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顾折风,我崔欧宁,喜欢你。”
刘仪伟拉了半天崔欧宁,发现根本没拉动。
“怎么了崔哥?你……”
他一回头,发现崔欧宁明面上看着什么事都没有,但凑近一瞅,眼神十分的呆滞。
刘仪伟吓了一跳:“喂崔哥?你怎么了?”
崔欧宁看着面前五个转来转去的刘仪伟,严肃道:“我喝醉了。”
刘仪伟瞥了一眼液体距离瓶口下降了不过10cm的啤酒,不可思议道:“你才只喝了一口就醉了!?”
崔欧宁稳住自己摇摇晃晃的身体:“嗯……”
刘仪伟急了:“那怎么办啊!你也没跟我说你酒量这么差啊!!”
崔欧宁晃着身体摆摆手:“不关……你的事,我也没想到。”
“关不关我的事不重要!”刘仪伟回头看了眼已经全部到位的选手,急道:“重要的是现在所有人都坐好了!就等我们两,马上直播要开始了!”
崔欧宁歪着头想了想。
他因为喝醉了,歪头的样子有点可爱:“嗯……我可以装作让他们看不出来的样子。”
刘仪伟不相信的看着他:“装作?这怎么装?”
崔欧宁跟晃瓶子一样晃荡了两下自己的脑袋,然后手放在脸上一抹,再拿下时,已经恢复了平常那个漫不经心的崔欧宁。
刘仪伟被这个大变脸惊呆了:“艹你逗我呢?刚喝醉的样子是你在秀演技吗?”
崔欧宁道:“不,现在的样子才是我在秀演技。”
刘仪伟:……
刘仪伟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好像确实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了,赶紧拽着他走到了直播场地里,因为迟到了,一边走一边道歉。
崔欧宁跟在他后面,一路走到了刘仪伟的座位旁,刘仪伟一回头发现崔欧宁还跟着自己,吓了一跳,小声道:“你干嘛呢?你座位在最那边!”
崔欧宁慢吞吞的转过头看了一眼唯一空着的座位,然后拉长音“哦”了一声,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好在他平常也就是这么个慢吞吞的样子,工作人员只是嫌弃他磨叽,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导演喊:“大家做好准备,直播即将开始,三、二、一……开始!”
主持人站在法官位,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hello大家好,欢迎来到《年轻的我们》节目组为大家准备的特别直播企划的现场,我是主持人雷空,在我身边的这十二位,就是此次参与直播的十二位选手~现在请大家依次跟直播间的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吧!”
导演在后方举了个牌子:压缩介绍时间,尽快开始游戏。
选手们会意,就是简单的说了:“Hello大家好我是XXX。”就过了。
这对于崔鸥宁来说是好事,他也不用思考什么,直接撑着千斤重的脑袋和镜头打了招呼。
“那话不多说,让我们进入到此次直播的重头戏——狼人杀!现在由工作人员为选手随机发放身份牌……”
游戏正式开始。
——
与此同时,《汹涌》新电影发布会现场,直播要用的设备也都已经架好了,开始直播。
比起《年轻的我们》这个尚未出圈的节目,顾折风新电影发布会这个噱头吸引到的收看直播人数简直是《年轻的我们》的好几倍。
而且每一分每一秒,直播间观看人数都在呈幂函数上涨。
陈宏波及时从外地赶了回来,发布会按正常流程进行。
先是顾折风的手下负责替他掌管投资业务的王总上台代表投资方讲话,再是导演陈宏波分享自己的一些心路历程,再然后,就轮到了顾折风。
“让我们有请,此次电影的主演,顾折风上台!”
刚念到顾折风的名字,现场的记者和观众,以及直播间的粉丝就都炸了。
——啊啊啊终于到我顾影帝了!!呜呜呜男神我爱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顾折风!!!!!!!!!!!!!
——我想做镜头!!!每天捕捉我男神呜呜呜!!
——天啦今天也太帅了吧!!为什么会有一个男人只穿衬衫西裤也这么帅啊啊啊!
——今天也是被美色迷惑的一天……
——顾顾顾顾!!
——男神电影快上映吧!!明天就上映!!!
——就冲男神这张脸,我也要包场看电影!
顾折风走上台,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他,笑着问道:“我们看到折风一走上台,气氛瞬间就不一样了呢。”
顾折风礼貌的朝台下鞠躬致谢:“谢谢各位的支持与喜爱,也希望这次的电影《汹涌》大家能喜欢。”
主持人佯装惊讶道:“对了,我听说,《汹涌》这部电影,是折风你亲自操刀写的故事,然后再由编剧团队润色成型的?”
