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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曲寒霄斩杀的努戈王,号称是努戈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王,在位之时,东征西讨,声威赫赫。
他大军所到之处,更四处劫掠美貌女子广开后宫,据说后宫女子有万人之多。光他承认的王子就有一百三十多个,至于没有认下的王子,怕是连努戈王自己都不知道。
曲寒霄在战场上斩杀努戈王的时候也一并杀死了他最有前途和势力的几?位继承人王子。
这个人是谁,他还?真没见过?。
林阿婉既紧张又好奇,悄悄地从丈夫身后露出一只眼睛,看看这努戈王子长什么样子。
却见那高大的努戈男子,一脸浓密的胡须,一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他盯着曲寒霄看,高声道:“曲寒霄,你别妄想拖延时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要?记住,杀死你的人是谁!我乃努戈第七十九王子,辉城!”
他手一挥从屋顶上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他们一起脱去大承百姓的外袍,露出里面的努戈武士长袍来。
而门口方向亦传来了激烈打斗声,门口的守卫迟迟不进?来。显然这小院已经被包围得水泄不通了。
院外喊杀声四起,院中的众人都十分紧张,但?他们都抓起手边的东西挡在曲寒霄和林阿婉之前。
林阿婉只觉大将军微微将她往后推了推,不让她露出来,只听他冷冷道:“都散开。”
众人闻听立时散开来。他们都是将军府的人,知道曲寒霄恐怕不像往日那般所向披靡,都不由紧张而担心地看着大将军。
那努戈王子辉城并不在意,手臂一挥,就道:“杀!”
最先跃下的努戈武士怒吼着冲了过?来。
却见曲寒霄一掌劈出,掌风竟如同虎啸龙吟,众人忙闭上了眼睛。
林阿婉好久没见过?他出手,此时看到他这一掌之威,亦吓了一跳。霁云哥哥的武艺恢复了么?这,就是龙虎大将军的威风么?
只听努戈武士们一阵惨叫,都横着飞了出去。
那努戈王子辉城,浓密的胡子一抖,伸手去摸脸颊,才发现自己的胡子也被那掌风削掉了一大片,脸上还?划了一道口子。
他一抖,大叫一声道:“你破我的相,快上,快上,杀了他!”
林阿婉没想到这么个高大的男人,吼破嗓子的时候竟像个十六七岁的变声少年。
她不由在丈夫身后道:“哪里破相啦?你那胡子拉碴的,吃饭时候沾米粒,喝汤时候沾汤水,有什么好看的呀。”
辉城王子一愣,不由大怒道:“大承人懂什么?男子没胡须就没有男子气概!曲寒霄就是因为没胡子才没女人爱!”
林阿婉没想到他说出这么一番歪理。她道:“瞎说,大将军今天拜堂,如何没有人爱了?”
说出这句话来,她不由脸一红,而曲寒霄亦微微一怔。
那辉城王子也找到了说话的人,怒道:“你是曲寒霄的老婆,你自然不敢说他不好了!等我杀了他,要?你给?我梳胡子!”
曲寒霄脸色一冷,他的两掌呼啸而出,而那扑下来的努戈武士们纷纷倒栽葱跌了出去,躺在地上叠成?了罗汉。他们只叫唤着,却再也爬不起来了。
曲寒霄眼神一动,此刻终于明白这些人怎么混进来了。
原来他们并不是努戈精锐,不曾修习努戈功夫。今日婚礼上大排流水席,不禁宾客。但?守备也很森严,守卫们盯着的,都是那些高手。像他们这般出手稀松的人,只当做边城百姓放进来了。
曲寒霄看着那捂着脸,愤怒地在房上跳脚的辉城王子,冷冷道:“跳梁小丑,去和你父兄作伴吧!”
说着一掌猛然击出,那辉城王子只听劲风呼啸,他不由吓出一声冷汗,喊道:“先生救我!”
