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角导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於小姐，非常感谢你来参加这次试镜，结果我们会尽快通知你的。”
於臻留下的泪珠还挂在脸颊上，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的人，又移开视线看向一旁幽深的摄像机，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是在试镜。
只是试镜。
“哦！”於臻有些尴尬地抬起头，她张了张嘴，但最后只是和大家又鞠了个躬，“谢谢，各位老师再见。”
她有些不自然地抹掉了脸颊上的眼泪，然后转过身，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准备离开这里。
走出去之前她又下意识看了一眼靠在墙边双手抱胸的姜作。
他的眉头皱起，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但注意到於臻的视线，他挑起眉头，那副表情像是疑惑於臻在看什么。
然而，正好与他对视的於臻像是触电般地收回视线，她垂下眼帘只是对姜作点了点头。
也不看对方有没有什么回应，便立刻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见於臻离开房间，姜作若无其事地走了回去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觉得於臻很不错，果然是童星出道，演技还是可圈可点的，我看她走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呢。”选角导演打破了沉默，开口笑着说道。
姜作并没有发表评论。
他有些口渴，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而且我看她都没怎么背台词，估计是之前做足了功课。”
“与其找一个新人，不如找个观众眼熟的，在宣传方面也有好处，说不定还能炒作一下。”
“咳咳。”姜作突然咳嗽了起来，大概是喝水呛到了。
另一个制作人章北看向姜作，“没事吧？”
他摆了摆手，强压下喉间的痒意，“没事。”
“那……”选角导演试探性地看向姜作，“女主要不就定——”
“再看看吧。”姜作开口道，仿佛和於臻搭戏真的就是一时兴起，特别的大公无私。
见到其他人都摸不着头脑地面面相觑，一副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模样，姜作在这里无聊地呆了一整天的烦闷心情竟然变得愉悦起来，他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助理，叫下一个。”
当然，后面试镜的姑娘就没有於臻那样的好运气了。
不是看到姜作就兴奋得影响表现，就是本身演技就不过关显得浮于表面。就算难得有还不错的女演员，也让人始终对於臻难以忘怀。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更何况有姜作搭戏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加分项。
毕竟他在拍戏时的气场是很难有同年龄女演员能抗衡的了的，压戏已经是再常见不过的现象了，不然人家怎么是国内最年轻的影帝呢？
其他人在看了那么多之后愈发觉得於臻是个难以让人错过的选择了。
选角导演又忍不住看向姜作，试图从他的表现中看出些许端倪，毕竟他即使主演又是制作人（投资人）。
……他严肃的表情突然变得无奈起来。
得，看起原著来了。
*
於臻背着包低着头快步往外走，像是还没走出李莉悲伤的情绪。
她整个人看上去低落极了。
体验派就是这一点不好，虽然是作为戏剧学院的正统教学方法，也是大多数人对于演戏的唯一理解。
但是由于需要全身心投入进去，认为自己就是角色本人，所以非常非常容易入戏太深。
不过好在，难以出戏总比入不了戏要好。
不然她可能连角色都拿不到。
想到她走之前注意到的其他人的眼神，於臻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而且在那一瞬间，她几乎真的相信自己就是李莉，完全忽视了周围的其他人事物，甚至……甚至在离开时再和姜作对视的时候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於臻搓了搓果露在外的肩膀，忍不住抖了抖。
太可怕了！
这可是她成年后第一次这么投入一个角色。
於臻觉得不选她简直是天理难容，尤其在於臻和岚姐还有这样一个合同的份上。
但是……想到这几次接触下来对姜作的印象。
和她想的真的不太一样，但应该也不至于会破坏自己的试镜吧？
*
姜作扶着额头，放下了手机。他有些困倦地看着其他人看着黑板上的几个候选演员的照片在商量角色。
第一次有些后悔自己担任制作人，要不是另一位制作人章北太过谦虚一定要姜作担任，他还以为制作电影的整个流程会很有趣。
无聊，比宣传期更加无聊。
姜作冷眼看着其他人就角色人选争论不休，只是一言不发。
虽然他对此仍感到不耐烦和厌烦，但正式地完整参与一部电影的制作过程还是让他感受到了很多他过去从没感受过的。
比如说，章北今天总是莫名维护一个他听都没听过的男演员，印象中似乎长得还不错，说是他非常适合演男三，这个角色几乎是照着他量身定做的；选角导演王导则暗示编剧可以给女二号加戏，然后应该选择某个电视剧出身的一线小花来引流……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至于姜作……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但他也不得不将於臻安排进来。
他的双肘撑在桌子上，双手十指交叉挡住了自己的嘲意。
反正他已经做到了。
——光明正大，无可挑剔。
唯二两个角色是没有任何争议的，只在名字下面放了一张照片。
姜作，於臻。
他又突然觉得幸好自己还是参与担任这部电影的制作人。
不然这部电影……或许还会是一部好电影，但姜作要的可不止是好电影。
“各位。”姜作的话打断了其他人无休止的讨论。
见到姜作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章北和选角导演王导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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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作：我有特殊的塞人技巧。
於臻：我这是靠实力！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