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月侧殿等了半个时辰,便听见门外脚步声渐起,连忙起身。
韦太后进了侧殿,才看一眼夏明月便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三人落座,夏明月行过礼后,便恭敬的站在一侧等着问话
宋高宗看着厅中的夏明月,想起宫宴那日情景,知她是个聪慧机灵的孩子,不知真是否真有本领解决此事。
“皇后说你能平息坊间关于太后的谣言传闻?可有真的?”
夏明月神情淡定的回道:“是,官家!”
“口气不小啊,现各州县坊间都已传的沸沸扬扬,你一个小女子有什么法子平息下去。”宋高宗一脸威严的说道,双眸之中满是狐疑
夏明月抬起沉着冷静的双眸看着宋高宗,徐徐说道:“官家,太后的传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同时传遍各州县,定是有人顾意为之,想是有金贼潜入侮大宋国威。坊间的传间一般都是在勾栏之所,酒楼,茶坊,人群聚集之场合口口相传,民女建议各州府派人入驻这些场合,进行监听,如若发现可疑之,立刻带进官府,闲谈的百姓,打几板子做为处罚以示警告,若是金人,便关入大牢按大宋律法处置。”
宋高宗赞许的轻轻点头,他也知这事毕然是金国所为,辱皇室之颜面,传播之所传与播之人可以控制,但这这百姓的悠悠之口,可要如何堵住。
见宋高宗双眉依掉紧锁,夏明月缓缓问道:
“官家,可有听闻宜春客商消失一案?”
宋高宗不知夏明月为何此时提及,想因是与今日所谈之是有关,便也耐着心回到
“此案虽发生在宜春,但案例离奇,联听后也是有些震惊,那案件与此事有何关系?”
夏明月唇角展出一抹轻笑:“那案子虽在宜春发生,但临安不久前也是传的沸沸扬扬,街头巷坊无人不知,熟人见面都要对此案聊上几句,可如今,怕是我不提,官家怕是也想不起了,宜春案之后,是富户夜里被匪盗入室劫抢银财,之后是官府颁发的减轻商税之公告,五日前是,青楼一狎客,光着身子被家中悍妻拎到街打暴打,这几日才是太后在金国的传闻...”
宋高宗虽年近五十,但思维灵活,听夏明月说完立即反映了过来,双眸露出恍然之色,说道:
“可是想用另一事件,压制住关于太后的传闻?”
“官家,果然英明神武”夏明月面露敬佩之色,口语肯定的说道
“法子虽好,可各县州传闻已经四起,已有爆发之趋势,如不能快速压制太后传新闻,到时人人皆知,也是徒然”宋高宗觉以人品口相传之迅速,握是为时以晚
见宋高宗问到了关键之处,夏明月的心重重跳了几下,回道:
“民女父亲经营坊间邸报,名为新月公报,分社布及三十五个州县,每月刊出售卖百万份,民女刚刚所有的事件,都是新月公报所刊,这压抑太后的新闻可加急印刷刊出,民女的父亲与分社编休,恰好都在临安,如若官家同意民女这策,现立即便可召他们入宫为太后皇上解忧。那临安城最大的书坊的少东家荣云轩负责临安新月分社,想是今日商议完,五六日后临安城内便再也不会人有提及传闻之事了....”
未想坊间尽然有了这规模是如此之大的邸报,宋高宗觉夏明月提出对应之策很是精细妥贴,神情平和了许多。
韦太后见夏明月与宋高宗议完压制之策,胸中郁结之气一消而散,迫不及待的向高宗说道:
“皇上,赶快宣入宫中吧!尽快商议吧,耽搁一天,怕是不知又传了多少人!”
宋高宗见韦太后语气焦急,也觉此事不能再拖
“你父亲与那荣云轩现在何处...”
