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护院

当林奚月回到西院后,后面跟随的两位粗使嬷嬷便也离去,倒真是敬业呢。随后冬莹才慢吞吞的跟在她身后。林奚月也没有计较。

“小姐,你来啦?”清柳吃完便一直在西院门口徘徊,见到林奚月回来便赶忙上前迎接。

“恩。一会陪我出去一趟。”

“好。”

“小姐你们出去做什么呀?”冬莹耳尖的听见两人轻声对话,连忙凑上前,讨好道,“冬莹能不能跟着一块啊?”

回到屋内,清柳帮林奚月解了毛氅,略微抖抖将其放回原本的位置。她坐在座位上,摸了摸已经凉透的茶盏,清冷得吩咐:“沏壶热茶。”

冬莹还在等待着回复,被林奚月这么说有点反应不过来,后来一想自己可是侍奉近身伺候的,很少接触这些东西,自然没觉得是吩咐她,所以站在林奚月身旁,指挥站来另一旁的清柳道:“清柳,没听见么,小姐要喝茶。”

清柳没有动,冬莹眼底浮现一丝不耐烦,声音不由提高:“清冽?”

“你去。”林奚月薄唇微动,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

冬莹愣神一阵,嘴角微不可见的向下撇,欠身:“是。”

“小姐……”清柳皱着眉头,有些踌躇。

林奚月自然明白清柳担心什么,冬莹一看就是来限制她的眼线,可她怎么能让母亲如愿呢?软了语气,缓声劝慰:“无碍,我有办法。能看出这个冬莹没吃过苦。自然来到西院也该有吃苦的觉悟。”

林奚月不知道杜柔到底想做什么,冬莹这般人物来她身旁伺候,受苦是必然的。自己将她打发走是更正常的,就是不知道杜柔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了。

屋外似乎嘈杂起来,林奚月与清柳对望一眼,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就见西院内来了好多人,为首的便是满脸柔和笑意的杜柔。

林奚月缓步走去,欠身:“母亲这是何意?”

杜柔上前将其扶起,两手牵着林奚月的小手,一派慈母模样:“前儿不是说给你弄些看护院的嘛?母亲忙昏了,刚想起便连忙带人来。”

林奚月神色淡淡,嘴角弯起,柔柔的声音缓缓从两瓣薄唇吐出:“又让母亲操劳了,当真是女儿的不是。”

二人打折太极,冬莹端着托盘,上是一壶热茶从旁边的屋子里走出来,见到杜柔,眼里瞬间一片委屈之色,端着托盘的手额微颤,欠身:“参见大夫人。”杜柔见此模样,眉尖微蹙起,眸光闪了下,“冬莹啊,去把热茶放里面,外面这么冷的别再凉了。”

冬莹见杜柔这般说,也只能照着做。

“奚月回屋吧,这里有母亲看管,自是不会出事。打理好就母亲自行回去。”

林奚月扫了眼周围,这么看去足足有五个人呢。倒是挺看重她。林奚月在心底冷笑,也不反驳,点了头就转身离去。

杜柔其实很不愿意看林奚月的那张脸,因为她的脸与蒋兰实在太过想象了些。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不过是由妾提上来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极力做一些事来维持脸上的那层看不见的面子,明明自己想不开切将所有的过错全部强加给别人。

杜柔这样,林惜朝更是如此。他们两个都认为没有林奚月,那个不堪的事实就会被掩埋,便所有的错尽数强加给她的身上。

外面的确很冷,正处于化雪,四周更是阴冷的很。坐在位置上林奚月听着院子内嘈杂的声音。

看来今日是无法出去了,半月后再说吧。那余下时光……

林奚月瞥向一旁的冬莹,此刻的她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冬莹。”

“啊?”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冬莹,被这么一叫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小姐要说什么吩咐?”

“倒茶。”林奚月不多说一句话,淡淡吩咐。

“可……”下面的话还未说出,就被林奚月一记冷眼给吓回去。

纵然内人千万不愿,却还是听话的倒了茶。

林奚月指腹碰到茶盏,炽热的触感瞬间将林奚月的手指汤红,淡淡吹了下:“太烫。”

“那……奴婢给小姐吹凉。”言罢,就要凑近吹,可林奚月哪里会喝旁人用嘴吹过的茶,也不知这丫鬟脑子是不是坏掉了,竟然想起这样注意,当下拦住她:“扇。”

院子也终于安静了下来,杜柔在外面也看到了这情景,没什么什么。走进来柔声道:“奚月,护院已经安排好了。”

林奚月起身看着眼前端庄相府夫人:“劳烦母亲了。”

“无碍。冬莹伺候的可还顺手?”其实也不过随口问句,原以为林奚月会说满意。没成想当众便驳了她面子,“不好。”

杜柔嘴角微微抽搐,随即柔声响起:“怎么?不顺后可再换一人?”

换倒是不必了,换一个比冬莹聪明的,她还未必斗得过,轻笑缓言:“不必,冬莹在西院还可以,只是怎么都不如清柳伺候的周旋,便将她放在院子里使唤吧。屋内一切还是清柳清楚,伺候女儿起来也是不含糊。冬莹……”说辞,林奚月眉尖蹙起,一脸无奈的摇摇头。

杜柔笑道:“自然可以,毕竟清柳照顾你时日久远。”言罢视线移到拿着扇子扇茶盏的冬莹身上,“你下去吧。”

冬莹一脸委屈的神色,杜柔当场不悦起来:“怎么?大小姐委屈你不成?”虽然这般说着,可脸上却依旧温和大方,林奚月不禁感叹,杜柔的演技。

“奴婢没有……”冬莹一扫委屈神色,欠辩解。

“那还不快走?”声音依旧柔和。

林奚月纤细白皙的手指,摸了摸茶盏,果然温和许多,端起用茶盖拂去飘在水面上的茶叶,抿几口。对着温度甚是满意:“母亲若是无事,可回东院休息了,本就忙乱多日,今日又操劳女儿的事,让女人过意不去啊。”

杜柔心里附议,过意不去?她看着倒是挺过意的去的。也当真不愿意与她打太极,又絮叨一刻偏离去。

林奚月看那飘然离去的背影,忽然想到林惜朝。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哦对还有那收养的义子,一家四口倒是性格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