却见一个身穿宝蓝长袍的高大男子忽从屋顶后出现,他带着一个青铜面具,大喝一声,竟挡在了辉城之前,接下了曲寒霄这一掌。
只听哗啦啦,房上的屋顶瓦片皆被掀了起来,辉城哇哇乱叫,脸上的大胡子被削掉了一大半,头发也秃了一半,身上的努戈王子长袍破破烂烂,伤痕纵横,十分凄惨。
挡在他面前的那人长袍亦破破烂烂,露出了里面穿的软甲来。
曲寒霄凝视着此人,高手。可是这般高手,自己从未在阵前见过?。“你是谁?”
那戴面具的高大男子只深深望着他,道:“一介小卒,不足挂齿。后会有期!”
说着他伸手就将身后的辉城像扛麻袋一样抗在了肩上,瞬时几个起落,竟直接跑了。
曲寒霄现在武功虽不及全胜之时的一半,但?是能正面接下他全力一掌,还?能行动的人,却也两只手能数得过?来。
曲寒霄身子一动,就想去追,但?却觉衣角被轻轻一牵。
曲寒霄被这熟悉的一拉,立时从烽火漫天的战场中,回到了人间。
自己今日成婚,她是他的妻子了。
他回过?身来,望着自己的小娇妻。她脸微红,眼睛中却闪着一丝害怕,好像做错了事儿的孩子一般。
他伸臂搂住了她,轻声安慰道:“阿婉别怕。”
林阿婉心里着实不安,方才混乱之中,得胜班的众人都围了过?来。在大将军身子微动的时候,她看到了爷爷在给自己急速地打手势,说穷寇莫追,让她拦住大将军。
林阿婉此刻心里有些忐忑,道:“霁云哥哥,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圈套,还?是不要?一个人行动了。”
曲寒霄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嗯。今夜新婚,确实不该让这些人打扰我们。”
林阿婉一怔,咦,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吧?
却觉曲寒霄已经将她打横抱起,道:“这个院子没法住人了。”
说着他抱着她便飞跃而上,跳上了屋顶,再?足尖一点就朝东面飞掠。
两人在空中只见无数全副武装的卫士们潮水一样涌了进?来,张灯结彩的大将军府,瞬间变得杀气腾腾。
林阿婉浑身一抖,她忙搂紧了他,埋在他的怀抱中,不敢抬头。
曲寒霄跃在半空的时候,看多到了急匆匆而来的白参军。曲寒霄对他唿哨一声,高声道:“有人朝西跑了。不必强追,对方有高手!”
白参军见身着喜袍的大将军抱着一个女孩子,在檐角飞驰。他不由道:“是!恭贺大将军新禧!”
而那些源源不断涌进?来是士兵们亦齐声高喝道:“恭贺大将军新禧!”响遏行云。
林阿婉在他怀里不由微微一颤,这样杀气腾腾的贺喜,大概只有自己见过?了吧?
但?她的畏惧却不见了。曲寒霄发觉怀里的女孩僵硬的身子软了下来,他亦眼神一暗,只见前方一座院中,灯火辉煌,他抱着林阿婉跳了下去。
林阿婉看着这间院落,与方才铺陈华丽的新房不同,这间院落倒是十分朴素。打扫的很干净,也挂着红灯笼,披着红绸子,十分喜庆的模样。
那守卫的士兵们见到曲寒霄忽然从天而降,都吓了一跳。
但?看到他怀中的美娇娘,亦高高兴兴地道:“恭贺大将军新禧!”
