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棠躺在一边,身心俱疲,身上的衣服被越白氲陇上。
她把她抱在怀里。
宋絮棠很轻,跟棉花絮一样,没有任何重量。
泼墨的长发散开坠落,糅杂着黑亮的光泽,擦过她的手背,每一个碰触都像火燎燃烧。
“你收留了楚念,该知道,今天有人会利用你。果然,她为了你单枪匹马的来了。”越白氲低头,长睫轻垂,在她唇上轻轻碰触一下。
宋絮棠闭着眼睛,已经连骂她的力气都没有。
楚念低冷从外面传来,道:“把宋絮棠还给我。她就在这里对不对?还给我!”
里面一扇门突然开了。
一道白色身影出其不意的扎进人的视野里。
越白氲顶着张媚惑的脸,身体得到欢.愉餍足之后,将从泥泞里爬出来的宋絮棠,当扔垃圾一样推了出去。
楚念怔怔的盯着地上的女人,眉毛皱起,“这是怎么回事?”
越白氲将身上的睡衣拢了拢,抬起细而媚的眼,看也不看楚念,瞥了眼江静娴。
“江静娴,你要的人我给你,钱我也收了,反正这女人也被我玩腻了。”
楚念不敢置信的扫过眼前的女人,猖狂的性格让她无比震惊,连话都说不出来,她看着倒在地上衣衫凌乱的宋絮棠,压下心里的痛意。
她通红着眼,质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江静娴抿唇,今天这一出她不过是配合而已,她要的只是楚念。
她神色寡淡:“念念,这事不是我做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她从不问越白氲跟宋絮棠的事,这两人的感情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反而楚念对宋絮棠的关心让她嫉妒的发疯,为了逼她乖乖回来,她才找到越白氲要人。
楚念眉梢拧紧,从地上撑起软趴趴的宋絮棠,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低软说:“絮棠,我带你回去。”
宋絮棠迷迷糊糊的,浑身提不起劲,如被搁浅在沙滩的鱼儿。
心里无声的叹息。
你为什么要来。
越白氲危险的眯起眼睛,回房前,劝诫道:“楚念,我劝你离宋絮棠远点,我向来不喜自己的宠物跟着别人跑,否则会毫不犹豫打断她的腿,今天给了江小姐的面子,可没有下次。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楚念惊地一抖,嘲笑道:“宠物?你们有钱人可真会玩人。”
她真的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她会感到窒息。
她心坚如磐石,眼神冷的像把刀,盯着面前阻拦道路的女人,凉凉道:“走开。”
江静娴拦住她的去路,摇头,“念念,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可以离开我。”
“走开,我让你走开!”她眼眶猩红,瞳仁骤然瞪大,内心深处已然崩塌,摧残着她最柔软的角落。
江静娴薄唇嫣红,不容拒绝:“不。我不会让你走的,我要跟你在一起。”
楚念冷眼视她,讥诮道:“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要。”
路边。
楚念将宋絮棠带出来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带她去医院。
宋絮棠浑身汗湿,身上的衣服黏在一起,很不舒服。
楚念没有开窗,掏出纸巾给她擦脸,凝着她惨白的脸,贴心的将她的发丝勾在指间。
“楚……念,你怎么……这么傻啊。”宋絮棠眼泪垂落,嘴角抿出一抹涩味,将脸埋在她的怀里,湿了她的衣衫。
楚念苦笑,眼泪挂在睫毛上,泛着盈润的光。
“不傻,谁来找你。”
宋絮棠心酸至极,伸出手环住她,沉默不语。
这段时间拍戏,她早已入戏,却也只不可能得到楚念任何回应。
她知道楚念不想欠她的,而非别的感情掺杂在里面,是她连累了她。
万幸……江静娴没有为难她。
夜越来越深,天地弥漫着淡淡的雾霾。
来到医院,宋絮棠清醒了点,身体还是使不出劲儿,走路腿儿都在打颤。
越白氲那只漂亮的指甲,精修保养尖锐似蕊,偏偏每次都是在她身上实用。
越想浑身冷汗淋漓。
楚念将她交给值班医生检查,独自一人在走廊坐着,落寞的垂下睫毛。
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刻后,医生出来摘下口罩,回到办公室,给她开了点药,“没什么大事,回去上药就行。”
“她真的没事吗?”楚念不太放心。
虽然两女人结婚很正常,但是床事上弄成这样的,还真是不多见。
医生看着她,目光里透着诡异,责怪道:“平时房事注意点,你是孕妇,怎么能把控不住力道,不过你这么折腾你爱人,那里都被弄得撕裂出了血,女人最脆弱的地方是需要呵护的。”
“……”
楚念被她说的脸都尴尬的泛红,她还不知道会变得这么严重,心里已经把越白氲再次数落一顿。
医生叮嘱道:“一个喷剂一个撒上去的药粉,消炎药也要吃,记住给她上的时候小心点,别弄得发炎。”
楚念脸跟蒸红的馒头,从她手里接过药房,道了声谢去一楼拿药。
取到药后。
宋絮棠脸色泛红,唇瓣透着白,精神还不是太好。
她已经穿好衣服站在走廊等她,垂着清秀的眉眼,抬眼瞅着楚念。
话噎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觉得自己丢脸丢死算了。
楚念没有什么表情,走过去,打量她:“好点了吗?”
