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看到切原赤也吗?”
“切原君?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赤也在吗?”
“他不是说和你在一块吗?”
……
只要司葵问别人,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这让司葵略感郁闷,甚至有个别老师会来问她有关‘切原同学去哪了’或者是‘切原同学的病有好点没’的问题。
总之,切原赤也失踪了,失踪一天了,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司葵打电话去问切原赤也的父母,也会得?到‘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的疑问,这让司葵也没敢说出真相。因为切原赤也还是有跟家人和部员们短信联系,但司葵的短信他没回复,打电话也是关机。
“他会没事的,不用担心。”明非这样安慰着司葵,却被司葵用怪异的目光盯着,好久后她才说,“你知道他在哪里吧!”说切原赤也在生她的气,才不回短信不接电话,她相信,可一扯上她作为逃家逃部的借口,司葵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她又看了明非几眼,直到把明非看得?不自然地转过头,才收回目光,“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不过,你该告诉我?,他的失踪是不是和我?有关。我?可不想为了这档子事?觉得?内疚。”这也不能怪司葵会把切原赤也的失踪和自己联系起来,因为她确实多事?,处于多事?之秋。
“和你有关。”明非不情愿地回答,明知道司葵是故意这么说的,下的套子,他还是不得?不主动往里?头钻,“我?不能再多说了。”他也不想多说了,他只关心葵就够了,其他人的死活他都不在意,更何况还是一个情敌。
见明非答得?如此不甘愿,司葵也没再缠明非套话?。
这样一句也就够了,切原赤也的确不见了,这点她很肯定,但是他又和别人保持了联系,当然是指单方面的联系,却没有和被他当成光明正大玩失踪的借口的她联系,这也就是特意的告诉她:他不见了。说明了,他的失踪是想让司葵一个人知道。
切原赤也是个没有这种心眼的人,那就只能是别人了。切原是不会做这种会让司葵担心的事?情,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司葵在明非嘴里得?到某种意义上的确定答案,她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一个人。
“明非。带走赤也的人是宫野寒,对不对。”
明非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司葵的猜想。
知道切原赤也被掌握在了宫野寒手里?后,司葵反倒是那颗扑腾了一整天的心安分了下来,她能百分之两百确定宫野寒之所以带走切原赤也,并且策划只让她一个人知道,也就证明了他没别的意思,宫野寒的目的向来明确得?很,矛头只对准她。
如此这般,她也就不担心了。不用想切原赤也那孩子模样不错小身板也不错会不会被别人劫财又劫色,不用想这少年会不会被通过黑市买给某些特别爱好的人做男宠,会不会被人给解剖了分批运送国外。
她相信不多久,宫野寒肯定会来找她,说不定不用多久,司葵走到家门口就看到了西装笔挺架着一副墨镜的男人,贼头贼脑的,正在司葵确定他的身份是推销员还是宫野寒派来的人,就看到他摘下了墨镜,竟是木村右良。
司葵临到嘴边的话?也不得?不转口了,“有——事??”
“进屋再说。有人跟踪你。”木村右良在司葵面前展现了一下自己的脸,就又迅速地把墨镜戴上了,夹紧了公文包。司葵立即掏出钥匙开了门,明非第一个挤进门,上了楼,甩都不甩一个白眼给被他挤出去的木村右良,弄得?木村右良满是尴尬又震惊地看着司葵在玄关处换了鞋子走进客厅。
木村右良一进客厅,就把公文包给往沙发上一扔,自己行动了起来,分别在台灯里,冰箱上,电视机后面等各种角落里仔细地搜查了一遍,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他才满头大汗地坐到了沙发上,端起水猛喝了几口,才说,“我?还以为宫野寒在客厅里?装了监视器,检查了一下,没问题。看来他还是比较尊重你。”
最后那句话,也不知是在夸赞宫野寒,还是在损宫野寒。
司葵若有深思地看向二楼明非暂居的房间,以宫野寒对她做的那些事?,她才不相信宫野寒会连个监视器都不装一个,恐怕是被明非给拆除了。
这次失踪的是切原赤也,下一个,是谁呢?和她暂居一块的明非?曾经幸村天音喜欢的仁王雅治?手冢国光?忽然间,司葵发现自己竟是这样的没用,她能保证自己不被宫野寒伤害,保证自己不向宫野寒屈服,在一定情况下保护自己,那么她周围关心她的人呢?她怎么保证,保证他们不会因为她而被宫野寒伤害。
木村右良毕竟不是入世未深的小屁孩,他一眼就看出了司葵复杂摇摆的心情,起身就把客厅里?所有窗子的窗帘都拉上了,形成了一种凝重的气氛。
“发生什么事?了。你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好。”
司葵摇摇头,并不想说关于切原赤也可能被宫野寒带走的事?情。
木村右良见司葵并不想提,就没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了,他看了看楼上,便朝着司葵半眯上眼睛暧昧地笑,“那个男孩,长得很不错。比你周围的那些个都要长得漂亮。”
见木村右良笑得?那副找到志同道合的暧昧像,司葵双肩冷不丁地抖了一抖,心想要是明非听到这话?会有怎样的反应,嘴上却是摆出邪笑应道,“莫非木村先生也有不为人知的某种不良爱好?”
