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距离稍远，幕帷模糊了那人的容貌。
李高歌只能看见那人同样是一身青衣，比起俞姑，却莫名透着几分仙气。
俞姑上前一步，朝幕帷后边的人躬身施礼：“主人，人带到了。”
“嗯。”
这音色清冷如霜，让人的心头有一丝凉意环绕。
原来也是个女人。
先前李高歌听俞姑一口一个主人，还以为这是个男主人。
那清冷女子开口：“所来何事？”
……
其他玩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
李高歌思忖片刻，他身旁的龙昊率先朗声答道：“那个，主人？我想加入青衣楼！”
靠，被他抢先了！
这么直白可以吗？
李高歌心中一紧，连忙查看清冷女子的反应。
清冷女子语气平缓：“俞依霜，可称我楼主。”
“你想加入青衣楼？”
好像没有生气……
李高歌轻轻吸了口气，他抢在龙昊之前说：“俞楼主！我也想加入！”
有了李高歌带头，剩下的玩家纷纷出声，都是想加入青衣楼的。
如此吵闹，俞姑眉头一皱，脸色略黑地道：“住嘴，不得无礼！”
玩家们瞬间闭嘴，只是表情依旧狂热，眼神依旧炽烈。
俞依霜虽然言简意赅，似乎要比俞姑更好说话。
她没和玩家计较，只是直白地说：“你们实力太差，没有资格入楼。”
玩家心中的喜悦被突然打断，呆呆地望着幕帷之后的俞依霜。
他们这些人等级最低的1级，等级最高的3级，确实是实力很差……
但这不是隐藏任务吗？他们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到这里，不是应该直接让他们加入门派吗？
有人喃喃问：“可是陆先生让我们来这里，是不是能通融通融……”
俞依霜：“他非我楼中之人。”
也就是他说过的话不算数，是这个意思吗？
李高歌心中一沉，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玩家们的精神肉眼可见地萎靡起来，花这么大的功夫，结果是白忙活一场。
俞依霜对玩家的表现视若无睹：“还有何事？若无其他要事，俞姑，你领他们下山。”
这是要赶人走了啊……
玩家们互相对视，虽然不甘不愿，可俞姑就在身侧，他们也不敢做别的小动作。
他们空荡荡的来，同样也是空荡荡的走。
李高歌走在后头，他身后的人是龙昊。
在李高歌快跨出门前，身后的龙昊扯了扯他的衣袖。
李高歌脚步一顿，回过头却只看到龙昊的后脑勺。
他听见龙昊突然出声：“俞楼主，不需要加入青衣楼，我们可不可以用其他的身份留下？”
片刻后，李高歌愣愣地走出门，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刚才先走出门的一人见他这副模样，眼珠子一转，凑上来轻声问道：“你和龙昊在里面都说了啥？”
“也没说什么，”李高歌随口应付着，“就是我俩留下来当杂役，但是不算青衣楼的人。”
“就这？”那人没信。
“什么就这就这啊！”龙昊把李高歌拽到身边，瞪了那人一眼，“他直播开着，你要是不信马上下线去看直播，省得老觉着别人骗你。”
“害，这不是问问吗？”那人讪笑两下，“杂役，就是清洁工呗？这多浪费时间啊，在游戏里还要干活，忒累。还不如和我们一起下山算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就这样吧，拜拜了啊。”
因为李高歌和龙昊两人要留下，俞姑先把他俩带回了早上那间院子，然后才去送其他人下山。
回到院子，只剩下他们两人。
李高歌终于忍耐不住，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为什么突然要留下来当杂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龙昊拿起桌上的茶壶，就这壶嘴，直接喝了一大口：“呼——渴死我了。”
李高歌不爽：“你还卖关子！”
龙昊笑道：“你急什么？早上俞姑领我过来的时候，我看到这路上有一房子，叫藏书阁。”
“藏书阁？”李高歌不解其意，“这又有什么关系？”
“当时我问了俞姑，这藏书阁里都装了些什么书。”龙昊兴致勃勃地问李高歌，“你猜都是些什么书？”
藏书阁还能有什么书，藏书阁不就是图书馆吗？
可是龙昊这副模样……
忽然，李高歌的脑海中有一道电光闪过。
他不敢置信道：“武功秘籍？！”
“Bingo！”龙昊得意洋洋，“猜对了！”
藏书阁啊！
不知道那里面都有什么武功秘籍……
李高歌神游天外地想，既然这里是青衣楼，那会不会有《灵犀一指》呢？
狂喜过后，李高歌又突然清醒：“不可能是个人都能进去看秘籍吧？有什么条件？必须当杂役才行？”
“说是可以用贡献度换取。”龙昊回忆道，“完成楼里颁布的任务，根据任务的难易程度会给不同的贡献值，一周只能换一本。”
“无所谓是不是当杂役，擦马桶我都认了。”龙昊耸耸肩，“如果当时不那么说，现在我们已经和他们一样被请出去了，留下来才会有机会。”
“说的也是。”李高歌附和道，“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留下……”
龙昊：“没有你的直播，我也不知道这里有门派。不是说过，感激不尽吗？”
听到直播，李高歌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大惊失色：“糟糕，我直播没关！”
“……没事，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即便是他们知道了，也一定能再回来。”
另一边。
俞姑回到湖心小筑，她推开门，屋内已空无一人。
她走到一处不起眼的木质书架前，轻车熟路地扭转书架上的笔筒。
书架翻转，后面竟然藏着一扇暗门。
俞姑进去后低头向室内唯一的人禀报：“主人，我已经将那些人送下山。”
“俞依霜”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她的手在脸上摸索：“只有一人问过你藏经阁的事情？”
俞姑点点头：“是，那人名叫龙昊。”
“啧啧，这届的韭菜不行啊。”
“俞依霜”从耳角捏起，竟从脸上揭了一层皮下来！
而皮下的那张脸，赫然是凌波。
面对这一幕，俞姑很是平静，对凌波的话也没有其他的表示。
俞姑是凌波在门派商店里雇佣的系统NPC，现在算是护卫兼管家。武功高强，善解人意，但只能在门派内活动。
虽说是NPC，与真人比却没什么差别。
类似俞姑这样的身份，门派里还有十几个。是凌波雇来充门面的，否则她真就只是光头司令。
凌波将换下的人/皮面具递给俞姑，让她把这张与其他几张放在一起。
俞姑小心翼翼地接过面具，走到一张案几前，案几上摆着一个特制的木盒。
她打开木盒，盒中放着几张同样材质的皮。
若是李高歌在这里，看到这个木盒，他一定会吓一跳。
因为最上面那张人/皮面具的五官，不就是那位告诉他“此去青山深处，邀得白云为伴”，引他来到这青衣楼的陆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