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墨言似笑非笑：“怎么，林小姐也有姓杜的朋友？”
林雪薇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开了一瓶啤酒塞进杜墨言手里，“杜总别提那些旁人？”
杜墨言收起脸上的笑意，林雪薇你真是好样的，五年不见，我倒成了旁人。
夺下林雪薇手中的酒，抬起林雪薇的下巴，狠狠的吻住了林雪薇的唇，霸道迷离。
谢昭邦一惊，赶忙识趣地准备离席，谁知右手竟然被林雪薇紧紧握住，杜墨言也意识到了，紧紧的盯着谢昭邦，颇有些想断其腕的狠辣。
谢昭邦干笑了两声，赶忙掰开林雪薇的手，林雪薇不满的哼哼了两声。
杜墨言看着林雪薇这一脸不情愿，愈发恼火，林雪薇五年不见，你真是好样的。
目光触及她微露的肩头，脸色有又黑了几分，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紧紧裹住林雪薇，打横抱出包厢。
林雪薇不安分的在杜墨言怀里扭来扭去，岚城的夜晚有些凉意，出了大门，林雪薇一个激灵，酒醒了半分。
这才意识到，自己眼前的处境，不知来人何意，只得紧闭双眼，再做打算。
杜墨言看到怀里的人，眼皮一跳一跳，便知人怕是醒了。
双手一松，林雪薇毫无防备摔落在地。
心中暗自咒骂，但还是优雅的拍拍裙子，站起身，直到看清眼前人。
林雪薇曾日夜幻想，再见杜墨言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大怒斥责他的不告而别，还是会痛哭流涕诉说多年以来的思念，而当杜墨言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时，林雪薇只觉得全身冰冷，阵阵凉意袭来，两片薄唇一张一合，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雪薇，好久不见！”
林雪薇看着杜墨言，他还是一如当年初见，意气风发，“好久不见”，是呀，有多久呢？久到好多年过去了，久到自己已经成了独挡一面的金花，久到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了。
满腔的悲伤奔涌而来，林雪薇莫名的想逃，杜墨言紧紧地拽着林雪薇的手，“现在想走了，刚刚在里面，不见你这般焦急！”杜墨言口气不虞。
林雪薇顿了顿，转过头，“杜总，我们很熟吗？”
语气里疏离让杜墨言有些心惊，紧紧抓住林雪薇细弱的手臂，“你不跟我熟，难道跟谢昭邦熟？”
“是呀，我跟他很熟，他做了我四年的老板，而杜总我们已经五年没见了！”
……
调令很快就下来了，林雪薇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离开这个办公室了。总裁室的室长，最接近权利核心的地方，也是最接近杜墨言的地方。
林雪薇从未想过杜墨言会是清流的总裁，这么多年自己兜兜转转最终又回到了杜墨言身边。却又不得不待在清流。
其实有时候，命运真的很奇怪，在你不期盼它光顾你的时候，它总是悄然而至，带着你冲着相反的方向，横冲直撞，直到头破血流。
那晚杜墨言还是放开了林雪薇的手，一如五年之前。杜墨言向来高傲，哪里忍得了林雪薇如此疏离的态度和冷漠。
林雪薇轻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
清流集团，其实是一个重组公司，近年来以极大的魄力收购岚城内多家公司，公司业务触手也伸到了经济领域的各个方面，林雪薇已经上任一个周了，对于公司各个方面都也已经熟悉了，除了始终没有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杜墨言。
公司内部对于总裁的说法也是众说纷纭，神秘化，妖魔化，神化。林雪薇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清流集团近些年的收购并不是由总裁亲自出面，大部分都是由职业经理人代理，总裁只是提供资金支持。而林雪薇这个总裁室的室长也是最近才有的职位。而总裁室也是从各部门里抽调的精英刚刚组建的。
看清流近半年来的报表，杜墨言此次怕是野心极大。
各部门总监，包括总裁室所有人员，二十分钟前就聚集在大厅内，准备迎接总裁。
三辆劳斯莱斯一线停在公司门口，男人西装笔挺，如劲松破石而出，凛冽凌厉。这样气质的男人却是瓷肌，端的不像是公司的总裁，倒像是眼下最时兴的小鲜肉。清流集团的大楼采用玻璃钢制，在初秋耀眼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向世人宣示着他的回归。
杜墨言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大门，目光并没有在林雪薇的身上停留，今日再见杜墨言，林雪薇还是难以掩饰汹汹奔涌而来的悲痛，换上了职业化的笑容，带领总裁室五人进入了另外一部电梯。
“一会儿上去把会议室准备好，呈递各科室总监的数据汇总，总裁喜欢卡布奇诺，多放糖。”
“林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问话的是从公关部抽调的，高材生，公关美女，可是林雪薇很不喜欢美女软糯的声音。
“林姐是空降的室长，要是没有能力，怎么空降。”
林雪薇并不理睬几个人之间的话语较量，都是万年的老狐狸，装什么小白兔。
林雪薇敲门进去的时候，杜墨言站在窗边背对着她，他不开口，她亦不肯开口说话。林雪薇固执的认为这是她五年以来仅剩的倔强。
“你来了。”杜墨言的声音很醇厚，也很温柔，他一直都是这样，与气质不符的长相，与身份不符合的声音。
林雪薇极力压下情绪的波动，暗自调整呼吸，“总裁，这是这个季度的数据报表合总，各个部门的分报表也已经准备好了。”
林雪薇的声音听起来清冷，寡淡，杜墨言莫名的烦躁起来，赌气似的不肯转身看她。林雪薇见他不说话，默默地把文件都放在桌子上，转身准备离开。
见林雪薇毫无反应，杜墨言邪火上泛，“这就是你一贯的工作态度。”
林雪薇挑了挑眉，“是工作风格，总裁。”
看见杜墨言愈发阴沉的脸，林雪薇从善如流，“当然以后尽量贴合总裁的风格。”
杜墨言不喜欢这么圆滑的林雪薇，但此时他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阳光慢慢铺进办公室，林雪薇有些反感的眯了眯眼睛，透过眼角的余光，看到杜墨言沉下的眼睑，以及掩藏在阴影之下的目光，阳光恰到好处的打在杜墨言身上，他在的地方总是明媚的。
这么明媚的人，当年自己怎么敢肖想，林雪薇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杜墨言并不知道此时林雪薇心里的想法，只是自顾自的生气，“通知各部门总监，开会……”
自杜墨言那日重新出现在林雪薇面前以后，其实林雪薇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或许是林雪薇自动忽视了。
而除了工作，杜墨言亦从未与林雪薇过多交谈。整个清流集团都在忙着城南最新一块地皮的投标，房地产是块大肥肉，大家都想分一杯羹。
杜墨言则在忙着单独见各部门的总裁，将近晚上九点，杜墨言依旧没有离开公司，这几年在美国，虽然一直也在关注国内经济，可是人脉和资源却需要慢慢积累，公司的数据存在太多问题。
按了按有些泛酸的腰，杜墨言准备下楼去吃晚饭，推开门看到林雪薇居然依旧在工位上，白炽的灯光打在她姣好的脖颈上，几缕细发松散的挂在耳边。
突然之间，杜墨言觉得其实五年以来什么都没变，林雪薇依旧是那个穿着白净球鞋的学生妹。
“杜总，您准备离开了么？”林雪薇出声打断了杜墨言的思绪，杜墨言敛了敛神色，他极其反感林雪薇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正了正衣领不肯说话，径直走出办公室。
林雪薇也不恼，规整桌上的文件，逐个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