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和玩家结束庆朔的归属交接,凌波与?蔺寻就?跟着刘妈妈一路洒下的微光粉末找到了祝家。
一路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祝家,凌波和蔺寻二人都?不?觉得意外?。
凌波看了眼?身旁之人的神色。
蔺寻表情如常,没有显露出任何的不?自然。
两?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踏入祝家,并未引起第三人的注意。
月色濡濡,庭院深深。
如同置身于山林中的静谧,空气中带着一丝微凉。
走到中途,凌波和蔺寻在一处偏僻的墙角停下了。
凌波微微蹙眉:“记号到此处便中止了。”
凌波打量了四周一眼?,树影荡曳飘摇,安安静静,没有人际。
这里是墙角,前后都?是长廊,周围没有房屋,不?像是能藏人的位置。
蔺寻蹲下身子?,他仔细地搜寻周围的泥土后,道:“有人清扫过的痕迹。”
凌波默了两?秒,那粉末细微,一般的下人很难注意到。
若是被幕后主使察觉,刘妈妈的处境绝不?会好,很可能她已?经……
蔺寻敏锐地察觉出凌波的沉默,他正要?安慰凌波,凌波却已?先一步调整好心态。
她道:“风过留痕,雁过留声。只要?他们从这里走过,就?必定会留下其他的痕迹,你我分头?去去四周查勘。”
蔺寻的目光注视着凌波,他忽然笑了:“你还?真?是……”
能迅速从情感中抽离,这在他人眼?里可能会是心肠硬的表现,却总是能撩动他的心弦。
明明都?是男人,也不?知道是凌波有问题,还?是自己有问题。
凌波一愣:“什么??”
“没什么?。”蔺寻身形一动,人已?经出现在十余米开外?,“分头?找吧。”
倒也没叫他们找上太久,不?过片刻的功夫凌波就?有了发现。
凌波在屋顶上看见就?在离这处墙角二十多米外?的另一处偏僻小径上,有一人正吃力地搬运着一个沉重的麻袋。
凌波招了招手,唤来蔺寻。
蔺寻蹲在凌波的身旁眯着眼?一瞧,有些意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是听风啊。”
那身形瘦弱,面色苍白的麻衣小厮,可不?就?是两?人都?很熟悉的听风吗?
虽然不?算是深更半夜,但大晚上的,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鬼鬼祟祟地拖着一个大麻袋。
那麻袋二人仔细一打量,还?隐隐约约裹着一道人形。
不?管怎么?看都?很可疑。
蔺寻和凌波对?视一眼?,便飞跃跳下去堵住听风。
凌波稍慢两?步,也跟了上去,只是她心底觉得有点古怪。
“痕迹”来得太容易了,就?像是主动送上门一样。
猛地被从天而降的两?人堵住前后的去路,听风身子?僵了一下,当即便松了抓住麻袋的手试图逃走。
蔺寻眼?疾脚快——
他一脚就?将听风踹飞了几米。
听风重重地砸在地上,他面色痛苦地躺在地上哀声低叫。
凌波一把扯开麻袋的系绳拉了下来,没有太多的意外?,凌波看见了刘妈妈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刘妈妈不?复往日一般带笑,凌波还?能从她的脸上找出残留的惊慌与?恐惧。
她努力地瞪大双眼?,眼?中泛着血丝,就?像是死不?瞑目般。
凌波微叹了口气,她俯下身子?将刘妈妈的双目合上,将麻袋重新覆了上去,盖住她的脸。
凌波走到蔺寻的身旁,她微微垂首面无?表情地盯着听风看。
蔺寻笑着问道:“听风小哥,这么?晚了,打哪去啊?”
听风嘴唇哆嗦着:“孟,孟公子?,江公子?……你们,你们不?是已?经走了么?……”
“我们要?是走了,还?怎么?知道听风小哥竟然还?会武?”蔺寻嗤了一声,道,“祝家一案的实情你一定知道。说吧,我们知道你绝非幕后主使。
大晚上拖着尸体,是想为你的主人掩人耳目,毁尸灭迹?你的主人是谁?”
听风还?是那副胆怯的模样,他畏畏缩缩地趴伏在地上,好似没有听见蔺寻的问话。
看出听风不?愿配合,凌波勾了勾唇。
下一秒,一股钻心的疼痛就?从他的手掌蔓延入骨髓。
都?说五只连心,听风痛得浑身直直地抽搐,他再装不?了哑巴,痛苦地躺在地上呻/吟。
凌波面无?表情地踩在听风的落在地上的手掌上,见他还?不?肯说,又加重了脚下的力道。
一只缀着珍珠的绣花绫鞋,和一只痛苦狰狞布满青筋的手,相互映衬。
娇小,与?疼痛,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蔺寻望着凌波裙下探出的那只绣花鞋,他的眼?色略微深沉了些。
如此厉害的江师弟,怎么?脚却这么?小?
