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
徐骞两手一摊,干脆盘着腿坐了下来。
桑哥把相机拿到手上,先是递给了五爷,五爷却朝他抬了抬下巴,于是这台相机又到了那个沈老板的手上。
沈老板二话不说立马安排了人去检查这台相机。
在等待消息的期间,五爷让其他人先下去休息,眼见沙漠是越来越冷了,待久了谁都熬不住。
徐骞拍拍屁股正要起身,这时,他注意到孟自秋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徐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孟自秋看的是……石碑上的铭文?
“好了,大家先回去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呢。”五爷开口了。
徐骞走到孟自秋身边,扯了下他的袖子,孟自秋这才回过神来,一脸恍惚地看向面前的徐骞,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又什么都没说。
“走啦,舅舅。”
这一声舅舅让孟自秋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意识到现在可不是可以发呆的时候。
两人匆忙回了帐篷,那个叫狐狸的年轻人还是没有回来,水叔倒是比他们早一点回帐篷,这时候已经溜进了睡袋,见他俩回来了还打了个招呼。
“早点歇着啊。”
“诶诶。”
孟自秋看着水叔背过身了,这才将自己的袖子挽起来,朝徐骞露出一截结实的臂膀来。
徐骞歪头:……?什么意思?显摆你身材好?
孟自秋叹了口气,用唇语说:我弟弟胳膊上有那个铭文。
徐骞眨眨眼睛,感觉事情越发地复杂化了,他的大脑都有些不够用了,这孟家……到底什么来路啊……
这个问题不光徐骞想知道,就连孟自秋自己都没弄明白,这一切……都是什么事儿啊!
……
此时帐篷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不知道跑哪去的狐狸也一身的寒气地回来了。
窝在睡袋里的徐骞闭上眼,打开了渡沙荒漠的大地图,他下午的时候大概计算了一下两方的距离,约莫再过半天的时间,他们就可以抵达地图上的第一个建筑点,没意外的话,大概就是这群人要找的……古迹岩?之类的,那个位置距离燕九度的所在地很近,他可以趁扎营的时候大轻功过去,一方面找回自己的大橙武,另一方面,顺便把孟自秋的弟弟带回来……
就在这时,从帐篷外传来一阵‘嗡嗡嗡’的动静,声音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微弱的。徐骞却愣了一下,感觉好像在哪听过一样……
糟了!
他猛地挣开睡袋,连忙把自己的剑带上,又把身边的孟自秋喊起来,语气急促,“快起来,出事了,赶紧走!快!”
孟自秋二话不说地钻出睡袋,他非常相信徐骞的判断。
至于帐篷里的另外两个人,狐狸早就掀开帐篷出去了,水叔稍微慢了一点,但也手脚麻利地爬了起来。
“啥情况啊!桑哥!桑哥——”
“嚷啥嚷!都不睡觉了不是!”
“你看外面!外面!出事了,赶紧都出来啊!”
“我靠,啥玩意儿啊这是……”
所有人都从帐篷里跑了出来,只见那面不见底的石碑在无数手电的光照下一点点地开裂,没有人知道它为什么会开裂,但就在石碑碎开的瞬间,石碑四周的沙子就像没了支撑力一样地往下沉,先是一小片,然后是一大片,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流沙!是流沙!”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艹!我被留了!强子赶紧拉我一把!”
“我的脚——”
“先冷静!被留的不要过度挣扎,先冷静,不要强拉!强拉会越陷越深的!”说话的是之前研究石碑的中年人。
一阵慌乱之后,流沙的范围被大致地确定了下来,围绕着石碑大概有三十米的样子,换句话说,就是他们的半个营地,其中还包含了三辆装载着物资的车。至于其他没有被流沙留下的人也好不到哪去,夜晚的沙漠是十分寒冷的,尤其还是刮着风的情况下,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被冻得嘴唇发紫了。
“tui!真特娘的背时!这也能碰上流沙,还是大晚上的!”
“行了,别嘀咕了,赶紧把人都拉上来,明儿那车才是真正的麻烦。”
“唉,我第一次那么希望白天的到来……”
“可不是嘛,冻死个人……”
“可以啊,耳朵不错。”
徐骞侧过视线,看到说话的人是水叔,很是天真地回了一个笑容,“那可不,我爸可是顺风耳,遗传的。”
水叔又笑了,道:“行,看来你还真能吃这碗饭。”
孟自秋挑了下眉,没说什么,他真心觉得这小祖宗是演戏演上瘾了,再过几天怕是连家谱都能补齐全了。
“来几个搭把手的啊!”
