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二章

是夜,“你那是没看到当时许铎铁青着脸,捂着屁股从春风院走出来的样子。”苏清远趴在萧怀谨的胸膛上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之前怎么说的?”萧怀谨重重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掌,‘啪叽’满翘的臀肉抖了两下。

苏清远敛了笑意,揉了揉屁股,本就只穿着薄薄的霜白亵裤,萧怀谨下手又重,“疼!”

“打疼你也不长记性。让你别查陵阳的案子,别和许铎接触。你要是被入了圈套,我怎么办?”

“我这不是没……”

萧怀谨伸手将苏清远抱紧,埋在苏清远的肩膀上,久久不语。

“好,好啦,以后,不这样了。”

“嗯。”

少倾,苏清远下床从外袍里拿出一块铁令牌递于萧怀谨,“你看我找到什么?”

萧怀谨手指触摸着令牌的纹路,神色怪异,“你从哪里来的?”

“在春风院绾透的房间。”

“春风院?”萧怀谨不可置信。

“我无意看见这块令牌,总觉得它应是宫中之物,便带了回来。怎么,这令牌有什么问题?”

萧怀谨举着令牌的背面给苏清远看,“狮头纹,是顾家军。”

“顾家军?”苏清远没听过。

“嗯。顾家顾允是三朝元老,从咸德帝开始就是我朝兵马大将军。顾家守卫边关,抵御瓦刺和鞑子,忠心耿耿。到了嘉兴四年,先皇怀疑顾家有反心,遂提拔嘉兴元年的武状元许彦之。一个小小的侍卫到小将军,谁都看得出来先皇开始防备顾家了。”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可这敌国还未破,就怀疑武将不忠?”苏清远看着萧怀谨感慨万千。

“嘉兴五年,瓦刺异动,兹任许彦之为帅,赐兵符。而后夺其十城,提昭远将军,世袭罔替。换下部分顾家军,驻守瓦刺边关。”

那年,许家好不威风。高头大马,银灰铠甲。先皇站于城头上,迎他归来。

“好景不长,嘉兴十二年,鞑靼入境,定国将军顾允临危受命,,这一仗打了两年。嘉兴十四年,先皇下旨,让许彦之支援,然定国少将军顾洄战死,边关终得平定。自此,开始岁贡。封定国将军顾允为定国侯,说好听了封侯拜相,说难听了是夺兵权。顾允承受丧子之痛时,还得把兵符上交。顾允扬言,此生不在挂帅。至于兵符,当时顾洄手持的那块不见了,苦寻无果,先皇将其他的兵符销毁,重新铸制。而你手里的那块就是不见的那块。”

“你没认错?”

“以防万一,我得空拜访定国侯,看他如何说。”

苏清远想到萧怀谨之前说的,去过定国侯府,问道:“皇上想让定国侯回来掌管兵马?”

“嗯,是萧家对不住顾家。可怜了顾洄夫人的遗腹子,顾洄又是定国侯的独子……”

“阿谨,这不是你的错。”苏清远安慰道。

“嗯……”萧怀谨揉捏着苏清远的手,“那个钱大怎么回事?”

“他可能是许铎的人,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若不是中途被收买的,便说不通。你说许铎借妇人的孩子偷偷试探,引你出来,也就是他并不确定那家铺子的老板是你。而钱大第一次来铺子时,就问过韩元老板在哪,说明他一开始知道铺子老板不是韩元。”

“嗯。”苏清远点点头,“这关键点会不会在何忠孝身上?”

“有可能,何忠孝的背后另有其人,或许亦是他们想借我们的手除掉许铎。”这种手段,不止使过一次。

“反正许铎也要除掉,不如这次趁着……”

萧怀谨亲吻着苏清远的额头,“知道你气,除肯定要除,除之前得送他一份大礼。”

“嗯?”

“明日,你就知道了。”

两人温存到半夜才喘着粗气儿睡下。

翌日早朝,众大臣见皇上笑嘻嘻的模样,不止怎的,背后渗出冷汗来。

“咦,这兵部左尚书许铎怎么不在?”

闻可信收到眼神,一本正经地跨步上前,“禀皇上,许大人病了。”

“哎呀,怎得病了?”萧怀谨故作惋惜,“朕才听闻许大人有了心上人,还想着赐婚。算起来到底是朕的表哥,之前还关心朕纳妃的事,自个儿有了心头好,怎么病了?”

