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殿
周东河奉上了一箱子奇珍异宝,掀开了盒盖让韦太后过目,随即退到一旁道:
“太后为了臣外甥女之事,实是费心。”
瞥了一眼桌上之物,韦太后冷冷道:
“有了牡丹,芍药哪里还入得了眼,你这外甥女虽也是出众,但实是不及夏氏,这婚事哀家实是帮不上忙,这皇室的郡王可不止普安,郭家若非要女儿配到郡王之家,恩平那里哀家倒是能做得了主的。”
周东河拱手,陪着笑:
“臣那外甥女心属普安殿下,实是无意他人,如今普安府中只有一位正妃,侧妃之位均空,也是不合礼制,那夏氏嫁入王府也有几月,子嗣之事未有消息,听说前一阵子扭了腰了,殿下身边也是无人服侍,以臣外甥女家世才貌做侧妃也是配得上的。”
韦太后瞥了一眼周东海,淡淡道:
“如此私密之事,你倒是知道的清楚,可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周东河忙解释道:
“那府中下人也有郭家当初陪嫁过去的,也是略有耳闻。”
韦太后轻叹:
“若不是看你多年对哀家侄女百般呵护,对哀家也算是孝顺,这事哀家真是不愿意管的。”
周东河连正坐拱手道:
“娘子虽不能生育,对臣照顾也是无微不至,不更能忘臣还是六品之时,她下嫁与我,才有了今日。”
韦太后点头,起身道:
“你先回吧,此事哀家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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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月与院中的丫头已烤了七八食盒的酥饼,想着一会送到陈伯康家的学院去,分给书院与赵恺的同窗。
思柔进来你低声道:
“郭姑娘,来了!”
夏明月拍了拍手上的面料,解了绑着袖子的系带,问道:
“去把上次她送来的镯子拿过来。”
思柔点头,转身便去取
夏明月进了厅堂,见郭雅竹带着女使已坐在侧坐,见她进来连忙起来了,恭敬的福了一礼,夏明月笑道:
“郭姑娘,可别多礼了!今日又来看两个哥儿的?”
郭雅竹吞吐道:
“今日雅竹是来找王妃,想说些事情?”
夏明月抬眉,沉静道:
“郭姑娘请说?”
郭雅竹张了几口嘴,最后咬着了下唇,低声道:
“那日宫宴王妃应也是知了我的心思,今日前来是求王妃成全雅竹心意,能够嫁入王府,为王府分担府中之事。”
夏明月端起茶盏,轻笑道:
“郭姑娘,这王府也是没什么事情可以分担,本王妃身边的思柔能干,这府中之事打理井进口有条,无需我过问操心,这屋里的事,我是做不了殿下的主。”
郭雅竹满脸通红,双手拧着帕子,含泪道:
“四年前我姐姐病逝,我便常进府照顾两个外甥,对殿下心生爱慕,暗下心思,此生非殿下不嫁,家中议亲也是一直未应,若是不能嫁与殿下,我便剪了头发进山当姑子去。”
夏明月叹道;
“郭姑娘,你这是何苦,你姐姐已经去了,家中只剩你一个女儿,若去当了姑子,父递不是可怜,殿下有着郡王封号,这里屋里放不放可不是我能说的算的。”
郭雅竹抬眼看着夏明月,道:
“按礼制郡王就是有两位侧妃,这府中早晚是要进人的,我若进府定是不会与旁家侧妃那般与王妃争些什么,每日是能看见殿下便心满意足了,我知王妃与殿下感情深厚,如若王妃肯为雅竹说话,殿下定是听的,何毕以后进府的是些不知根底之人。”
夏明月忽觉得郭雅竹这副模样,看着实在有些心烦,耐着性子道:
“郭姑娘,可是忘了那日殿下在宫宴之上与你说过的话!?他若愿意,我便愿意!”
郭雅竹脸色一暗,想起赵元永那句“勿做无用之功”呆思半刻,悻悻的起了身,道:
“今日雅竹求的只是侧妃之位,王妃应了,与你与我者好?”声音依旧轻柔,却藏着几丝威胁的味道
夏明月琢磨郭雅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见她起了身,忙唤道:
“郭姑娘,上次你送的镯子,实是有些贵重,今日便拿回去吧!。”
拿个镯子便想与她分享老公,实是不合算!
思柔上前递到郭雅竹的女使凤知手中,把盒盖打开,让其过目。
郭雅竹一窘,转身便往外走去,凤知恨恨瞪了一眼思柔也跟着出去了。
思柔见两人走远,叹道:
“这郭姑娘还真是个痴情的人!”
夏明月心中有些难受,这个朝代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常事,郭雅竹觉自己不通人情,怕是要心生怨念,宫宴那日太后那般举动怕也只是个开始。
她叹自己与这朝代观念不同,实在难以同融。
让思柔差人把酥饼送去陈伯康府中,她便早早躺下。
赵元永回来见她未起身,急步坐到床边关切问:
“可是不舒服?”
