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普安郡王过几日可就要走了,也不知会不会带着夏姑娘一起走?”杨家一个粉衣女使对着一个青衣女使说道
青衣女使一脸惊恐,左右看了看说道:“夫人说了,不许让咱们私下谈论此事!若让管事的妈妈听见,看不打烂你的嘴。”
“呵呵,这夏姑娘昨日被郡王糟蹋的事,家中现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何必此地无银,幸好小郎君没与夏姑娘订亲,不然就成了全宜春城的笑柄了。”粉衣女使一脸讥讽的说道,她一直暗自爱慕杨廷秀,如今听说夏明月出事了,心中自然幸灾乐祸。
青衣女使一脸惋惜的说道:
“夏姑娘性子好,就这么被糟蹋了,真是可怜。我今早听门房的小厮说,昨夜郎君还为了夏姑娘与郡王大打出手,定是心中恼羞。唉夏姑娘怕是再难找到高门大户的好婆家了。”
粉衣女使捂嘴笑道:
:“呵呵,去高门大户当个妾室也不错!以夏姑娘的美貌姿色定是个受宠的姨娘。”
两个女使穿过游廊,渐渐走远...
思柔从角落出来,看着两人背影气的跺了两下脚,心急火燎的跑回了院子
“砰”的推开了门,见夏明月还在睡觉,放下食盘,大声唤道:
“姑娘,不要睡了,醒醒”
夏明月隐隐约约听见思柔的声音,翻了个身,嘟囔的说:
“思柔,让我再睡一会吧那饭什么时间用不行!”
思柔见夏明月又要睡着了,赶紧推了几下,焦急的喊道:
“姑娘,姑娘,出事了!现在整个杨家都说姑娘被郡王殿下,嗯那个了....”
“哪个?”夏明月闭着眼问道
思柔一跺脚,满脸通红的说道:“都说你被郡王殿下糟蹋了....”
夏明月猛的睁开眼,隐隐约约记得与赵元永坐在一起,向他哭诉了自己心中的负罪感,之后....之后...
之后就断片了..……难道——
她上下摸了摸,用心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除了头痛其他地方都不痛——拍拍胸口,呼出一口气没事没事——
“那我昨天怎么回来的??”夏明月问道,难道又是被普安郡王夹回来的?
“姑娘,你昨夜回来实在太过“引人注目”,才被人说你...说你...”思柔愁着脸说道
“思柔,你是不是要急死我??”夏明月打了一下思柔的屁股说道
“昨夜是郡王殿下抱姑娘回来的,当时头发也散了,眼睛也哭的红肿,裙子上全是草叶,身上还盖着郡王殿下的外袍,我—我也是瞎想了一会...我刚才听说杨郎君在庭院迎姑娘回来的时候,看见姑娘那般模样还与郡王殿下打起来了。”
夏明月觉事态有些严重,这普安郡王住在杨家,宜春城几乎人人都知,这事若传扬到了外面,实在有些难听,夏协和周婉娘马上就要搬回来了!
急忙让思柔帮她梳头穿衣,这事需要赶紧压下去,这个朝代买不了热搜压事,还是需要权利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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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永与史弥大正商量着,回去如何上奏高宗减轻税收,这次他借守孝出宫之机巡查,发现地方官府的税收名目繁多,最严重的是商人运送货物只要通过城门关卡就要缴纳出门过税。
如此高税导致物价上高,商人无人经营,百姓无力购买,最终必定导致经国济民无法正常运转,朝廷必定动荡。
忽听守在院门的张大锤大声吼道:
“殿下有事在谈!你给我在这里等着!”
“喂——你要硬闯,我就把你扔出去!”
夏明月与思柔来找赵元永,见院子门口石虎与张大锤正在站岗,她本想打个招呼就可以进去了,不想张大锤为难她,让她在门口等着,等到什么时候还不说,她再等半天,全宜春城就都知道他家殿下糟蹋自己的事了,难道他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石虎一脸为难的劝道:“大锤,若不是夏姑娘出手相救,你哪里还有今日?夏姑娘定是有急事找殿下,你快让她进去!”
