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间,柳曼一直盯着欢笑互动的母子。
就在这时,她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忽然眼睛一亮,喜上眉梢,嘴角也勾起个弧度。
收敛好神情,她状似无意的走上前,怕孩子着凉似的伸出手想要拉拽孩子的衣袖遮挡裸露出的胳膊。
江此意不知她想干嘛,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柳曼手就尴尬的僵在半空。
但这已经足够了。
柳曼余光瞥见傅司明已经回神,且脸色阴沉下来,目光灼灼盯着孩子细弱的手臂,那上面竟满是针孔。
他想起来了自己的目的。
江此意不明所以,顺着傅司明的视线低头看去,瞳孔骤然急缩……针、针孔?
满胳膊扎的都是。
这什么时候的事?
明明睡前她哄孩子时还没有。
怎么冒出来的?
江此意心揪起来,眼泪刷的滚落,无比心疼。
她张着口“呜呜呀呀”,全是难辨的模糊音。
怀里孩子看着哭泣的妈妈小脸皱成一团,“麻……麻……”还伸着手想帮妈妈擦眼泪。
“呜呜呀呀……”
江此意喉咙发出的声音晦涩难听。
她下意识想握住孩子伸过来的手,眼前却猛然一空……孩子没了。
再一看,是傅司明眼疾手快的抢夺走。
“……”
一阵沉默。
孩子睁着大眼睛疑惑的看向傅司明,又看向江此意,一边挣动一边咿呀的叫:“麻麻……抱。”
江此意伸出手想去抱,却被傅司明眼里的狠震慑住。
傅司明恨铁不成钢的瞥了亲儿子一眼,教训道:“小白眼狼,从小就看不清人。”
他指了指柳曼,“这才是妈。”
又指了指江此意,“这是毒妇,不知道针孔是谁扎的吗?”
傅念阳才几个月大,哪懂得这些,小脸迷惑极了。
而江此意听懂了,如坠冰窟心拔凉拔凉。
傅司明不但告诉孩子她是毒妇,还污蔑针孔是她扎的。
她没有!
她爱孩子远远胜过爱自己,怎么舍得伤害他呢。
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那可是她的孩子,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母亲伤害自己的孩子呢?疼爱还来不及。
江此意心口像压了一块巨石,憋的难受,疯狂比划手语。
“阳阳身上的针孔不是我扎的……”
“呵。”她刚说就被打断,“不是你还能是谁!”
傅司明把孩子交给柳曼,自己欺身压迫而上。
江此意只感觉到一股阴影笼罩头顶,巨大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
“你们薛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包括你。”
“别以为不知道你对我还念念不忘,还想爬上我的床,但不可能,我嫌你脏,别说碰你,就是见到你我都要洗洗眼睛。”
“说!你私下虐待阳阳,是不是想报复我,报复我毁了你们薛家……”
江此意如遭雷劈,泪水早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是哑巴,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的摇头否认。
但傅司明哪里信,因为他有证据。
他拿出手机,点亮屏幕,选择了一段视频播放。
视频上很暗很黑,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看身形看衣着能分辨出正是江此意,她摸着黑走到婴儿房里,一直守在婴儿床边,还时不时的伸手,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视频很暗,只能看清是江此意摸黑去婴儿房,她具体干了什么就看不真切了。
但这足够使傅司明相信虐待孩子的凶手就是江此意。
冤枉啊!
此时江此意心里只有这三个字。
她承认视频里的是自己,可天地良心。
她去那不是为了伤害,只是想去看看孩子。
没了父母,没了亲人,还寄居在害的她家破人亡的男人家里做保姆,自己还恬不知耻的心里爱着他。
她是多么的痛苦,无数个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一闭眼,父母亲人的惨状历历在目。
害怕!孤独!
她那小小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儿子,所以才会常常半夜轻手轻脚的去婴儿房看看。
只有见到孩子,她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她的存在还有意义,这个世界还值的留念。
可、可这被傅司明当成她虐待孩子的证据……
江此意无比委屈,怨气郁结胸膛。她很想解释,很想说的清清楚楚,但她是哑巴,有口难辩。
忽然,她感觉到一阵阴冷,像是被毒蛇盯上,下意识抬头望过去。
阴冷感来自于傅司明身后的柳曼,她邪魅的笑,一副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江此意就像看一条狗。
似乎觉得还不够刺激,柳曼抬手对着怀里的傅念阳做了个割喉的姿势。
“轰!”
江此意脑子里有炸弹爆开。
是柳曼伤害了阳阳。
她扎了针孔,还想杀害阳阳。
江此意目眦欲裂,孩子就是她的命,谁害孩子,她就要和谁拼命!
疯了似的朝柳曼扑过去。
但她失望了,被眼疾手快的傅司明一把擒住。
拼命挣扎,根本逃不脱,她眼睛通红,喉间发出嘶吼声,好像丧失理智的野兽。
这幅模样落在傅司明眼里,就是被拆穿真面目后的无能狂怒。
他牢牢的控制住江此意,害怕会伤害身后的柳曼和孩子。
手掌里的女人陷入疯狂,拼命挣扎,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连脸上也被抓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够了!”
他的吼声并没有让江此意停止动作,又挨了几下,顿时脸色阴沉,生了怒气,也顾不得那么多,猛地将人推开。
却不想力气用的过大,江此意倒摔出去,后脑重重磕在墙上,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孩子的啼哭声骤然响起,一声胜过一声,撕心裂肺,似乎是在控诉着什么。
孩子哭声吓了三个大人一跳,尤其是傅司明和江此意。
江此意想去抱抱孩子,却感觉头脑昏沉,手脚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傅司明则抱过孩子,哄了几下毫无作用,面色阴郁的看向江此意。
他在想,要不要把孩子给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否定。
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要带孩子去医院,不只是为了止哭还为了治疗手臂针孔,检查检查是否还有其他暗伤。
“管家!管家!救护车来了吗?”
傅司明放声大吼,守在门外的管家立马跑了进来,赶忙道:“快到了。”
时间耽误不起。
傅司明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牵着柳曼就要往楼下走,又临时停住,转身瞥了江此意一眼,吩咐管家:“看好她,等我回来再处置,还有……把她丢院子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