凌波的力道不?轻,她又刻意踩着听风的手指,听风痛得连眼?角都?在抽搐。
听风的余光扫过眼?前的这两?人,凌波冷着一张脸,看起来油盐不?进。
他便费力地去看蔺寻,谁知蔺寻见他如此痛苦的模样却还?在笑。
蔺寻看听风一直盯着他瞧,挑了挑眉便说:“看他还?有力气瞪我,想来是还?不?够疼。”
听风浑身一颤,他的手都?疼得快没有知觉了,他只能低低哀叫:“江,江公子?,江公子?……饶了,饶了小人吧……”
“可以,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的你。”凌波道。
听风面上明显地闪过一丝犹豫,他最后可怜兮兮地摇头?道:“无?人,无?人指使小人。
是小人,是小人自己,失手杀死了这位嬷嬷……小人害怕被官府责罚,这才想趁夜深人静时,悄悄,悄悄地将她丢到郊外?的乱葬岗去……”
“这样的谎话你也能说得出口?这是红袖招的老鸨,刘妈妈。她何时成了你们祝家的嬷嬷了?你又是如何将她抓住,杀死?”
蔺寻翻了个白眼?,听风说的鬼话他是一个字都?懒得听进去,直言道:“他明面上的主人是祝二,既然他不?愿说,那我们就?去找祝二。想必见了祝二,总能从这小子?嘴里撬出点东西。”
一听到祝君昊,听风再不?继续装死,他是肉眼?可见地开始挣扎起来:“孟公子?!孟公子?!不?要?去找二少爷,饶了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凌波瞧了听风一眼?,她身子?一跃,人已?经上了屋顶,她的声音在空气中久久没散。
“人和尸体都?由你运过去。”
蔺寻一愣,笑着摇了摇头?。
这是把他当苦力啊。
毕竟凌波没有抗着两?个人赶路,她虽然对?祝家不?熟,但还?是先一步找到了祝君昊的院子?。
院子?里守着两?个小厮,凌波懒得多费口舌,直接把小厮打晕后闯进了屋子?。
不?仅听风的出现叫凌波有些意外?,就?连这间院子?的守卫也叫凌波有点吃惊。
这样几近于无?的防卫水平,一点都?不?像是幕后BOSS。
凌波进去时,祝君昊还?未歇下。
他背对?着屋门站在书架前翻阅着书籍,听到屋门被人推开,祝君昊低头?叫了一声:“听风?”
过了半晌,祝君昊没有等到听风的回应,他才察觉出有些不?对?。
一回头?,祝君昊就?看到已?经离开岱陵城几日的江谭竟出现在他的屋子?里。
凌波顶着江谭的脸,穿着一身女子?的素裙。虽然并不?显得违和,且她的气势也一如既往。
但祝君昊仍是愣了一会,才道:“……江谭?你怎么?会……你突然造访,可是有急事?蔺,不?,孟元青是不?是也与?你一同回来了?”
凌波盯着祝君昊仔细瞧了一会才摇摇头?,道:“他一会就?来。”
祝君昊发觉凌波的态度有变,他的神色忽明忽暗,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祝君昊还?真?就?听了凌波的话,就?这么?一言不?发,静静地等着。
只消片刻,蔺寻就?一手拽着听风,另一肩扛着麻袋,大步流星地走进这间沉默的屋子?。
祝君昊看见被蔺寻拖在地上拽着走的听风,他的面沉如水,问道:“怎么?回事?”
蔺寻还?未开口,听风便抢先一步,他大声叫道:“此事与?二少爷没有半点干系,全都?是听风一人所为!二少爷,听风对?不?起您!”
凌波听到一半就?立刻意识到不?对?,她踏前一步伸手就?想要?捏住听风的下巴。
但听风早在说话前便已?经咬下后齿,当凌波捏住听风的下巴时,听风已?经脖子?一歪,软软地倒下了。
凌波蹙眉看着听风低眉顺眼?的那张脸。
不?知是不?是凌波的错觉,凌波觉得听风的唇角微微上扬,像是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听风一死,屋内骤然安静了好一会儿。
凌波没有说话,蔺寻也没有。
祝君昊盯着听风的尸体,他的神色变换莫测。
最终他还?是归为平静,甚至还?突然笑了起来:“听风做什么?被你们抓住了?”
祝君昊看了眼?麻袋,看到麻袋上边露出的半个人脸,道:“是因?为这个人?”
蔺寻道:“她是红袖招的老鸨,刘妈妈。我们从红袖招起便一直跟着她,跟到了祝家。”
祝君昊在屋中慢慢地踱步,凌波没有阻止,由着他坐到了一张椅子?上。
坐在椅上后祝君昊长吁一声,他静静地望着凌波和蔺寻,说:“你们前几日没走,还?找上了红袖招。”
“是。”凌波道,“胡清淑死前给我们留了信。”
“唉。”祝君昊扯了下嘴角,“大嫂啊……我不?该心软,留她一命。”
蔺寻平静的表情绷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定定地看着祝君昊:“果?真?是你?杀了你爹,你娘,你大哥的人?”
祝君昊没有立即回答,他反问道:“若我说不?是我,你信么??”
蔺寻没有犹豫,道:“我信。”
“……”祝君昊沉默了一会,他失神地望着蔺寻良久。
末了,他终是轻轻一笑,道:“那要?叫你失望了。杀了我爹,我娘,我大哥的人,确实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