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第 461 章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樊文昭拿着匕首朝叶蓁蓁扑来时——

就在梁远示警时——

叶蓁蓁已经启动了她戴在手腕上的那只暗器镯子!

这还是多年前,武霸图命人为她特意打造的。

霎时间,机关触动!

镯子立时绽开、三叶刀刃“唰”的一下亮了出来——

刀镯之上,一共有三叶刀片,每一片约摸有两寸长,十分锋利。

正好樊文昭持着匕首挥舞过来!

“叮——”

一声激越的金属相撞声音响起。

但其实樊文昭的匕首已经伤到了叶蓁蓁的手腕……

几滴鲜血从她雪白的皓腕处淌下、滴进了砂尘里。

樊文昭大约也是没有想到、叶蓁蓁的手里会有武器,所以他的匕首被她的镯子给格挡住以后,也跌在了地上。

但他反应极快,已经一把捉住了叶蓁蓁,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另一只手直接捉住了她戴着镯刀的那只手!他甚至不顾自己死活、直接捏住其中一叶刀片,强迫着她将手儿靠近她自己的烟喉……

雪亮的刀刃对准了叶蓁蓁,令众人一片哗然!

“你们谁敢靠过来……我就弄死她。”樊文昭冷冷地说道。

叶蓁蓁朝着梁远使眼色,意思是“你拿下他、别顾及我,他是不会伤害我的”,又说道:“昭郎哥哥,你为何这样对我?可是蓁娘哪儿对你不住?”

樊文昭冷笑:“蓁娘真是不乖,方才还叫我樊家二兄……怎么,这会子落在我手里,就改口喊昭郎哥哥了?”

叶蓁蓁频频朝着梁远使眼色,意思是“快拿下他”……

可这一幕落在侍卫们的眼里,却十分惊悚!

原因无它。

樊文昭全然不顾他自己的死活,直接用手捏上了叶蓁蓁镯刀上的刀刃……此时他的手已经是鲜血淋漓!且叶蓁蓁手腕处的伤口也在一直不停地流血!

看在众人眼里,就像是……

樊文昭已用那利刃割开了叶蓁蓁的喉咙、且她已经流血不止似的。

当下,金花嫂子、并两名年纪大一些的清客顿时被吓到脚软,无力地跌坐于地。

叶蓁蓁强笑,“昭郎哥哥,想必其中定有什么误会……不如我们……有话好好说?”

“蓁娘说的是,”樊文昭亦含笑说道,“……那你让他们都退开,我与蓁娘同乘一骑离开了这儿,咱们再慢慢叙旧。”

“何必这样麻烦?”叶蓁蓁说道,“绥州已距离此处不远了,咱们去绥州可好?”

樊文昭喝道:“你让他们退下——”

叶蓁蓁咬住了唇儿。

樊文昭终于失去了耐心,怒吼,“快退下!”他一激动,手下用劲,叶蓁蓁只觉得喉间剧痛,便低呼了一声,面露痛苦。

梁远等人吓得脸都白了,即刻退后。

樊文昭又吼:“把武器全都扔掉!”

这一次,梁远毫不犹豫地扔掉了手里拿着的钢刀。

他带了个头,其他的侍卫们也都将手里的武器纷纷抛在地上。

只是,人人都全神贯注地盯住了樊文昭,想要伺机寻找机会救回自家少夫人。

叶蓁蓁为了安抚樊文昭,也为了安抚众人,柔声说道:“昭郎哥哥,你不要这么大声说话好不好……我、我心里害怕得紧……”

她语气温柔,樊文昭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他冷笑,喘了两口粗气以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薄薄的黄金面具,戴好了;然后又掏出一个竹哨,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那尖锐的声音差点儿震聋了叶蓁蓁的耳朵!

梁远盯着樊文昭的黄金面具,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

——白袍长发,黄金面具?

传说中、好像只有北寮王身边最宠信的那位白衣丞相才是这样的打扮。

这个白衣丞相……

就是樊文昭?

叶蓁蓁倒是不知道这个。

这些年武霸图对于北寮王庭的事儿倒是了若指掌,甚至还布了不少局;但考虑到妻子要顾及的事情也挺多的,于是他也就没把北寮王庭的事儿再告诉她。

而叶蓁蓁虽然不知道樊文昭为什么要戴面具,但他吹竹哨的举动……分明就是在召集着什么人?或者是部下?

天哪,这几年、樊文昭到底在干什么?

他、他为何要这样对她?

很快就有动静传来。

叶蓁蓁陡然瞪大了眼睛!

——竟然有几个北寮骑兵匆匆赶到?

且这些寮兵居然还对樊文昭很客气!他们喊他为……丞相?

慢慢的,这些寮兵越聚越多,到最后竟然来了二三百余人!

叶蓁蓁心中十分震惊。

这些寮兵下马,遵照樊文昭的吩咐,将梁远等人捆绑了起来。叶蓁蓁也不例外。不过,是樊文昭亲自绑的她。

他很温柔、也很仔细。虽然用绳索捆住她的手、却要先替她包扎好手腕上的伤口,再用她的丝绸手绢儿仔细缠住绳圈,以避免让粗糙的麻绳硌到了她娇嫩的肌肤。

“蓁娘忍一忍,”樊文昭笑道,“等到了盛京,我再好好向蓁娘道歉。”

叶蓁蓁怒视着他,“你要带我去盛京?”

