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酒睁开眼,抓起放在床头的手机,打开前置摄像看了一眼。
这回脖子上的痕迹新旧交叠,不过这次的重灾区换成了锁骨的位置。
说了别人可能都不会信,谢肆顶着比谁都禁欲的脸,在床上却比谁都妖孽。
堪称欲壑难平。
明明是她馋他的身子,可总有种她吃了大亏的感觉。
郗酒放下手机,侧头看还在沉睡的谢肆。
他闭着眼,浓密的眼睫覆在眼下,头发乖顺,覆着一层淡淡的晨光,看起来又软又好摸,皮肤冷白,鼻梁高挺,处处都是造物主偏爱的迹象。
怎么会有长得这么漂亮的男人呢?
郗酒心生嫉妒,撑起身子,将食指和大拇指对在一起,放在唇边呵了两口气,然后瞄准谢肆的额头,啪地一弹,看到谢肆微微皱眉,郗酒立刻躺下,装作没醒的样子。
谢肆也睁开眼,还带着起床气的冰冷,就连暖暖的晨曦落在他眼里,都被冻结成冰。
转头,便看见抱着被子一脸“我在认真睡觉觉哦”的郗酒,小郗酒躺在她的枕头上,和她一样闭着眼,还非常掩耳盗铃地从小嘴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心底涌上来的戾气像是一下被顺毛的凶兽。
修长的指点在装睡的小狐狸额头上,阳光落在他的指尖,将他本就如玉冷白的皮肤映得更加剔透。
指尖慢慢下滑,像是把郗酒当做了临摹的作品,一寸寸重复着她的轮廓。
这种感觉像是雪花落在脸上,溅起点点的凉意还有说不清的痒。
郗酒努力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肌肉不要露出破绽。
感觉谢肆手指到了下巴那里,郗酒略微松了口气,这就完了吧?
没想到,谢肆的手并没有像她想的那般停下,而是继续,温柔又暧昧地在她脖颈上的草莓印上打转。
“喵的!”小郗酒受不了了,睁开眼,打破装睡模式,瞪着谢肆,“你个禽/兽,昨晚那么晚才放过我,早上又来?你是不是肾宝喝多了?”
谢肆挑起眉,小郗酒越生气,越挑衅,他就越不想停手。
指尖滑过郗酒的锁骨,挑开她的衣襟。
郗酒感觉自己再装下去就又要让这个色魔占便宜了,谴责流/氓的眼神都准备好了,刚要睁开眼,就听谢肆好听的声音响起:“趁我睡着偷袭我的小坏蛋,要装睡就装到底,不然……收拾你的可就不是我的手了。”
郗酒眼睫狠狠一颤。
他知道她在装睡!
还要收拾她!
还说如果她不装了,就不用手欺负她了!
那用哪里,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呜呜呜,臣妾真的不行了。”小郗酒顶着个花盆,穿着古装泪洒枕头,“皇上,臣妾帮您买个充气的吧~”
郗酒心里在哭泣,眼睛闭得紧紧的,被迫装作他钻进她衣服里的手不存在。
还要给他买充气的?谢肆捏了捏郗酒腰上的软肉,有两个晚上的经验,他比郗酒更了解她的身体,知道她腰侧这里非常敏感。
果然,郗酒马上就僵了身子。
谢肆弯起唇问:“知道错了么?”
郗酒可怜巴巴地嗯了一声。
谢肆笑意更盛,有点看着心仪猎物掉进设好的陷阱的感觉:“睡着的人怎么会听见我说的话呢?哦……原来酒酒没睡啊。”他慢条斯理地撑起身,摸摸已经吓成鹌鹑的某人头顶,“那没睡的话,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呢?”
郗酒起来的时候看时间是七点刚出头,等她成功从谢肆手里逃脱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在这两个小时里,郗酒成功从被拿捏住把柄的小可怜,翻身成了被某个欲求不满的狗男人弄哭的受害者。
两者地位完全不同,前者是郗酒被谢肆按在床上摩擦,后者是郗酒板着小脸,坐在椅子上等着谢肆来伺候。
“不生气了,看,你最爱吃的大虾……”谢肆端着剥好的虾,在佣人们不可思议的目光里哄着郗酒。
郗酒凉飕飕地扫了他一眼,展开比生气更可怕的笑:“老公,我没生气。”
“对!没生气!”菜刀眼的小郗酒抱着手臂,气鼓鼓地坐在郗酒的头上,“我就是不想看见你这个狗男人!”
郗酒甚至连吃的都不要了,侧开脸,表达态度。
谢肆把大虾放到她唇边:“就吃一口,你都那么累了……”
郗酒转回头,狠狠地瞪了眼谢肆,头顶的小郗酒嘶声力竭:“呱!不是!滚啊!”
