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霸图领着众使臣们商量好了让萧佩娘死遁的细节、又反复推敲了好几遍……终于觉得满意了,这才把萧佩娘和她的侍女们叫了这来,一一嘱咐清楚。
交代完萧佩娘,武霸图就领着人离开了。
萧佩娘则深呼吸,带领着宋巧慧与侍女们开始布置她的寝宫。
宋巧慧看着忙忙碌碌的碧铃,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萧佩娘道:“姐姐,就我们走、碧铃她们不走么?”
所有的人都笑了。
碧铃心里好生感激,因此也待宋巧慧十分亲热,笑道:“要依着慧娘啊,怕是想把大伙儿一个不留地全部带走!”
众宫女们都笑了。
宋巧慧咬着唇儿对碧铃说道:“要是姐姐走了,就没人护着你们了。”
碧铃其实是武家暗卫,今儿见自家少主布置一切的时候也没避着宋巧慧,就知道宋巧慧是个可靠的了。
她笑着说道:“慧娘放心,少主定然已经替我等安排好了退路,不必忧心啦!”
宋巧慧听她说出“少主”二字,恍然大悟,“啊!我真笨啊,怎么没想到……”
众女这才嘻嘻哈哈地布置了起来。
其实都是宫女们在收拾,萧佩娘其实是在收拾自个儿。
不过,萧佩娘也很是不舍这几个亦仆亦友的宫女,便依依不舍地问碧铃道:“要是我真活着回去了,以后还能见着你们嘛?”
碧铃笑着点头,“婢子已经二十八了,按着族里的规矩,三十岁也要退役了。大约这次送走了娘娘,再带几个新人……捱上两年、婢子也该回去了。”
萧佩娘听了,十分欢喜,指着其他几个宫女说道:“那她们……”
那几个宫女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对萧佩娘说道——
“娘娘,婢子二十六岁啦,只剩四年就捱过去了。”
“婢子二十七了!”
“婢子与碧铃同年、也二十八岁了……”
“我们都是陪着娘娘一块儿来的,都在这儿呆了七年了。”
“娘娘……”
萧佩娘又忍不住哭了。
半晌,她才说道:“但愿将来……咱们还能聚在一处,以酒邀月、闲话桑麻。”
众婢亦含泪点头,“一定会的!”
接下来,碧铃又带着众人将这屋子收拾好了,然后打了水过来服侍萧佩娘净面、重新上妆,梳头更衣……
萧佩娘又画了个浓浓的、能活活吓死人的煞墨妆,然后换上了一袭华丽至极的长裙,头上戴着珠冠。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
“好了,我去了……慧娘好生躲着,千万不要露面。”萧佩娘吩咐道。
宋巧慧点头,“姐姐一定要小心。”
萧佩娘带着碧铃与另外一个宫女离开,宋巧慧则被其他的侍女们给打扮成小太监的模样儿,与其他侍女们一块儿焦急地等待了起来。
而萧佩娘则领着碧铃、侍卫等气势汹汹地往大王宇文寿的寝宫而去。
萧佩娘是王后,前大王安葛西被擒之后、宫里的宫女侍卫都服她管;虽宇文寿也在自己的寝宫门口安排了自家侍卫把守,但宇文寿的侍卫并没有把萧王后这样的弱质女流放在眼里——甚至见萧佩娘与宫女们的手里都拿着宝剑、可他们也只是将萧佩娘的侍卫拦下。
于是萧佩娘领着宫女直闯进宇文寿的寝宫……
还不曾进入内殿,萧佩娘与宫女们就听到了清敏哭喊着的惨叫声、以宇文寿的银笑声!甚至还有……好几个男人的笑声和谈论声???
萧佩娘朝着碧铃使了个眼色。
碧铃与另一个宫女点头,将手里宝剑脱了鞘,直举着、冲进寝宫,大喝道:“大王请住手!王后娘娘命我们带走这位贵女,若是大王不从,休怪我等动武了!”
碧铃说的是汉语。
宇文寿听不懂汉语,根本懒得理会。再加上又到了要紧处,正捉紧了清敏、哪里肯停下?
就是另外几个光着的遛鸟大汉,也都笑眯眯地看着碧铃等人。
其实萧佩娘身边的几个侍女都会功夫,但一直藏拙、到了此时也不愿意表露,只装模作样的的胡乱举剑,持剑的手法都是错的。
于是这些权贵们心想:
——哎哟哟哟,南方美人儿实在可爱得紧,就算这么生气、手里还举着剑呢……啧啧,这握剑的姿势也是这般别扭,一看就知道不是练家子。
所以这几个权贵反而还很担心碧铃她们会伤到自己,便用寮语劝说道:“小美人儿,快快把剑放下,可千万莫要伤到了自个儿!”
萧佩娘站在门口,用寮语大声说道:“碧铃,你们告诉大王,若他再不将清敏交回给我,好我便立时杀了清敏!”
