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敏被叶伯轩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她注意到,屋里只有她和叶伯轩两个人?
清敏赶紧诉苦,“叶伯伯,那个莲妲是坏人,您可别纵容她!一定要好好教训她!再一个,您快快送我回南梁去,太后与皇上久不见我的,肯定急坏了……”
“那些都不忙,”叶伯轩笑呵呵地说道,“清敏哪,伯伯听说……你有一件烦心事儿?就是、就是你脸上的这道疤?”
清敏愣住。
霎时间,她捂住了自己的脸,还面红耳赤的。
哼,肯定是那个该死的莲妲告诉叶伯轩的!天哪,莲妲这个贱人!怎么什么事情都往外说啊!
叶伯轩笑道:“侄女儿的心事,我这个当伯伯的,定是要替侄女儿解忧的!清儿哪,这样好不好……伯伯给你说一门亲事?”
清敏睁大了眼,“你疯了?我、我可是有夫之妇!”
叶伯轩笑道:“哎,可再别说你那个丈夫了!他要是个真男人的……何至于教清儿面上的守宫砂留存至今?”
清敏瞪大了眼睛。
“不、不是的……不、不可能!”她急急说道,脸儿不自觉又红了。
叶伯轩笑笑:“清儿啊,这样吧,伯伯给你两条路选。这第一呢,就是正儿八经的嫁人,与你那如意郎君入洞房、圆房,从今往后你就好好的和你的新郎君过日子……”
“哎,可别说伯伯对你不好,这位郎君呀,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中大臣,是多少贵女羡慕、仰慕、爱慕的青年才俊!以后清儿跟了他,那才叫一个风光体面!”
“这第二条路呢,那就……”说到这儿,叶伯轩突然扬声用土语喊了句什么。
很快,几个守卫进来了。
叶伯轩又冲着他们说了几句话。
那几个守卫听了,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去外头又喊了几个人进来。
这么一来,屋里大约有了十来个守卫。
清敏战战兢兢的,不知道叶伯轩这是想干什么……
叶伯轩朝她笑了笑,又冲着那十来个守卫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话。
跟着,那十来个守卫的目光就盯住了清敏,然后开始动手脱衣???
“你、你……你们!你们干什么!”清敏尖叫了起来。
叶伯轩笑笑,“清儿别怕,伯伯这是为了你好!将你面上的守宫砂除去以后,以后你就能堂堂正正的挺胸做人了!”
清敏哭喊了起来,“不要不要……”天哪,这屋子里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一时间,她简直觉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叶伯轩笑道:“那清儿要怎么选?是选那位人中龙凤的青年丞相?还是这十几个大汉?嗯,他们这些人啊,体力很好的,每一个人、做一整个晚上都可以。”
说话之间,已有守卫脱得赤|条条的,还朝着清敏走了过来。
清敏尖叫声道:“一个!一个!我、我选丞相……”
叶伯轩拍手笑道:“这就对了!既然连清儿也恋慕丞相大人,我是清儿的伯伯,势必是要助清儿一臂之力的!”
清敏怒极,“你、你——”
眼看着已经有遛鸟大汉朝着她一步一步的逼了过来,清敏怕极了,双手抱紧胸部、连声尖叫,“你让他们走开!走开……”
叶伯轩哈哈大笑,低语了几句。
那几个大汉只得又捡起了衣物,穿好、离开了。
屋里又只剩下了叶伯轩与清敏二人。
叶伯轩说道:“那清儿就备嫁罢!今晚上就出嫁!”
清敏目瞪口呆。
“今晚上?等、等一下……丞、丞相是谁?”她急忙问道。
叶伯轩只是笑笑,“夜里洞房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这时,莲妲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提着包袱的侍女。
叶伯轩指着清敏、对莲妲说道:“莲妲公主,新娘子可就交给你了!嗯,清儿可是我的侄女儿啊,你可得好好儿的替她打扮打扮。”
莲妲笑笑,“您就放心吧!”
