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

路安杰说等婚礼前让她跟沈何西一块回来参加。

路予宁沉默没答,小手指勾着耳机线不停地绕:“哥,你什么意思呀。”

路安杰笑,正巧彭欣过来给他切了盘水果,等她离开后,男人才开口:“你说我什么意思?他不都追了你快小半年了吧,还没想好?”

“你怎么知道?”她是铁定不会说的,而且又没有发朋友圈之类,唯一有可能的人就是贺佳或者当事人。

麻烦事解决了,路安杰的心情也雨过天晴:“别猜了,你准男朋友给我打过电话了,问我发请柬的事。”

他又再叮嘱:“记着,一块回来。”

“知道了。”路予宁轻笑着挂了电话,过年前医院也是人满为患,尤其是儿科,二十四小时轮轴转,今天周五,她轮休,正好能去接沈何西下班。

也算....给点甜头吧。

她动了心思,紧接着就换了家居服出门,精心打扮过得小脸明媚耀眼,她掐着点过去,没进医院,就在附近晃悠,等着到了点再到门口就好。

她不喜欢惊喜这种东西,所以提前给他发了消息,沈何西没回,大约是在忙。

快到五点二十分的时候,路予宁慢慢往门口走,沈何西的电话这个打进来,让她在停车场等他。

沈何西的车牌她还记得。

电梯间人太多,他转走楼梯下楼,隐约察觉到身后跟着一个人,他回头看,才发现程燃一直跟着他。

“有事?”沈何西压了下脾气,心道她怎么没完没了。

程燃亦步亦趋的凑近他,紧张道:“没,我就刚才下班的时候看到你也刚走,最近好像很少见到你。”

“你不知道为什么?”

“什么?”程燃脸色变了下。

“我就是在刻意避开你啊,不想让你产生误会。”沈何西没好气,“本来话不用说太清楚,但你这样我怕我女朋友误会,不如大家把话说开。”

程燃彻底黑了脸,伤人的话从路予宁口中说出跟从他的口中说出,攻击在她身上的伤害程度是不一样的。

“你不用告诉我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咬着牙,才能硬着头皮把一句话说的完全。

她不服气,路予宁那种北漂,她见多了,不是本地人想着来大城市闯一闯,可能闯出什么名堂?

做梦的人得有资本才能梦想成真,她最多只是把沈何西的生活档次拉低。

她比沈何西工作早,她读护理用不了医生那么久,社会里的弯弯绕绕她自然也见得多。

路予宁无非是想借他来改变自己生活环境而已。看不出哪里比她合适。

沈何西淡淡挪开眼眸,说:“那你最好做到,不然我会很困扰。”要哄女朋友。

男人冷情,说完就走,明明他之前还能一起出去吃饭玩乐,现在对她唯恐避之不及。

程燃想都没想,连跑几步从男人身后袭击,踮脚把唇凑上去,蹭在了在了沈何西的衣领上。

“你干嘛!”沈何西本能把人推后,嫌恶似地拿手指捻过自己的衣服,他看着程燃,性格里的坏脾气尽数发作:“你脏不脏,我再说一次,我有女朋友。”

他忍住心底泛起的恶心,恨不得把自己脱光了泡在酒精里,男人回了办公室,翻出酒精来在自己衣服上狠狠擦拭。

路予宁在停车场等了很久都没见他出来,打电话也不通,她上楼找他,在办公室里发现他在换衣服。

等了一会,沈何西才从里边出来,默不作声地抬眸看她,然后眼睛里一点点变得雾气氤氲,他把人抱在怀里,却没告诉她原因。

“......”最怕突如其来的撒娇。

抱了半晌,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女人伸手推他,“行了啊,快抱成雕像了!”

“你怎么了,委屈的都快哭了?”

“没有。”沈何西声音听着平静,刚才心底泛起那阵恶心感被她身上的味道所消融,还好她来了。

不然他非得恶心死,怎么会有那种女人。

他没把这事跟她说,自己都过不了心里那关,更何况她?

