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与婆母惠氏带着元郎;崔氏带着小五郎、丹萱郡主带着小六郎;杜端娘带着儿子蒋元郎;冯曼娘带着女儿戴四娘……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宫。
到了宫里,淳亲王妃、宁亲王妃、并孝庆长公主等皇室女眷也都在。
女眷们济济一堂,又有五六个胖娃娃在一块儿……
杜端娘的儿子生得虎头虎脑的,个头最大、已经会说叠字儿了,他最懂事、十分友爱弟弟妹妹;叶五郎年纪最长、但他身子要孱弱些,如今还走不稳,却已经很会说话,能一口气说出五六个字的短句;当初丹萱生小六郎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但小六郎却很壮实,和三皇子一样、爬得飞快!
冯曼娘的女儿戴四娘却十分娇嫩,生得粉白漂亮的不说,一双大眼睛总是湿润润的,眼儿眨呀眨呀、睫毛就扇呀扇呀的……
可把女眷们的心儿都给融化掉了!
庄皇后果然爱她,一直抱着小四娘不肯撒手。
叶蓁蓁看着那女娃娃,很是艳羡,心想要是自己个儿也养个这么漂亮的小闺女就好了。
杜端娘站在一旁,伸长了脖子看着,不由自主地用手抚着肚子,喃喃自语道:“哎哟,也不晓得这一个到底是不是个小女郎。”
叶蓁蓁愣住,转头看她一眼,问道:“又有信儿了?”
杜端娘自知失言,含羞点头,小小声说道:“我的月事儿一向很准,可这次迟了三天……”
说着,又看了看自家虎头虎脑的儿子,叹道:“就怕没那个命!”
“你胡说什么哪!”叶蓁蓁嗔怪道。
杜端娘道:“我认真的……你瞧瞧我家元郎,那身段儿、模样儿,是不是像足了他爹爹?”
叶蓁蓁点头,“是很像呀!”
杜端娘愁道:“万一这次是个小女郎、且身段儿模样儿还是像她爹爹可怎么好!”
叶蓁蓁掩着嘴儿笑了。
杜端娘也笑了。
丹萱过来,问她二人,“你俩在这儿说什么悄悄话呢?”
叶蓁蓁看了杜端娘一眼,小小声对丹萱说道:“婶子,二姐姐又有了。”
“什么?”丹萱十分惊喜,声音也一下子飙高了八度!
众女眷们听到了,忙问怎么了。
杜端娘狠狠地瞪了叶蓁蓁一眼,面红红的垂下了头。
不大一会儿,众人便都知道了这个喜讯。
宁亲王妃萧仙娘落寞地站在一旁,神色有些凄苦。
只这一边,众人正说得热闹——
惠氏笑道:“好像她们这一辈儿的喜讯,就是从端娘开始的?”
崔氏道:“好歹也是她们这一辈儿里的最年长的小娘子嘛!从她开始、也是对的。”
丹萱大笑,“那就等着她们开始第二轮的好消息罢!”
众人都笑了。
这一次,众人都知道皇贵妃邀了她们进宫、是讨皇后娘娘欢心的,自然是不费余力的。
但叶蓁蓁与婆母也没忘自个儿的家事。便小心翼翼向庄皇后与皇贵妃提出、想替萧伊娘讨些赏赐——明儿萧伊娘要办添妆礼。
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两位贵人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结果这天因为庄皇后太高兴(主要是舍不得冯曼娘的女儿),便留了女眷们在宫里用饭,然后又被众人苦劝着、同意了以后只食半素,还当场喝了一盅被撇去了油花的鸡汤……
众人都高兴坏了。
出宫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叶蓁蓁想,这会子再去萧家也不适合,索性让婆母先带着元郎回去,她则命侍卫上前叫住了宁亲王妃萧仙娘的侍卫。
一刻钟以后,两人便坐在朱雀大街一间高档豪华的茶楼里的雅间里了。
萧仙娘盯着她看了半晌,半含酸半艳羡地说道:“生了娃娃以后,整个人都变了?”
叶蓁蓁笑道:“可是变好看了?”
萧仙娘咬着唇儿点点头。
——叶蓁蓁虽鲜少要在京都,但只要说起京都美人,大伙儿都会默认是她。以前她就好看,想不到生了儿子以后,倒比原来又美了五分!
叶蓁蓁说道:“今儿可看到见我表姐冯曼娘了?”
萧仙娘“嗯”了一声,说道:“以前并没有留意过她……怎么了?”
“我表姐好不好看?”
萧仙娘想了想,实话实说,“好看,可还是不及你……”
叶蓁蓁不动声色地笑道,“原是我表姐告诉我的……我担心生了娃娃以后、身材走样儿了,她便借了几个嬷嬷给我,在孕期里照顾了我好几个月,我就……嗯,感觉皮肤比以前好了好些。”
萧仙娘兴趣缺缺,“怀孕啊……”
“其实也与怀孕无关,嬷嬷们每天都给我按摩、用帕子浸了各种汤料给我敷脸,自个儿也不是不能做,就好像总会躲懒……有专门的人侍候着、还是好些。”叶蓁蓁说道。
萧仙娘一听,顿时有些意动,“真的啊……”
叶蓁蓁抿嘴笑道:“回头我让我表姐去府上和你细说这事儿?”