曲寒霄点头,挥手让众人出去。
林阿婉在他怀中脸一红,想要下来,却觉他搂得更紧了。他抱着她掀开?竹帘子进?了房中。
大踏步就将她放在了那张朴素的黄杨木榻上。
榻上亦齐齐整整地垛着簇新的大红被子,绣着一对极艳丽的交颈鸳鸯,在红烛下闪着光芒。
林阿婉正要开?口,已经被他深深地吻住了。她不由浑身微颤,亦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方才惊魂未定的心情,终于在他这个甜蜜的深吻之中平静了下来。
此时四周终于安静下来了,四周只有秋虫的鸣叫,和秋风吹过大树的哗啦啦响声。
林阿婉不由抬头望着烛光下身着喜服的丈夫,自己已经洗漱过了,换了衣服,但?曲寒霄依旧穿着繁复的新郎礼服,越发衬得他英挺俊美。
她脸一红,只轻声呼唤道:“霁云哥哥。”
曲寒霄听着小娇妻带着一丝颤音的声音,他的眼神一深,又不由上前,想要吻她的红唇。
林阿婉忙转头躲开这个吻,小声道:“不早了,过?不了多久就天亮了呢。我们还是歇一会儿吧。”
曲寒霄却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来,轻声道:“你不需要?早起侍奉舅姑,只管侍奉你丈夫就好。”
这个吻又深又急,她不由微微颤抖,几?乎喘不上气来。
曲寒霄只觉怀中的小娇妻又软又热,他怎么吻都不够,只想要更多。
他嗓音沙哑地道:“阿婉,侍奉为夫更衣。”
说着他却依旧吻着她不肯松开。阿婉只觉被他亲的头脑都昏昏沉沉,什么都不能想了。
只觉他的大手包着她的手指,摸上了他的腰带,他握着她的手,缓缓解开了他喜服的腰带,解开了领口的布扣,解开了中衣的口子,随即移到了裤子上的梅花扣上。
她瞬间清醒过?来了,忙要?从他的手中抽出手来,却碰到了他大敞的衣襟下的坚实的腹肌。
两人都不由一抽气。林阿婉只觉脸红得不像话。她慌乱地向后逃,却不由轻呼一声,已经靠在了背后垛得高高的柔软锦被上。
曲寒霄望着自己的小娇妻头发散乱地靠在那大红锦被绣着的鸳鸯上,乌发如云,一段脖颈白如玉,脸颊红晕满布,艳若桃李。
曲寒霄只觉丹田热流涌动,他猛然坐了起来,不敢再看她,平息着那涌动的渴望。他站了起来道:“阿婉,等我烧水沐浴,再?休息。”
林阿婉大口喘息着,她听到他的话,半响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不叫水?”她从帐中望着只穿着中衣的高大青年。
他半转过身来望着她,雪白的中衣下结实的身躯发着莹莹光芒。她瞬时垂下眼睛,脸更红了。
曲寒霄看着小娇妻娇艳欲滴的模样,眼眸一暗道:“这里没人侍奉。一切只能亲力亲为。”
林阿婉一惊,她抬起头来,发现这床帐亦是家常的普通红纱。虽然舒服,但?是与方才新房的华丽迥然不同。
“这里是哪儿?”
“这是我父母当初在边城成婚时候,住的小院。当时其实只有这一处院落。整个将军府都是后来依着这处院落建起来的。”
林阿婉吃了一惊,她从塌中坐了起来,望着屋中的陈设,才发现靠墙角立着兵器架,不像大将军屋中挂着铠甲和长剑,这兵器架十八般武器都有,倒挺像演武场。
却听曲寒霄轻声道:“当初家中人反对他们的婚事,他们两人就一起私奔到了边关,一起投了军。他们大败努戈之后,就在这里成?的亲。”
林阿婉望着这里朴素的陈设,想来当初一对有情人,一定过?得十分辛苦。没想到名震大承的女将军还?有这样的过?往。
她不由好奇地道:“许夫人亦是将门女,与车将军门当户对,为何家人会反对他们的婚事?”
曲寒霄已经去院中的井里汲水,听到阿婉的话,不由道:“那是你公公婆婆。”
林阿婉脸一红道:“喔,是,为什么呢?相公?”