这句话,屋里的权贵们都听懂了……
清敏却听不懂。
宇文寿仍有些舍不得,但他知道萧王后是挺厉害的,什么时候都不好得罪,只好快速顶了几下,直至写身、又胡乱抓了清敏几把,这才粗鲁至极地将她重重推倒在一旁……
跌倒在地的清敏绝望地嚎啕大哭。
碧铃连忙放下已经高举了许久的宝剑……
甚至还因为握剑的姿势不对,手臂酸得不行,一时间竟“无力”抓稳宝剑,“哎哟”的惊呼了一声,那宝剑就“咣当”一声跌落在地上!
权贵们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碧铃也顾不上那柄宝剑了,蹲下身子就扶起清敏、奋力朝外头走去;而另一个宫女则气喘吁吁地放下一直高举着的宝剑、又弯腰拾起方才被碧铃跌落在地上的宝剑,吃力拖着两柄宝剑,匆匆跟在碧铃身后走了出去。
权贵们咂摸着方才的绝妙滋味,纷纷叹道——
“南方美人儿就是好,娇滴滴的、真带劲儿!”
“我还没够呢!”
“你都轮两回了还不够?我只轮了一次呢!”
“要能弄到个南方美人就好了,上回我得了一个,才玩了几天就死了,可惜啊!”
碧铃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萧佩娘守在门口,看到被碧铃架了出来的清敏,“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清敏则羞忿欲死!
——虽说萧佩娘是来救她的,但被萧佩娘亲眼目睹她被十几个男人给……那也太不堪了!天哪,以后她要怎么做人?北寮的蛮子真是畜生啊!
萧佩娘也不敢多耽搁,急急地伴在清敏身旁、一块儿走到了殿外。
后宫之中的侍卫全听萧佩娘的。
新王宇文寿也害怕萧佩娘对他不测,所以也带领了二百余个自己的侍卫过来。这会子虽然不是二百余个侍卫都在,但也有三四十人、再加上萧佩娘带来的三四十个侍卫……
统共七八十个男子,无一不目瞪口呆地看着被碧铃架着的、赤|身果体的清敏。
清敏被吓呆了!
“啊啊啊啊啊——”
她尖叫了一声,拼命地往碧铃身后躲……
萧佩娘这才“恍然大悟”,对自己的侍卫说道:“快!除下外衣来,给县主遮一遮身子!”
那侍卫舍不得自己身上的衣裳,就对宇文寿的侍卫说道:“把你的衣裳脱下来!”
宇文寿的侍卫还求之不得呢,就飞快地除尽了衣裳、甚至连裤子也想脱,却被萧佩娘的侍卫拦住。然后萧佩娘的侍卫才用刀背挑起了地上的衣裳,朝着清敏扔去。
此刻清敏其实已经浑身是伤、且手软脚软的早就已经没了力气……
她躲在碧铃身后,恼羞成怒地对另外一个宫女说道:“你!快、快侍候我更衣!”
那宫女儿“傻乎乎”的“啊”了一声,似乎想要奋力抱起那两柄宝剑、先交与旁人……结果体力不支,先跌了一跤!
被清敏当成屏风的碧铃连忙过去扶那宫女……
清敏的身子立刻再次暴露在男人们的视线中,顿时惊起一阵啧啧惊叹!
萧佩娘先是指着那群侍卫大骂,“你们!都滚远些!”然后又转过头、柔声对清敏说道:“没事儿,你莫要理会他们!可是方才……太累了?来,我服侍你更衣。”
于是,萧佩娘拾起地上的衣裳,帮清敏穿。衣裳透出了浓重酸臭的油腻腌臜男子体味,薰得清敏几欲作呕……
可颜面要紧,清敏也只能死忍。
等到清敏穿好了衣裳、萧佩娘才领着清敏急急赶回自己的寝宫。
一进寝宫,清敏终于扯尖了嗓子嚎啕大哭!
萧佩娘便命宫女们送了热水来、又亲自送了清敏去角房擦身洗漱,还体贴地拿出了自己的衣裳,让清敏换了。
清敏洗过澡,换上了洁净干爽的衣裳,已经哭得不成人样……
萧佩娘命人奉茶,叹道:“这是我的不是!等我得到了消息儿、已经第一时间过去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清敏妹妹,你要怪就怪我吧!”
清敏只觉天都塌了!
她原已下定决心是要跟着樊文昭的,只她和昭郎之间、却有个叶蓁娘横在中间!如今叶蓁娘未除,她又已经失身于其他的男人……而且还是被十几男人给玷污了,昭郎肯定会嫌弃她的!
清敏不禁哭着埋怨萧佩娘道:“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你身为王后,执掌宫庭……我出没出宫、难道你不晓得?那你还当什么王后!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你臭不要脸!”
萧佩娘心中冷笑,做小伏低道:“是,妹妹说的是,这都怨我!”