“成啊!”萧仙娘无所谓的说道。
反正对她来说,每一天都闲得慌,找点儿事做也好。
叶蓁蓁又问起了阿嘉和玉娘、魏三娘的近况。
萧仙娘道:“阿嘉出息了,现在每天都有半日的时间是跟在皇上身边处理朝政的……他平时事儿多、我也见不着他!魏三么、天天窝在府里当老妈子呢,我也懒得管那些家务事儿!樊玉娘么,虽她是你的姐妹……可我还是挺讨厌她,你若想问她景况如何,还不如自个儿去府上问呢!免得到时候又说我仗着正妃的身份来欺负她、在外头说她的坏话!”
说着,萧仙娘又老大没意思地说道:“谁有心思欺负她呀!如今这一夫一妻二妾的生活……都给过成了四姊妹凑活着打发日子,且阿嘉和她还是最最要好的,她又比我会找乐子……就这样了,还见天的找事儿呢!”
叶蓁蓁默了一默。
“今儿请你吃茶,实在想问一问……为何伊娘在那边府上竟受了这样的委屈呢?”叶蓁蓁问道。
萧仙娘一愣。
“怎么了?谁这么不长眼、欺负伊娘?”她瞪大了眼睛,想了想,又问,“你怎么知道?”
叶蓁蓁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如今外头的人议论得还少么?伊娘可是我们武家未来的三少夫人!今儿呢我也乏了,不然一定打上府去、要问个清楚明白的!伊娘和我们三郎可是皇上指的婚、皇后娘娘给保的媒!轮不到那些低三下四的人……来说伊娘什么!”
“总之呢,如今距离伊娘和三郎成亲的日子也只有七八日了,萧府就是再不满意这门婚事儿,也犯不着虐待嫡女来出气罢?所以我也斗胆想请宁亲王妃带个信儿去萧府……就说,若是再这样,那我们武府就提前把伊娘接出来、送到庄子上去!”
“日后伊娘就从庄子上出嫁罢!以后我们就当三少夫人的娘家全死绝了!老死不相往来就是!”叶蓁蓁冷冷地说道。
萧仙娘面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伊娘是她的亲妹子,她还能不心疼自己的亲妹妹?当初武家来提亲的时候,也是她力劝妹妹同意的。毕竟放眼京都、乃至全国……家世、人才、品貌能胜过武三郎的还有几个?
如今叶蓁蓁却告诉她……
伊娘被府里的人虐待了?
萧仙娘被气得喘起了粗气!
她拍桌而起,“我这就回去看看!”
这倒挺好,萧仙娘早些回去闹,萧伊娘的处境也不至于太艰难。
叶蓁蓁教侍女唤来了小二,让打包了不少精致茶点、教萧仙娘带去给萧伊娘。
萧仙娘皱眉道:“这些她都不爱吃……”
叶蓁蓁白了她一眼,“肚子饿了、什么都吃!”
“你——”
叶蓁蓁道:“你是嫡长女,出嫁之前得到了家里的善待,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想到……要是家里不待见一个女儿的时候,她的处境有多难!都拿着罢,就是伊娘不吃用的、赏给下人也好!”
萧仙娘只得命侍女拿了。
二人一同离了茶楼。
站在马车处,萧仙娘鼓足了勇气,把叶蓁蓁拉到一旁,小小声问道:“蓁娘,我问你个事儿……要是、要是伊娘以后和三郎成亲了,生了娃娃……还一连生了好几个娃娃的,能否……过继一个给我?”
叶蓁蓁一呆。
“我、我也不敢要儿郎,过继一个小女郎给我就好了,好教我日后……也不至于孤苦终老、无人送终。”萧仙娘低落地说道。
叶蓁蓁叹气,“你青春少艾的,说这些做什么呢!这其一呢,我们武家的小女郎可金贵了,有也不会过继给你!再一个呢,皇上怕是不会同意从我们这边儿过继,毕竟阿嘉是皇子,要过继的话,大约……”大约还是会从淳亲王那边过继一个过来。
“那边的人、我可一个也看不上!娃娃么,不是肖父就是肖母的!我倒宁愿过继伊娘的孩子,好歹和我有点儿血缘关系的。”萧仙娘说道。
叶蓁蓁想了想,“我回去探一探我公婆的口气,回头再告诉你信儿,至于皇上和阿嘉那边……你可得自个儿去问。”
萧仙娘也叹气,“我也没地儿说呀……行了不说这个了,我回一趟萧家去。”
叶蓁蓁道:“明儿伊娘添妆、可我去不了……索性晌午时分、我带着元郎去你家蹭饭罢!记着,要给元郎蒸个嫩嫩的鸡蛋羹,晚上我还得赶娘家的趟儿呢!”
“哟,看把你给忙的!上别人家去做客还兴点菜的!”萧仙娘白了叶蓁蓁一眼,笑道,“那我明儿在家里等你!啊对了,明儿休沐,阿嘉也不用上朝,到时候我也和他说一声。”
叶蓁蓁含笑点头,两人就此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