“是的。”
“你怎么会想到写这么个故事呢?或者说,你可不可以给大家伙儿小小的剧个透,这个故事到底讲了什么,为什么取了《汹涌》这个名字?”
顾折风道:“其实这就是一个简单的爱情故事,以男主角孔翀的视角,讲他怎么意识到自己第一次拥有了‘爱’,第一次知道‘爱’是什么,他是怎么被‘爱’所改变,以及如何决定第一次鼓起勇气去表达‘爱’。”
“我听说这个剧是没有女主角的。”
“是的。”顾折风道:“我刻意隐化了这个角色,这个被孔翀爱的人,没有一个实际的表现,因为对于孔翀来说,这个‘人’他不仅仅是人,也是一种证明和信仰。”
主持人笑道:“听起来是个非常有深度的电影。那为什么名字要叫《汹涌》呢?”
顾折风道:“因为‘汹涌’代表的是当下孔翀的一种心情。爱是一种让人澎湃,让人心潮汹涌的东西,正是因为被这种汹涌淹没,孔翀才会鼓起勇气决定表白。因为实际上,孔翀并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那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孔翀这个角色是不是有折风你自己的影子在里面呢?”
“有的,对于我来说,孔翀其实就是我本人。”
主持人惊讶道:“你是以自己为原型写的这个故事?”
顾折风笑道:“自己为原型不至于,但追求爱的勇气是一样的。”
主持人调笑道:“那看来是有情况哦?”
顾折风揪着话题拐了个弯,在弹幕炸裂之前避开了:“这个爱不一定是爱情,也许是亲情,友情。我认为任何的‘爱’任何的‘感情’,都可以让人心潮汹涌。这也是那个‘女主角’从未出现,而只是一个符号的原因。如果爱只停留在男女之情上,还是缺了点什么的。”
主持人也知趣的接话道:“是的,无论什么爱都会让人充满勇气。”
顾折风礼貌微笑,点了点头。
“那好,接下来我们……”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左右看看后才发现,手机铃声好像是从台上发出来的。
台下导演皱眉:“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进场所有人关闭手机铃声吗!”
旁边工作人员认真听了听手机铃声的来源,惊道:“额导演!好像是顾折风老师的手机……”
手机是系统默认的自带铃声,声音并不算大,顾折风一瞬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裤子的布料随着手机轻微震动起来,顾折风才意识到,好像是自己的手机。
他有好几台手机,那些都是负责工作用的,只有一台,他一般都随身带着,二十四小时开机,从不静音。
但是这个电话一般很难得会响。
因为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人不超过十个,而这十个人,他无论是什么情况,都会第一时间丢下手头的事接他们的电话。
但是顾折风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是个陌生号码。
一串数字每个都认识,连在一起就完全没印象了。
顾折风记性很好,所以他确定,他从没见过这个号码。
可能是推销员无意中拿到了这个号码?
现在毕竟是在发布会直播现场,顾折风没有心情来探究这个,这些想法在脑中一瞬间就过了,他说了声抱歉,手在屏幕上一划,准备挂断电话。
但是糟糕的事情出现了。
因为他最常用的那台工作手机,挂断电话是从左往右划的。
而这个手机型号不同,挂断电话是需要从右往左滑。
而现在他因为时间太紧迫,习惯性的从左往右划,导致本来的挂断电话,变成了接通。
电话话筒里有声音传了出来:“喂?顾折风?”