路予宁被他抱了一会,才觉得他的情绪有所好转,男人顺势牵着她的手要出门,就跟平时大街上能看到的所有情侣一样,路予宁在出门前把手抽出来,认真而狡黠地说:“你忘了?试用期不能牵手。”

沈何西吃瘪的脸色她觉得挺好,心思顺畅。

“走吧,出去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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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除夕来的早,以往到了二月中旬过年,今年却提前到月初,每年过年都是在飞机上渡过,她这个摆渡人迎来送往,今年早早的买好了东西布置一下,沈何西要回春城,童思妍特意告诉过他,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会让她挽留一下,结果,他的希望落空了。

路予宁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唯独家里少了一个人以后,她才觉得有点空。

是时候该养只猫了。

挑选小猫的工程浩大,之前关注的猫舍今年都被预定光,她想着早下手,争取在明年喜当妈。

除夕那天她看了一下午奶猫图片,眼都花了,沈何西的微信她也没回,直到快到七点她才放下手机。

她早早给相熟的人发了拜年消息,就等着八点春晚开始,过了十二点就能睡觉。

以前在老家还会放炮玩仙女棒,现在都没了。

八点的时候,路予宁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玩手机,回了半小时前那条问她在干嘛的消息。

【看春晚,你呢。】

沈何西拍了张最近在看的书给她,【苦逼医务工作者,不配有假期。】

路予宁一连串的哈哈哈回过去,整个一哈哈怪。

相比她这边的自得其乐,沈何西的处境就没那么好,沈林天中午吃了饭就出门,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明知童思妍最重视这种节日,就想一家人都在一起求个团聚平安。

年夜饭迟迟未动,母子俩分别占据沙发一角,各怀心思放空。

快到十点,沈林天才匆匆赶回来,一身酒气,指使着童思妍做这做那,沈何西听着皱了眉,怼了句:“你不会自己弄?”

“谁不用上班,也没见人人都找老婆伺候。”

上一辈人的有些恶习他真的看不惯,什么男主外女主内,女人不还得带孩子做家务。

他从小到大,沈林天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在他心里,对家庭的一次不忠全然把他父亲的高大形象抹灭。

沈林天喝多了,张口就骂,至于骂了什么沈何西压根没往心里去,童思妍当和事佬,又开始在两父子之间斡旋。

心结起源于一次男人都会犯的错。

快到十二点,路予宁终于熬完了夜,跟沈何西道了句晚安后打算睡觉,但她却想起了另一件事。

之前秦荔生病她去探望时,好像拿了封信回来,拿回来就不记得被塞到哪,之前没勇气看,但她今天却很想看。

但她脑海里毫无印象,只能挨个抽屉里找,最终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那封叠成一团的阔别好几年的‘情书’。

路予宁被这两个字给惊到,一个劲猛犯怵,沈何西会写情书......?

没有比这还吓人的事。

因为他不喜欢写字啊,能简略的步骤绝不写出来,能说的话自然也不会。

月光温柔,路予宁打开了尘封已久沈何西的内心独白,上边字迹还是那么的苍劲有力。

“阿鱼,这是你离开我的第五年,都说一个人周围的人际关系会在第七年的大换血一次,不知道到那会你会不会回来。

上次回学校见到秦荔,她还在问我你的出差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没有告诉她你已经不要我,只说快了,多希望这能成真。我每一年都作为优秀毕业生回来,每一届的高三生都要听我讲一遍心路历程,我在教室里逛逛,期待着会跟你重逢,但我好像忘记在这个学校里你的记忆也许不那么美好。

作为男朋友,作为爱你的人,我不够合格,甚至不够细心,如果我早一点看穿你的不开心,选择跟其他人多聊几句,多想方设法的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你会不会心软就把话当面问我呢,我已经很久没梦到你,我很害怕直到今天你依然在责怪我,阿鱼,能不能让我当面跟你解释清楚?

对你抛下我一个人走了的这种行为,我是不会谅解的,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我都无法谅解。

可怎么办?

喜欢你,爱上你,都不是我能决定的。

阿鱼,你真的不想听听我的解释么?这么武断地把所有错误都归在我身上,是不是觉得我爱你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挥霍。

算了,反正你总是对的。

我年假又快到了,不过我没打算休,都攒给你,我想等你一起去看看世界的美好。”

眼睛里不知不觉织起雾气,路予宁摸了下脸,上边爬满了眼泪,心口隐隐泛着疼。

等待最煎熬,可他一个人等了她八年,她甚至去年重逢以前从来没想过要跟他见面。

她视线渐渐模糊,握着信的手指微微发抖。

再也控制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