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怜花她母亲辞行对于云琪来说,反而比王怜花辞行简单些。
毕竟她是真心想与王怜花交朋友,欺骗朋友并不是多地道的事情,这种事她虽然不少做,但做的不像骗路人那样坦然。
“好孩子,听怜花说,你要离开了?”
宛如神女一般的女人慵懒的靠着,她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云琪明了的跑到她边上握住,那柔若无骨的手当真配的上柔荑二字,谁能想得到这是一双随手一挥便可断金碎石的手呢。
“朋友有难,我自该去帮忙的。”
“楚香帅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有幸,不过作为一个女人,还是离那样的男人远些比较好,”王夫人说着,抬起如玉般不似真人的手轻轻的在她额头上一戳,“小心把自己丢出去。”
被那轻轻一戳几乎要戳懵的云琪内心暗叹这个女人的可怕,表面懵懂的按着被戳的地方困惑的望着王夫人:“这话我却是听不懂了,夫人,我与友人真心相待,若是朋友有事却不相助那这一身武学岂非白练?”
“你倒是生得一赤子之心,”王夫人难得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也罢,让怜花送你一程。”
意料之外的轻松过关,让云琪是真的有了一些困惑。
她在走出王夫人的屋子后忍不住驻足往后看了看。
“怎的,舍不得了?”
王怜花驻足在前等候她并肩跟上后笑道。
“我当然舍不得呀,也舍不得王公子你,”云琪也笑,“待这件事了,我在来寻你玩。”
“你别跟着楚香帅到处跑就好,楚香帅向来麻烦缠身,你又是个喜欢跟着麻烦跑的人,怎会安安分分的回来,”王怜花说着,“你莫把我忘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哪里的话,”云琪正色道,“王公子我想请你帮我照顾一下那些姑娘,她们也是生活不易之人,待我寻到好的去处便会带她们离开。”
王怜花应许道:“这是小事。”
云琪瞧了瞧他,想到随云的双眼,相处几日下来却并不知道他医术究竟如何,也没套出太多的话来,分开前总是要确认一下才觉得扮成一件事情的。
思及此处,她笑起来:“分开前我给王公子留个课题就当游戏如何?”
“哦?”王怜花略有兴趣的看向她。
“王公子可知当今天下最好的伤药是何物?”
“这可难说,不同的伤得配不同的药物。”
云琪笑起来,从随身的袖袋中摸出用精致丝绢布包起的药丸:“既然是最好的伤药,又怎可只能治得了一个病症?”
王怜花看着丝绢打开后躺在她手心的两粒赤红色的小药丸。
“此药名为无常丹,究竟有多厉害王公子可试上一试,”云琪将药丸都递了出去,“王公子若是能辨别出制作无常丹所需的药及比例克数,那你可真是我第三佩服的人了。”
“第三?”王怜花挑了挑眉,“前二的是何人?”
“这可是个秘密咧,不若王公子成了第三后我再考虑是否告诉你如何。”
“那我必要试上一试。”
王怜花从她手中接过丹药,红色的丹药落在雪白的丝绢上就如两滴未散开的血,他将丹药收入袖中,抬头正对上小姑娘皎洁的眸子,晶莹剔透的,几乎在他抬眼的瞬间就将他拢在其中,只用眼睛就诉说着她对他的全心全意。
他不免想起二人初次见面的玩笑话。
待二三年后,这妮子的貌美必定会在江湖上出名。
就是此时,他也忍不住抬手想要去摸那双眼,直到快触到她眼皮,被睫毛轻轻扇动指尖他才反应过来。
小姑娘弯了弯眸子,就算王怜花的手要戳到她眼睛了也没要躲的意思:“王公子这是想在我身上试验一番吗?”
