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铁门被关上后发出清脆回响,很像山海间里征战四起时,兵刃相交时的余音渺渺。
沈亭北将话很多的昆仑镜扔回了山海间里,耳旁总归是清净下来,不想听叽叽喳喳的解释了。
至于为什么会有两个碎片需要她收集,她不关心。她明白了一点就是:昆仑镜这个上古神器,和它的那个被人分成两个意识的主人一样,不靠谱。
昆仑镜惨叫声传来:“上神!”
沈亭北将通道彻底关了。
而这个身体的主人,会在今天上班的途中,出车祸死去。
她通过许诺完成原主的心愿,从而获得了身体的使用权,动用小手段将名字改为沈亭北,并将时间扭转到了当天的清晨。费时费力不讨好,当然并非心血来潮,而有一番思量在其中。
上午时间八点一刻,准时到了公司,乘坐电梯到达25楼,公司上下班时间是典型的朝九晚五,所以偌大的部门内,除她之外空无一人。
沈亭北像原主一样,将桌子椅子擦干净,再观察确认没有问题后,拿出柜子中的咖啡豆,端起陶瓷杯去了茶水厅。
没有预料到茶水厅中却早有人在,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女子似乎一夜没睡,眼底泛着淡淡青黑,脸色苍白,但紧紧抿着的唇,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意味,在听到动静时睁开了一双眼睛,清冷若北地终年不化的积雪,冷凝如夜里刀刃反照后的月光。
夜刃孤月惊坐起,剑锋微凝心神惧。
沈亭北微微被吓到,顿了一会轻声喊了句:“燕总监,早。”
燕卿迟眼里闪过诧异,眨眼间很快掩盖了下去,点了点头,又闭了眼睛。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暗色夜里女人雪白肌肤,还有破碎红裙半掩半盖着的风月无边。
呼吸一窒,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窈窕背影,阔腿裤加白衬衫,分明缺乏温婉气质的装扮,却又让她想起了对方在她身下抽泣呻.吟求饶的样子。
燕卿迟不由得呆了一瞬,看着沈亭北走动,一身平常装扮中的小心机和隐藏的风情在此刻完美展现在她眼前,阔腿裤并非传统款式的,而是在侧面开叉到膝盖上方一点,于是隐隐绰绰中,纤细脚踝更显白净细腻,小腿越发修长合度。
那个荒唐的一夜,两个人醒来后,都很平静,穿上衣服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加之一直没有碰到,也就没了后续。
习惯性分析对方故意巧遇的可能性,为零。于是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区域总监,燕卿迟身边从来不缺乏巴结讨好的人,为权为钱。
而那个巧合她也知道是个巧合,因为相比于同为女性的她,这个以温婉为假面的女人,目标明确出手老道,对象是公司总裁。
不巧的是年过半百的总裁,恰好是他父亲,又恰好当天有事深夜离开,于是她喝了点酒之后,为了自己更舒服,就去了更高档次的房间。
然后一切不言而喻,这个烂桃花被她赶上了。所以对这个莫名其妙睡了一次,且妄图上位为小三的女人,她是不是应该给点教训?或者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全了睡了一夜的情意?
想到方才的浮想联翩,燕卿迟手指轻敲沙发,心里有了一番有趣的想法,或许她可以选择再睡几次?
沈亭北对徘徊在她身上的视线宛若无觉,将咖啡机清洗一遍之后,准备将咖啡豆放进去。
“方便给我也来一杯咖啡么?”
“嗯?”沈亭北回头,询问看向坐在沙发上身姿端正的人。
得到肯定的示意,便摇了摇手中罐子问道:“浓一点还是淡一点?”
“随你的口味来就好。”燕卿迟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框,嘴角勾起弧度,笑的人畜无害。
流畅的将咖啡煮好,但没有多余的杯子可以用,上司最大虽然不是直属上司,但多问问总归没有坏处,回头询问:“燕总监介意用一次性的纸杯么?这里没有多余的杯子了。”
燕卿迟站起来,身高差距让沈亭北感到一丝压力,但女人动作优雅从容像一只捕食的猎豹,让她不敢乱动,在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后,将她圈在怀里。
在她发愣的时候,伸手打开了上面的柜子,递过来一个透明玻璃杯,“当然介意,不过我恰好也有杯子放在这里。沈主办煮的咖啡用纸杯装的话,岂不是暴殄天物?”意有所指,行为暧昧,故意咬重暴殄天物四个字,让气氛徒然紧绷。
沈亭北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但收效甚微,撩了撩头发侧头笑说:“燕总监言重了,不过是一杯普通咖啡罢了,用什么杯子装,只要味道还行,您喝的开心那就值得了。”
燕卿迟退开一步,盯着沈亭北的脸,“我相信沈主办的手艺,肯定合我胃口。”
沈亭北游刃有余的接招,闪躲到一边,对某些暗示故意忽略,矜持而客道:“如果您喜欢,那也是我的荣幸。”
塑料情意,也要勉强维持。两人坐下来喝咖啡,气氛倒轻松下来。
沈亭北颇为新奇的想到,这种名为咖啡的古怪液体,不知道能不能带回山海间?就是不知道这种豆子,是不是能够适应那边灵气,不要长成什么古怪的样子才好。
阳光灿烂,室内温度又正好,燕卿迟在沈亭北说了抱歉再离开后,觉得这个咖啡确实合她胃口极了,一夜没睡的头疼得到了缓解,心情也变好了。
颇为善解人意的想到,如果沈亭北不再想弄出什么幺蛾子,妄图用不正当的方法上位,破坏她的家庭,那就放过这女人一马好了。
如果还要继续作死,就是再来几杯咖啡,她也要动动手指,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碾压到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