镁光灯闪得人眼睛发痛,被摄像机的长枪短炮对准一通猛拍后,才走出机场不到两步,小小的通道已经被一拥而上的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这场劫案是有预谋的吗,您是否认为罪犯完全被清除了?”
“这是您人生中的第一个案件吗?”
“传闻花月侦探事务所除了您两位还有一位幕后咨询侦探,可以透露一下名字吗?”
“请问林原侦探,您是怎么躲过劫匪成功反击的?”
各位记者焦急伸出的话筒都快戳到她脸上了,林原镜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一一解答。
“对于这个案件我有把握地说,是的,但对于米花市的长治久安来说,清除邪恶的路才刚刚开始,这不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案件,但我们欢迎接受社会各界的委托。”
“不过这位小姐,我想请问一下,”林原镜的目光转向那位提到了幕后侦探的记者,“您的传言是否有证据可循呢?我好像也没有对所有空口质疑一一回应的义务。”
“唔,”对方很明显被林原镜的诘问哽了一下,但很快找回思路追问道,“我是在事务所的网站上从文章的内容推断的。”
模棱两可的说辞闪烁其词,记者的眼神飘忽不定,很明显缺乏底气。
胡扯,林原镜在心底冷笑,两篇文章都经过严密审核,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能产生这样的联想。
看来是有人盯上我了。
“那么,哪一篇?请问您可以详细描述一下是如何推断出的吗?”
“嗯……”还没等对方紧急编造说辞,其余的记者已经等不及一拥而上,将这位不知名的媒体人淹没在了人群里。
啧,我还想和她对线呢。林原镜有些惋惜没有继续和这位很明显是被人买通的记者继续过招。
但这提醒她一件事——
从解救人质到飞机落地又过了半个小时有余,她掀翻酒窖棋盘的事早就顺着社交媒体散播开来,虽然花月侦探事务所的名声绝对是打响了,但黑衣组织也有了收尾准备的余地。
正当她思绪运转到此处时,机场停机坪的位置传来一声轰然巨响,整个大地似乎都随之一颤,热浪顺着风尘呼啸而来,浓黑的烟云滚滚而上。
距离爆炸稍早些时候,飞机内部。
排爆小组一共五人鱼贯而入,两人在前,三人举着防爆盾抬着担架在后。
“虽然□□已经移交给我们妥善保管了,但是……喂我说新人!”走在前面的两人之中,一位方头大耳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壮汉没好气地冲着身后紧跟着他的青年发出怒吼,“不要再玩那个哮喘喷雾了,你带着手套本身灵敏度就不好把控!不要做出这种把人命当玩笑的举动!”
“是是~”走在前面的第二人——也就是被队长怒斥的这位青年,面对着对方青筋暴起的模样仍旧保持着一贯我行我素的行事风格,即使带着手套也能看得出他手指灵活动作敏捷,哮喘喷雾在手中打了个旋,最终被他塞进胸前的口袋里。
“呼……”对此队长也只能反复深呼吸告诫自己要平常心,谁让这新人刚一调岗到这里就展现出强有力的工作能力呢,他们防爆小组几乎都变成他一个人的陪衬了,“你最好是庆幸一下这不是定时炸弹,不然以你那游手好闲的态度,迟早被倒计时教会敬畏心理。”
青年人单手插在兜里,此时也收敛起唇角的笑意:“嘛,班……队长,我对这种事情还是很敬畏的喔?”
“……搞不懂你。”队长指挥着其它队员收拾机舱里的狼藉,他们需要把尸体抬出飞机和地勤人员交接,四周已经清场的情况下,确实只有队长和这位青年就够了。
透过舷窗沉默地看着几位队员已经抬着遗体远离飞机,青年右手握拳捶在左掌摊开的掌心上,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突然望向队长:“对了!队长!我刚刚看见有个老头越过警戒线往这边来了,真的不管一下吗?”
“什么?”队长拨开青年透过舷窗急急向外一瞥,果然有一位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来,他啧了一声,见队员们因为搬运遗体早已走远,一时间也没见到地勤人员出现,就只好冲下飞机去劝那老人快些离开。
“我的孙女不见了……”老人在焦急中挥舞着自己的拐杖,银丝在掠过空旷机场风的吹拂下显得有些凌乱不堪,“她是不是还在飞机上?她是不是还在飞机上?”
