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番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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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含章在闵老太太的寿宴上见着了秦妤,她这一次见着秦妤简直是拿着把放大镜把人家小姑娘细细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阿阳眼光不?错。
小姑娘比阿阳小一岁,一双眼睛生得十分灵秀,通身的气派与她的祖母安乐长公主如出一辙,举止不?卑不?亢,温婉端庄,一看?就是经过精心教养的。
钟晴在一旁小声道:“娘,妤姐姐都被你看?得不?好意思了。”钟晴对秦妤的心思心知肚明,若不是对她大哥有好感,秦妤怎么会一直学着她娘的做派。
温含章嘴角的笑容维持不?变,轻声骂道:“你胡说。”简直是胡说八道,她在夫人圈子里这么多年,要是观察个小姑娘要是还会被人看?出来,她就不?用混下去了。
钟晴无奈地看着她娘,温含章的确不动声色,可自从秦妤对她大哥起了心思,举凡宴饮交际的女眷场合,温含章无论干些什么,秦妤都对她娘十分关注。这么小几年看下来,今日她娘的异状,秦妤一定一下子就知道了。
秦妤被温含章看?得有些羞赧,但她一向稳得住,对着钟晴了然的眼神也丝毫不在意。她从小就喜欢阿阳哥,每次见着他,秦妤就觉得浑身舒畅,那种感觉就像蜜水渗进心中一般甜滋滋的。到了大些秦妤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就立刻处心积虑地行动起来,幸好钟晴知晓了她的心思后也支持她。
钟晴秦妤等一群正当?妙龄的姑娘们随着母亲行过礼后便一小簇一小簇聚拢在了一起谈天说话?。钟晴对着秦妤刮了刮脸,玩笑道:“我娘方才没把你看?化了吧?”
秦妤姿态自然道:“温婶婶愿意看我,是我的福气。”
钟晴顿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她有些羡慕秦妤,看?准了目标就勇往直前。她大哥以为他们能在街上撞见是碰巧。这个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巧事,秦妤自看上了她大哥就时时做着准备,十次里才有那一次偶遇成功。
秦妤想了想温含章方才的举动,知道宁远侯府是把她放在长媳的候选名单上了。这回她就放心了。秦妤对自己有信心,论家世人品教养她样样拿得出手,只是样貌略差了些,但宁远侯府也一向不?会以貌取人,只要温婶婶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她就能打败其他对手,将阿阳哥收入囊中。
温含章一直在观察着这对小姐妹聊天,她有些不?明白嫩生生的小萝莉怎么突然间气势就变得旺盛了。不?过她也没空继续看?下去了,闵老太太一手搭着儿媳,一手搭着张氏,由内室而出,笑容和蔼。
只看着闵三太太微红着眼睛,张氏却面带笑容,温含章就知道,她娘这回必是好好出了一口恶气。
关婉清是经闵三太太之手介绍进府的,张氏当年只是想找闵三太太问个清楚,可惜闵三太太狗眼看人低,见着张氏由伯府搬了出来,与张氏说话时倨傲得不?行,把张氏气得半死。从此后闵三太太就越过关婉清成为张氏心中的第一位仇敌,十年拉锯战后对方终于服软,张氏验收胜利果实时脸上的得意神气就别提多气人了。
温含章很能明白她娘的心情,也有些庆幸关婉清和?万嬷嬷不?在京中了,同是权贵女眷,闵三太太与张氏的想法异曲同工。关婉清的靠山倒的倒,死的死,闵三太太要是忍不?下这口气,想要迁怒到别人身上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闵老太太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穿着墨蓝富贵团花金银刻丝对襟褙子,看?着温含章笑道:“你这丫头,真是你娘的小棉袄,这么多年了也不?来看我老婆子。”闵老太太对温含章的举动心中有数,她这回为张氏和儿媳解了心结,也是对宁远侯府的示好。她叹了口气,谁能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新登基的皇上居然对宁远侯如此看重。
温含章想起闵老太太小时候对她的疼爱,也笑道:“今日我已经预好了多喝几杯给您老赔罪了,待会老太太可要多备几壶好酒才行。”
闵老太太对着众人笑道:“你们听听,这是存心来诳我的好酒的。老婆子可不敢让你醉了,宁远侯可在外院时时注意着呢,老婆子要是欺负了你,他就杀到内宅里来了。”宁远侯在京中爱妻之名与惧内的名声旗鼓相当,这可是有先?例的。