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
“那我们回去吧。”她握着她的手,往医院外走。
夜间的医院处处挥发着阴冷刺鼻的消毒水味,冷的人起鸡皮疙瘩。
宋絮棠咬着唇,“谢谢你。”
“你帮过我,我帮你是应该的,不要说谢谢,很见外。”
“你,你不问我怎么回事吗?”
楚念歪着脑袋看她。
“我跟越白氲……”宋絮棠难以启齿的开口,唇上被咬的破了皮,她不自觉的撇开视线,说:“我们之间一直是这样的关系,从宋家破产,爸爸自杀,妈妈跑了,欠了一个亿都没有还,那些日子也被高利贷上门讨债,我都是依附着她生存,后来被她包l养,像个玩具被她玩于股掌之间,生活却好了很多,彼此之间有索有求而已。”
“有索有求?每次都会被她伤成这样吗?”
在外人面前光鲜亮丽,背后过得竟是这种不是人的日子。
宋絮棠站在风口处,冷风冰渣子直灌进颈子里,她吸了口气,“……嗯,可能你会瞧不起我,其实我不在意的,只是这次被她折磨的有点狠过头。”
“一个亿,是她替你还的?”
“嗯,不然我也会自杀吧,毕竟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大小姐的生活过惯了,一时也改不过来。”
楚念低着脑袋,沉默了会儿,牵着她的手,不再提及这事,“走吧。”
“有件事,我不知道能不能问。”宋絮棠停下脚步,风吹起她的发丝,目光盯着她的肚子,拍戏的时候她们每个亲密的接触,都注意到某个地方,艰难开口:“你的肚子……你是不是怀,怀孕了。”
楚念苦恼的叹口气,也不想遮遮掩掩的,微微点头,“肚子大遮不住了嘛,你能替我守住这个秘密吗?”
得到了答案。
宋絮棠立即闭嘴,内心有点失落泄气,摸了摸她的头发,笑说:“你别怕,以后你就住我那里,而且你现在处境也不好,还是在我那边比较安全,近几个月的通告要取消,不能暴露在记者面前,好好专心养胎。”
“谢谢你絮棠。”楚念感动的握住她的手。
宋絮棠看着她心里暖洋洋的。
什么烦恼都抛之脑后。
然而,她还没有追到楚念,就要去接受未来成为她孩子继母的烦恼。
宋宅冷冷清清的,几个房间灯光黯然,半夜特别诡谲。
宋絮棠睡了一天一夜,才懒懒的起床,去卫生间洗漱。
朦胧潮湿的镜面,她的脸上挂着水珠,脸色极度苍白,没有任何血色。
她恹恹地捏了捏眉心,还想再睡会儿。
《春雨》下一个场景楚念需要过段时间才能开拍,楚念听从安排,一直在宋宅安心养胎。
宋絮棠工作比较忙,各种商演活动排的满满的,趁着有人气的时间段,她不敢停歇。
这天。
楚念在家做好饭菜,汤碗很烫,她端到桌上赶紧捏了捏凉凉的耳朵。
这一幕恰巧被站在门外的宋絮棠瞅见。
她笑了几声,“这些事你不要亲自做,阿嬷可以帮忙代劳。”
年迈的老奶奶走出来,和蔼的笑说:“念念来了后,我都没事可做,听说棠棠回来,就赶紧去厨房将煲的汤端出来了。”
宋絮棠挡住外面清冷的光,她咬唇微笑,走过去打量楚念。
虽然她怀着孕,然而约莫二十三的骨架开始抽长,身材没有发胖的趋势,显得单薄清瘦,比之前高了点。
她饭量一直小。
肚子掩在衣衫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就像一个小柚子,露出一个小弧度。
楚念唇角的一个不经意的弧度,触动她的心弦,波动不已。
她垂下眼睛,凝视着,将她抱住。
脸颊轻轻贴着她的肩胛骨,目光里的温柔逐渐浓烈,想着怀里的人没有随过往离开,没有像漫天雪消极,一如既往的美妙绝伦,让她着迷。
“楚念。”
“嗯?”楚念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没有乱动。
“楚念。”
“怎么了?”
