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邪轻声打开门,便发现房间的角落缩着一团阴影。
她挑了挑眉,握着石刀,踮起足尖,悄无声息的向它贴近。
它的头垫着两条庞大的前肢,惫懒的交叠着搭在地面上,下巴贴着前腿,嘴巴微张,轻轻打着鼾。
似乎知道有陌生人来,它的鼻冀抽了抽,眼皮将掀未掀,似乎即将苏醒,她静默的僵立原地,一时心思几转。
好在,倦意又侵袭它的大脑,它的眼皮仿佛有千斤之重,只打了个响鼻便又睡了下去。
她很轻的吁了一口气,继续蹑手蹑脚的靠近。
很快,她便近到与它呼吸相闻,她冷下眼眸,举起的右手无意识抖了起来。
哦,她是在害怕。
很正常,这是她第一次单打独斗。
眼睫微微下垂,她鼓起胸膛,又吁了一口气,将石刀在左右手间抛了个来回,然后用右手比划了它的要害。
右手虽还有些细微的颤抖,但比起之前的幅度来说已经小了很多。
很好!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迅速的执起石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瞬间刺向它的咽喉。
锋锐的石刀顷刻间划破它的喉管,大股的鲜血哗的飞溅,一下子染红了她大片衣裙,她一击既中,转瞬跳离原地。
它后知后觉的在睡梦中痛醒,睁开眼睛发出骇人的咆哮,狠命的挥舞两只前爪,妄图向她发起攻击,然而它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让它喉间的血流得更快更多而已,而她身形灵活多变,它想抓住她显然没那么容易。
没过一会,它很快没有了力气,轰然倒塌在地,只有一双眼睛不甘的凝望着她,费力的喘着粗气,爪子在地上划拉,眼看奄奄一息了。
她翘起唇角,再次靠近它的身边,掂了掂手上的石刀,“不如我送你最后一程吧。”
从门缝里透出一缕细细的幽光,照亮了她巴掌大的小脸,血块在她脸上凝成了一小片红,一时间衬得她宛如修罗。
镜头若是转到隔壁房间,恶犬满怀警惕的在喉间发出呼噜声,子奚笑容满面的袖着手,从怀里掏啊掏,接着掏出一小块点心。
“啊,之前没吃完的。”他轻咬了一口,掰了小块友善的朝恶犬扔了过去,“你要尝一下吗?”
恶犬微微迟疑的挠了挠爪子,没有察觉到什么恶意,它抽抽鼻子,俯身向前闻了闻味道,分辨不出是什么。
它伸出断舌舔了舔,察觉到一丝咸味,味道居然还不错?它忍不住晃起了尾巴。
见它放下了些许防备,子奚继续袖着手,笑望着它前进,它警觉的咧起牙,喉间发出难听的嘶吼。
他又扔了一小块,“还想吃吗?我这里还有。”
野狗微微犹豫,终究低下头,继续开吃。
于是,子奚就这样一步一步,慢慢朝它走近,直到走到它的身边,而它对此的反应也只是懒懒的抬了下眸,接着继续吃嘴里的食物。
“乖。”他试着去抚摸它的头,却被它凶戾的目光定在原地,他垂下手,纯然无害的弯起眸。
确定没有威胁,狗儿又垂下头啃食糕点。
子奚眸光微凉的笑了笑,在它最无防备的时候抽刀刺中它的后脑。
“噗”的一声,狗儿的口腔里渗出血液浸染了糕点,再滴答掉落于地,它懵懂的发出一丝呜咽,抬起头望向他,又是“噗”的一声,他依旧笑眯眯的,甚至温柔的摸了摸它的头。
它的瞳孔很快失去了焦距,他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仔细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迹,直到收拾好自己,才把手帕摊开,盖到了它的眼睛上,“真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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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尔紧缩瞳孔,后背紧抵着门,惊惧的望着眼前的庞然巨物,日,她的身高甚至够不到它的头!
身形的差距,使得它不过是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她已经双腿微微发颤。
她也不想这么弱鸡,“你别过来啊,我警告你!”
她虚张声势的挥起雪亮的刀,眼前的恶犬却从鼻腔喷了一股气,仿若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她决定输人不输阵,放些狠话给它听,“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过来我就削了你!明白吗?”
他拉开嘴巴,露出同样雪亮的白牙,她抖了抖。
它傲慢的向她迈开大步,她继续抬起下巴,“你要是再往前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显然,它半点都没听她的话,继续往前试探她的底限。
日!老娘跟它拼了!
她猛的举刀向它冲刺,将将跑到它面前,它哈出一口腥臭的气体,她被熏的陡然一僵,恐惧的下拉唇角,瞬间掉转足尖,朝另一个方向奔逃。
日!都怪敌人太强大,果然还是该走为上计!
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它迈开四条腿,正朝她步步逼近。
她急得都快哭了,一边跑一边用另一只手摸遍全身,妄图找到什么制敌,没想到寻找间竟真的被她找到一个小袋,她眼前一亮,用嘴叼住了刀片,另一只手从袋里掏了掏,天女散花般往后一撒。
狗儿被她砸得满头满脸,本来有些不耐的喉间滚动,随即便看到地上四散的黑色物体。
这是什么?
它一时好奇的停了下来,先用鼻子拱了拱,发现有一股香味,食物?它伸舌舔了舔。
第一口没有味道,它不死心的又咬了一口,很快便有了一阵晕眩感,它迷茫的睁大眼睛,忽然发现眼前的物体居然都在下坠,它不禁无助的在原地哀鸣,妄想要四处逃窜。
但不知道为什么,它的四面都像是竖起了墙壁,不管它逃到哪里,都开始砰砰撞墙,它一时被激发了怒气。
它的喉间发出低吼,不行,它一定要逃出去!
刘尔本来握着刀候在旁边,随时准备补刀,但见它陷入幻觉,一次比一次撞的用力,索性先不管它,来到门口解锁。
就在她专心研究锁的时候,野狗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条生路,它兴奋的在空中一跃,没想到又是“砰”的一声巨响,它头晕眼花的从墙面上滑了下来。
“咔哒!”她终于解开了锁,推开门,其他人早早候在了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