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郗酒想陪胡朦坐在后座,但被胡朦极力拒绝。
郗酒没办法只好坐到副驾驶,每次想要和胡朦说话,都要扭着脖子。
但胡朦很开心,碧蓝色的眼睛装满笑意。
满足地看看谢肆,再看看郗酒。
一个美人是一份快乐!
两个美人在一起就是双份的快乐!
她越看谢肆和郗酒越般配,自动从郗酒的唯粉升华为她和谢肆的CP粉。
郗酒看胡朦小脸红扑扑,眼睛亮晶晶,一点看不出刚刚才受到惊吓的痕迹,放下心,看了眼时间还早,不过被这么一打岔,她也没心情做SPA了:“我们送你回家吧?”
胡朦快乐地点点头,毫不犹豫地报了地址。
郗酒没留心胡朦报的地址,等胡朦把地址输入到谢肆那个人形导航以后,便迫不及待地带着胡朦转到别的话题热火朝天地聊起来。
俩人还是一半中文一半法语地交流,谢肆精通多国语言,很清楚地听出来,这俩人有一半时间都在驴唇不对马嘴地对话。
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最后再一起哈哈哈。
其实谁也没听懂谁。
谢肆在她们奇奇怪怪的对话中,慢慢弯起唇。
来的路上,他很紧张,生怕郗酒真的出什么事,开车的手都在抖。
就算亲眼看到她毫发无损,还是后怕得全身发冷。
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那么强烈。
强烈得让他滋生出某种阴暗的想法——他应该把他最心爱的人关起来,不让她与别人来往,让她永远在他的可视范围内。
剥夺自由,对他来说,是最坏也最好的保护方法。
就像那一年,他的生日。
他的母亲如果不是因为给他过生日,被解开束缚带,从疗养的地方放出来,就不会有机会从楼上跳下去。
这些念头,在郗酒扑进他怀里装可怜的瞬间动摇。
又在她没心没肺的笑声里消融弥散。
他不可以那么做。
郗酒是鲜活的,自由的,如果只因为他怕失去她,就砍掉她的翅膀,她就算活着也是痛苦的。
胡朦住的地方离餐厅不是很远,谢肆很快就把车停下。
郗酒因为一直在跟胡朦聊天,没注意外面,车停下才往外瞅了一眼,然后眼睛就瞪大了:“朦朦,这栋楼是你家?”
以前她来这边做SPA的时候,就看过这片楼,都是日式小楼,每个都带一个漂亮精致的小花园。
因为觉得好看就拍了几张照片,被会所的店员看到,店员就介绍了一下这片的小洋楼。
其他的郗酒没记住,就记住这些小楼是上个世纪最著名的建筑大师之一在世时最好也是最后的作品,这些在建筑史上有着独一无二意义的小洋楼的价格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破九位数了。
九位数一栋的洋楼啊。
郗酒的眼泪差点从嘴巴流出来。
充满爱意地看向胡朦。
谢肆注视着情意绵绵看着别人的郗酒。
小郗酒已经冲到胡朦面前,羞涩而期待地扯着自己的衣服:“富婆,请摸一摸,看看我是不是做你腿部挂件的料子,好吗?”
谄媚又狗腿的样子,看得谢肆指尖痒痒。
这只见钱眼开的臭狐狸就不能看看她自己家的男人是什么身家么?
为什么总觉得别人更有钱?
胡朦没发现郗酒和谢肆的表情不对,一脸单纯地摇头:“不不不。”指着郗酒看着的那栋小楼,“我不住在那里。”
她误会了?郗酒愣了一小下下,便恢复正常。
小郗酒神(脸)情(皮)自(极)然(厚)地站好,拍拍胡朦:“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你是不是富婆,我本来也不是那种把金钱看得很重要的俗人……”
不是么?谢肆挑眉。
胡朦又接着说:“那栋楼是放杂物的,我住在……”她的手指点来点去,“养狗狗的楼和当健身房的楼后面的那栋。”
冲郗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每栋楼都不大,好在有十几栋,勉强够用。酒酒你要是来玩,我给你腾几栋楼住啊。”
把楼当房间养狗放杂物当健身房?