叶伯轩扬长而去。
清敏瞪着莲妲——
莲妲却笑道:“恭喜清儿要嫁作高官妇了!不过呢,我也还是要说些不大好听的话的……嗯,虽然不好听、却是实话。”
“人家可是身份尊贵的丞相,凭什么娶你?你长得又不好看、身段儿也不怎么样,就连宋巧慧也比你生得好!可摄政王偏偏选中了你、让你嫁给丞相大人!清儿……这可是你的福份!你要不是遇上了我,要不是我带了你来栖霞城,你也不会遇到摄政王,更加没机会嫁给丞相,你说……是也不是?”
清敏“呸”了一声,眼泪滚滚地淌了下来。
莲妲不以为意,继续苦口婆心地劝清敏,“清儿,我是过来人,有句话你可一定要听——说是说,你不想嫁、可人家还不想娶你呢!你呀,早点儿怀上孩子才是正经!这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生下了孩子、地位才能稳……”
说话之间,莲妲已经招呼着侍女们上前为清敏更衣、梳妆打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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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伯轩又去找了樊文昭,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
樊文昭愣住,“……今晚就成亲?”
叶伯轩笑道:“我是么想的,今晚上你俩成亲,明儿一早起来,就认认亲什么的……后天晚上蓁蓁生辰,你不就可以带着蓁蓁出席宴会了?哎呀我真是高兴得很哪,所以这次还请了不少部落的汗王们来。贤婿啊,到时候可要你帮着打点……好教旁人都知道,我有个丞相女婿,今后再无人敢欺侮我栖霞国啊……”
樊文昭迟疑道:“可是,蓁娘她……肯吗?”
叶伯轩很清楚,樊文昭能在短短几年之内、受到北寮王的赏识,他不可能是个蠢的。如今也只能利用他对蓁娘的爱慕、色令智昏,先促成了这门婚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但要想成了这事儿的、就不能什么都瞒着樊文昭。
于是——
“蓁娘她肯不肯,还不得看你的?”叶伯轩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樊文昭一眼。
樊文昭俊脸通红。
“要不然、我为何急急忙忙的让你俩今晚就成亲?我这个当爹的呀,也只能帮你帮到这地步了!”
说着,叶伯轩又叹道,“昭郎啊,今晚上你好好对待蓁娘……小娘子嘛,撒个娇、哭哭啼啼是肯定会的。就看你怎么哄了,明儿还有一整个白天、一整个晚上,后天还有一整个白天,这么多的时间给了你,你……难道还哄不好她?”
樊文昭喃喃说道:“我、我……”
叶伯轩道:“反正我已经同意了你俩的婚事!蓁娘是我的女儿,根本也轮不到她同不同意……这接下来,可就看你的啦!”
樊文昭大喜,朝着叶伯轩鞠躬,“伯父,那我、那我……”
叶伯轩呵呵笑,“就冲着你这一声伯父,我就该骂你!不过,等明儿再改口也不迟。来来来,我治了一桌酒,咱们翁婿好好喝一杯,喝完了酒,你就回屋里圆房去罢!”
然后又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已经让人去给蓁娘更衣了,呆会子就让人把她送到你屋里去。唉,我这儿可比不得京都、也比不得盛京。你俩在我这儿成亲……确实委屈了,尤其是蓁娘,昭郎啊,以后你再好好对待蓁娘吧!”叶伯轩愧疚地说道。
樊文昭喜得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便认认真真地向叶伯轩行了一礼。
接下来,叶伯轩命人送了酒席过来,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畅饮了起来。
直到深夜。
樊文昭摇摇晃晃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看到了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等候、服侍的,是叶蓁蓁的侍女灵鹂儿。
见灵鹂儿身上也穿着大红色的新衣,樊文昭很是高兴,奈何酒吃多了,脑子不清醒、口齿也不如平时,便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家娘子……可歇下了?”
