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天材和李寄倾,两人虽然是搓澡之交,但再怎么搓,也没涉及过某些晋江不让写的地方。
两人虽然玩过假凤虚凰,但再怎么动作,也没有逾越过线,做出任何真正暗示或者挑|逗的行为。
甚至两个人都没有嘴对嘴亲吻过。
而现在……晋江不许描述。
就,很尴尬。
不,应该是太尴尬了。
李寄倾手忙脚乱地加快速度,竟然有种落荒而逃的错觉。
直到两人完全分离,他才松了一口气,一脑袋扎在恶心的洞壁上都顾不上,好像这短短一段路比他们爬了这么久还累。
“不舒服?”简天材立即问。
“没……不……我很好!”李寄倾飞快地说,“我要收起梭舟了!”
“好的。”简天材顿了顿,安慰他,“别紧张,没什么大不了。”
“没紧张。”李寄倾明知简天材看不见自己的脸,还是笑了一下,“虽然我拎不动自己原先那柄剑,普通剑还不成问题。”
“我放心你的专业。”简天材说,“我是说,方才的事,没什么大不了。这是……”
“工作需要?”李寄倾抢答。
“这是正常现象。”简天材说,“区别在于我针对这方面训练过,你没有。”
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问:“你起码都三百多岁了吧,怎么反应还不如我这不到三十的?”
李寄倾:“……”
这是简天材第一次提到两人的年龄,想不到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还没说什么,简天材又用“过来人”的口吻道:“常年单身是容易出问题,怪不得你对于情爱及娶亲之事如此在意。”
“我没有!”李寄倾难得在话语中掺杂了火气。
简天材噗嗤一乐:“行啦,没觉得不自在了?干活干活。”
李寄倾:“……”
好像被这么一调侃,确实没有了先前那种手足无措之意。
他讷讷地“嗯”了一声,抽出一柄锋利的剑。
鉴于位置关系,他也就没看到,简天材此时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是一根毛细血管。
但因为是巨龙身上的,所以其实比李寄倾的大腿都要粗。
血管壁上,先是被涂了一层用于麻醉的三绿假丸,又被涂了一层消化酶。
李寄倾灌注灵力于剑锋之上,用力一刺,将剑刺入血管之中。
稍微转动,暗色血浆便淌了出来。
“咦?”李寄倾发出一声疑惑,“剑身好像切到什么东西。”
简天材的心沉了沉,声音依旧沉稳,提示:“手感如何?”
李寄倾体会了一下,确认道:“像是凝固的血块。”
简天材立即提出要求:“砍断它!”
李寄倾一噎:“砍断?”
“对。”
地方狭小,挥剑是不可能的,李寄倾像割肉一样,长剑将血管一切两段。
血块和血浆一起涌了出来,将李寄倾往后冲了一小段,也推着简天材后退,并且从两人的空隙中流出去。
一时间这个细长狭小的洞穴充满了腥臭的血浆和凝胶样的血块,还有一些不知是什么的渣滓。
要不是有避水珠,简天材能憋死在里面。
要不是有灵力覆盖全身,李寄倾差点变成一个血人。
饶是如此,也因为李寄倾往后倒退的冲力,两人一前一后,部分躯体重叠在一起,非常近似于刚刚的状态,以及晋江不可描述的姿势。
简天材:“……”
李寄倾:“……”
简天材在李寄倾腿上划了“我来”俩字,双臂一用力,把李寄倾往自己下方推。
他想要恢复原先自己在前,李寄倾在后的位置,但李寄倾实在不想再尴尬一回,抓着他的手拒绝了,只问接下来怎么办。
简天材表示,沿着这根毛细血管,往粗的方向走,走到肌肉里去。
李寄倾回复没问题,便指挥避尘梭前面开路。
渐渐地,周围看上去油腻腻的脂肪不见了,颜色也从微黄变成暗红。
这是因为他们突破了皮下组织,进入到恶龙的肌肉群。
血管已经比李寄倾的腰粗了,但简天材还是没有喊停。
他们在一丛丛肌肉纤维的间隙中游走,时不时攻克一层层韧性十足的筋膜,但简天材依然没有喊停。
直到避尘梭罢工——它触到了坚硬的东西。
那是龙的骨骼。
简天材拉着李寄倾的脚,两人停了下来。
“听着,接下来的事情很危险。”简天材说,“这条龙的状态不对,龙血里面已经有东西堆积,我们的血栓恐怕用处不大。因此,我们改道。”
他们要去龙的脊椎。
如果破坏脊椎里的神经,把戴纳索龙变成一条高位截瘫龙,也算胜利。
这也是他的“普兰壁”。
李寄倾简直被简天材看似天马行空,实则有理有据的想法震惊了。
这个想法并非不可行,但是……“怎么过去?”
简天材说:“根据时间和速度,能够推算我们走了多久。”
但是位置……李寄倾想问。
简天材表示,他记住了龙的形状,也记住了两人的行进路线,他预判过这块骨头的出现,已经校准了脑内地图。
李寄倾“……”了阵,忍不住问:“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简天材:“我不会停止求知。”
李寄倾:“……”
是啊,简天材不是什么都会,而是什么都学。
“换换。”简天材道,“接下来得我先。”
走了这么久,李寄倾应该已经缓过劲来了罢。他想。
李寄倾果然已经调整了心态和姿势,这次换位没有发生尴尬。
但是后遗症也是有的。
证据就是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薄薄一层纸的距离。
有距离自然是因为在意。
要是不在意,就不会有刻意留出的间隙。
简天材若有所思的表情再次出现在脸上,并很快消失。
两个人,就好像两只寄生虫,在龙体内游走,并且小心地避开血管与淋巴,割开结缔组织的硬膜,并攻克蛛网膜——为此,砍断了五六柄剑。
接下来,他们被泡在蛛网膜下腔和脊软膜之间——那是一片宽大的间隙,内中充满脑脊液。二人这时终于得以乘坐避尘梭,沿着马尾神经一路逆行向上,奔赴大脑。
而马尾神经被他俩影响的后果就是——
“吾去!这家伙怎么尿了!”冯陆松大声嚷嚷起来。
冯陆松还好,飞得快没染上,但是地下布阵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以为打着打着下起了雨,一抬头……呸呸呸!
