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十多辆马车依次停在杨家大门,
杨廷秀前两日决定与赵元永史弥大一同返回临安,杨芾知儿子受了情伤,留在宜春也是图添烦恼,便也同意了!
“廷秀哥,可还曾答应我的事!”夏执中眼中流露着不舍,询问着他们之前的约定。
“你会试时,我必定在临安,这几个月你要好好练习论策!”杨廷秀拍着夏执中的肩,淡笑回道。
今日他穿了夏明月帮他置办的襴衫,稳重儒雅,神情多了一份泰然从容。
史弥大亲切的搂着夏执中的肩,说道:
“还有我呢?我家在临安你可是忘记了!会试时我会在外面伴考的!”
“那我到了临安便去找你!”夏执中眉头松展,有些雀跃的回道。
“到时可住在我家中,让我父亲好好与你说说在考场要注意些什么。对了,怎么不见夏姐姐?”史弥大一脸疑惑的问道,晃着身子找了找夏明月的身影。
夏执中也往大门里望去,昨日就告诉了姐姐廷秀哥要与郡王殿下一起回临安,她只是神色怔怔,并未说话,他听思柔说姐姐好像与廷秀哥闹了别扭,也是不知细节。
“不知廷秀哥因为什么惹了姐姐生气,所以她未来送行”夏执中脱口而出,丝毫未觉不妥。
赵元永望向杨廷秀,见他神情未变,前几日他听了云霄报告两人交谈之事,杨廷秀随后又来请求与他们一同返回临安,心中倒也是一松。
史弥大叹气,看着一脸纯真的夏执中摇头长叹,这呆瓜。如若考中,就求殿下让他与自己校书吧!如此没有眼色,进了朝堂,被害死了都不知谁杀的自己!
张彦仁早些去给夏明月诊脉,听说了她与杨廷秀的事,倒是觉得两人关系整理清楚也是好事,勉强的姻缘,如同药不对症,早晚是要出事。他走上前,拍了拍杨廷秀的肩头:
“明年再会”
杨廷秀点头,有些欲言又止。
张彦仁想他应是担心夏明月那脑中的淤血,便说道:
“我会尽心”
杨廷秀苦笑,彦仁最是会洞察人心。
众人又寒喧了一刻左右,觉时辰不早,弯腰上了马车准备出发
“等等”
夏明月的声音从大门内传了出来,众人回头见她满头大汗从院子里急忙走了出来,思柔也是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两手各拎着食盒。
夏明月向赵元永行了礼,匆匆转身走向杨廷秀,见他看见自己未像以往那般展颜,沉着淡然的眼神,让她心中一揪。
“廷秀哥,今日真是俊朗非凡!”她展了笑颜赞道,试图想把气氛变的同之前一样。
“都是明月的功劳...”杨廷秀回道,笑容客气生疏。
夏明月心中有些难受,从思柔手里拿过食盒,递到他的手中,说道:
“这是廷秀哥爱吃的红烧肉和蒜蓉青菜,我还做了桂花栗子糕放在最下面那层。你只身在临安,要注意饮食身体,伯伯与伯母我来常来看望。”
“有劳明月了!”杨廷秀拎着食盒,转身上了马车,他极力克制着情绪,生怕从眼中泄出一丝...
见杨廷秀上了马车,她有些神色黯然的转身走向赵元永史弥大,行礼问候
“殿下,弥大,”
“夏姐姐——”史弥大一脸欢喜的回了礼。
“本王以为你以后要足不出户了。”赵元永若有所指的调侃到。
几日未见,她憔悴了许多....
夏明月见赵元永当着众人的面若有所指的提起传言之事,觉得这郡王心也是大,不在意的说道:
“虽殿下威势有限,未能让这流言消失,好在明月一向想的开。这是明月为殿下准备的食盒,希望合殿下的口味。弥大,我也为你准备了些酥饼糕点在路上饿了吃。明月祝殿下一路平安抵达临安。”
思柔把食盒递给了史弥大。
史弥大一听有糕点,眼神一亮,说道:
“夏姐姐,也要保重!如来临安,记得一定要来找弥大!”
“好,我如若去定会找你。”她笑盈盈的回道
赵元永褪下腕上的手串,递到夏明月的手中,说道:
“这沉香手串有调养心神的功效就赠于你,勿要再想那日之事。”
夏明月低头看那手串,珠子颗颗油润,应是他一直佩戴的贴身之物,想是因她那日在树林哭诉心中郁结原由,今日才会给了她这手串,这郡王也是有心了。
“多谢殿下,明月不打扰殿下启程了。”她看时辰不早,不想在耽搁,行了礼便想退下。
赵元永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嘱咐道:“先帝的瘦金书,无人敢仿!莫要再写!明月,再会...”
说完,飘然转身上了马车.
夏明月神情一怔后,心中惊诧
车夫此时扬起马鞭,启程向临安驶去...
赵元永车中闭眼端坐,眉间浮现一丝怅然若失之色
史弥大从食盒中拿出栗子糕,咬了一口,摇头吟道:
无情不似多情苦
一寸还成千万缕
天涯地角有穷时
只有相思无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