“应是在后洋街的新月社”夏明月一脸平和的回道
内官匆匆的出宫去通传,韦太后大石离身,浑身一松,又打量起夏明月来,越瞧越是眼熟,问道:“为何哀家,看你如此眼熟”
早已想到自己会被太后认出来自己就是那画师夏月,为她画像之人,便乖顺的回道:
“太后,民女曾进宫为您画过像”
韦太后一脸恍然大悟,问道:“原来是那画师,哀家就说怎么如此眼熟,你怎么是女子,又怎么到了皇后身边。”
夏明月用余光看了吴皇后一眼,见她双眸带着一丝不悦之色,连忙曲膝行礼,回道:“家父与临安荣家有生意上的来往来,荣家书坊知民女有绘画之好,便推荐民女进宫为太后画像,因画师都是男子,实是有些不便,所以才扮成男子进宫,请太后恕民女期瞒之罪。”
宋高宗一惊,未想那太后那画像竟是眼前女子所绘,那绘画技法精湛巧妙,有些前帝之风,竟是这看上去刚刚及笈女子所绘,实是有些令人难以自信。
“太后的画像真为你所绘?”
夏明月低眸回道:
“回皇上,正是民女”
“哈哈哈,画院的画师若是知道是个小丫头所绘,怕是无颜再呆在画院了!”宋高宗轻抚着胡须说笑着,眼中满是赞许之色
“皇上,谬赞了!只是民女偷些巧罢了!”夏明月谦逊的回道
吴皇后见宋高宗竟如此不吝赞美,倒也是理解普安郡王为何视之夏明月如宝了。
“皇后,倒是身边有个得力的人服侍”韦太后看着身边那几个呆头呆脑的贴身宫女,有点些羡慕的说道
吴皇后又重新审视了夏明月一番,笑着回道:“确实是个贴心的人,不过也是偶尔来宫中,不在予跟前。”
宋高宗在殿内问了问夏明月邸报经营之事,又打听了些坊间的新鲜事,直至那去传唤夏协的内官匆匆跑了进来,尖声回道:
“官家不好了,那新月社的东家和一群编休都被抓到枢密院去了....”
未等宋高宗问话,太后捂着胸口站起怒声喝道:“枢密院抓他们做什么?”
内官连忙躬着腰,擦着汗回道:“说是逃了商税,两日前在围了春风楼全部抓走了....”
夏明月见内官回完了话,露出一脸惊色,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官家明查,民女父亲虽是经商,但也是做过官的,一向遵守大宋律法,不可能做出这种些事来。”
宋高宗见枢密院竟管起这些小事来,就算是逃税补齐了罚银就是,竟把三十多人都抓了进去,实是不合常理,问道:
“何人下令?”
内官回道:“奴才回宫前去了枢密院打听,说是秦熺秦大人下的令”
竟是秦熺,宋高宗双眉一皱,一品重臣下令抓一个宜春来的平民商贾,这背后怕是有什么不为人知之事...
吴皇后一听是秦熺下的令,双眉轻挑,倒是想起与普安郡王与吏部尚书王义交换定贴那日,恩平郡王看向夏明月之时,眼中满是爱慕之色。
那恩平与秦熺交往甚密,这是要胁父相逼夏明月?
这可不行,自己折腾了半天,可不能在此时半途而废,想到此处,起身轻声在宋高宗耳边说了几句。
宋高宗听完,双眸迸出怒光以及失望之色,厉声喝道
“传朕的旨意,枢密院即刻放人!逃税之事按大宋律去办,法清查新月社是否逃税,如有逃税连同罚银三日内补齐。”
夏明月跪在地上,听宋高宗有了定断,长长呼一口气....
恩平郡王府厅堂之中,从宫中参加完寿宴归来的秦熺与赵伯玖正在低声商讨政事,
赵伯玖的贴身护卫张承卫一脸凝色的匆匆而入
“秦大人,殿下,官家刚刚下旨,释放新月社编休”
赵伯玖猛的站起,低声喝问:
“何时之事?”
“就在刚刚,宫中殿前近卫已去枢密院接人,听说是直接接到宫中...”张承卫回道
想起寿宴之前,宋高宗与太后皇后提前离席,想应是与此事有关..
夏明月倒是有些手段,竟能说动皇上放人,赵伯玖怒不可遏一拳砸桌子上,神态如同要吃人一般。
秦熺缓缓起身,沉沉说道:“殿下,此事皇上亲自过怕,但是会查出什么来,臣先回枢密院了解一下事态。”
赵伯玖不以为意的抬了抬手,问道:“平江府的那个作证的税务官,可还在扣在枢密院?”
“还在!”张承卫回道
“你去办,不要留下痕迹!”赵伯玖双眸散着戾气,冷冷的说道,那税务官一死,任皇上再怎么查,也查不到自己头上。
张承卫应下,转出去了厅堂。
赵伯玖见秦熺脸色有些忧色,轻蔑的一笑,果然养子没有血脉,与秦相比,不及半分
“秦大人,刚刚商议之事要可要好好的准备。”
秦熺誓旦旦的说道:“殿下放心,自然万无一失!”