苏清远鼓着腮帮子,齿贝咬着下嘴唇。要是只有萧怀谨在,他头都给笑掉了,不愧是萧怀谨,腹黑小狐狸,狡猾又精明。

更好笑的还在后头呢……

“皇上,许大人兴许得了相思病。皇上不如早赐婚,许大人这病没准立马好,微臣和众同僚也好讨得杯喜酒喝。”闻可信是皇上的人,早些年,未婚妻被许镰强|暴至死,他恨透了许家的人,遂考了武科,一心效忠皇上。

“闻大人言之有理。”萧怀谨同闻可信对上头了,“此等喜事,众大人不高兴吗?为何不笑?”

呵呵呵……

众臣干笑了几声,这笑的模样比哭的还难看。皇上说笑,不笑不敢啊,可都心知肚明许大人是捂着屁股出春风院的,谁敢笑得大声。

“到时候同朕一起去许府喝喜酒啊。”

“微臣遵旨。”

散了早朝,褚公公双手捧着圣旨,大摇大摆进了许府。

“圣旨到。”

后院,许铎趴在床榻上,听完侍卫的话,“不去,这时候来圣旨准没好事。”

“大人,传旨的是褚公公……”

许铎怒火冲天,“扶爷起来。”

“是。”

前院,褚公公略带笑意,“许大人赶紧来接旨啊。”

“你!”许铎白天、晚上跑茅厕腿都快跑断了,奈何褚公公举着圣旨,目不斜视,令许铎不得不跪下来接旨。

“微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许府有郎许铎,已是成婚之年。朕闻之与范家范适情投意合,朕心甚慰。特赐婚尔,二人良缘天作,愿此后比翼同飞,恩爱和睦。三日后完婚垂记章典。钦此。”

许铎大口吸着气儿,几乎要晕厥过去。

“恭喜许大人了,祝大人早生贵子,呦,瞧奴婢的嘴,就是不会说话,许大人别在意。”

“滚!你这个阉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褚公公也不生气,给了许铎圣旨就走了。

许铎叫来侍卫,“那个范,范什么东西的,在哪?你去安排人杀了他。”

“大人不可啊。”侍卫道:“范适被皇上带去了,旨意载入章典,大人若把那范适杀了,肯定会被皇上借此拿捏。”

“那你说如何。”要不是撕毁圣旨不会判罪,许铎早撕了。

“大人把那范适娶……”

许铎抬手一巴掌,甩在侍卫的脸上,“他是男的,是男的!”

“大人日后想娶妻也不是不可。”

“不行,此事,我得想办法……”

原本只是少数的百姓知晓,数十年来,俩男子成婚本就头一次,又是皇上下旨赐婚,百姓全知道不说,茶余饭后津津乐道。

长宁殿,太后皱着眉头,“皇上,俩男子哪有成婚的道理?”

“是吗?母后上次还想把陵阳送上朕的床。”

“皇上……他可是哀家的侄子,昭远侯的小儿子。”

“朕知道,还是朕的表哥。”

“皇上,婚事确实不妥,他还未娶妻,这让他以后……”

萧怀谨冷冷道:“母后不妨问问他在春风院做的好事,要不是他抓来那些男子,想以此赚钱。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能怪自己。”

许太后听到这儿,便知道许铎背着他定又干了勾当,冒火气都来不及便没再为他求情。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出褚公公禀报,“皇上,许大人进宫了。”

“他定是去求太后了,由他去吧,没准儿还讨得两个打耳光赏赐。”

“是。”

许铎还没踏进长宁殿,便哭哭啼啼。本就烦恼的许太后听到这哭声更烦躁了。

“姑母,皇上他,皇上竟然下旨赐婚,让我,让我和一个男的成亲……”

许太后蹙眉,“哭什么,成亲,又不是让你去死。”

“姑母,可我和一男的……”

“哼。”许太后慢慢走进,掐着许铎的脖子,“因果报应而已,想想你干的好事。”

许铎抱着许太后的腿,“姑母啊,我都是按照姑母的吩咐,啊……”

许太后扬手甩了几巴掌不解气,还踹了好几脚,“就你那小伎俩,皇上没把你的私抓男子,与春风院拉皮条的事抖出来,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回去好好准备娶了那男的,说不定还有翻盘的机会。”

“姑母……”许铎捂着红肿的脸。

“滚。”

还在长宁殿批阅奏折的萧怀谨听褚公公说许铎肿着脸出去的,心情大好。

“三日后,你说我给表哥备什么大礼好呢?”

“奴婢记得先皇那会儿,昭远侯给许太后送过送子观音,还放在国库里。皇上还未纳妃,这樽观音用不上,既然是许家的东西,如今是该借花献佛送了去。”

萧怀谨乐呵了,“你呀,老滑头。这个好,朕也觉得该如此。”

彼时,暗卫暗卫来报,“皇上,绾透被蒙着眼睛带到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