“先生您别着急,飞机上已经没有人了,我们正在拆弹,请您退回去等待——”队长急得满头是汗,拼命用身体做屏障阻挡老人上前,对方仿佛中了邪一般笃信飞机里有他孙女,不依不饶。
不过老年人身体到底是相对来说比较孱弱,两人逐渐向外退出到安全距离。
正在队长长出口气准备回头继续上飞机拆弹的时刻,飞机机尾传来一声巨响,无数破损的飞机残片向四面八方炸开,熊熊火焰腾燃而起。
“……抓捕劫匪六人,一人在逃,关于此次特大飞机劫持案的案情通报到此结束,明天同一时间,我们再会。”
白皙的指尖覆上旋钮猛然一拧,带了几分要将它就地拧断的力道,收音机便随着一声脆响乖乖闭上了嘴,指尖收回焦躁地在方向盘上敲打,发出毫无节律的“笃笃”声。
“……也不必动这么大的火,梅德。”副驾驶座上猫眼男人看出他那溢于言表的烦闷,微笑着出言安慰。
“那当然,毕竟朗姆针对的也不是你,”少年气不打一处来,只能无能狂怒地向着对方阴阳怪气,小虎牙尖尖利利的,带着几分不好惹的威胁性,“我们亲爱的的北国冬天先生~我差点忘了还是您向朗姆主动请缨来管理这个案件,亲口打电话给下的劫机命令……”
银灰色的GTR32猛然一个旋转漂移过弯,干脆利落地将其它车甩在身后,疾驰向郊区的废旧仓库。
“再这样下去追不上宫野明美,但要被交警追过来咯?”北国冬天被甩得七荤八素,不过幸好他早有准备地抓住了自己侧边的扶手,“真不愧是和贝尔摩德在纽约甩掉过赤井秀一的人……”
“坐我车的时候说话小心咬到舌头。”提到贝尔摩德的名字,即使梅德戴着墨镜北国冬天也能感觉出来对方毫不掩饰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梅德换档加速一脚油门踏出,猛然加速产生的推背感将人压向椅背。
跑车发出可怖的轰鸣声,在高架路上疾驰而过。
跑车一个急停停在仓库门口,橡胶轮胎由于漂移的摩擦在水泥地上留下两条漆黑的痕迹,尘土飞扬而起。
“下车。”
北国冬天闻言也没和梅德再有更多的交谈,只是等车停稳后从后座抽出一个近乎和梅德一样高的贝斯包背在身后,然后向着梅德公事公办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斯佩斯梅德长出口气将自己放倒在驾驶座椅靠背上,随意地伸出手拉开副驾驶座前的手套箱,从里面抽出一把风格古朴的柯尔特左轮,烤蓝工艺制成的枪体与精细打磨的桃花心木枪柄让它更像是个精致而无害的装饰品。
就仿佛它的主人一样。
少年人的面庞仍旧是稚嫩的,却仍能看出精致的五官轮廓,缺乏色素的睫毛如同落了雪在尾端微微翘起。粉色的瞳眸澄澈浅淡,眼底那一枚朱砂色的泪痣在白皙的底色下显得更加突出,如同渗出的一颗小巧血珠。
阳光从前窗倾泻入狭小的空间,少年轻推了一下滑到鼻梁的墨镜,光芒从墨色镜片上划过却落不进眼底,使得他的表情也难以判断模糊不清。
“好吧,好吧。”似乎是在和谁说话,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他懒懒散散地伸了个懒腰,解开安全带将柯尔特插进大腿上的枪套内,甩上车门也走向了仓库。
“呼——我是不会和你走的,你杀了我吧。”
宫野明美被逼退到角落,由于没日没夜的逃亡显得灰头土脸甚是狼狈。
“我不会杀你的,我只是来要回你从组织拿走的东西。”北国冬天的目光落在宫野明美胸口闪闪发亮的银色钥匙,“它在这个时间段上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宫野明美攥紧了胸口的钥匙,紧紧盯着北国冬天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实性,目光落在他身后的贝斯包上。
北国冬天似乎也感到对方的顾虑,将贝斯包放下解开拉链,掀开包裹的一瞬间,一张□□赫然显现,静静放置在来/复/枪上方。
“换个身份重新开始如何?”
“换个身份?”宫野明美唇瓣颤抖。
“对,换个身份,”北国冬天的指尖覆上塑封的文件,猫眼眯缝起来若有所思,仿佛在回忆些什么,“当年她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一声轰然巨响,浓烈的汽油味冲进鼻腔,黑烟滚滚。
“北冬你是把狙/击/枪当机/关/枪开了还是怎么的?”梅德刚离开跑车不过几分钟,眼前的仓库已经陷入一片火海,熊熊火焰卷席着热浪扑面而来,刺鼻的气味和烟雾令他猛咳几声,四下寻找着北国冬天的狙击点。
背着贝斯包的男人适时地出现在身后,梅德撇了下嘴角,不得不仰起头和对方说话。
“我不记得你的枪法有这么差。”
“我倒记得你的工作态度确实是有这么懈怠。”
梅德:“……”
梅德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北国冬天,只是有些惋惜地看着仓库在大火中坍塌崩解。
“宫野家的人,多可惜啊,我还是好歹想……留个全尸的。”
北国冬天背着贝斯包无言地站在他身后,梅德很快感到无聊透顶,佯装困意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留成狼尾的发梢。
“嘛,再看下去也没意义了,下班下班~”
北国冬天跟在梅德身后走向跑车,将手向内兜里深探了一下,将露出一个角的事物塞回兜内。
那是一柄有着繁复阿拉伯藤蔓纹样的银色钥匙,在火光跃动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这章……懂得都懂!(本人伏笔狂魔的属性初见端倪……)
聊点不剧透的!
梅德:不好惹的摸鱼社畜笨蛋美人,但是合法正太JPG
我是怎么把一个角色身上套这么多buff的我也很想知道
我:梅德酱这边,想把他塑造成有点压迫感又有点点贱的正太,但写到现在觉得完全就是赌气小学生这是可以说的吗
亲友:没关系,感觉梅德属于适合蜂蜜陷阱那类型的
我:(毕竟名字就叫黄金蜂蜜酒呢)
我:……确实,我将改变思路
我:不求别的
我:就求读者看完对梅德酱就算没有其它任何印象
我:也能觉得“好伟大的一张脸”
亲友: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原本在xp作祟打算给梅德酱搞双枪,但是仔细一想他好像不是武力值很高的类型
亲友:双枪
亲友:我懂了你是少年织田作
我:啊啊啊给我代……不是不要乱代啊乱代只能害了你!(崩溃)感谢在2023-03-24 23:20:37~2023-03-29 00:40: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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