夏明月告诉他郭雅竹今日来意,赵元永笑道:
“原来是醋坛子翻了?”
夏明月白了一眼,起身去帮他拿衣服,沉声道:
“是个女子哪有不在乎的,那郭雅竹心仪你四年,现已十九还未嫁出去,怕事不会就此罢休,太后宫宴之上也是明里暗里窜掇着,我怕...”
赵元永见夏明月面露忧色,安抚道:
“宫宴那日我已见过太后,已表明无心再纳侧妃,窜掇也是无用。”
夏明月想宫宴那日他来迟了原来是因此事,叹他还真是心里能藏住事,问道:
“怎么未与我说过?”
赵元永揉着她的小脸道:
“说了惹你心烦,反正此事郭家找到官家那里去,也是成不了。”
夏明月心中一动,抬眼望他,愧道:
“难为你了?”
赵元永掐了一把夏明月的脸,笑:
“倒是想的多了,有你一人足已,多了实在嫌麻!”
夏明月为赵元永系上腰间的丝绦,决定不在讨论这个话题影响俩人心情。
“杨万里调任下来了,半月后便应回临安了。”赵元永决定告诉夏明月此事。
夏明月心中一喜,笑道:“太好了,他的娘子也应是快要生产了吧!我应备些礼物才好,你调他去了哪部任职?”
“吏部右侍郎,也算是合适”赵元永回道,看着夏明月的笑的有些刺眼
见赵元永脸色不佳,夏明月戏谑道:
“你这陈年老醋,实在有些冲鼻!”
两个正逗着趣,思柔来唤,说是饭做好了,两人才携手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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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七八日,杨廷秀带着罗楚到了临安,夏明月提前帮着安置了住处,又让思柔从庄子找了几个丫头婆子小厮送了过去,家中也搭了起了起来。
张彦仁与思柔婚期定在了七月十六,夏明月带着赵元永特意去了趟崇新巷为思柔撑了撑腰,张母本心有不甘但见思柔与夏明月情同姐妹,觉着比一些小门小户之女更是有些用处,再见思柔也是亲热了许多。
赵元永见赵恺与赵惇对夏明月十分依恋,赵恺也已开始唤夏明月娘,觉得是时候把宝妹接到府中,免得他与夏明月在夏家与王府之间回来奔走。
赵恺与赵惇被·叫到了正厅,见赵元永正坐上位,一脸正色,不知要说何事,心中忐忑。
夏明月见两个孩子脸色惧色,轻笑的招呼他们过来,把赵惇搂在怀中,笑道;
“今日是有事要与你们商量。”
赵恺一听商量两字,疑问:
“是何事——要与我俩商量?”
赵元永看着赵恺清了清嗓子,道:
“我与你们娘们有一个女儿,乳名:宝妹现在养在她的外祖家中,父亲想接回府中,你娘亲说要问经过你与惇儿的意思。”
赵恺一怔,想了半响问道:
“为何父亲的孩子要养在外面,与娘亲成亲为何未便接到府中?”
赵元永道:
“你们娘亲怕宝妹太小,接到府中便照顾不了你们。”
赵恺回想夏明月为自己所做,怕是亲生母亲也未必想的那般周全,为亲近他们的兄弟竟把亲生孩子放在府外养,心中有所触动。
连忙说道:“即是父亲与娘的孩子,我们的妹妹,自然要接到府中养。”
夏明月摸了摸赵恺的头,感动道:
“谢谢恺儿!不过宝妹记在了你舅舅执中名下,对外说是你们表妹即可,你们知道即可。”
赵恺一脸不解问:
“这是为何?”
夏明月笑道:
“娘的私心,觉得宗室规矩太多,这孩子又是娘与你父亲成婚之前生的,便记在了你们舅舅舅名下。”
赵恺点了点头,他在这错乱的环境中长大,自是知道其中原由,想着自己有个妹妹倒也是有些高兴问道:
“那父亲何时接妹妹回来?”
赵元永轻笑:
“再过几日吧!”
赵惇拍着着小手喊道:
“我也是哥哥了!”
夏明月与赵元永相视一笑,想着这一家人总算是团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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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妹还未接到府中,尔岚便在府门碰到一小厮来送贴子,夏明月一看见是了张彦仁邀她出府说是有要事相商,让她自己前往,夏明月想着可能是婚事又了些意外,便也未告诉思柔此事,喊清和和与尔岚驾着车,去了约定的丰乐楼雅间。
推开门便见张彦仁躺在椅榻之上,昏迷不醒,心中一惊忙上前查看,还走到跟前口鼻便被捂住,眼一黑便过去了。
赵元永下了朝才进了府门便被内官传唤进了宫,到了慈宁殿见宋高宗吴皇后与韦太后脸色沉沉,一时不知是何事如此着急此召见自己。
吴皇后一脸忧色,轻声道:
“明月在丰乐楼与人私会,被郭大人之女郭雅竹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