“葵桑还真是继承了司玥夫人的良好风范呀!”某男人被误会了哭笑不得?的样子看得?司葵暗自好笑不已。
凝重的氛围就这么被冲破了。
木村右良见司葵的心情看上去还不错,就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封信,双手手心朝上恭敬地捧到了司葵面前,“这是司玥夫人给您的信,本该在您成年的那天给你,但是夫人另外有吩咐,说要是有一天您知道一部分事?情,就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葵桑,这就是司玥夫人写给您的信。”
信,确实是信,感觉上并不很厚。信件应该在司玥死后被木村右良保护得很好,白色的信封没有一点的污渍,干净、洁白,像一张新买的信封,信封的正中央用毛笔不偏不倚工工整整地写着:葵(亲启)。
司葵单单看着这封信被木村右良以半鞠躬的恭敬姿态举在自己面前,洁白的信封,秀气的字体,司葵突然发现那个生活在别人记忆里?话?语里的司玥此时离自己竟然是这样的近。
“葵桑?”见司葵迟迟不接信,木村右良不由催促道,“葵桑?怎么了?”
被木村右良连催了两次,司葵才像是刚刚反应了过来,伸出手,缓缓地接过了信。
把信交出去后,木村右良如释重负地坐回到沙发上,扯开了紧系的领带,额头上有冷汗数颗,被他偷偷地用手背给擦干了。
司葵没有注意木村右良,她就是低头看着手里?的信,掂了掂又捏了捏,不重,很轻,也很薄,里?面恐怕也没有几页纸。握着信,她有种迫不及待打开的冲动,但是又觉得?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开,她觉得?这种信,应当如同小说里写的那般,找个没人的地方,或是烛光摇曳的地方,寂静、无他人的地方,再慢慢地撕开信封的一端,慢慢地抽出里面的信纸,再慢慢地展开。
面对这份信,想到自己奇怪的想法,司葵觉得?自己魔障了,不就是一封信吗?在哪里看在哪里读,有什么好讲究的,反正是写给她的。
就在司葵要随意地撕开信的时候,木村右良连忙给阻止出声了,“葵桑。你现在就要看信吗?”
看木村右良一脸着急的样子,司葵皱了皱眉,“现在不能看吗?”都把信给她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司葵心里?不免抱怨着。
木村右良又把领带给系端正了,郑重地摇了摇头,“夫人嘱咐了,她说,小葵看信的时候,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点上蜡烛,打开窗户,一阵风吹过来,烛光摇曳的时候,才拆开信,慢慢地抽出里面的信纸,再慢慢地展开,一字一句的细读。”说完,他就收到了司葵古怪的眼神,自己也颇为尴尬地又用手背擦了擦额头莫须有的汗,傻笑了几声,“这个是夫人吩咐的,要不要照做,就是葵桑您自己的事?情了。”他又连做了几个请的手势,让司葵继续撕信。
被木村右良打断后,司葵也没了看信的想法了,在木村右良眼巴巴的眼神下,将信给放到了茶几上。
“木村先生。没看过这份信吗?”
“当然没有。”木村右良立刻反驳道,满脸的不满,在控诉着司葵的不信任。
司葵自然是无视了他的不满,“那司玥妈妈给你这份信的时候,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又把信拿到手上,她总觉得?那个女人不该就写这么一封薄薄的信给手冢葵。
“有。她说,看完信,有空就去见见宫野长平先生。”木村右良又恢复了以前司葵所见到了斯文正经模样。
司葵挑了挑眉,“有空去见见宫野长平?”
“把这封信带给他。”他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司葵。和刚才那封信的待遇完全不同,这封信是给木村右良一只手随便递过来的,接过信,司葵明显感觉到这封信要比写给自己的那封信厚上许多,信封不是洁白,而是棕黄色的,写在信封上的字龙飞凤舞的,不是用毛笔写
的,是普通的钢笔。
从对待信封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司玥对两封信的不同感情。
相比起写给宫野长平的信,那份复杂的感情外化看来,司葵觉得?自己手里?的那封信,显得感情安静纯净许多。
“上次你不是说只有一封信吗?怎么现在又多出另外一封信。”
“写给葵桑你的,当然只有一封信了。”木村右良含着斯文笑容说完,夹起公文包,就到玄关处换了鞋子,“那半个宫野家族,你是可以安心继承,毕竟是夫人创建的东西。那些东西说是半个宫野家族,其实也就是宫野家族的四分之一家产。如果?你真的不想继承,就去找宫野长平吧。把半个宫野家作为遗嘱送给你,我?想并不会是宫野先生自己真正的想法,这可能就是宫野家族其他的人还没有找上你的原因。”
司葵默然地送木村右良出了门。
两个人站在门口的时候,木村右良快速地看了看左右,飞快地说,“我?马上要离开日本去美国了,下一次见面可能就是你继承司玥夫人遗产的那天。葵桑,自己要小心。宫野寒他是个疯子,不要对他心软,不管怎样,都不要对他心软。”说完,木村右良就架着他的墨镜夹着他的公文包匆匆走了。
握着两封信,司葵看到木村右良的身影一消失,她就快速地进了屋,拿起手机正要拨上宫野崎的电话号码,就看到了来自切原赤也的短信回复。
“小葵。我?没事,不用担心,玩游戏玩过头了,忘了时间。”
司葵面色阴沉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就扔开了手机,在客厅的抽屉里?找到一把剪刀,认真地剪开了白色的信封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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