“来了。”孟自秋把帽子重新拢了拢,这才朝着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走去。
-
昨晚的救援行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温暖的阳光照亮了整个沙漠,那刹那的瑰丽是特别的,是只在沙漠之中才能看到的美丽。
徐骞大字般地躺在沙地上,趁着现在的温度不高也不低,正好歇一会儿,顺便晒晒太阳。
孟自秋远远就看到了,手上拿着一罐粥,还是温热的那种,说来也奇怪,明知对方真的就是祖宗级别的存在,但每每对着他家小祖宗的那张稚嫩青涩的脸,孟自秋总有种自己成了长辈的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吃点吧,等会儿就要上路了。”他将手上的粥递了过去。
“五爷知道你弟弟的事情吗?”徐骞挣开一只眼,“你应该告诉他了吧?”
孟自秋坐下来,看着前方点了点头,“不仅说了,还挨了一顿骂。”
“骂得好,熊孩子就该好好管教管教!”
孟自秋瞥他一眼,说:“骂的是我啊大哥。”
徐骞摆摆手,说:“就是你啊,你难道不是熊孩子吗?”
孟自秋稍作沉默:“……您可能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
“没事,”徐骞反而安慰他,“以后还会有更多的。”
孟自秋无奈笑笑。
“我以为你是来问你弟弟的。”徐骞再次看向他,毕竟进了沙漠之后孟自秋就再也没有问过接下来的计划,仿佛没这回事一样。
“嗨,我这不是相信您嘛。”嘴上虽然说着,可孟自秋眼里或多或少还是带了些担忧的。
“等着吧,”徐骞坐起来,“会找到的。”
“诶,对了,”孟自秋想起了什么,“原来你们那时候的词汇就这么高级了?还有‘熊孩子’?”
徐骞干笑两声,把罐头的盖子打开,吃了一口,味道还可以。
就在两人闲扯的功夫,另一边沈老板带来的人终于把相机里的数据恢复成功了,确实就是那支失去联系的考古队,不过从照片上看,他们似乎已经到过古迹岩了。
“看来沈老师这是……在返回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那沈老板久久没有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先继续出发,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那古迹岩应该会有线索留下的。
既然给钱的老板都这么说了,于是,所以人整顿整顿又继续出发了。
……
在领队的带领下,中午十二点半,一行人总算抵达了古迹岩,那是一座看起来已经十分破落的石头建筑,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建筑,除了大石头就是大石头,唯一可看的就是石头上那不知名的铭文了,和昨晚发现的石碑基本一致。
徐骞拿了个望远镜,爬到最高的一块岩石上,从昨天到现在,燕九度的坐标就没有动过,按道理来讲,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啊……
“桑哥,五爷,有发现——”
“五爷,对,就这。”
五爷对此只回应一个字——挖。
徐骞举着望远镜看向刚才的声源,那是一个石墩,同样刻满了铭文。
他跳下来,将望远镜挂在脖子上,向着人群走去。
差不多挖了近二十分钟,几个年轻人挖到了一块石板,又在领队的示意下,几人合力搬开了那块石板,石板下是一条石道,逼仄的石道最多只能同时让一个人下去。
这条石道并不是第一次被人发现,甚至算是古迹岩的固定‘景观’之一,石道下面的祭坛也是同样的道理。
但既然来都来了,去逛逛也没什么,毕竟还有人是第一次来的,而且里面可能会有什么线索。
徐骞和孟自秋都在这个‘第一次’的范围内。
“我先下。”徐骞说完就赶在孟自秋的前面下了石道。
“小心点。”
下来石道,徐骞有种回到了自己老窝的感觉……不不不,不是老窝,是老坟的感觉,拥挤不说还热得一批,像个大火炉一样。
“这么那么热啊,我记得之前没那么热的啊……”
“是吧,你也觉得不对劲是吧,我就说这么那么奇怪呢,上次差点没把咱们冻得够呛……”
徐骞伸手摸了一下,真的是温热的,见状他就多留了个心眼,从背包里拆了颗回血的药,以防万一。
这条石道并不算长,几分钟后,众人的视野就逐渐开阔起来,只见眼前多了道石门,在石门的两侧各立着一根石柱,而石门上则刻了和石碑上类似的铭文,只是比起石碑上的,这门上的铭文似乎遵循着某些规律。
领队显然知道这石门是怎么开的,走上前对着门上的铭文连摁了几下,很快,一个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卡一卡的,有点类似齿轮滚动的声音,就当众人以为石门即将打开的时候,领队却奇怪地‘咦’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打不开?真是奇了怪了……”
领队再次伸出手,这回还没有怎么触碰到石门,直接就被烫得立马缩了回来。
“撤撤撤,赶紧撤,这儿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