进去,看到被抱在怀里的小小肉团,还有那个躺在床上虚弱却微笑看着她的人,霎时就湿了眼眶。
抱着刚出生的女儿,萧锦苡靠在床头,单手为尹如姝盖好被子。齐儿跟红梅都守在旁边,但谁也没有上前插手,更不敢出声打扰。
“如姝,谢谢你,为我生了这么可爱的女儿。”萧锦苡很紧张,手臂僵硬,抱着孩子不敢乱动。
“不单是为你,是我们共同孕育的,我也很欢喜。”尹如姝有些疲惫,看了几眼怀里的孩子,说话声音仍是虚弱。
“父皇和母后都在外面等着,我把孩子抱去让他们也瞧一瞧。你若是累了,便休息一阵。若是不累,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看着萧锦苡有些僵硬却又小心翼翼抱着孩子走出去的身影,尹如姝笑着目送她。其实她很累,但她却睡不着。她刚才看着刚从自己身体里降生的新生命,忽然生出了许多感慨。
大概真地只有自己做了母亲,才能真正体会那种骨肉相连的神奇。对于桂氏,她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刚才听萧锦苡说起桂氏竟然也来了,陪在外边一同等了许久,尹如姝更是心生感动。
没想到,一抬眼,竟看到桂氏走了进来。
“娘,你来了。”
“今日你受累了,娘来照顾你。”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全部完结啦!
预祝大家五一节快乐!
我们下一本见,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