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影帝

赵雨欣从办公室出来时很失落,甚至很尴尬。

她看了林儒岳一眼,眼神里有猜忌和不可置信,最终也只是苦笑了一下,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开。

林儒岳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她发现自己已经捷足先登,或许在苦恼为什么两人会有同一种办法,又或者知道了就是自己剽窃了她的想法。

但有什么用呢,他赢了。

往后的日子,他们似乎都没再有什么交集了,赵雨欣回公司的时间不多,少数几天也有些疏远冷淡,倒是林儒岳,风光无比。

施宇仁当真开了上市公司,他在里面买了股份,从公司的下属晋升成上市公司的小股东。

赵雨欣远远地看着他高昂的头,轻声嗤笑。

傻男人。

太天真了。

“我让丽丽代我买了股份,还有几个朋友,到时候能全收回来。”赵雨欣趁着程赋拍戏的空档跟他说道。

“我也已经买好了,加起来大概有十五。”

“那我们一共就快到三十,施宇仁占了四十五,咱们要反还是不够的。”

“他太急功近利,容易崩盘,其余股东不想被牵连肯定会甩手,收就是了,”程赋慢悠悠地盖上矿泉水瓶的盖子,“他现在是在断自己的后路。中心全在上市公司身上,上市公司会慢慢代替现在的公司,他自己作出来的,也不能怪艺人对他心寒离开。”

“我以为你的目的是吞掉上市公司。”

“上市公司再怎么独立,挂的仍然是施宇仁的名字,骅誉不会真的坐视不管。我们要想吞掉骅誉的产业,无疑是异想天开,甚至会引火上身。目的只是为了让施宇仁没有办法分心管我们,让我们有松动开另一家公司。施宇仁近期得罪了咱们不少的艺人,加上有他是继承人的流言,多多少少也会牵连骅誉。”

他顿了顿,觉得自己讲的的话太多口干,又重新拧开瓶盖再喝一口,然后接着道:“总会有人想要跳槽的,到时候我们捡漏就是。不过上市公司那里是真的有利可图,就算没有出事,也能赚得不少,没有坏处。如果出事,骅誉其实不会那么快处理,施宇仁要是真想坐实这个继承者的位置,必须都让骅誉相信他可以自己解决这些事。我们可以趁机做大股东——”

赵雨欣刚刚还跟得上,现在就有点乱了:“等等,如果真的在那时做大股东,我们不就是司马昭之心?”

“你跟施宇仁说了那个计划吗?”

“没有。”她当时是想说的,但转念一想,以后可能会对她们不利,所以吞了回去,只是小小地再与施宇仁讨论了一下齐昇的事,不过点到即止,让施宇仁有一点点的不快,又不会因为太过分而真正记恨上她们。

至于出来时的尴尬与失落,那都是演出来给林儒岳看的。

“所以以后背锅的只会是林儒岳。无论骅誉绝不决定再给施宇仁机会,林儒岳一定是扛下来的那个。只要你没把我们说出来,他就是有十张嘴也不能洗白。”

饶是聪明,赵雨欣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从哪儿学回来的这些东西?”

“我以前的专业。”程赋眨眨眼。

“心理学?”

他摇头。

“犯罪心理?”

“你想的什么,我怎么涉及这方面的事了。金融。”程赋实在不懂她的脑回路。

“为什么转行做演员啊?”

“太懒了。”

赵雨欣也不懂他的脑回路:“演员不是更艰难?”

程赋粉嫩嫩地回答:“可能是为了让我遇见郭哥哥。再难也得来找老婆啊。”

赵雨欣后悔了,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程赋的样子可太恶心了。

简直跟当年那个戏精预备备一模一样。

除了密谋逃过公司魔抓,一切事情都按部就班。

年底演艺界最盛大的电影节快要开始,詹余旭的《浮光》和《铁骑》全都入围,而程赋凭借着《铁骑》入围了最佳男主角候选。

郭星朗听了兴奋了好几天,比程赋本人还要开心,常常在办公室突然就笑起来。

邹式亦表示他只在郭总刚刚和程先生确立关系时见过这样的状况。

但是电影节那天他却没能去到现场,因为突然要亲自去外地谈一个大项目。

当天,程赋早上就被赵雨欣抓过去,看到无比专业的形象团队,他睡意都少了点。

也太厉害了。

齐刷刷站在那儿他都怕一走过去全部人低头喊声大哥。

赵雨欣把他送进了试衣间,服装师终于挑到了满意的。

实在是太过挑剔,程赋都怀疑自己的颜值是不是下降了,穿什么什么不合适。

等挑完衣服,哗地就被脱了,又放到了椅子上捣鼓。

“雨欣姐,现在化妆,我怎么吃中午饭?”他弱弱地提问。

“现在只是试妆,待会儿卸了再来一遍。”

……这么认真,感觉好像肯定会拿奖一样。

最终,程赋平日已经够好的皮囊在这样的加工下更上一层楼。

会场里有很多的熟人,他一一打招呼,收获了一堆的“今天好好看啊”“又帅了”,夸得他都不好意思。

“詹导,齐昇。”程赋往不远处站着的两人走去。

今天同时被捣鼓的还有齐昇,早上两个人的状态完全一样,又困又累。

齐昇还是倚在赵雨欣身上进来的。

不知道是真不清醒还是在借机撒娇。

“程赋。”

“程赋哥。”

詹余旭看着他笑道:“今天你俩都很精神啊。”

“雨欣姐花了很多心思,给我们专门找了个团队。”程赋把功劳给赵雨欣。

“嗯,吃饭了吗?”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然后分散入座。

程赋很不幸地发现坐在旁边的是很久不见的施莱,今天也打扮得人模狗样。

“哟,程赋。”施莱看到他脸色也僵了僵,毕竟之前全网黑的事情是骅誉推波助澜的,虽然不是自己主动要搞他,但总有些太爱看人眼色的人自作聪明,用讨自己欢心的名号来打击他。

程赋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很久不见。”

“你今天来观摩一下吗?”他象征性地问道。

“有提名。”

“哦,是什么?”