电话的声音不大,但是直播现场的话筒收音效果实在是太NB了,以至于顾折风明明一手电话一手麦克风,电话里的声音都顺着话筒清清楚楚的回荡在了发布会现场。
声音有点耳熟又有点陌生,但是顾折风现在没什么心情直播打电话——尤其是在场所有人包括直播间所有观众都听的如此清楚的情况下。
但错误已经犯了,顾折风只能道歉道:“不好意思,我现在在有事,一会再给你回……”
“顾折风,我是崔欧宁。”
顾折风正要挂断电话的手一顿。
——
崔欧宁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身份牌。
平民。
他记得这好像是个没什么用的牌,还行,啥也不用做最适合他。
法官道:“现在游戏开始,天黑请闭眼。”
周遭的人都闭上了眼睛,崔欧宁也跟着闭了起来。
一闭眼睛脑袋就昏昏沉沉的更明显了,感觉分分钟就要睡过去。
法官的声音都听着像催眠的音符,一直到旁边的万智怼了崔欧宁一下,崔欧宁才从睡梦边缘醒了过来,睁开眼睛。
法官道:“在宣布昨夜死亡前,我们需要先竞选警长。请想要竞选警长的玩家举手发言。”
刘仪伟和林曦汐举起了手。
“三号玩家和六号玩家申请竞选,从三号玩家开始发言。”
刘仪伟站起身道:“我这里呢是拿了一张预言家牌,昨夜我有查杀,大家把警长给我,我们一起把这个狼投出去。因为六号玩家现在和我一起竞选警长,如果一会他说自己是预言家那肯定就是个狼,如果是不退水的强神或者平民,那我晚上会根据他白天的发言模一下他。如果女巫的解药没用的话希望可以保我一轮,已经用过了的话,我会走警徽流,摸到金水给警徽,摸到狼撕警徽。”
林曦汐道:“六号玩家开始发言。我不是预言家,但我确实是张强神牌。不退水,虽然现在场上没有其他预言家出现,但也不排除真预言家没摸到狼所以不敢贸然出来抢警徽的情况。一号玩家说自己有查杀,但没有说查杀谁,我对他这张预言家牌是有疑惑的,大家如果有同样疑惑的可以选我做警长。”
法官道:“好,现在两位竞选警长的玩家发言完毕,请其他玩家在三号六号两位玩家中选择一位支持他做警长。”
崔欧宁听了一大串,完全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反正无脑支持刘仪伟就对了。
两人发言都听不出什么,最后六票对两票,一人弃权,刘仪伟拿了警长。
法官宣布:“昨夜平安夜,从警长左侧开始发言。”
其他选手开始叽里咕噜的说,崔欧宁听的昏昏欲睡,轮到他的时候,他直接复制了上家万智的发言:“我是一个平民,昨晚闭眼,没什么发现,过。”
一个字都没改,气的万智瞪了他一眼。
一轮发言完毕,警长归票位发言,刘仪伟直接站出来,说自己查杀五号何为龙。
何为龙一瞬间想跳起来,被法官制止了:“五号玩家注意,现在不是你的发言时间。”
刘仪伟道:“现在没有其他预言家对跳,请大家跟我的查杀走,女巫现在解药已经用过了,我只能走警徽流,一会儿晚上我会摸六号林曦汐,大家根据我的警徽走向判定。”
因为刘仪伟说的有理有据,所有人都投了何为龙。
被投出局的玩家是有遗言的,何为龙怒道:“你们投我干嘛啊!我才是预言家!”
徐锦忍不住道:“你是预言家你怎么不早说啊。”
法官提醒到:“现在是五号玩家遗言时间,不允许玩家对话。”
徐锦往后缩了缩,吐了吐小舌头。
弹幕一片“可爱可爱想RUA!”
何为龙道:“我昨晚验的十一号万智,他是好人!我就想着女巫药用完了,万一我这时候跳出来我今天晚上必死无疑,要是我藏在平民里,还能多验一晚上人才没跳的!”
但是他再生气,结局已经定了,他只能含恨离场。
崔欧宁划水了一整局,期间除了“我是平民,我是好人,我赞同。”之外,啥也没说。
不过感谢,他可算是知道狼人杀这个游戏怎么玩了。
场上的人越来越少,玩的最后只剩四个人:刘仪伟、林曦汐、徐锦、崔欧宁、万智、林亚河。
天一亮,法官宣布,林亚河被刀死,游戏结束。
崔欧宁和万智茫然的眨眨眼睛。
刘仪伟林曦汐和徐锦奸笑着翻开牌。
三匹大铁狼。
法官笑道:“因为现在只剩三狼两民,现在三匹狼只要抱团,投出你们中任意一个走,晚上再刀死一个,直接就屠城了,所以可以判定狼人胜利了。”
何为龙那些之前出局的终于可以说话了:“看吧看吧!我说我才是预言家吧!你们都不信我!”
法官道:“刘仪伟和林曦汐不愧是我们节目组第一狼王和第一女巫,这把两人都玩狼牌玩的非常不错,给大家复盘一下你们是怎么玩的吧!”