“这自然都怨你!”清敏尖叫道,“……我、我这一辈都悔了!都悔在你手里!萧佩娘你这个贱人!我、我恨不得杀了你!”
萧佩娘叹道:“我晓得我对不起妹妹,但妹妹也该早点面对现实……这样吧,我这就下册令给妹妹,嗯、就封个贵妃罢!云贵妃?”
清敏呆住,“你说什么?”
萧佩娘苦笑,“我、我也没法子啊!虽说妹妹才是正儿八经的南梁宗室,理应坐这正妻之位,可我总不能……自个儿废了自个儿,再封妹妹为王后吧?唉,我知道、让妹妹身居侧位,这是天大的委屈,但清敏妹妹你放心,以后我会对妹妹好的。”
清敏尖叫了一声——
“啊啊啊啊啊!”
萧佩娘被她吓了一跳!
清敏愤怒地说道:“什么什么贵妃!谁要当劳什子的贵妃?!”
萧佩娘奇道:“大王临幸了妹妹,满王宫的人全都亲见,封妹妹为妃、难道不妥?”
“你胡说!”清敏急了,“我、我生是昭郎的人,死是昭郎的鬼!”
萧佩娘笑笑,“妹妹快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在这后宫之中,至少也有二十五位妃子,以前是臣下之妻,后来被大王临幸、才召入宫中为妃的。”
“昭郎身为丞相,这些年不知见了多少这样的事,他是懂得的,也万万不敢有什么想法。所以妹妹也不用多想,日后咱们姐妹好好相处……呆在这宫里、也总比呆在外头强……”
萧佩娘还没说完——
清敏就拼命的摇头,“不!不可能!我要回去……”
“你这人好没意思!”宫女朱霞喝斥道。
——萧佩娘身边的侍女都是很得力的。
朱霞口齿伶俐,一早被萧佩娘安排了一个最最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激怒清敏,让清敏失去理智。另一个侍女紫雯肩负着煽风点火的重任……二婢已经私下讨论了好一会儿,要怎么对付清敏……
这会子心里早有准备的朱霞噼里啪啦的就朝着清敏开了炮——
“……你究竟是谁啊?竟敢对我们王后娘娘呼呼喝喝的?这儿可是北寮!你摆什么县主娘娘的谱?谁稀罕你啊!还是说,你当这儿是南梁?就是这会子在南梁、你又想怎样?一个失贞的不洁妇,不怨自己时运不济,居然还想着责怪旁人!哼,你要真是贞节烈妇……去死啊!”
宫女紫雯连忙说道,“别这样,死……可是好痛苦的!但凡能赖活着的、谁愿意不得善终呀!”
清敏的脸儿涨成了紫茄子。
“你们闭嘴!”萧佩娘假意喝止二婢,然后又对清敏说道,“妹妹莫听她们乱嚼舌根子……今儿这事儿,是大王不好!这还是你侍寝的头一回呢、就找了那么多人来……不过呢,这样也好,日后熟悉了就好了,没事儿!”
清敏呆呆地张大了嘴。
半晌,她才愤怒地说道:“不要!不要!我、我再也不要在这儿呆了!你、你!速速安排人,让我马上离开这儿……我、我要回去!回南梁去!”
萧佩娘打量着清敏,眼神有些冷。
但看起来,清敏也已经愤怒到失去理智……
很好,时机成熟了!
萧佩娘“腾”的一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清敏,冷笑道:“当初你为了逃避和亲,甘愿下嫁樊文曜,害得我替你来到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受苦受罪!今天你还想置身事外?”
“清敏,你怎么也不想一想,我恨你……入骨入髓!我、又怎会让你离开?呵呵,今天知道大王捉了你去他的寝宫时,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快活?”萧佩娘说道。
清敏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萧佩娘盯着她,突然一笑,“清敏妹妹,你要相信我,今天……真的只是一个开始!明天!从明天开始……等待你的、是每天五十个男人……不,一百个男人!哈哈哈哈……”
说罢,萧佩娘故意转过身、背对清敏,又吩咐宫女们,“快,拿了我的杏花蜜酒来!今天我总算是扬眉吐气啦!定要好好喝上一杯、庆祝庆祝!”
宫女朱霞故意凑趣道:“哎呀王后娘娘,那您以后……岂不是天天都要喝杏花蜜酒来庆祝?哎,也不知道云贵妃娘娘到底能撑上几天?上一回啊,白芙死得实在是太惨了……”
当下,殿中的萧佩娘与其他宫女们似乎全都或转过身、或离开了清敏身边。
清敏被气得失去了理智。
她左右看看,发现小几上就摆着一只切开了一半的西瓜,且旁边就放着把一尺来长的秀气切瓜刀???
偏在这时、萧佩娘又说了句,“……只要我能活到亲眼看着清敏死,就算立时死去、那我也心甘情愿了!”
清敏大怒,心中恨意无法渲泻!
她抄起了桌上的切瓜刀,恶狠狠地朝着萧佩娘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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