赵伯玖靠在椅塌之上,神色阴森,微眯双眸迸射如毒蛇一般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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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社被扣押的众人等人有一脸迷茫被带进了宫中进了一处偏殿侯着,内官转身向夏协与荣云轩说道:
“两位,请随我来!”
两人对视一眼,惶惶不安的内官身后,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怎么一下从牢中莫名其妙的进宫了。
夏明月见夏协与荣云轩步伐稳健走了进来,紧张的神情一松,展颜向夏协奔去,夏协见是夏明月,也上前两步抱住女儿,父女含泪相拥。
“爹爹,可有受伤?”夏明月上下打量着,关切的问道。
夏协摇头,连忙说道:“爹爹没事,明月你怎么在宫中。”
“回头再与爹爹解释,云轩你可还好?”夏明月向荣云轩一脸惊呆的望着自己,一时忘记了自己一直以男子身份与交往。
“我,我没事?”荣云轩有些结巴的回道,他还从未见过这么惊艳绝美的女子,与月下长如此相像,叫夏协爹爹,难道是月下的妹妹?一时脑中有些混乱。
内官见三人立在门口,轻咳了一下声提醒,夏明月立即反应过来,皇上,皇后太后还在殿上侯着呢,连忙说道:“爹爹,云轩,赶紧去拜见皇上皇后与太后吧,是皇上下令放的人。”
二人一怔,连紧抚了抚身上长袍,随内官进了殿内,齐齐躬身行礼。
宋高宗扫了两个人一眼,他在慈宁殿担搁了太长时间,急于回去处理政务,现只想知道此事要具体执行。
“平身吧!夏明月开始吧!”
夏明月与夏协荣云轩讲了太后坊间传闻一事,又讲了自己要以另一执点事件压抑的对策。
三人商议了片刻,夏明月上前说道:“皇上,皇后,太后,新月社在十日之内定可是压制大宋各州府住坊间关于太后的传闻,只是这要压抑传闻的新事件需要十分夺人眼球,要有能引起坊间热议,还有延续性,民女虽想出了个好的点子,不过需要官府配合。”
宋高宗一听有结果,想十分想知道三人拿出什么点子,能压制此事,道:“说来听听?”
夏明月低头微思,徐徐说道:“民女想在各地的邸报之上印上不同的数字,凡是购买邸报之人,便会拥有这串唯一的数字,在邸报售出的第二日,各地的官府可贴出公告,从中抽取一千个数字,凡是手持邸报能对应上的人,便可领取一贯,第三日,在再抽十人,可邻取百贯,第四日,再抽出1人,可领取千贯!”
皇后一脸佩服之色的轻叹,这大派银钱之事,可是利用了人心贪念,定是要一传十,十传百:“这主意真是妙,亏你能想的出,不过这银两,倒是所费颇多...”
太后一听,脸面一变...
夏协连忙上前拱手说道:“皇上娘娘不必忧心,所需银两由新月社承担,无需皇上娘娘太后忧心。”
韦太后见有人为自己出钱出力,倒也是乐意送个人情给他们,缓缓说道:“如此识大体之人,怎会那逃那一点点税银,皇上可要好好查查莫要冤枉了无辜之人。”
宋高宗皱眉,瞥了一眼太后,枢密院无故扣押这些人的事他本就想到此为止,这种小事何须他亲自过问。
见宋高宗脸微色变,夏明月连忙上前说道:“谢太后娘娘,我爹爹平安出来,民女别无他求,逃税之事交于平江府官府定压夺即可,若是真有逃税此事,也是我们监管不利,定会以十倍税金补缴,此时平息坊间那莫须有的传闻才为第一要事。”
夏明月这番话的很是得体,宋高宗双眸露出赞许之色,说道:
“官府协调之事,听皇后说你现住在史浩家中,向各地官府下达配合文书便与他商榷即可,”
夏明月连忙应下
见也已无他事,宋高宗心中多日烦闷也是一扫而空,见韦太后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便起了身带着皇后回了福宁殿。
随也由着内官带出了宫,云霄地早已备好了数十辆马车,把几回送回到了新月社商议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