樊文昭含笑看着她,“蓁娘,你不知道……我在盛京已经为你造了一幢四进的宅子。里头的每一个物件、都是我亲手打造!你不是喜欢秋千和葡萄藤么?盛京气候不太好,我也是很辛苦才培育出来的……不过,结出来的果子有点儿酸,但用蜂蜜腌渍住,味道也挺好的……”

就算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欢喜。

可是——

“你背叛了家国。”叶蓁蓁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樊文昭带着黄金面具。

叶蓁蓁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从他的眼神中,逐渐感觉到他隐忍着的滔天怒意。

“天生我才必有用!”樊文昭淡淡地说道,“……南梁皇帝不重视我,连我的科考卷子也要废掉……我作弊了吗?我文章做得不好?还是我不如别人?凭什么要废掉我的卷子?”

“既然这样,我何必再呆在南梁?去到盛京……本也是偶然,但既然得到了(北寮)王上的赏识,我当怀知遇之恩,报效于他……有什么问题吗?”樊文昭一字一句地问道。

叶蓁蓁大声说道:“北寮欺侮我汉人多少年了!十九州、自古以来就是汉人的属地。他们夺了去、有把汉人当人看么?且这会子正在南北对战……樊文昭,你是不是昧着良心让寮人来杀害我们汉人!”

“各为其主罢了。”樊文昭冷冷地说道。

她义正严辞的指责、令他很是恼怒。当下,他就吩咐寮兵,将叶蓁蓁的所有部下全都绑了,一个个的全扛在寮兵的马后座上,然后又准备将叶蓁蓁抱上他的马。

叶蓁蓁却怒道:“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这世上……不如意事、十常八|九,要活下去……可难了。但若要寻死的,我有一万法子!你要不要我现在就演一个,给你看看?”说罢,她怒视着他。

樊文昭,“蓁娘……”

“你掳走了我,无非是想要挟我家郎君!可你若敢伤了我分毫,我家郎君……绝不会饶了你!”叶蓁蓁恨恨地说道。

一说起武霸图——

樊文昭怒目喷火、双手握拳。

半晌,他又拼命地压下了心头怒火。

叶蓁蓁大声说道,“我要和我的侍女在一起,要不然……我宁愿去死!”

樊文昭知道,此处已是南梁军的控制范围,所以不愿多耽搁,忍着怒气命人将看起来最瘦小的灵雀儿给松了绑,让灵雀儿带着叶蓁蓁共乘一骑,又命寮兵骑马跟在一旁、将二女合乘的那匹马儿的缰绳牵住……

就这样,叶蓁蓁与手下共计十七八人,全被樊文昭给擒了个干干净净!

一众人朝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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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王妮妮率领象群军团参战、却半途退出,独自匆匆赶往西南方向。

但巨象的奔跑速度不能与马匹媲美。

没过一会儿,妮妮的速度就放缓了下来。

它一路东嗅嗅、西嗅嗅的,直到天黑时分,它才赶到了荒村。

“昂——”

妮妮发出了清越的叫声。

然而却无人应答。

妮妮不安地在附近走来走去,长鼻子四处乱探。

最终,它在砂石地上找到一滩已经完全干涸的血迹……

妮妮从中探出了些许熟悉的气味。

在这寂静的夜里,象王发出了急促、暴躁又愤怒的咆叫声。

妮妮不眠不休地朝着东北方向追了过去。

与此同时,燕州之战也已经结束。

二十万北寮大军被南梁将士给团歼了!!!

这可真是一个值得高兴的好消息。

武霸图被累够呛。

抱儿子元郎抱下马……

元郎只来及用崇拜的眼神看了爹爹一眼,顿时惊呼,“爹爹!你受伤了?”

爹爹怎么变成了一个血人儿!

武霸图低头一看。原来是因为他赤|裸着上身、又遭遇沙尘暴天气,所以身上的肌肤被狂风中的细碎砂石给划得鲜血淋漓的。

“不妨事!”他笑着说道,顺手从马鞍后拿下毡毯,随便拍了拍身上。

元郎也伸手摸了摸爹爹宽阔的胸膛,发现爹爹身上的血迹……其实更多的是汗迹,且看起来并没有受伤,这才放了心,又说道:“要是娘亲看到了,又要啰嗦了。”

武霸图心里快活,对儿子说道:“那咱快回家去,你娘肯定给咱们准备好吃的了……”

元郎拍手笑道:“我要和爹爹一样,吃整只的烧鸡!”

“郎君——”

梁任匆匆奔过来,神色凝重,“郎君,属下已让东歌去过平州、抚州和绥州询问过,并没有得到娘子抵达的消息。娘子……可能失踪了,就连梁远、二灵婢、及北宗家臣们也一块儿失踪了!”

武霸图面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阴沉狠辣,“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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