众修士忍不住纷纷嘀咕起来:
“这是被打的,还是被吓的?”
“没想到这龙看着凶残,竟然是个色厉内荏的玩意儿!”
“那还等什么,上啊!”
“上上上!”
“奇怪了……”
站立半空的星悲老祖在怪龙撒尿前,就已经发现了不妥之处。
他想,上次这条怪龙可是很凶残地吞吃修士血肉来着,怎么这一次,瞄准的都是飞剑法宝?
难道这是转性了?
不,这是变狡猾了,知道没有法宝的修士就没有战斗力。
星悲老祖冷笑,叫体修们上去试水——体修的武器就是他们自己的身体!
很快,他们一拳又一拳,将龙打翻在地。
忽然有两个兽修,带着两匹玄雷马赶来。
两匹马上,坐在两大一小三个人。
他们是在一处洞穴被发现的,被发现的原因很简单:那附近的荆棘和岩石被挖走了好大一片,几乎将丘陵改造成盆地。
百里川岳眼含热泪,他终于见到本宗门的人了!
章伞和历肆虽然没见过星悲老祖,但用不着兽修介绍,见对方剑意那威压尽管收敛得好,但一看就知道深不可测,俩人立即肃然起敬,要不是在半空中,就跳下来行大礼了——这个级别的前辈,可不是轻易就能见到的。
星悲老祖询问是怎么回事,章伞便急不可耐地道:“李寄倾李前辈和白玉尊者两人前去对付那条怪龙了!”
星悲老祖:“!”
他急忙望向那龙,确定那龙四周没有李寄倾的存在,而那龙的姿势又古怪了几分,立即明白过来,追问:“他们可是进了龙体内?”
“正是。”
“多久了?”
“已有一个时辰。”
“寄倾太心急了。”星悲老祖其实更心急,顿足道,“他现在哪打得过怪龙啊!”
章伞在旁宽慰道:“无妨,白玉尊者成竹在胸,他二人必定所向披靡。”
星悲老祖这才反应过来:“白玉尊者是谁?”
章伞一怔,莫非这位老祖还不知情?
——那不就说明,李寄倾确实是被强迫的吗?
他念头一转,马上告起了状:“就是与他在一起的修士,自称白玉尊者。两人时刻不离,状态亲昵毫不避嫌!小子怀疑他受了那修士胁迫!不然不会当众行那伤风败俗之事……”
星悲老祖听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就在要暴怒的前一刻,一个稚嫩的童声大声响起:“你胡说八道!人家两口子相亲相爱碍你什么事了!”
星悲老祖:“!!!”
旁边的兽修:“!!!”
旁边其余修士:“!!!”
百里川岳:“……”
小胖子总算还记得不要泄了自家侍卫的底,又想弥补自己在书房冲撞李寄倾的言语,便急急忙忙对星悲老祖说:“我可以证明,我大师伯是完全自愿的!”
“哦?你怎么证明?”星悲老祖问。
百里川岳看看周围,道:“这件事我只能告诉大叔您一个人知道。”
他刚来修真界几天,作为炼气期小弟子,根本看不出星悲老祖返璞归真的不凡之处,只能根据目测年龄,判断对方是一位大叔。
星悲老祖挥了挥手,张开了自己的剑域,登时隔绝一切。
小胖子吃惊地看看自己周围的人全都消失不见,放眼望去,身处旷野之中,头顶无数熠熠发光的星子,忍不住“哇哦”了一声。
“你想说什么?”
百里川岳赶紧回神,从他们在太元峰被暗算开始说起,简天材怎么设圈套反算计,俩人怎么一起泡澡还带搓背,俩人怎么看直播,简天材怎么装白玉尊者把对手忽悠瘸,俩人又怎么继续设圈套把自己丢出去当诱饵抓人……后面就没了,他被罚抄书去了。
不过从他被放出来时听见的对话判断,简天材的第二次忽悠也是成功的。
总之,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强迫大师伯呢?而且大师伯处处帮着凡人说话,这不是自愿的是什么?
百里川岳小嘴叭叭叭一通说,星悲老祖的神色一会紧张,一会释然,一会目瞪口呆。
他不相信。
没法相信。
——现在凡人都这么能耐了吗?
不,这不是重点。
——他的徒儿竟然真的和那个凡人好上了吗?!
星悲老祖想静静。
——不可能的,想都别想。
作者有话要说:百里川岳:这就是我当本文主要配角的原因!
众修士:你没被老祖一巴掌扇死真是祖上积德……
作者:简哥和大师兄还在冒险中,东方风格的勇者斗恶龙正在上演,请忽略医学和生物学bug
大师兄:东方也不这么斗……这是简哥风格
简哥:这是作者沙雕风格,别人搞对象花前月下,我们就血刺呼啦……把作者祭天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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