曲寒霄还?第一次听她叫自己相公,牵着井绳的手都微微一顿,只觉心中一热。他道:“许家和车家政见不合。”
这只是表面的原因。许家掌握南方防务的半壁河山,车家是大承第一猛将世?家,这样手握军权的两家人,要?是联姻,势力堪比皇权了。
他们不敢,也不能。所以他们私奔之后,车家向皇帝谢罪,让出了自己手中的精锐熊琦军的军权。而许家则向朝廷奉上了西南矿山的开?采权。
作为传承已久的将门世家,不管是车家还是许家,都深知和皇权的相处之道。
曲寒霄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意。
林阿婉听着他哗啦啦,在院中汲水,往大木桶里倒水。
她不由走出了房门,望着他的模样,她又红着脸转开?了眼睛,小声道:“霁云哥哥,我来帮你。”
曲寒霄望着她红扑扑娇艳脸颊,声音带着一丝低哑:“过?来。”
林阿婉只觉身子微颤,但?还?是听话地朝他走了过?去。曲寒霄伸臂就将小娇妻拥入了怀中,低头在她耳边道:“我放水桶下去,你与我一起摇辘轳。”
她只觉他浑身火热,她靠在他的怀中亦觉得自己也热了起来。她不由轻轻一挣,从他怀里挣了出来,她小声道:“我,我去生火吧。”
曲寒霄却道:“阿婉。”
她红着脸停下了脚步,却觉他又伸臂将她轻轻拉了过?来,搂回了怀中道:“我父母住在这里的时候,所有事情,他们都是一起做的。”
林阿婉脸更红了,却只得被他紧紧圈着,与他一起摇辘轳打水。她只觉他的怀抱越来越热,她的脸也越来越红,不行啦,再?如此她就要烧着了。
眼看那一边儿的大木桶快要满了,她终于暗自松了口气,却觉他忽低下头来,在她的耳垂上轻轻一咬。
她不由手指微颤,手中的井绳松了水桶落入了井中,溅起寒凉的水汽。
她不由嗔道:“霁云哥哥你别捣乱。”
曲寒霄听怀里的小娇妻这般亲热的娇嗔,不由轻声笑了笑,却将怀里小娇妻转了过?来,低头就吻上了她温软的唇。
林阿婉红着脸挣扎着:“水,水……”
却觉他一手紧紧揽着她,一手用上巧劲儿,水桶沉入镜中,他指尖一挑,满满的一桶水已经从井中飞起。
他辗转着吸吮着她甜蜜的唇,另一只手却没停下来,手腕一翻,那水桶朝旁边的大木桶飞了过?去,哗啦啦倒满了水桶。
曲寒霄抱着她一转身,长吻温柔而深入。阿婉只觉腰都软了,她只能紧紧抱着他的臂膀,才不会跌倒。
却听他在她耳边道:“阿婉,水好了。我们去生火吧。”
林阿婉轻喘着,被他吻得目光迷离,说不出话来。
曲寒霄只觉怀里的姑娘那般迷人可爱。他又低头吻上了她,从这刻开始,到他生火,倒入井水,抱着她回房,将她重新放在塌上,他都没有再?松开她。
而她的身子再?次挨上了柔软的锦被的时候,她不由一激灵,睁开?了朦胧的眼睛。
眼前的丈夫如此英俊,看一眼都会让她的心猛跳。
她用尽浑身力气,才终于滚到了床帐里,离开他那火热得要?燃烧的怀抱。
她喘息着道:“夫君,你,你肯定是在说谎。”
曲寒霄看着小姑娘红唇娇艳欲滴,好像夏日最灿烂的玫瑰。
这小姑娘涨胆子了,初时敢嗔怪他,现在敢说他说谎了。不错。
他亦追了过?去,将她逼在了床帐之中,他低下头来,鼻端都是她温暖的芳香,他低哑地问:“喔?我说了什么?”
