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一千零一种死法

太过于优秀的人,别人的目光就只会有两种,一种是羡慕,另外一种就是嫉妒。当这个优秀的人是个女生,而且是个很漂亮的女生,那么引发的嫉妒也就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了。

嫉妒,人的七宗罪之一。

手冢国光看着躺在书桌上的一页纸,眼神充满诧异,在诧异过后,冰冷到了极点。这一页纸是乾交给他的,对于这位有着‘数据狂人’之称的乾所给的资料,他还是抱有百分之八十的信心。乾的数据很少出错,至少在‘八卦’这方面。

一页纸的分量并不大,只是这上面的内容却看的手冢的心沉浮不定,满是沉重。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以前那个沉默寡言有些内向的妹妹或是说现在这个说话颠三倒四做事随意的妹妹,会在学校里被三分之二的女生所排斥,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一也在这三分之二的女生影响下也渐渐地疏远了她,所谓的随大流也许就是如此。

她却从来不在他们面前提半个字,就算是在司玥阿姨在世的时候,她也没说过,每次都是乖巧地听话或是调皮地言笑。

所有人都相信了老师的片面之词,以为葵在学校里过得很好如日中天,就像老师对葵在学校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这样的日子从国中一直延续到高中,直至上个学期的一天爆发,好像也就是那天葵就再也没有去过学校,直到最近。不过上面写得含糊不清,谁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乾在上面标明这件事似乎被什么人给压了下来,也没有扩大影响,只有少数的人知道,还有一部分人被迫退学。

关于这个施压的人,很有可能是爱慕者。乾是这么推测的,在学校,葵的同性缘虽说很差,但是异性缘却出乎意料的好,从入学开始,每个星期都会有人告白,每天的抽屉里都是被情书填满的,甚至还有校外人员。

在国中的时候,葵就是以手冢葵的名字在学校读书,监护人是司玥,直到司玥车祸去世,才改为手冢家,被手冢家收养,正式成为手冢葵,司葵则变成了曾用名。

反反复复地再看了那一页纸,最后目光定在了乾写在反面的资料,是一个人的资料。宫野崎这几个字被他用红笔勾勒得很粗,上面没有关于他其余的东西,就只有他的名字,以及乾的评价。

听说这个人是在高中的时候才出现在葵周围,被葵学校的人称为葵的骑士(保护者),每次葵出事,他总会及时地解决问题,手段态度都很不好地将一些没脑子的女生给‘扔’出了学校,可是这样一个人,却不愿意被葵知道,他叮嘱所有的人不能把自己泄露给葵。从他的名字推测,可能是宫野家族的人,那个神秘的施压者或许就是他。

在看完乾给的资料后,手冢才发现自己这个哥哥做得很窝囊。不但不清楚妹妹在学校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竟然还以为妹妹在学校过得很好。

真是太大意了。手冢握拳,那个小小的身躯居然在默默地承受这种痛苦,他又怎么能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继续沉默下去。

正所谓关心则乱,手冢将那一页纸给撕碎了,拉开门朝司葵的房间走去,一推开门就看到让他震惊的一幕。

司葵竟然拿刀朝自己的手划去。

“你要干什么!”

随即司葵手中的刀就被夺走了。

回头看是手冢,司葵便是淡然地笑了笑,“没什么。弄手链而已。”对手冢眼中的怒火,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不愿意解释自己根本就没有轻生的想法,她可是深深记得有人跟她说过,就算是死也不要自杀死掉,因为这样的死太过于屈辱,是对自己的生命都不肯定。

手冢反握着刀,阴晴不定地看着没所谓睁大眼睛看自己的司葵,不二的话又在他耳边回响,‘这可是自闭症的前兆呀!要是不预防,将来说不定会自杀的。’他将刀放到桌上,抓过司葵的双手,在手腕处仔细地看了看,才松了口气。

见手冢那副担心的样子,司葵嘴角的笑容逐渐地甜腻了起来,“不用看了。我才没有拿刀在身上割来割去的习惯。”对于死,也就是说自杀,司葵再怎么堕落,也不至于用刀玩割脉,那可是一个不小心就弄得鲜血四溅,很不漂亮但是挺惨烈的死法。

司葵挣开手冢的手,走到书架前,挑了一本书翻了翻,又合上放到了架子上。手冢还没松口气,就看到她刚翻的那本书的封面,脸色又青了。因为那本绯红色的封面上写着一串白色的字:《一千零一种死法》。

在看到手冢那种敛住怒气的眼神时,司葵的心猛地一跳,嘴角止不住地上翘,歪头说,“国光。你怎么了?”

见妹妹那天真无邪的模样,手冢到嘴边的重话又咽了回去。只得拿起那本《一千零一种死法》说,“这本书,我没收了。”看了看司葵瘦瘦小小的模样,手冢只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做得很不称职。

“你喜欢,那就拿去好了。”司葵依旧摆着没所谓的样子。

手冢拿书的手一个哆嗦,这种书,谁会喜欢。

司葵坐回到床上,看手冢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有点奇怪了,“还有其他事吗?”她可是记得清楚,基本上没有任务的需要或是彩菜妈妈等人的吩咐,这位名义上的哥哥是极少来找她的。

“你中午没吃饭。”手冢扶着眼睛镇定地说。

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没胃口。”司葵表情颇为愉快,对于吃,她已经不热衷了,以前还会陪别人吃点,自从这个别人离开后,就变成能不吃就不吃的地步。不过她对手冢的关心,却还是觉得很舒服。

手冢沉默了一会后,走到司葵面前,伸手在司葵的头上揉了几下。

这个亲昵地动作让司葵惊住了,抬头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手冢。

“葵,我会保护你的。”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这么说了。现在说保护,应该还来得及吧。

司葵怔怔地望着低头看着她满脸都是怜爱的手冢国光,忽然胸口就狠狠地疼了一下,低头又迅速抬头,嘲讽地看着手冢国光,拿开了他的手,“你要没有下定决心要用一辈子去保护一个人,那请不要随意许诺。有些笨蛋是会当真的。”

手冢愣了,他没想到司葵的回答会是这样的。

“我是你哥哥。”司葵的回答让手冢心里纠结万分,女孩子的心理果然神秘善变得很,那本《女孩子心理课程》他决定要好好研究一番。

“那又如何。”司葵用‘你有病吗’的眼神看手冢。这个比这具身体只大上一岁的少年,一定是网球打多了给打出毛病了,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冒出一句什么要保护她的鬼话。“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不会抛弃自己。”司葵眼神闪烁地笑着,当自己抛弃自己的时候,那就代表死亡。

“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记得把门带上。”司葵冷淡地指了指门,就跳到了床上。

“好好休息。”手冢始终都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在离开时不但把门给带上了,还顺手把刀也给拿走了。

司葵挑挑眉,哼着从抽屉里又翻出一把锋利的剪刀,朝手腕上的链珠刺去,下一秒又看见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剪子,再次夺了去。

还是手冢。

“拜托,我又没要寻死,我只是想把这根链子剪开而已。”司葵苦笑着晃动自己的手,上面的珠子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很好看。

可是手冢带着一脸的不信带着剪子又关上了门。

司葵气得连哼了两声,把头给钻进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