谢肆冷眼看着,一脸金钱于我是浮云的小郗酒像香槟塞子一样弹起,躺着着落在胡朦的怀里。
乖巧地靠在胡朦身上:“富婆,把我抱回去吧,我超乖。”
胡朦看郗酒盯着她不说话,这才想起来,她之前跟郗酒说她家都是社会闲散人士。
转眼就冒出来这么多房子,郗酒感觉奇怪也很正常。
她连忙解释。
她没有撒谎,真的。
她家真的都是躺在家里就有钱赚的无业游民。
因为钱如果放在银行不花利息太多了,所以他们就把钱拿出来满世界买地皮买房产。
没想到房价越来越高。
然后就。
全家族都变成了大地主,想花掉的钱没花掉,反而更多了。
胡朦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解释完,小心翼翼地看着郗酒,怕郗酒觉得她故意隐瞒家里有钱的真相,认为她不真诚。
谢肆表示:想太多。
在胡朦讲到他们一家都是咸鱼即可赚钱的时候,小郗酒就把“你们家族还缺人吗”打在本尊脑门上了。
“还不下车么?”谢肆看着胡朦,语气不重,却很危险。
胡朦还没动呢,郗酒就已经开始解安全带了,那自然而然的样子,好像她本来就和胡朦是一家人。
谢肆捏着她的脸颊把她按回去,又凉飕飕地扫了眼胡朦。
胡朦也不想和郗酒分开,不过接收到谢肆“再不走,你就走不掉”了的可怕眼神,她还是下了车。
谢肆立刻发动车子,无视趴在车窗,用指尖描绘胡朦轮廓满脸不舍的郗酒。
小郗酒充满感情地侧坐在她头顶擦眼泪:“富婆离开的第一秒,想她,富婆离开的第二秒,想她想她,富婆离开……”
谢肆:……
折腾了一会,郗酒累得睡着了。
谢肆把车子停在家门口,郗酒还没有醒过来。
他看着她在金色阳光里恬静的睡颜,心底柔软。
他很庆幸没有真的把想要将她禁锢高塔的想法付诸实际。
没有让她看见他最黑暗的一面。
不然一定会吓坏她。
谢肆刚要抬手戳戳郗酒有点婴儿肥的脸颊,突然小郗酒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后面还跟着表情阴郁的Q版胡朦。
谢肆手顿住。
胡朦抓住了小郗酒,把她壁咚在车窗上:“姐姐,不要跑了。”淡淡地指了指脚下,“这个地球都是我的,你跑不掉的。”
抬手摸了摸郗酒的脸颊,眼里流露病态的疯狂:“姐姐,我好喜欢你,我要把你关起来,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好不好?”
随着她的声音,场景转化,小郗酒被关在华丽的城堡里,虽然有佣人,锦衣玉食,但她看向窗外的小脸依旧满满的忧愁。
谢肆再次庆幸。
他没有把想要将郗酒束缚高塔的想法付诸实际。
他抬手,安慰地摸摸郗酒的头发:“没事的,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
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声音,Q版的他骑着白马出现在城堡的门口,漠视阻拦他的佣人护卫,杀进城堡,来到小郗酒的面前。
谢肆弯唇。
小狐狸终于梦到他做她的王子了。
虽然剧情有点俗套,但他很喜欢。
他看着Q版的他翻身下马,站在小郗酒面前,冷冷地抽出他的宝剑……等等。
谢肆皱眉,看着Q版谢肆手里甩出来的一沓钱。
?
“这是一千万,立刻离开胡朦!”Q版谢肆好整以暇地拿起一个化妆镜,慢慢地给自己补了个烈焰红唇,鄙夷地扫了眼郗酒,“我儿子可是坐拥整个地球的大地主,你根本配不上他!”
谢肆:……
对不起。
他想多了。
他怎么可能是王子?
他是砸钱拆散有情人的恶婆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谢肆冷冷收回帮郗酒捋头发的手。
等着看小郗酒拿着“他”丢给她的一千万离开金丝笼似的大城堡。
没想到小郗酒又一次做出他意料之外的选择,她窝在柔软昂贵的软垫里:“城堡又大又舒服,每天有吃不完的好吃的,穿不完的漂亮裙子,天天都有佣人照顾我,我为什么要走?”
Q版谢肆奔溃:“就算你不想要一千万,那你不想要自由了么?”
“不想。”小郗酒张开嘴巴,有佣人喂她吃了一颗葡萄。
Q版谢肆气得嗷嗷叫,死拉硬拽要把小郗酒拖到马背上,胡朦披着金光从天而降,将Q版的谢肆打飞。
最后一幕定格在胡朦与小郗酒的深情对视,背景是浪漫梦幻的夕阳。
金色的大字慢慢浮现:
天价囚妻:病娇地主,爱不完。
谢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