“最佳男主角。”

“你提名了最佳男主局?”施莱有些惊讶,瞅了他一眼,隐隐有故态复萌的苗头,“郭金刚……星朗来了吧?”

程赋撑着下巴,目视前方:“你猜。”

这个回答轻浮且让人异常不快,正常人都不会再自讨没趣,但施莱觉得没了面子,如果立刻就停的话倒显得是他先败下阵来,于是他决定继续。

“你们掰了?是你活太差还是他腻了?”他从来就是不怀好意。

程赋瞥了他一眼,嘴角挑起:“不要总好奇我的性功能,很下流。”

“……”施莱的尴尬马上就要转为实质的温度,但就是这样,他还要死撑着场子,“呵呵,岔开话题就是郭金刚玩腻了吧。”

“你怎么就那么喜欢讨论星朗呢?不要当三,施莱。”

“我当三?你以为人人的品味都和你一样差,喜欢肌肉佬?我喜欢他?我图他什么?图他硬邦邦还不好闻?退一万步来讲,你就是个捡漏的,要不是我审美正常,不喜欢他,他现在早就和我结婚了,轮得到你?”

“哦,要不要给你的大恩大德献花?”程赋淡漠地看着他,表情没有一丝波动。

仿佛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不就是图他的钱上位吗,装那么清高跟谁演呢。”

“电影节,你也不想闹得太大吧?我们关系可‘不差’啊。”

碰到程赋和郭星朗,施莱就总控制不住自己嘴贱,就是想将自己恶劣欠扁的本性发挥到极致,以至于都脑子总抽抽,只顾着逞口舌之快。

他冷笑一声,不说话了。

“你说,今年的影帝花落谁家?”程赋开展了一个正常的话题。

“肯定不会是你。”

“你拿到提名了吗?”

“那必须的。”

“轮得到你吗?”他平静地问道。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程赋微微一笑,“你曾经的结婚对象是我的,你现在的演绎成就也会是我的,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拿不拿,由我来决定。”

“不过是捡人家不要的东西,你狂什么?”施莱轻易地再次给他激起来。

“哦,是吗?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好受些,尽管想吧。”他闭上嘴,但丝毫不掩盖嘲弄的眼神。

詹余旭这次上投的两部戏都拿了奖,《浮光》是最佳原著剧本,《铁骑》则是最佳视觉效果。

他红光满面地上台发表感言,顺带夸了两部戏的主角。

在影后公布后,就只剩下影帝的角逐。

屏幕上播放了所有提名片段,镜头轮流拍过所有候选人的表情。

郭星朗当时已经回到酒店了,正坐在电视机前紧张地看着直播,等着程赋的镜头。

等镜头真转到程赋那儿时,他刚一激灵坐得更直,就看见旁边的施莱。

两个人风平浪静的,但都紧紧盯着屏幕。

“最佳男主角是谁呢?好紧张啊。要不你来宣布吧?”主持人上面说话,把装着结果的信封递给搭档。

“好,让我看看。是两个字的。”

两个字,已经缩小了一点点范围。

“平仄里面,姓氏是平。”

又再缩小一点。

施莱和程赋都是平。

“笔画数不少。”

“我宣布,第58界越溪节最佳男主角是——”主持人再次看了眼手里的纸,抬起头中气十足道,“程赋!”

镜头定在程赋身上,郭星朗抑制不住地用力握拳前后摇摆,激动得像个小孩子。

旁边的施莱因为被镜头扫到,私底下关系再怎么不好还是要祝贺地抱一抱程赋表示恭喜,程赋欣然接受,两个人假惺惺地即兴来了段兄弟情。

“恭喜程赋,第一次提名最佳男主角就拿到了奖,还是这个奖项最年轻的获奖者,请问有什么感想?”

程赋笑着接过奖杯接过话筒,首先开始了老一套获奖感言。

“感谢詹余旭导演,给了我这个机会拍《铁骑》,他的悉心指导成就了今天站在这里的我;然后是剧组,没有他们的帮助《铁骑》不会比预想中还要好;我还要感谢我的经纪人,她一直没有放弃我,在我最艰难的时候鼓励我;还有我的父母和家人,是我最坚强的后盾。我也要感谢喜欢我的人们,你们的陪伴给予了我无限的信心。最后,你是我的动力,我会走得更远,更坚定。谢谢大家。”

他目光专注地看着镜头,温柔的眼神穿过冰冷的机器,夹带着炽热的温度破开了屏幕,直直撞进了郭星朗的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不清楚金融这种东西,不要细细琢磨,因为你会发现,百分之一百都是门外汉视觉,最多只能忽悠一下我书里的角色,活生生的人是忽悠不了的。

不要学我的嗷式金融,嗷式商战。

不可取!!!

影帝程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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