旁人听着闵老太太的话?都捧场大笑,只是心中都有些不?太适应。宁远侯府与闵国公府的女眷交恶在京中不是一件新鲜事,没想着一朝泯恩仇,两府的关系立刻就甜蜜如糖了。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世事多变。
温含章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接过了张氏的位置,扶着老太太的手,将她送到上方的正位,又将丫鬟奉上的茶递了上去,种种作为,都如小时候她过来闵府做客一般妥帖自然,闵老太太面上的笑意就更深了。
张氏看着围绕在众人谄词媚言中的闺女,脸上骄傲自豪之情溢于言表。她左右看了一眼,花朵般的外孙女立刻十分有眼色地上来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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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院中,阿阳一把拉过弟弟在膝上坐好,心中有些无奈,重锦性子任性,前几日才说好要跟在温含章身边,临到头来却耍起无赖了,阿阳也只能时时把他呆在身旁了。
阿阳到底只是个小少年,顾着与人闲话就没看?住弟弟,等到他回过神来,酒杯上盖着一只大手,里头的酒被偷喝得差不多了,重锦缩着脑袋,抿着粉嫩的嘴唇气怒地看着父亲。钟涵脸色不变道:“你娘叮嘱过不?许你喝酒。”
重锦嘟着嘴巴不?说话。许是小动物的直觉,就算哥哥姐姐都说父亲最疼爱他们,重锦还是喜欢和娘亲一起待着,他总觉得父亲不?太喜欢他。
他歪着脑袋,想起在下人嘴中听到的一件事,有个嬷嬷曾经告诉过他,他出生时个子太大,累得温含章生产不顺,当?时他爹爹求遍了京中的道观寺庙,还是紫禁城中的皇上叔叔派了许多太医过来,他娘才保住了性命。
阿阳看不?得弟弟受委屈,就跟钟涵道:“爹,我看?着呢,没事的。”
钟涵对着长子,面上暖和?许多:“你也不?许喝太多酒,否则你娘又要说了。”
阿阳应了一声,重锦又在一旁晃着他的手说要尿尿,阿阳只得带着弟弟出了园子。一路上,重锦突然道:“哥哥,待会我去娘那边,你把我送过去吧。”反正爹爹也不?喜欢他在他身边,重锦泄气地想。
阿阳俯身下来摸了摸弟弟的嫩脸,温柔道:“别跟爹爹生气,他只是怕娘担心我们。”
重锦鼓了鼓腮帮子:“哥哥,我知道的。”
阿阳看弟弟这样子,就知道他还是没把事情放下。阿阳对弟弟的心结十分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只有娘才能处理?妥当。阿阳把事情记了下来,想着回府后一定要和?温含章聊一聊这件事才行。
闵府一行,阖家只有温含章一个人喝醉了。对此,钟涵也是十分无奈。他将醉颜可掬的温含章抱出了马车,送到床上躺着,温含章昏昏沉沉地躺了一会儿,只觉得越睡越清醒,她晃着脑袋坐起身来,就看见已经将孩子们送出去的钟涵回转了屋内。
钟涵笑道:“记得让我和?儿子不?要喝太多酒,你自己倒是越线了。”
他替她解开头发,将她发上的钗簪等都放到了一旁,手上力度适中,温含章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伸手抚着钟涵的大手,咬了一口道:“你对重锦好一点。”
方才上马车时她是被钟晴和丫鬟扶着出来的,钟涵和两个儿子在闵府外头站成了一道风景,高低矮三个身高尤其明显。更明显的是小儿子的面色,沮丧地都快哭出来了。方才她在席上一直被人劝酒,没留意多喝了几杯,就顾不?上小儿子,重锦后来还是跑回了外院跟着哥哥。
小家伙一向神气活现的,不?过在外院小半天就变成了这般模样。温含章虽然醉得七晕八素的,还是有些心疼。
钟涵抚摸着她的头发,笑道:“我心里有数。”毕竟是温含章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钟涵怎么会不?心疼。只是重锦的性子过于骄纵,家里亲娘兄姐都宠着他,若是他再没一个怕的人,小家伙怕是更要无法无天了。重锦和他小时候还不?一样,他是无奈才做出的那副模样,重锦是天性就如此,觉得他小,大家都要让着他。
温含章也知道钟涵的意图,她泄气道:“我不?管了,阿阳要是找我说,我就让他找你去。”当?时在重锦耳边说坏话的嬷嬷早就被他们处置了,钟涵故意而为的这个误会简直莫名其妙,要是真的拿捏不住分寸伤了重锦的心,看?他后来怎么挽回。
温含章又想着长子闺女对钟涵的评价,心中哼哼了一声,都觉得他爹是好人,这回就让他们尝尝好人的硬性子。
她浑身懒洋洋的发烫,打定主意不管这件事了。钟涵要当?一次坏人,她就随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了一下,大家对上章那个皇帝的人头都特别在意。其实,我写这个日常的番外只是换换心情,能写出来我就能圆回来。哈哈,明天开始正常剧情。大家晚安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