“这我可舍不得,”王怜花摇了摇头,像是发自内心的感叹道,“我还指望你平平安安的,等我找出药的配方然后告诉我排我前头那两人是谁才好。”
“那我可就等着啦。”
她之前确实吓了一跳,本来想躲,但他的动作实在太慢,也就停在原地看看对方的意思……还是没看出来他究竟想做什么。
云琪是在和熊猫儿又吃了顿酒后离开的。
因是要事她也不敢耽搁,索性这马是好马,在她不精的骑术下也跑的飞快,她是舍不得自己的马太过劳累的,没时间让马儿有足够的休息便在饲料上下了大价钱。
即使尽可能的节约了时间,赶到移花宫所在地界也是在大半个月之后了。
古代交通可真是不易啊。
这些天骑马骑的她两腿发软,一到地界她就存了马软着腿在个摊子上要了碗热乎乎的肉羹,趁机打听移花宫的现状。
“小公子你问这个啊,”小二用油腻的抹布擦着桌子,“移花宫门人不多,武功厉害的也就那几个,现在没了掌门,宫中门人又皆是女子,本就不如男子,此时在几大门派围剿下能撑到现在怕也到头了,您想分杯羹怕是没得机会啦。”
云琪笑着:“我吃着你的肉羹就觉得不错了,还要尝什么羹。”
移花宫此时也确实快熬到头了。
花穗看着面前残破不堪的宫门,她小臂被串了个孔,只是粗粗包扎了一下,怕是已经废了,此时倒是痛的麻木了,她担忧着还未来的救援,忧心着门下的女子会遭遇到怎样的对待。
在掌门离去后,仍留在移花宫的都是不愿离开的女子,她们除了移花宫什么也没有,没有来处,没有归处,唯一的还觉得自己在这世上活着的牵绊就是移花宫。
移花宫本来确实做了很多为江湖之人不堪之事,此时灭亡怕也只是因果轮回,但让这些女子最无法容忍的便是围攻之人说是很多门派,其实都不过是名不经传的小门小派,都希望得到移花宫的功法一飞冲天,与流氓混混又和不同。
可恨!
“师姐,又有人来叫阵了!”
她话音刚落,外头男人们嬉笑的叫嚷声已经响起。
一人道:“大哥,你看里头那些娘们穿的一身白跟个兔子似的。”
另一人笑:“别说,俺老家有个童谣还就这样的。”
其他人也给面子的撘起话来:“麻子童谣?”
“小兔子,白又胖,抱回家,做新娘,白天与儿捉迷藏,晚间陪儿入梦乡,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连绵不绝,气的移花宫门人满面通红,伤口都几乎炸裂开来。
花穗将剑一握就往门外走。
“师姐,我们去,你再歇会儿!”
花穗摇了摇头:“即使身死,也不能任由他们如此侮辱。”
“可是……”几位女子面露不忍。
花穗决然的挥袖抖去抓着她臂膀的师妹们的手,挺直着脊梁迎着移花宫玉雕的大门昂首走出,青丝印着白衣,宛如名家手下大气磅礴的一副水墨。
她也曾因爱痴狂,能亲手拆了负心人的庙堂也算断去了对世间的念想。
此生,傻了半辈子,也痛快了半辈子。
“哟,又是你这个小娘们,”分明是练武之人却满面横肉的男子看着她:“瞧这个伤势,哥哥看了心疼,这手还能用么?”
花穗神情如霜的傲然道:“伤的不轻,但去尔等首级还是够用的。”
“娘们做成这样就没意思了。”
“是啊,兄弟,女人凶成这样,再好看也用不舒服。”
说这话的男子头顶突然笼罩下一片阴影,他慌张的抬起头,还未待看清落下的是什么就被摘去一双招子。
“你的脑袋用起来似乎也不太舒服,”清脆的声音在高处响起,“你看,连鸟架子也做不好。”
“何人!”
“不要藏头露尾的!”
“诶,这话说的,我只是迟到了一会儿,怎么能算藏头露尾的呢?”娇俏的语气透着一股子亲切的说着,穿着与移花宫门人同款白衣的小姑娘撑着把黑色的伞缓缓从本因被包围的树林中走了出来。
“何人!”似乎是领头的男子呵道。
来的是个小女孩,本应让人放松的小姑娘倒是让这一行人更加紧张。
也是,武行四大忌,小孩、女人、道士、和尚,这女娃一人就占俩,让人不得不警惕。
花穗贴近女娃身后,轻声问道:“少教主?”
女娃微微颔首。
移花宫之人称呼岛中武学分支为无名教,讲真话,她觉得超级难听。
“我的名字说了你们也不知道,”小女娃子摇了摇头,自顾自的收起了伞,白色的面具下只露出一双黑幽的眸子清澈见底,“我受师命来相助本门旁支,恰好听见了几句不爱听的话就耐不住性子先打了个招呼,今日起我便代移花宫门人招待各位,有什么拜礼尽可送来。”
领头之人倒是很快稳住众人,问道:“既然是代为接待,怎可敷面?”
