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星出道，履历丰富，又是刘导介绍，照理说，我没有理由不签下你。”李清岚双手交叠撑在桌上，却没能挡住这位圈内精英打量的眼神。
於臻原本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但表面上却依旧看不出什么。
她有记忆以来就是一名演员，演戏已经作为使命深深镌刻在骨子里。
只要她想，她可以让人完全看不出自己心中所思所想。
但於臻也知道，她不可以错过这个机会。
李清岚通常被叫做岚姐，即使是对圈内一无所知的观众都或多或少地听过她的名字。作为曾经的圈内人，於臻则不仅知道她是新晋影帝姜作的经纪人，她还听人说当年那部获奖作品，投资方本来并不属意不炒作不来事还深居简出的姜作，直到由她出面才最终拿下。
於臻现在迫切需要这样一位经纪人的帮助，或者说，没有演员不想要这样的经纪人。
她回到这个地方就是想要演戏，虽然於臻曾经是家喻户晓的童星，但现在国内娱乐圈浮躁的氛围……连观众都知道。
二十岁的於臻早已不是观众心中可爱天真的小姑娘。
她，长大了，也过气了。
“通常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个但是。”於臻轻轻地笑了起来，终究还是忍不住打破了由对方可以制造的沉默。
“呵。”李清岚低下头，举手投足间看不出她已经接近不惑，“作为一个负责人的经纪人，我当然有很多顾虑。”
“……”於臻没有说话，而是等她继续。
“先不提你儿时的这些角色有多么深入人心，观众对你的变化有多抗拒……你是电视剧演员出身，而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本人更多的涉足电影行业，或许你该说服我，让我相信你是一个值得我签下的电影演员？”
她的话太过犀利，直接就点出了於臻目前最大的困境。
於臻张了张嘴，平复片刻，她才开口道，“我知道我的首要选择是迅速回归观众视野，电视剧播出周期长、目标观众粘性大，甚至报酬也高，或许出演电视剧是一个很好的跳板，我也并不排斥，但……但归根究底，我最终想要的——还是成为像姜作一样的电影演员，不。我会比他走得更远。”
……
伴随着外面的喧闹声，岚姐的办公室突然被打开，“作（zuo4）哥你现在不能进去，岚姐现在没空……诶！作（zuo1）哥你……”
於臻嘴边的话突然一顿。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突然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办公室大门。
通常只能在电视中见到的大明星突然出现在於臻面前，尽管她也是演员，但还是吓了一大跳。
从她的视角看去，男人的身材高大但却意外地比她在大屏幕中看到的显瘦一些，惊鸿一瞥下的他比大荧幕上中更为英俊，立体的五官如刀削般无可挑剔，他的眼窝深邃，却丝毫没有看向前一秒还在踩他的於臻，直接站到李清岚的面前，将什么东西丢到了她的桌上。
於臻的心不知为何跳得飞快。
“——这是什么意思？”低沉的声音中透露出对方的不耐。
诶？於臻小心翼翼地看向桌上的机票，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说的不是她！
她还以为自己刚刚的话被对方听见了呢……
李清岚皱起眉头，“姜作，你没看到我办公室里有客人吗？”
姜作一顿，后知后觉地低下头看向於臻，於臻兀得被点到名，于是对姜作露出了一个笑。
空气突然再次归于沉默。
於臻在心中暗骂了一句，然后厚着脸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礼貌地向姜作伸出手，语带真诚的说，“姜作先生您好，我是您的忠实影迷，先恭喜您的新作获得威沃斯电影节的提名！”
听到忠实影迷这四个字，正着喝水的李清岚突然用力地咳嗽起来。
姜作则抿起薄薄的嘴唇，他先是皱起眉头看了她一会儿，看得她有些心虚之后，然后姜作又露出了一幅古怪的表情，“别这么说。”
於臻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还是他其实早就在门外听到了自己的大放厥词。她只知道举着的手有些酸。忽略了空气中突如其来并不断按蔓延着的尴尬，她自然地缩回手捋了捋散落出来的发丝，“抱歉，我……”
“——其实。”姜作打断了於臻的话，“我才是看着你的戏长大的，於臻小姐。”
？？？
姜作虽然是当年最年轻的金司奖影帝，但今年的他也已经26岁了，什么叫做他才是看着於臻的戏长大的？她有这么饱经沧桑吗？
於臻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姜作，又转过头看了看李清岚。
好吧，她知道自己小时候拍的那些古装电视剧太过经典以至于每年暑假都轮着播，但她实在是难以消化这个事实——“姜作是看着我的戏长大的”。
而且，她小时候演得大多都是那种狗血的古装言情剧啊。
姜作是在嘲讽她吧？
“咳。”李清岚咳了咳，然后露出了一个公式化的微笑，“既然你们都认识，那我就不多介绍了。姜作，我还有事，你先回去，我们到时候再说。”
听到岚姐的话，姜作的眉头再一次蹙起，他转过身看向李清岚，更像是冷淡的通知，“对了，我不会去那个‘华国特供奖’的。”
“那叫做华国电影日！”李清岚的脸色有些难看，她突然看了看於臻，止住了话，然后又对姜作解释道，“而你只是去做嘉宾……等我先和於小姐聊完，我再来和你解释，好吗？”
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些什么的於臻试图让自己成为背景板，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姜作厌烦地啧了一声，但又立刻收敛起了自己的表情，并淡淡地瞥了於臻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抱歉。”
然后他转过身，迈开长腿快步离开了这里——并重重地关上了门。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迅速调整好状态后，於臻又看向了李清岚。虽然姜作的突然出现让她意外极了，但现在签约才是最重要的事。
出乎她意料的是，李清岚的表情中透露着些许无奈和苦涩，像是突然疲于戴上虚假的面具一样。
“你刚刚应该也听到了……”岚姐停顿着叹了一口气，“其实演艺圈哪里都一样，不管是电视剧还是电影，都会有很多无能为力的时候。你有时候必须靠别人，但更多的时候，你又谁都靠不上。”
“那我会选择靠自己。”於臻虽然对她的话感到困惑，但还是十分坚定地回答。
李清岚又笑了笑，最终还是并没有把全部的话都说明白，“没人能在影坛完全靠自己，如果你被我签下，某种意义上，你也是在靠我。”
於臻先是一愣，但很快她补充道，“我想成为国内第一的女演员，所以在我能接受的尺度范围内，我会利用所有我能利用的。”
“包括身体吗？”李清岚挑眉问道。
“……除此以外的一切。”於臻顿了顿，然后飞快地回答。
李清岚看着眼前虽然年轻且过于天真，双眸却隐隐透露出野心的於臻，有野心却也有底线，突然像是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一些影子，“——或许，你会有所不同。”
“什么？”於臻没有听清楚她刚刚的话。
“虽然你深陷困境，但我是那个能救你出来的人。”说完，李清岚站了起来朝於臻伸出了手，“於臻小姐，恭喜你成为我旗下的演员。”
她抬起头看着李清岚一会儿，很快，於臻勾起了嘴角，握上了李清岚的手。
“李清岚小姐，也恭喜你成为了我的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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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男主姜作的作读第四声，但设定他这个人要求有点多，所以大家暗地里都偷偷叫他作（第一声）哥
②女主的姓氏是我大学同学的姓氏，同“于”，但同学们都故意装作没文化的样子读成淤泥的淤2333
③这篇文很久以前就有梗存在了，真正想写的原因指路shawnmendes和camillacabello的恋情（不不不，我并不是说他们就是公关恋（求生欲让我疯狂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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