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毫无心理负担的就这么?把越越给卖了。
因为有些心虚,余故里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目光从角落里的蜘蛛网挪到了掉漆蜕皮的安全扶手,又放在被踩的有些光滑的楼梯上。
看?了一大圈,愧疚心神奇的被她丢到了爪哇国。
过了会儿,余故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点开始杞人忧天,担心越越会遭受到什么?非人般的待遇:“你说我妈会怎么逼供越越?”
“越越爱吃。”白清竹华宇间停顿了一下,声音小了几个度,说:“阿姨很宝贝越越,不至于对她做什么?,应该会给她许诺一些吃的,再从越越嘴里套话。”
如此一来,余故里就放心了。
她们家并不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一说,她父母作为老师,也十分不满有些家长会家暴孩子……当然,忍不了了另说。打几下屁股那也不叫家暴,那叫爱的抚摸,余故里也偶尔会这么?抚摸越越。
加上这事儿和越越也着实?是没关系,她爸妈有火也不该往越越身上撒,何?况现在还在医院,大庭广众之下,她父母也得要点面子不是。
这么?一想,余故里就心安了。
她舒了口气,又很快皱着眉毛说:“可是我现在没有地方去了。”
出来太急,她外套还在病房里挂着,手机则在外套口袋里,什么?也没拿,正经是两袖清风,连找个小咖啡馆消磨时光都做不到。
“去帮我收拾办公室吧。”白清竹笑了笑:“那的东西还一团糟,桌上文件器具全都堆成一团,我还没来得及清理就被那堆人推着过来查房了。”
余故里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那你办公室人多吗?”余故里小声说:“人多我去了多尴尬啊。”
她也不是医院正经职工,去给白清竹收拾东西……有点像是她父母那年代的模样,拖家带口到了新地方,总要有家属帮忙布置一下工位。
“不多,加上我就只有两个人,另外一个是副主任,今早有手术,预估时间要三个多小时,你安安心心的。”白清竹安抚着顺了她的头发。
余故里这下彻底放了一百八十颗心,打算在外面转悠个几分钟,再去白清竹办公室里。
白清竹打量着余故里私下四处偷看的眉眼,目光落在她浓密漆黑的睫毛上,又看?她小巧精致的鼻子。
有些人因为长得太精致,生活中太少见,就总忍不住会想一直盯着看?。
白清竹就总喜欢盯着余故里的脸发呆,怎么看?怎么漂亮。
她听见余故里问她:“你还不去呀?”
话是这么?问的……白清竹失笑,故意说:“你还抓着我的手。”
余故里给自己闹了个大红脸,下意识给白清竹的手松开,在将分未分的时候,又被白清竹一把扯过去,紧接着,手被她捏了捏,虎口察觉到了点力气?,不疼不痒,居然有些舒服。
余故里眨巴眨巴眼,盯着手看?了一眼,又抬头,看?着白清竹的脸,双眼弧度是弯着的。
她发现了,白清竹好像很喜欢捏她。
捏她脸,捏她手,捏她胳膊上的肉,捏她手肘的皮,甚至有时候捏她头发丝,有时候脚搭在了她身上,她还会抓着自己的脚趾头玩。
“你干嘛总喜欢捏我啊?”余故里抬头看?她,双眼水汪汪的,黑白分明,颜色很清澈,又干净。
白清竹喜欢她的眼,跟着就笑了,坦白说:“因为我喜欢你。”
余故里这才慢吞吞的应了声:“哦……”
“所以。”白清竹又捏她的手,是以她抬头:“我要走了,能亲亲吗?”
不等余故里回她,白清竹又说:“告别吻给一个。”
余故里乐得不行。
对面的电梯门关着,她仰着脸,往上一凑,轻轻啄了白清竹一下。
力度大约也就比蜻蜓点水重一点,感觉不大,却还有种想再来第二次,第三次的感觉。这种亲吻会有一种停不下来的错觉。
“快走吧。”余故里小声说,摇了摇她的手:“都知道你是和我出来的,不好让人家多等。”
白清竹终于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离开了狭小的楼梯间。
她没再回头,离开时还特意整理了下领口和袖口,余故里看?着那背影,也不知道怎么,一个念头突然出现——感觉她俩这鬼鬼祟祟的模样,活像是出来偷.情的。
余故里果?然又在楼梯口转了一会儿,才往主任办公室走过去。
屋里没人,一桌上东西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另外一桌是空的,上面还放着些文件盒。白清竹桌上的确有点乱糟糟的,倒也不至于脏,只是桌面上有些边缘很明显的灰尘,是有东西放在一个位置上很久的缘故。她从裤兜里取出没剩几片的湿巾,沿着桌边开始打扫。
有人敲门。
余故里停下手上的动作,和门外穿着白色衣服的护士四目相望,小护士脸嫩,学生气?十足,像是刚毕业没多久的样子,她一眨眼:“你找人吗?”
“啊,对。”小护士左右打量一下:“白主任在吗?有些资料要移交给她。”
“没在,还在查房。”余故里想了想:“要交到她手上吗?”