林阿婉喘息着忙抵住他,不让他再?次亲下来,她眼神朦胧,水波荡漾着,十分可亲。“你,你说你车将军夫妻亦是如此,一定是说谎。”
曲寒霄微怔:“为何?说错了,就是诋毁郎君,要?惩罚。”
林阿婉身子微颤,道:“许将军亦是武艺高强的女中豪杰,她,她不会像我这般……”她红着脸不说话了,不会像我这般,被你抱在怀里,就失去了力气,只知道紧紧攀着你,不要?离开你。
却听耳垂被他轻轻咬了一口道:“笨。”
即使是女中豪杰,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也会意乱情迷。据府中的老家将说,他们隔年终于得到允许来看望他们夫妻的时候,两人依旧腻歪得没眼看,做什么事儿都要在一起。
至于是不是像自己这般,家将们没说,那自然就留给?自己发挥了。
他松开了气喘吁吁的小姑娘,道:“水好了。你输了,要?记得认罚。”
林阿婉身子微颤,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夫君说的认罚里又包含着什么羞人的事儿。
为什么夫君能一本正经地做出这么多羞人事情啊。
她不由将头埋在了锦被之中,没人告诉她结婚要?如此啊。
却听浴房哗啦啦传来了水声,那是他在倒水。她不由更加紧张起来了。只听门嘎吱一下开?了。他走了进?来,两步就来到塌前,低哑着嗓子道:“阿婉,来。”
她只埋着头不动弹装睡。却觉脖颈上一阵温柔的轻吻,顺着脖颈就要往下,她立时挣扎着翻过身来。他也不阻止她。待她翻身就伸臂将她从床帐中拉了起来,握着她的手放在了他裤子的梅花扣上道:“山谷中你是如何解的?你是真学会了,还?是误打误撞?”
林阿婉瞬时只觉脸红得要?烧起来了,她挣不动,一时也不知道哪一个答案对自己更好一些。
她不敢抬头只低头解着那扣子。梅花结扣终于开了,她立时闭上了眼睛,浑身微颤地拽了一把裤腰。
曲寒霄见她紧闭双眼的模样,只觉她十分可爱。他手一探,已经轻巧地解开?了她的腰带。她一声惊呼,忙去捂敞开?的衣襟,却觉眼前一凉。他将她的绛色丝绸腰带系在了她的眼睛上。
他顺势就抱起了她道:“阿婉,我看不到的时候,你侍奉我。如今你总闭着眼睛,可是想要我投桃报李,也那般侍奉你?”
林阿婉张口正要?说不是,却已经被他吻了上来。他的吻热烈而温存,辗转着,不让她开?口。
她只能紧紧捂着裙子。却觉他吻得更深。
她只觉四周水汽弥漫,热气腾腾,只听他在唇齿间轻声道:“阿婉松手,你按着衣襟,为夫如何侍奉你。”
林阿婉瞬时挣扎起来,将衣襟按得更紧:“我,我不要?大将军侍奉。这,这水不够多,你先洗,我再?……”
她话音未落,却觉他低头咬上了她的脖颈,另一只手则抚上了她的腰肢,只轻轻一捏,她就觉双臂无力,身前一阵凉,瞬间衣服除去了,连小衣都没留下。
她只觉浑身又软又热,眼前却一片朦胧,只有铺天盖地的绛色,仿佛还?身在寝房。
她羞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却觉略有些烫的水漫上了她的肌肤。
她忙伸臂去抓浴桶边缘。但?却只抓到了他坚实的臂膀。
他的声音沙哑道:“阿婉,你说得对,这水只够你一个人。那就为夫先给?你洗洗。”
阿婉一声惊呼,立刻松开了她的手,却脚下一滑,没入了浴桶之中。她大吃一惊,正在水中挣扎,却似乎听到他无奈地说了一声笨,随即自己的唇又被人紧紧吻住,渡了口气。
她立时紧紧攀住他的脖子,水波温柔地包围着她,荡漾着轻抚她的肌肤。他的唇亦有力而火热。哗啦一声,两人从水中浮了起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微颤着。
她颤抖着去拉眼睛上的腰带,却觉手脚都酸软,一时抬不起胳膊了。却听他轻声叹息着,为她拉下了腰带。
热气蒸腾,宛若仙境一般,她睁眼正看到他精瘦有力的腰,她忙又闭上了眼睛,浑身羞得发着微粉:“你,你……我,我一直都是独个儿沐浴,从,从未与人一起过。霁云哥哥,只有很干旱缺水的荒山上,才这般全家用一桶水。你这个习惯不好,我们以后改改吧。”
曲寒霄见她明明颤抖着,眼睛闭得紧紧,那般羞窘,可是却在那里商量着要?跟他改规矩。
这般大胆,真不愧是他的人。
他手中的布巾搭在了她光润的肩膀上道:“喔。没人一起洗,谁给?你搓背?”
