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连他们自己都不想回的家,好好说话,他们反而不会同意。
凌帅帅笑了笑站起身,“那就走呗。”
一群人由近及远,把这几个人家走了一遍。
凌帅帅每到一家,都要楼上楼下和屋檐墙壁四处看。
几个人看他穿一套皱拉巴几的破衣服,还手插裤兜吊儿郎当,怎么看怎么跟个二百五一样,偏偏还装模作样看得极其认真,搞得自己是个什么专家似的,越看越看不顺眼。
“这家伙是不是又犯病了?”他们忍不住议论,“怎么总是神神叨叨的?”
包括罗华都纳闷,觉得凌帅帅时而正常时而神经,他无聊地有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管他呢,多半是受了太多刺激,还不太正常。”
这几户人家的老房子大同小异,不论结构还是布局,甚至陈旧破损程度都差不多。
凌帅帅虽然学的不是建筑专业,但他爱好广泛,民间古建筑就是其中之一,没少看各种研究资料,上辈子上学时也没少去各地看古建筑。
看完一圈后,他发现这里的古建筑不是很常见的类型,它们结合了他见过的四五种风格,是一种民间古建筑的结合体。
从这些古民居,可以看出这里的居民祖上来历很神秘,不知道这里的第一批居民来自哪里,自那以后又经历过哪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虽然不久的将来,会成为连通三省五市的交通枢纽,但自古以来交通并不便利,东西南北中的各种民间建筑风格不可能因为交通交流形成。
莫非前前后后来过几批人来这里安家?然后才形成如今独有的风格?
凌帅帅不得而知,他的内心是兴奋的,好像发现了一座宝藏一般。
一想到以后全都会被夷为平地,被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取代,他对林友的意见更大了。
一群人重新回罗华家,见凌帅帅还一言不发,罗华又忍不住问:“凌帅帅你刚才在看什么?在房檐下找燕子窝呢?”
“我发现咱们这的老房子都很牛逼,”凌帅帅胡编乱造一通,“我以前看过一本书,就是讲古民居的,里面讲了不同地方的很多种风格,一个地方一种风格就很厉害了,咱们这里的包含了好几种风格,很厉害。”
“……”罗华根本听不进去他这些“胡言乱语”,一顿无语后道,“你又病入膏肓了吧!老房子这么厉害也没见地下埋了几块黄金,这么厉害林友嘉还会把自家的拆了盖新房?他一个大学生看的书还没你多?”
“大学生怎么了?”凌帅帅不知天高地厚似的,又开启了吹牛逼模式,“说实话他还真不一定比我懂,也就比我多个上学毕业证,等我以后考了大学,我的毕业证也比他强。”
“沃日!”罗华实在听不下去了,“我要是有录音机就给你录下来,等你清醒后天天放给你听,看你会不会脸红。”
凌帅帅笑而不语,另几个人跟看神经病一样围观着凌帅帅,被他的话逗得笑弯了腰。
凌帅帅无所谓他们怎么看,拿出小本本把看到的都一一记下来,只可惜没一个相机拍下来,有的复杂结构他还得再找时间画下来才行。
那帮人本来也好奇他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什么东西,但又不觉得他能画出什么名堂,只当他得了失心病,连围观都不想再围观。
只有罗华很没眼看地说了一句:“哟,这么厉害,小本本还随身带呢,啧啧啧。”
收好随身携带的小本本,又道:“你们的老房子以后会很值钱,千万要留着,别让林友嘉给拆了。”
“他敢拆我要他的狗命!”罗华狠狠道,在这一点上,他暂时跟凌失心很有共识。
另一个人小声对道:“罗哥,你看凌哥也真不容易,为了跟林友嘉斗,自己都变成精神病了。你说他怎么那么恨林友嘉?我还以为也就看他不太顺眼,现在看着就像有杀父之仇似的。”
“杀父之仇?”罗华撇了撇嘴,“要是谁能帮他宰了凌国明,那就是他的大恩人了,哪还能有仇?”
***
离跟“家里人”约定的分家日期还剩一天。
在林家吃饭时,凌帅帅有见到张萍和凌国明一家四口。他们与他形同陌路,谁也没搭理谁,只有凌梅梅撇了撇嘴。
不过从他们的神情中,凌帅帅猜测他们已经商量出了结果。
他并不知道,其实在他没在家的夜晚,等凌梅梅睡了之后,凌国明和张萍还有凌贵福围坐在一起,很快就把如何分家的事情商议好了。
凌帅帅被“领养”时,凌梅梅才两岁。关于凌帅帅的事情,凌国明他们隐瞒了她十九年,七年前又编造出不一样的故事来骗她。
大概不想再重新跟她解释,或者担心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倒塌,如何分家的事他们没喊她一起讨论。
一开始,三人分歧很大。
“不用讨论了,等他回来直接告诉他,就那间屋子,爱要不要。”张萍坚决最多只给凌帅帅分他住的那间卧室。
凌贵福多少心里有些愧对凌帅帅,同时也生怕遭报应,他说:“我感觉他就是想多要,才会留出两天时间让咱们讨论,我的意见是没必要做得太绝,再怎么说外人看着也是一家人,而且他也帮了我那么大的忙。”
张萍听出了他的担忧,安慰道:“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不会怎么样,你不用怕,我们养他也养到了十八九岁,谁都不欠谁的,现在还给他分房已经很厚道了。”
凌贵福自小自己没什么主见,大事小事就听张萍的,张萍说一他不敢说二,虽然他不太认同,但语气一下软了下来,商量着道:“要不楼上再给他一间?”
“你是没听懂我说的话吗?”张萍一下毛了,凌贵福只好闭嘴。
“你们不用争得这么激动,”凌国明一言不发地抽着闷烟,一支烟快抽完了,才老谋深算地对母子俩道,“你们两个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当年老神仙怎么说的还记得不?”
两人同时看向凌国明,后者接着道:“那小子十二岁那年,贵福满十八岁成年,现在又过了七年,那小子也成年了,你们以为他还有多长时间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