“不用,放桌上也一样的。”小护士笑了笑,进了门,直接走向余故里说:“这就是白主任的桌子吧?那我放这了,她要是回来,你帮我跟她说一下,要是碰不上就算了,她看到就知道了。”
“好。”余故里笑笑。
小护士离开前又打量她两眼,余故里没看见,继续还在收拾。
椅子也看?上去像是刚从库房里拉出来的,细节上看?起来像是没用过,可上面落了一层灰,第一张湿巾已经脏的不能看了,总共就没剩下几片,她想了想,也没扔,就着水龙头洗了洗,打算擦第二次。
就在她刚收拾好的时候,又有人敲门。
余故里迷茫抬头,看?着外面陆陆续续一下子进来了三四个人。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下意识后退半步:“你们这……找人?”
“不不不……”领头的人摇头,话音被人一肘子戳断。他身旁的人脸上带笑,解释着说:“对对对,我们找白老师,白老师在这吗?我们有问题想问她。”
“没在,查房去了。”余故里大致估算了一下说:“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应该就回来了。”
这一层病人不算太多,但是白清竹要熟悉每一个病人的病况和现状,甚至要趁着这会儿人比较齐的时候记一下对方家属。
这在余故里看?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她虽然是个画手,可她对现实?中的人总有些脸盲,有些人只见一次,留不下什么?印象,名字和脸总是对不上号,又何?况是没什么?特征的芸芸大众。
但白清竹和她不一样。白清竹记人很准,看?过第一次,短时间内都不会忘掉,如果?是需要她牢记的病患或是其他,时隔两三年她都能有印象。
她刚才离开前说了一下今天的计划,算算时间,再有半个小时也就差不多了——前提是不出现什么?意外事件。
“这样啊。”对面小年轻又笑了笑,像是挺活跃挺外向的,站那就开始聊了起来,“那我们待会再过来,谢谢师母,师母辛苦了,有需要帮忙的就喊我们,我们都在那边办公区……”
话音随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
余故里恍恍惚惚还听见有人说‘看?着好小’‘跟咱们差不多大吧?’‘白老师这招会啊’之类的话。
余故里:“…………”
她盯了会儿手上的湿巾,耳边听着这话音,终于察觉出了些许不对来。
这些人不像是来问问题的,像是来老白牌动物园儿参观珍稀动物的。
她默了默,在离开还是继续留下收拾之间想了短短一个来回,还是打算回头继续擦完——只剩下点收尾工作了,弄不好她也难受。
门又被敲响了。
余故里居然被这敲门声弄得硬生生笑出来了,颇有些无奈,只是在门开的瞬间调整好了表情。
然而进来的人像是一个中年人,戴着眼镜,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起,气?度严肃又亲和,很矛盾,却是大多数老牌医生都会有的气?质。不像是实习生,这派头,像是领导,还得是主任级别的。
首先?排除了他是来参观的。
余故里心下定了定。
余故里松了口气,面上带了点恭敬的表情,跟人打了个招呼:“您好。”
“哦哦,你好,小余是吧?”中年人看着她十分高兴的模样,伸出双手就要和余故里握手。
这余故里哪儿担待得起,赶紧躬身跟着一起握:“您好您好,我是余故里。”
“哦,我是咱们这边原来的主任,姓李,李华茂,你喊我李叔就行。”李华茂笑眯眯的看?了眼余故里,说道:“今晚上我就走了,来这……”他目光落在已经空了的桌子上,不着痕迹的改了口:“拿根笔。”
余故里:“。”
结果?还是个来看热闹的。
余故里跟着乱七八糟的寒暄两句,皮笑肉不笑的给这位前辈送走,面无表情的巡视了一眼室内,很好,打扫干净了。
她把一直挂在下巴上的口罩重新拉起来遮住脸,垂着头往外走,心想这下可是真出了名儿了……她爸妈那以后还指不定要怎么办呢。
这么?想着,余故里脚步忽然停下。
等等。
现在整个骨科相关大夫、护士都知道她是什么?人,那也就相当于是知道,她陪护的是什么?人。
这群小护士小大夫的热情的模样她是见过的——显然医学生对于前辈的崇拜几乎可以说是溢于言表,听说高智商人群大多都会有些崇拜对象,所以哪怕白清竹初来乍到,可一点都没有被排外和陌生的意思,早上查房时就能完美看出这一点。
他们太想在自己专业和不足上得到指点和点播,对知识的渴求已经高于一切了。
余故里现在毫不怀疑这一点。
大约也就是爱屋及乌的原因,这些人会想要来看看?她是什么?样子。
而在这种‘哇原来你就是白主任的女朋友’‘哇原来师母这么?年轻’的环境下,她父母兴许也会被同化,等一个月以后出院……可能就已经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了。
当四面八方全都是祝福和看?好的眼神,当她父母出门打水、买饭,都会有大夫和护士向他们礼貌问好,询问她和白清竹的感情状态时,多冷硬的冰也都该被融化了。
又何?况是她父母这种极爱面子,把‘教师’的荣誉感当做至高无上一切的老师。
余故里忽然有些想笑。
她忽然很想知道,白清竹究竟是怎么在‘不经意间’向这些小孩儿们透露,她是那位‘师母’的。
师母。
这词儿也还真新鲜。
余故里忽然学到了——等她年后开始教学,也要让所有同学把‘师母’这两个字打在公屏上!
作者有话要说:小余:就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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