林阿婉忙向下一钻,想要遮住自己雪白微粉的肌肤,可是水清得很,一览无余。
她小声道:“我有特制的洗澡巾,擦后背也挺好使的。”她忽然想到自己侍奉他的时候,他也没人搓背啊。果然他那些日子里,心中有了不满么?
她将自己身子半淹没在水下,吐着泡泡,忙亡羊补牢地道:“我,我明日就给?你也做一条洗澡巾,真的好使。”
“不要?。”
“好使。”
“再?说我就与你一起洗了。”
“不不不,不要?。”
“嗯,不要?什么特制澡巾。要?你侍奉我。”
林阿婉只觉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沙哑地道:“你要?快些习惯。”
林阿婉心中十分怨念,但?却见他转过身去,自己舀了一桶热水,坐在了一边的浴凳上,哗啦啦淋了一头。
她终于松了口气。当下立时转过?身去,只听身后不断传来水声哗哗。她心中十分紧张,只敢露着脖子在水上,用布巾草草抹了抹身子,就立时抬头找浴衣。
她这才想起来,这里不是他们的新房。没有她的浴衣。
她听着身后大将军还?在哗啦啦地冲,她的心怦怦跳,可是如今她只能悄声道:“霁云哥哥,我好了,可是这里没我的中衣。”
却听身后水声停了下来,他道:“我常在这里住,这里备着有我的衣服。你穿我的吧。”
说着她听到他走向门口,浴房门一开?一合,秋夜的冷气瞬时钻了进?来,她浑身一颤。
却听曲寒霄声音有点沙哑地道:“衣服搭在架子上了,你换吧。”
她立时从水中回过?身来。但?却没看到什么架子,只看到他立在她的面前。
他的胳膊上搭着一件雪白中衣,蜜色的肌肤上的水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身形高大健硕。
她的脸瞬时红透了,立时便想转过?身去,却觉他火热的臂膀伸了过?来。
她一声惊呼,他已经将她拦腰从水中抱了出来。她只觉他的怀抱比往日更加滚烫,两人肌肤相触,不由都心中一震。
但?他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抬手从架子上取下柔软的布巾,迅速地将她身上的水珠擦干,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就为她穿上了那件宽大的浴衣。
林阿婉脸红心跳,一眼也不敢看他,只低头裹紧了那中衣。可是这是曲寒霄的衣服,下摆太长,立时就要?拖到湿淋淋的地上。
只听曲寒霄一声低叹,他手臂用力,已经将她打横抱起。
她的心砰砰一直跳,但?他却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抱着她大踏步迈出浴房,将她轻柔地放在了榻上。
她身子一挨床榻,立时动作敏捷地拉下了锦被,将自己裹成了个蚕蛹,只有红扑扑的脸颊露在外面。
如今已过中秋,到了后半夜天气转凉,但?是此刻她却觉得热得要?命,但?是却依旧将被子裹紧,翻身对着床里,小声道:“谢谢霁云哥哥。”
曲寒霄听着她婉转多情的声音,亦觉得丹田热气直窜,他转身就走,只沙哑地丢下一句话:“莫要一个人睡着了。等我。”
林阿婉只觉心跳得厉害,这一夜怎么如此漫长,天到底什么时候才亮呀。
她听着他在浴房之中又泼了几?盆水,才嘎吱一声,推门出来。
她立时闭上了眼睛,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
但?曲寒霄内功深厚,如何能被这样的小花招骗到。
他走到床前,放下了床帐,故意道:“啊,这丫头,做侍女的时候,还?知道要?收拾好了再?安歇。如今当了夫人却……”