刘仪伟和林曦汐互相谦让了一下,最后决定刘仪伟来复盘:“是这样的,我们一个四个狼,我、林曦汐、徐锦以及常珂,第一局的时候因为我知道嘛,大家第一次一起玩,如果死人了,女巫说不定会觉得不好意思,不救对不起,于是我们选择了让林曦汐自刀骗解药,没想到真的成功了。然后我跳预言家,林曦汐跳了强神牌,我们把彼此打到了对立面,是为了方便到时候一方被人发现可能是狼时,不会牵连另一方。也就是说如果……”
刘仪伟解释了一大长串复盘,崔欧宁坐在座位上,看起来像很认真的在听刘仪伟复盘,实际上现在眼前波纹起伏,啥也听不清楚了。
“……然后就这样,我们赢啦,其实主要是第一次玩大家还没有放开,等一会儿就没那么轻松了,还是大家让了我,我们才有机会赢的。”
法官道:“让不让的我不管,但是现在输的要接受惩罚!来!让我们工作人员上惩罚道具!”
两个工作人员抬上了一个箱子,法官道:“现在请按顺序,我们失败的好人阵营需要依次接受惩罚!”
几人上去,依次抽签。
崔欧宁脑子昏昏沉沉的,随便抽了一张卡牌就站到一边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酒劲上来的越发明显,他现在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自己要唱歌要睡觉的冲动,安安分分的在这里扮演一个划水的游戏玩家。
何为龙选中的是学鸭子走路,林亚河的是吹气球吹到爆,万智是跳女团舞……
总之都还挺正常的。
最后一个,轮到了崔欧宁。
法官问道:“欧宁,你抽中的惩罚是什么?让大家看看?”
崔欧宁其实自己也没看呢,他把惩罚卡牌翻了过来,在一片重影中费力阅读上面的字:
请被惩罚者,和自己的暗恋对象打电话表白。
现场发出了一片起哄声。
法官笑道:“欧宁啊,你有没有暗恋对象呀?”
作为一个偶像爱豆,有对象是对其未来的致命性打击。
所以作为一个选秀爱豆,是不可能让他有对象的,暗恋对象也别想。
其实虽然有这个惩罚,但只是一个噱头,为了保持爱豆的“纯洁性”,最后在主持人问“XXX你有没有对象的时候,一般会答‘没有诶’,有女神,但是只是单纯的崇拜。”然后主持人就会问‘你女神是谁’,这个时候导演会举题板,cue节目的舞蹈导师毛佳佳,这样又让毛佳佳露了脸,又让节目有了话题度。
所以说,这个惩罚其实是最算不上惩罚的惩罚,内容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因为这个事情在活动直播开始前一天,导演就已经提点过他们了。
但是,千算万算,算不到崔欧宁现在……喝醉了。
什么毛佳佳,什么节目设置,什么爱豆……统统被他抛到了脑后。
法官问:“欧宁啊,你有没有暗恋对象呀?”的时候,他满脑子只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推着他躺在床上,滚烫的皮肤擦过柔软的棉质布料;那个人的手撑在他颈边,皮肤与皮肤触碰时灼热的温度烫的他想呐喊。
他听见恶魔挣脱锁链时沸腾的怒吼;听见着火的小鸟如同共工一般撞断了山柱;听见鹤啼声高亢yu/死。
他听见自己心底Yuwang,汹涌而来。
于是他道:“有。”
那些被他下意识遗忘的场景,那些被他自我唾弃的渴望借着酒精慢慢爬回了脑子里。
法官一愣,但这个时候不是录制节目,而是直播,他没办法去问导演怎么办,只能接话道:“哇,那你记得他的电话号码吗?我们要给他打电话表白哦~”
此时工作人员已经送上了手机。
崔欧宁看着那个手机,慢吞吞的抬手,接了过来。
手机没有密码,一摁锁屏键,屏幕就亮了起来。
崔欧宁低声道:“我记得。”
就算此刻已经堕入噩梦,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也不会被他遗忘。
因为那是他无数次输入进拨号栏,又删去,又输入,又删去的号码。
法官已经开始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试图挽尊:“哇,那你要给他打电话吗?”
言下之意是:你TM确定要给他打吗?你TM想想你自己唱跳爱豆的身份!你TM还想不想节目出道了!你疯了吗!
可是崔欧宁毫不在意,甚至有些不理解:“我不给他打给谁打?”
他点开电话,然后用手捂住屏幕,对着镜头道:“你们不准偷拍他的号码,他的号码不能让别人知道。”
镜头后的摄像师无语:我也没想拍,谢谢!
法官看他已经输入了一串数字,在导演杀人的目光下决定再挣扎一把:“额欧宁?你是打算给谁打电话呀?”
崔欧宁的大脑混混沌沌的,处理信息有点慢,对于法官你的话他只能茫然道:“暗恋对象啊。”
不然呢?