“若想让我摘去这面具,我就要挖去你们的招子,这是规矩,”小姑娘摇了摇头,一副为你们好的语气说着,“不过中原人讲究客随主便,不如这样,我连夜赶路也累了,您看起来是能下决定的人,您与我比一场,或者挑几个人与我比一场,若我输了便客随主便,对你们也开了宫门扫榻相迎。”
领头人倒还是稳重:“若你胜了呢?”
小姑娘抬头看着他:“我看你不错,我赢了,你入我门下。”
男人笑了:“妹子打了一首好算盘,要是我们一齐攻入移花宫,还用得你来扫榻相迎。”
他说着,身后的人就捧场的笑了起来,而他本人却将脸皮绷得紧紧的。
“哦?”女娃的话里染上了笑意,“你们瞧着不足百人,也敢放这种话,真是有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改个规则,你们有一人能越过我便算我输,”女娃笑着用伞颠了颠地,漫不经心的抬眼看着领头人,“我赢了还要你,其余的我也不要。”
领头人定目看着她。
“小姑娘太过自大可不好。”
“和我说杀多了人夜里会做噩梦的人倒有一个,”女娃天真的说着,“劝我别自大的你是第一个。”
“大哥,咱别理她,拿马蹄压过去不就得了。”
“是啊,大哥,就一个小丫头片子。”
“你们青山派行不行,和一个小丫头扯这么久,要不让了领头的位子,让我们冯门派的来。”
果然都是没怎么听说过的教派。
小女娃摇了摇头:“啧,那几匹马儿真是可惜了。”
领头大哥皱起眉呵道:“安静!”
“那丫头脚底下的土地已经结霜了,我们马还没靠近她马蹄估计都迈不出去了。”
听他这句话落,为首的几个人已经牵马倒退了几步。
“不许退,今天不和我打赌,谁也不许走。”
听着她的话,花穗提醒到叫了她一声,因离她太近,牙齿已经冻的打起哆嗦来:“少教主。”
“笑话,我们硬要走呢?”
听着一名男人粗鲁的呵声,女孩只是有礼貌的平静道。
“请试试。”
花穗冷眼旁观着之前还打着铲除邪教名号的名门义士,数分钟前还叫嚷着要冲进门内将她们屠个干净,此时却开始为逃跑叫板。
云琪其实心里也在发虚,她没表现出来的这么厉害,更没杀过人,就是那双废了的眼睛都让她胃里犯恶心,此时也只是对他们唬着,看来是唬住了。
这些人必须得活着,必须有人传出去移花宫有了很牛逼的角色镇着,这样移花宫才能安宁。
而那个领头人也必须和她交手以显示她的身手,不杀他也有了她想要留下他的这个借口。
想着,云琪慢悠悠的走到领头人的马前,抬着头,露出纤细的脖颈。
“你是青山派的掌门么?”
“是。”
门派新立,掌门武功也不济,难怪要协众讨伐移花宫,既然领头的门派这么弱,其它门派更不用说了,她来的路上还想师傅这么心大,也不怕徒弟折在这里,现在想来,师傅他老人家早就料到了,要不是移花宫大半门人离开宫门,移花宫反杀都是妥妥的。
腹诽着,她伸手摸着领头人马匹的鬃毛。
“你要和我打一场吗?”
青山派握紧缰绳,咬紧牙冠绷紧了面容,在和那双平静的眸子对视片刻才合了眼吐了口气:“我和你打,若我输了自当留下,但这些兄弟们都得离开这里。”
云琪收回手,视线看了看他身后的人,在她视线所到之处,人都瑟缩的后退了些许。
“嗯,可以,这里面没有我想要的。”
她如一只燕子一般滑到宫门前,伸出一只手:“请。”
领头人猛的跃出,出手就是一串连环掌。
“力从地起。”
这人学的武功不行啊,基本功功法就不成。
确实该眼红移花宫的功法。
她抬手一拨就直逼他的空门,带着寒意的手指轻点他极泉穴。
“手臂抬太高,死穴都顾不住,还打什么。”
一瞬浑身冰凉的人撑不住身子的软倒在地上,一双眼瞪着看着女孩跨过他往前走了两步,对围宫众人道。
“你们走吧。”
听完这一句他才安心的合上眼。
云琪看着他趴在地上,心绪复杂。
江湖人还真是无论见了多少都还会有看不懂的人出现。
“少教主,这人怎么对付?”