林阿婉的身子一抖,不由涌起不安。成?婚之后,这些事儿想来也是自己应当做的吧?他屋中又没有丫头侍奉。
当下却觉身后一热,她已经连人带锦被被拥入了他的怀中。他轻轻吻着她的脖颈,声音沙哑地道:“当了夫人,这些琐事就不必操心了。该为夫来侍奉夫人,还?了夫人的情。”
林阿婉不由轻呼一声,静夜之中听起来异常妩媚。她立时捂住了口。而曲寒霄已经将她翻过?身来,让她靠在了他的身前。他轻吻着她温软的脸颊道:“阿婉不要?怕。”
林阿婉只觉鼻尖都是他的铁血气息,水草的味道也更浓了。她说不出来,只伸手按住他的伸入自己锦被中的手,微颤着道:“我,我不想……”
曲寒霄看那红烛摇曳下,害羞的新娘子,又娇又软美得令他心痛。他咬上了她的红唇,轻声道:“阿婉放心,不会有孩子。你什么时候准备好当娘,我们再圆房。”
阿婉颤抖着轻声喘息道:“霁云哥哥,你要?说话算话……”
他终于将手伸了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帐中都是她的芬芳。他箍紧了她,不许她从自己怀中逃跑,轻声道:“睡吧。”
阿婉的心跳得杂乱,她小声抱怨着:“太热了,睡不着。”
却觉他已经含住了她的唇瓣,掀开?了她身上的锦被道:“裹得太严实了,自然会热。”
她的轻喘都被他吞下腹中。这次他的吻不像方才那般,而是非常凶猛,似乎是猛兽在撕扯猎物一般。她只觉立刻失去了对身子的掌控,彻底沉沦在了他的气息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浑身大汗淋漓,喘息着。曲寒霄还?在一字一句地问她,今夜她唱给他的那出戏的词儿。她只要说错一个字儿,就又重新开始新一轮的审问,甜蜜到让她的心尖儿都颤抖。
她最后是累得睡过去的,他再?怎么叫她,她都睁不开?眼睛了。
曲寒霄只觉他那火热的渴望稍稍纾解了一些,可是心底中更深刻的不满足却席卷而来,猛烈地冲击着他丹田的毒素。
他闷哼一声,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却见方才还?几?乎昏过去的小娇妻,瞬间睁开?了眼睛,十分紧张地看着他,伸手去摸他的脸颊:“大将军,你怎么了?你痛么?”
她这一句话说完,瞬时清醒过?来了,这不是在谷底,也不是在梦中。她红着脸看着他,立刻就要?收回自己的手指,却被他伸出大手按住了。
他凝视着她,看着疲惫无比的小娇妻依然这般警醒,就怕自己受伤。这样甜蜜温柔的女孩子,他该如何疼爱她才够?
他伸臂将微微颤抖的小娇妻搂在了怀中,沙哑着道:“睡吧。我没事儿。阿婉,你……”
林阿婉身子微颤,又怕他出什么花样,她真是累极了。却听他轻声道:“阿婉,你心里是不是一直在喊我大将军。”
林阿婉瞬时红了脸,也有些紧张。没错,虽然他让她改口,但?是她还?是喊他大将军的时候多。毕竟她念了他这些年,梦里她都在喊他大将军。
却听他微微一叹道:“娘子。喊我夫君,像你戏文里一样。”
林阿婉唇微动,这戏文她都演熟了,在戏台上喊了无数次夫君,每次看着曲寒霄的影偶喊出夫君两个字的时候,她都觉得心底一阵柔情涌上。
曲寒霄借着最后一点摇曳的烛火,望着怀中的女孩子,只见她唇瓣微动,终于极低地轻声道:“夫君。”
他的气息猛然一促,搂着她的胳膊也瞬时收紧,她不由心跳得厉害,可是他却没有像方才那般抚摸亲吻她。
良久他才沙哑着嗓子道:“娘子,我们从此就是一家人了。荣辱与共,生死与共。”
林阿婉亦微微一怔,随即轻声道:“夫……夫君,我,我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了。”她红着脸小声道:“我还?是有些热,夫君能放开我,让我一个人么?”