“哼,我是杨郎君救的,与她何干!不能进就是不能进!”张大锤丝毫不领情,壮如大山的身体堵在门口!
“大锤——”石虎伤才好,实在拉不动壮如牛的张大锤,只能好声好气的劝道...
赵元永起身,听着外面吵吵嚷嚷,勾起唇角,是她来了——
“赵元永!赵元永!”夏明月一急,跳着脚,大声几里面呼喊...
史弥大听见夏明月的叫喊,哭笑不得的扶额,这夏姐姐真是百无禁忌,连忙起身去迎。
“大锤,大锤,让夏姑娘进来!”史弥大喊到
听见史弥大的声音,张大锤冷哼一声,移开了身,夏明月进门时从他身边经过,Duang!Duang!二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狠狠的说:
“本姑娘在丰乐楼就看你不爽了!”
张大锤拍了拍肚子,低头蔑视的看着夏明月,瓮声说道:“哼,哪里来的蚊子!”
石虎叹气,这两人是实在孩子气!
思柔拉着夏明月说道:“姑娘,姑娘!正事要紧!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夏明月狰狞的向张大锤比了比拳,进了院子。
史弥大看见夏明月的样子,立刻忍俊不禁。
夏明月也顾不上他因何发笑,提裙小跑冲进屋内,见赵元永穿着月白色的织锦道袍,风姿卓然的坐在窗边塌上点着茶,她早上起来,还没有喝水,一路急走过来,又与张大锤吼了半天,嗓子像冒了烟一样,一屁股坐在塌上便拿起赵元永身前的茶碗一仰而尽。
赵元永抬头看她,一怔之后,展颜一笑,她眼睛因昨日哭的厉害,眼周红肿的像两只桃子,眼睛剩下了两条缝,嘴唇因奔跑变的十分红润,确实像——
一只蚊子!
夏明月见一向冷傲的赵元永忽然笑了,这一笑灿烂犹如星辰,虽转瞬即逝,也足够让人惊艳——
笑起来,真是好看啊!
不过,他在笑什么?算了,爱笑什么笑什么,与我无瓜!
“殿下,你今日可听说了这家中的传言!”夏明月问道
赵元永拿起夏明月刚刚用过的黑盏,拿起炉上的茶瓶浇水烫盏,准备再为她点茶,淡淡的回道:“我今日并未出院子,不知有何传言”
“传言我与殿下睡觉了...”夏明月说的自然,她觉糟蹋这词跟他实在不搭,自己还是换个说法!中华文字博大精深,反正意思表达清楚就可以了!
赵元永听夏明月说的直接,回想起昨日她在自己怀中熟睡的模样,心中一动。抬眼与之对视,见她未有任何羞怯,心中更觉她不同于其它女子,说出这种话来,神情也是堂堂——
“若是传言如此,也非虚传!昨天送你回来时,你确实睡着了”赵元永拿起小勺舀取茶末,放在茶盏中
夏明月皱眉,他这是没听懂睡觉的意思?不可能啊,以他的身份,估计十多岁的时候就跟贾宝玉似的一屋子通房丫头伺候着,怎么可能不明白自己说的睡觉是那个睡!
“殿下,昨日那般情形,为何要从正门而入?”夏明月问
“我堂堂一个郡王,为何要走侧门?”赵元永不慌不忙的拿起茶瓶往茶盏里倒了少量的水,开始调膏。
“殿下也不是跳过窗子,跃过屋顶!既然深夜抱我回来,本就有些不妥,我头发衣服又有些不不整,殿下还堂而皇之的从正门进来,没有想过杨家众人会有所误会?”夏明月眼缝中冒出火光,咄咄逼人的问道
“他们误会与本王有何关系?”赵元永拿起茶瓶二次注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夏明月看他如此漠然,实在有些想不通,又问道:
“那殿下不怕名声受损,遭人背后指点诽议?”
“本王五日后便会返回临安,我远在临安应是听不到这诽议之声。”赵元永抬头看了一眼夏明月说道,修长的手指拿着茶筅轻盈的搅着。
这渣男!惹了事拍拍屁股就走了?!夏明月蹙眉,说道:
“殿下不知,昨日之事对于我来说名声尽毁!?”