谢肆好脾气地弯着眉眼,继续轻声细语地哄她。
佣人们都是谢肆从老宅带过来,从小就在谢肆身边的,从来没见过,对谁都爱答不理,像西伯利亚冷空气似的少爷这么放低身段去哄人。
他们都觉得稀奇,面上保持职业素养站得端端正正,但心里都在感叹。
唯有管家骄傲地昂着头,他为他们家先生准备的滋补品还是有用的!
看!
他们家先生这回不就靠“实力”把他们家夫人弄生气了么?
管家用充满阳光的目光看向谢肆:加油啊,先生,我们一起再接再厉!
被谢肆哄着吃完饭,郗酒拽拽谢肆的衣角:“老公,我想借一下你的电脑,可以吗?”
“你要做什么?”谢肆这么问,是想看她是不是有什么需要,他可以帮忙。
郗酒尚且没有开口,小郗酒率先哀嚎了一声:“借个电脑都要问这么多,狗男人电脑里果然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没有。谢肆抿唇,他的电脑里除了文件就是文件。
郗酒见谢肆不说话,露出一个略微落寞的表情:“老公,对不起,是我的要求过分了,你的电脑里肯定有很重要的东西,不能随便让人……”坚强地勾勾唇,冲谢肆展开个笑,“我不用了。”
转身凄然离开,头顶的小郗酒却在怒视谢肆:“臭男人,还不挽留我?哼!再不挽留我,我大姨妈今晚就来,你信不信?”
谢肆被她奇奇怪怪的威胁逗得弯唇,迈长腿跟在郗酒身后。
郗酒走到卧室门口,也没听见身后的男人挽留她,站在门口,磨磨蹭蹭地拧门把手,头顶的小郗酒瞪着谢肆虚张声势:“臭男人,我要进去咯,我进去你可就没机会咯!我真的要进去咯!”
郗酒磨蹭不下去了,只能偷偷瞪了眼谢肆,开门,没精打采地走进去,才迈进门里一步,人就被抱起来了。
一开始是单手环着她的小腹,后来轻巧地换成公主抱。
“电脑在书房里,你进卧室干什么?”谢肆垂眸看着郗酒,“再重要的东西,有你重要么?”
郗酒露出羞涩笑容,小郗酒变成一只小孔雀,在她头顶嘚瑟得开屏:“算你这个臭男人识相!我酒酒小仙女当然是全天下最珍贵的东西,不,我不是东西,不不不,我是东西……”
谢肆抱着在陷入“我是不是东西”困惑中的郗酒进了书房,他的电脑里有很多机密文件,需要用特殊密钥才能打开,他没有避着郗酒,甚至还耐心地教了她一遍。
“老公,你教我这么多,就不怕我把你公司的机密全都偷走,然后谋权篡位吗?”郗酒趴在桌子上,乖得像小奶猫,眼里却流转着狡黠。
“欢迎你来谋权篡位。”谢肆敲下最后一个键,看向满眼都是“我真的可以吗”的郗酒,笑容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这样我就又有理由收拾你了。我想想啊……”
他若有所思地勾起郗酒的下巴,眼眸深邃,欲海翻腾:“我该怎么处置心怀不轨的小妖妃呢?把她关起来,日夜宠幸,怎么样?”
郗酒眼里的光灭了,灭得死死的。
不过她也只是问着玩,谋权篡位神马的,多累啊。
她现在有钱有房还有谢肆这个盘正条顺的小娇狗,她干什么那么想不开?
眼珠转了转:“老公,我想吃水果,你帮我洗好不好?”
谢肆才不信她突然想吃水果,果然看见小郗酒在她头顶暴露她的真实目的:“得把臭男人支开,我才能好好地搜查一下他的电脑,看有没有我想找的东西!”
“好啊。”谢肆本来就是想让郗酒随便看,让她知道他的电脑里不可能有其他女人的痕迹,让她放心。
郗酒看到他那么痛快就走了,非常满意。
当他拧开门把,准备走出去的时候,他听见小郗酒欢快的口哨声:“臭男人把那种带颜色的小片片都藏在哪里啦?让我康康……哇!这个文件夹叫做世纪酒店!一听名字就是那种不正经的小电影合集!”
谢肆听见郗酒把鼠标按得啪啪响。
弯起唇,不出意料地听见小郗酒失望的声音:“世纪酒店财务,世纪酒店人事,世纪酒店下一季预算……啊啊啊,臭男人没有肾,不看黄片片!”
谢肆轻笑,走出书房,为了让小狐狸有充足的时间失望,谢肆特意慢悠悠地洗水果。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洗水果的时候,他昨晚就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郗酒本来没在意,只是瞥了一眼,不过她又把移开的目光落回去。
屏幕上有一条未读信息,备注显示是酒酒的姐姐。
内容里有地点有时间,还有郗婉为了强调,重复的叮嘱:明天一个人来,千万不要让酒酒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