曲寒霄没想到这小姑娘很会见缝插针,稍稍态度和缓了,她便立刻察觉出来,而且马上就开始跟他撒娇讲条件。
他松开了手臂,她松了口气,正要转过身去,却见他指尖一晃,已经利落地挑开?了她的中衣,随即一拽,便将那雪白的中衣褪了下来道:“我忘了,这是我冬天的中衣,有些厚,穿上自然热。”
他的话十分平淡,但?是那瞬间的惊人美色,却让他的眼睛都有些发红。
阿婉瞬间惊叫,立时去拉锦被,她用被子将头都蒙上了。
却听曲寒霄似乎轻声说:“笨。”竟转身下了塌,道:“阿婉,我去隔壁歇息。两人挤在一起太热。”
林阿婉却瞬时在锦被下闷声闷气地道:“别走。”
她也没想到自己下意识地就喊出了这一句。
她在被中红了脸,索性再不闷着自己了,悄悄地拉下被头,露出了两只明亮而美丽的眼睛:“我,我害怕。万一有蜘蛛来了呢?万一有……”
曲寒霄轻笑一声,已经重?新躺了回来,将她连锦被搂回怀里,轻声道:“不走。什么都没有。”
林阿婉红着脸,但?他再?也不动弹了,而她也实在是累得要?命,立时就睡过去了。
曲寒霄望着烛光月光交织下她的脸颊,心中的渴望如同小火煮粥一般咕嘟嘟冒着泡。
但?是他却开始习惯煎熬但甜蜜的感觉,闭上了眼睛。
他也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院中的动静,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望着妻子的睡颜,娇艳温柔。他小心地披衣下榻,无声地开门出去,又将门合上。
只见院中站着白参军秦潜龙,两人见他出来要低头行礼。他却一摆手,冷冷道:“何事?”
白参军和秦潜龙望着他,看他的神色平静,不由松了口气,没有打扰到好事就好。
他们的和尚将军结个亲太难了。洞房花烛夜一直闹腾。
白参军取出了一张纸道:“我们追着那努戈王子一直追到远郊。那个戴面具的人确实武功很高,他最后脱身的时候,将这个绑在暗器上掷了过?来。”
想到当时的情景,白参军就不由出了一身冷汗。那尖锐的飞刀头上还?发着蓝盈盈的光,显然喂了毒,正好擦着他的头皮插进了发冠之中。
只要偏了一点儿,他今夜就没法活着回来了。
曲寒霄想到当日跟那面具人交手时候的情形,也觉得处处透着古怪。若不是今夜大婚,他一定自己留下那人。
他展开?那张纸,亦不由一惊:“努戈人要在我回京的路上埋伏我?”
自从努戈那群王子们喊出来说谁取了自己的首级,谁就是下任努戈王,他周遭的情势就紧张了起来。
但?是最能干的努戈王子都已经被他杀掉了。留下的这些王子们,上过?战场的人,都被他吓破了胆,自从他复明之后,就再也不敢派人来了。
那些没上过?战场的王子,大多数都是草包,没什么危险。比如今日的那个什么七十九王子辉城。
但?不知道是谁提出的这个主意,确实很阴毒,而且让打得不可开交的众位努戈王子们,停止内耗一致对外。
他今日大婚,戒备森严,路上还?亮了疾风兽,也是对努戈人的震慑。疾风兽的饲养之法,只有努戈王知道,如今他们即便想动手,也会十分惊疑,就怕是哪个努戈王子暗中投靠了自己。
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果然那头脑清楚的努戈王子们都不敢动了。但?没想到今夜却来了个愣头青,扰了他的洞房。
他看着手中的字条,不由微微皱着眉头道:“可有线索?这个辉城又是什么人?”
白参军道:“辉城的母妃据说出身很低,在后宫争斗中落败之后,带着辉城逃亡。最近他才拿着努戈王的信物,突然找了回去。他这王子身份不怎么牢靠。”
曲寒霄皱眉冷冷道:“就为了此事?”
他们齐齐摇头,却听他们身后闫嬷嬷走了出来道:“不止如此。霄哥儿,你与林姑娘,只怕不能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