他暗恋他好多好多年了。
外界都说,崔欧宁和顾折风,两个人互为对家,一次合作,一生拉黑。
和顾折风再不合作这句话,是崔欧宁说的。
但一想到这件事,崔欧宁就难过的不行。
他很想和顾折风合作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想和顾折风合作。
可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邀请顾折风拍了那部电影。
那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因为《无关风月》那部电影,他也开始对同性题材很感兴趣。
于是趁着有机会,他兴致勃勃的,写了一个同性题材的电影。
双男主,另一个男主角,崔欧宁从没想过让顾折风以外的人来演。因为在写剧本时,崔欧宁满脑子就是顾折风。
可他做了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请了顾折风。
因为他不知道,脑内的意念思考和实际上有这么大的差距。
那些只是为了营造气氛而存在的G戏,让他根本无法演下去。
在第一次顾折风解开衬衫的纽扣准备当着工作人员的面和崔欧宁一样光果上半身的时候,崔欧宁看着他胸口露出的皮肤,也不知道脑子抽了哪根筋,摁住了顾折风的手。
于是g戏全部改掉,变成普通戏份,崔欧宁还顶住陈宏波等一众工作人员的压力,把吻戏都给改没了。
陈宏波还骂他:“你TM吻戏都不拍你拍个鬼。”
崔欧宁都知道。
可他不敢,他拍他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他的预料是对的。
有一个场景,是顾折风和崔欧宁打闹中,顾折风无意中把崔欧宁压在了地毯上。
这个场景很正常——因为不正常的全部被崔欧宁删掉了——最后就是顾折风笑着坐起身,把崔欧宁拉起来。
一个很简单的,五分钟的戏份。
可崔欧宁平躺在地上,顾折风撑在他颈边的手腕蹭着他的脸颊,他低头时,有汗珠顺着他的发尖,落在了崔欧宁的额角上。
崔欧宁抬眼,对上了顾折风那双漂亮的眼睛。
他们都说,顾折风的眼睛好看归好看,但不演戏的时候,总是太冷了。
那里仿佛是两座万年不化的寒山,没有人能跑进去。
可崔欧宁眼中,不是这样的。
顾折风那眼睛明明圆圆亮亮的,像小猫崽没有长小爪子的肉垫,总在他心里挠来挠去的。
崔欧宁从来没有哪次像这样,一瞬间就从角色里抽离开来。
他出戏从未这么快过。
顾折风没有意识到崔欧宁的变化,他一如既往的接着台词,笑着要把崔欧宁拉起来:“好了,别……”
他直起身子的时候,稍稍往后坐了点。
他向后坐的时候,崔欧宁感受到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奇妙云朵,把自己送上了云端。
崔欧宁魔怔了,他突然忘了自己在拍戏,一抬手扣住顾折风的后脑勺,逼迫着顾折风趴在了他身上。
顾折风下意识想起身,可明明身为成年男性,崔欧宁的力气却比他大的多。
尤其是,某种状态下的成年男性。
顾折风瞪圆了眼睛,崔欧宁的指腹在他的颈后轻柔的按压着,似是在顺毛一般。
“崔欧宁你……”
崔欧宁闻见顾折风身上的清香,鬼使神差的,凑到顾折风颈侧,咬了一口。
疼痛让顾折风忍不住想逃走,可崔欧宁另一只手向下一滑,摁住山峦起伏,把人硬生生按回了怀里。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这些被遗忘的记忆在脑中疯狂盘旋,和酒精纠缠在一起,冲的崔欧宁已经分不清东西。
他想都没想,摁下了通话键。
几声嘟之后,那边传来顾折风清冷的声音:“不好意思,我现在在有事,一会再给你回……”
“顾折风。”崔欧宁道:“我是崔欧宁。”
电话那边的声音停住了。
在场的工作人员也愣住了,他们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始作俑者崔欧宁,现在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记得他把人拉回怀里时,手摁的部位传递回来的感受。
很挺很翘,弹性十足。
如果不是隔着布料,手感肯定绝了。
崔欧宁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现在眼前都是旋转的万花筒,如梦如幻,让人分不清虚实。
那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然后那一瞬间他意识到了,他喜欢顾折风。
他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那年的片场里,顾折风在他怀里靠着,他说出了那句当年就没敢说出口的话:
“顾折风,我崔欧宁,喜欢你。”
但大概是jing虫上了脑,崔欧宁不要命的补了一句:“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因为你屁/股,贼TM翘。”
两个直播间的粉丝,惊了。
整个互联网,炸了。