“你言下之意,是要本王为你负责?我倒也是无妨!”赵元永若不在意的问道,手中的茶筅交替游走左右盏壁,茶汤末已是细腻绵密。
夏明月一愣!自己这话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见他神情如此淡然,说的轻巧,应是家中有许多妾室女人,多自己一个当然也是无妨,呸——不要脸!不卫生!
“不需要,多谢殿下,明月只做正室!没兴趣和一群女人共侍一夫!殿下还是想想办法勿要让流言传到外面去吧!”夏明月撇着嘴有些嫌弃的回道。
赵元永挑眉,心中苦笑,把调好的茶递了过去
夏明月双手接过,见白色的汤末咬着盏壁,细腻不散,他还用茶粉画了一只小兔子,很是可爱,轻闻,茶香四溢,慢饮入品,清新自然..
赵元永见她慢慢饮着自己点的茶,勾唇浅笑,语气变得也有些温柔的说道:
“那就依你所言,本王答应你!”
夏明月见他应下,想是应该会好好处理这流言之事。放下茶盏,又展了个笑颜说道:
“听说廷秀哥昨日对殿下有些无礼,想殿下心胸如星空浩月,定不会放在心上!”
赵元永见她为杨廷秀求情,顶着肿肿的两只缝眼,嘴唇上还沾着白色的茶沫对自己阿谀奉承的样子,实在是有趣,起身伸手抹了她唇上茶末,轻声回道:
“明月看人很准”
夏明月听他声音苏苏的叫了自己的名字,又用手擦去了嘴上的浮末,心中一阵悸动,这也太TMD撩了!
她轻咳掩饰自己的有些慌张神色
“殿下,明月还有事,先告退了!”
见她匆匆逃走,赵元永轻笑一声,又看着她喝过的茶碗,自己点过得茶还从未给其他女子喝过,未想她倒是一次喝了两碗……
思柔见夏明月一脸通红的走了出来,说道:“姑娘,可是解决了!”
“嗯!”夏明月点头,还在回想刚才赵元永给自己抹唇那一幕,实在是让人受不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思柔长舒了一口气,以郡王之威,定能堵住这悠悠众口。
“思柔,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夏明月问道?为何赵元永这种冰块脸,看了自己也难得一笑。她今日到底是有多好笑?
思柔细细端详,姑娘除了眼皮肿了些,眼睛被挤的看不到些,与平时倒是没有太大的区别,在她中姑娘永远都是最美的,一脸坦然的回到:“姑娘,没什么不一样啊,还是那么好看”
夏明月边走边想——
那他们到底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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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弥大走进屋内盘腿坐在塌上,见赵元永已开始草拟减灭商税的奏折,等他停笔,问道:“元永,这流言你打算如何处理”
赵元永放好了奏折,凝视着窗外说道:
“弥大,可知宜春距离临安1400多里,骑快马往返要十天左右,你那日说的从长计议,怕是只有此计可支撑到那日。不过今日所传,会让她在宜春受人诽议指点,你重新筹划再传扬出去。”
史弥大倒是未想元永为了定下明月,竟不惜用自己的声誉为谋,怪不得昨夜要步行回杨家。原来早料到会有今日之事。
又想起夏明月的脾气有些担心,有些担扰的说道:
“如若将来夏姐姐知道元永如此算计她,怕是连我都要倒霉...
赵元永无奈苦笑,说道:
“这继储之事,不知道何时才能有个结果,她身上那么多未解开的谜团,我定要她留在身边...”
“难道只是为了弄清夏姐姐身上的谜团?”史弥大笑问
赵元永勾唇一笑:“你不是说过,如错过她怕是此生再难遇...”
“夏姐姐是百年不遇的奇女子,确实难遇!元永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史弥大问,宜春离临安遥远,两人如若生情,那要如何相处?
他皱眉望向窗外..一脸凝色...缓缓开口说道:.
“如今我在临安危机重重,暂时还是让她在宜春比较安全”
半年之内应是再也不会见她,昨夜抱她返回杨家,一路筹谋,只有此策,才能留她到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