灵鹂儿睁大了眼。
她完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下午的时候,她被叶伯轩的侍卫给带走,本来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可能会被打、被杀、被严刑拷问……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只是把她关在小黑屋、一整个下午,然后就要她换上一身大红色的新衣裳,站在这屋子里门口等着?
过了一会儿,她就看到了醉薰薰的樊文昭?
樊文昭还问她:娘子可歇下了?
灵鹂儿一脸的莫名其妙——她家娘子歇下没有,关樊文昭屁事啊!何况这里又不是她家娘子的卧室。
但是……
灵鹂儿突然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樊文昭问她、娘子歇下了没有?然后就直接推门而入了???
呀!难道说——
见此时樊文昭已经进了屋,灵鹂儿有些着急、也想跟着进屋里去看看。可她却被那个叫做莲妲的女人给拦住了,笑道:“好了没事儿了,姑娘回去罢!”
灵鹂儿被推搡了出来,又被侍卫押送着,让她回了顶楼叶蓁蓁的屋里去。
一进屋,灵鹂儿就冲进去,“娘子娘子!”
她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娘子可一定要好好的呆在屋里啊!
灵雀儿见了她,很是高兴,追在她身后嗔骂道:“你究竟上哪儿去了,一去就是一天?你吃过饭了吗?哟,怎么还换上了一身新衣裳?”
灵鹂儿没理会她,却直接冲进里屋,看到自家娘子正坐在灯下,正在看手里的一张纸?
侍女松了口气,激动地冲上前去、抱住叶蓁蓁,带着哭腔说道:“娘子!您无事的话……那是最好的了!”
叶蓁蓁奇道:“这是怎么了?”
灵鹂儿一旦放下心来,只觉得自个儿的小心肝儿跳得厉害,整理了好一会儿的,才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与娘子听。
叶蓁蓁亦愣住。
直觉告诉她,叶伯轩肯定算计了樊文昭。
可是——
她不知道叶伯轩到底在搞什么鬼!
便只好作罢。
“你灵雀儿姐姐给你留了饭菜,快去吃。吃完了就去歇着,记着,这几天就是要好好吃、好好歇……”叶蓁蓁吩咐道。
灵鹂儿点头,下去了。
叶蓁蓁拿着手里的纸,继续认真的看。
——这张纸,是叶赫德亲自送来的。上头列着长长的名单,正是叶伯轩邀请来参加叶蓁蓁的“生辰宴”的各路汗王的名单,与他们的随从人数。
叶伯轩让叶赫德负责处理这些人的起居饮食,所以叶赫德才能拿到。
叶蓁蓁细细地数了数……
天,光是汗王就有三十七个,再加上他们的随从,恐怕得有四五百人!
一想到叶赫德所说的话——叶伯轩真是丧心病狂的想要卖了亲生女儿……
叶蓁蓁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她咬住了唇儿,只觉得气到肝疼。心想真到了那一步,她是要跟叶伯轩同归于尽的!虽然叶伯轩是个男子,应该比她有力气,但好在当初她的镯刀被樊文昭缴获以后,并没有搜她的身。
叶蓁蓁还有两只镯子暗器。
——当初郎君一共为她做了三只样式各异的镯子。
想起郎君……
叶蓁蓁的心儿又有些难受起来。
她失踪了,郎君必然很自责。
依着郎君的性子,他肯定会放下一切事宜,且不计一切后果的寻找她。
可是,他身为三军统帅,此时又正好是两国交战的紧要关头。他会丢下军政大事,为了她、千里迢迢赶来相救么?
如果他来救她了,那……
那三万南疆军可怎么办呢?!
在这寂静的夜里,叶蓁蓁愁肠百结。
她将手肘儿撑在桌上、手指按压住自己的涨痛难受的太阳穴,轻轻按揉。
突然——
“叩”的一声轻响,吓了叶蓁蓁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