花穗撑着身子走到她边上。
“给他找个屋子歇着,醒来让他修宫门,”云琪转身,“对他好些,我还有用。”
“是。”花穗低头应下。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花穗。”
“花穗啊,这个名字有意思,”云琪笑着说了句又觉得有哪儿不对,“属下?”
“您救了移花宫。”
“只是师命而已,”云琪弯了弯眉眼,“难道你想让我做这宫主?”
云琪自然是希望花穗说是的。
她来这里打的就是吃下移花宫的主意。
花穗沉默片刻,单膝跪下:“移花首徒花穗,恳请少教主担任移花宫宫主之位。”
云琪睁大了眼睛。
幸福来的太突然!
她非常想要移花宫,但为了让自己的吃相不那么难看,云琪很矜持的表示自己愿意做代理宫主,等待有人能担任宫主之职时便会退位让贤。再者,她虽然需要移花宫的势力作为自己从零到一的基础,但她无法一直待在移花宫发展势力,比如现在,才在移花宫呆了没两天,她就已经打算离开移花宫了。
“宫主,那个男人醒了。”
花芮也是移花宫门人,比起刚毅的花穗,这个姑娘更会照顾人些。
这位少女在婴儿时被带入移花宫,一待就是十六载,从琴棋诗画到烹饪武学一样未落下,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移花宫却没落了。
她本便是被当做宫主侍女教养的,如今却便宜了云琪。
云琪不爱穿白衣,在一众白衣人中,就她裹了件鲜红的袍子,远远看去就像是在雪地里盛开的梅,张扬傲慢的肆意绽放。
撑着许久没活动的身子走到门口的领头人就看着那个带着面具的小姑娘走到自己面前。
“你叫什么?”
“李季。”
“什么ji?”
“四季的季。”
点了点头,云琪像是没听见男人声音里的冷淡与疏远似的:“你输给我了,便入了我门下,功夫二字,一横一竖,你输于我,便是横,但既然入我门下,我自然希望你再与人较量时,一直是竖着的那个,你基本功太差了,等花穗好些了,让她从心法开始教你。”
李季抬了抬眼皮:“你真要教我?”
“恩,但在学之前,先把宫门修好。”云琪随意的点了下头,又拖着长长的斗篷往雪地里去了。
安静跟着她的花芮有些不明白,但她的立场让她始终无法开口。
她的表情虽然一直木着,但云琪还是察觉到了便开口道:“不必在意,我只是想试试移花宫的功法在男子身上是否可学,而且他早已成年,此时再从心法开始重学,也成不了气候,对我成不了威胁,只要防着他知道太多关于移花宫的信息就好。”
“是。”
“这次的围剿,注定移花宫将走入江湖,我们的门人太少了,得出门吸收新的血液,”云琪看着门外,“男的也可以。”
花芮眼神沉了沉。
云琪瞥了她一眼,陈旧的宫规想要改变到底没那么容易。
“对了,我之前让你打听楚留香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花芮低着头回答:“很多地方都出现了楚留香的踪迹,但都没有楚留香这个正主出现。”
那应该是楚留香已经行动了。
云琪也就好奇一问,比起这个,丐帮的人在盯着她,虽然出洛阳的时候已经把耳目甩掉了,但未防万一,她还是露个脸比较好,有了移花宫之后,她现在得比之前更加小心才行。
“现在应该没有人敢逼宫了,我得去趟济南,”云琪想着摘下面具,“为防万一,找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代替我待在移花宫,让花穗把李季关进练武房。”
在她摘下面具时,突然单膝跪地的花芮低头应道:“是。”
说来她还是第一次在移花宫摘下面具。
云琪低头看着她。
暂时就花芮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丐帮的总部在济南,她打算直接去济南像路过那样和南宫灵打声招呼。
古代交通不便,她晃晃悠悠过去大概也要个把月的时间,出发前,她研究了一下地图,打算小路和城镇穿插着走,也能让丐帮自我解释中途她消失的原因。
移花宫此时人丁少了,但依旧富裕,她在移花宫收拾了一下行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锦衣玉食的小公子,她特别喜欢锦袍的装扮,特别是领口的绒毛,谁能拒绝毛绒绒呢。