“楚念,念念,阿念。”
“宋絮棠?”
“真希望你一直这样在我身边。”以后在,最后也会在,一直不离不弃。
楚念拍了拍她的背脊,乌溜溜的眼睛里漾着笑,“好了,回来了赶紧吃饭,不然就凉了。”
“楚念楚念,双木为楚,今在心上念。”宋絮棠缱绻温柔的嗓音仿若冬季的艳阳散去阴冷,攥着低低的呢喃与心动。
宋絮棠终于放开她,坐在桌边,三人一起用餐。
这一幕是她的可遇不可求,不知能停留多久。这个家冷清了这么多年,终于被这个突然到访的女人带来一丝温度。
如果连这么温柔的女孩都得不到幸福。她真的快怀疑是不是老天眼睛瞎了。
“念念。”
楚念抬起脸,柔柔的看着她,“嗯?”
“你跟江静娴到底怎么了?”
她低头,声音很软,“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宋絮棠摆了摆手,“胡说什么,没有打扰。你来我这儿,我真的很高兴,家里没有什么人,除了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嬷,就这么大的宅子,冷冷清清。”
楚念吸了口气,沙哑说:“我跟江静娴分手了。”
“?”
“我们可能不太适合在一起。”
宋絮棠捋一下刘海,偏头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那我恭喜分手。”
“诶?”楚念眨了眨眼,张嘴。
“因为我从小不愁吃穿,喜欢被宠的那种感觉,你要是想和江静娴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就得去宠着对方。我希望念念是被宠的那个人,如果你是遇到一个很宠着你的女人的话,我会祝福你。”
跟江静娴那样的贵族谈恋爱,不累也心酸。
就像她当初跟越白氲谈恋爱一样,她喜欢被她宠着,被她无条件溺爱,呵护,哪怕那些都是虚假的谎言,然而她真的被她那样疼爱过。
感情的事情,真的说不清楚。
她希望念念能被世界温柔以待。
楚念落寞的垂下睫毛,嘴角漾开无奈的笑,“你没有说错,有时候爱的力不从心,逃避只是自己最后的保护色。”
宋絮棠低掩睫毛,微微叹了口气。
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
她们只是两只小可怜虫,被人拿捏在手心,而今互相依偎取暖罢了。
吃了晚饭,宋絮棠泡了会儿澡缓解疲惫。
她穿着睡衣出来,脸上挂着点滴水珠子,瞥见专心给她叠衣服的人,悄咪咪走过去。
微微俯身,凑到楚念耳边,红唇抿起,轻轻的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楚念揉了揉痒痒的耳朵,说:“别闹。”
“你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太孤单,我明天没有通告,可以陪你走走。”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在家好好休息吧。”说着从抽屉里拿出喷剂跟药盒,抬了抬下巴,“快躺下吧,我给你上药。”
从回医院那天开始,上药的事情都是她做。
那种地方她看也看不见,胡乱喷点,没好也就算了,又扯到伤口加深撕裂,又进了次医院。
最后没辙,只能劳烦楚念亲手代劳。
想想就丢死人了。
宋絮棠脸颊两侧滚烫,她踯躅忐忑的,“我,我自己来……”
楚念不以为意,“你我都是女人,没关系的。”
“……”
宋絮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被她一双黑玛瑙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心里越来越毛躁。
哎,这话也没问题,可她喜欢的是女人,这问题可就大了。
每次当着她的面把衣服卸光,趴在床上当奶娃子伺候,她是真的憋的想死。
关键楚念一脸认真对待的表情,让她恨不得去撞墙。
搞不懂江静娴是怎么忍受她这淡定自若的性格的。
宋絮棠将脸埋在臂弯里,颈部线条柔美,肌肤如玉光润,她趴在枕头上,刚洗了澡,身上散着香甜的沐浴露的味道。
楚念拿着喷剂尽量给她小心翼翼上药,每次一碰触,对方身体绷似弦,肌肤都熬出了细细汗珠子。
尤其上药的时候,才拍了拍清凉的粉,宋絮棠顿觉浑身血液逆流穿过,耳根赤红,脑子瞬间炸裂,身体抖若筛糠,肩胛线随着颈上的肌理僵硬不已。
她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背,睫毛颤颤栗栗,喘一口气,仰起头颅,红唇娇艳。
“念……念念。”
楚念闻声停住动作,手上的药瓶不小心磕出一些细细粉末,有些紧张偏过脑袋,“对不起,我是不是伤到你了。”
“你,你别洒,先停手。”
“?”
“我,我好像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