这份喜欢在出发后路过一个村庄时就消失殆尽了。
她刚入江湖的时候,和楚留香一起在处理“狐仙”案的时候,她以为那个村庄的贫困是因为山上强盗的作恶,没想到还有村庄也出现了贫困到吃草根的地步,明明也没有天灾,收获也不会很差,出现这种情况也只能是人祸,这个村庄落草为寇的也有,只是这些草寇也没有祸害百姓,作的都是劫富济贫的事。
她以前总是不能理解所谓的“劫富济贫”。
富人的钱也是自己赚的。
但在这个年代,富人的钱自己赚的有,很多却是发不易之财。
比如囤盐之类的。
村民见得多了,自然把有钱人都恨上了,认为劫富济贫做的是侠义之事,再加上这个时代“侠”字为大,在小老百姓眼里,江湖能和朝廷平起平坐,他们也没觉得这是不对的事。
而且……
能好好活着,谁愿意颠沛流离。
她长的讨巧,年纪不大,在村子里后就没在穿锦袍,而且还花银子从城里买了米面,立即被这些村民接纳了。
大概进村子前把打她主意的山匪揍了一顿也有原因。
这个村子里没有养鸡,也就没了鸡鸣叫起的声音,但村民习惯了天刚亮就起床,云琪也就跟着起了床。
“阿伯,早上好。”
村长李伯看她起了,急忙招呼起来:“小公子起啦,虎妞,给小公子把粥盛出来。”
“不用不用,”云琪看着门外几个人拿着弓从门前走过,“这不是李二哥他们么,这么大清早的就上山么?”
“是啊,现在开春,畜生们都出来了。”
打猎啊。
云琪站起身,跑出门:“那我也去。”
她自负武功不错,在山里打猎绝对能帮上猎户,结果猎户们没少被她拖累放慢了进程。
爬山,爬没楼梯的山,简直太难了……
除非脚不落地用轻功从上路走,才能又会有武功的感觉。
而且一个跳跃就把猎户抛下了。
“小公子功夫利落,但这爬山还是得练练啊。”
“李二哥莫要笑我。”
说着又往上走了些,李二伸手阻止她接着往前爬。
“怎么了?”
“前头有人。”
云琪并没有感觉到有人埋伏,细问道:“李二哥怎的这么说?”
“小公子看天上,鸟儿盘旋不下。”
云琪思索了一下:“那我上去看看,李二哥你们不要露面。”
如果真有人埋伏,她形单影只想走就走,李二他们都拖家带口的,事后找麻烦可就得吃苦头了。
“小公子千万小心。”
李二知道她的身手,也就不强求跟上。
她往前走了一段路,果然看到了人,倒也不是埋伏着,只是丛林树影把人遮住了,看起来像是门丁的装扮。
“哎哎哎,你哪来的?”
看见他的门丁立即把她拦住了,高高在上的语气听着就让她手痒痒。
“关你何事,拦我作甚。”
“你小子欠揍,赶紧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不然别怪小爷手下无情。”
“嗨呀,我长这么大一向来只有我揍别人的。”
“你小子欠揍是不是,我们是何员外的人,这座山是何员外买下来造院子的,你小子也敢闯!”
买山头?
这年头有直接买块地的么,应该只有一国之君能封地吧。
不然天下有钱人到底是多的,左买一块右买一块的,国家都被卖了,再说国主有收到买地钱么,没收到钱又去了哪里?
她快速的考虑一下,决定还是闹一闹。
“那本少爷还就是要走了。”
云琪昂了昂首,一副纨绔公子哥儿的模样,那伙人大概嚣张惯了,受不得激,两方即将交上手时,两个靠近的人让她行事绷紧了神经。
那两人脚步声轻不可闻,武功绝对很强,和这些守山的阿猫阿狗根本不能比。
“住手。”
穿着兽皮做的衣服的两个公子哥儿,虽然做的是猎户打扮,但看着都不像是寻常的猎户,她疑惑的看着两人站到她近侧,有些捉摸不透的瞄了他们几眼,这两个人一个贵气一个威严,贵气的那人面容端正,练得应该是轻便的兵器,而威严的那个像个当兵的,她暗暗打量了一下,推测这人是练的是大开大合的功夫。
“你们俩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那个贵气的人笑道:“少爷,你且退后,老爷派我二人来保护你。”
你这句话说的就不像个保镖啊。
难道走的是中·南海保镖那一款的?
但云琪入戏很快,立即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不愧是我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